2024-03-18 09:4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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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一章记忆深处的那张脸
素白的床单，棱角分明、一尘不染，却被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躯体压出深深的沟壑，原本浑然一体的整洁也被印上了无数条褶皱，并随着男女双方肢体动作的渐渐强烈而蔓延开来。
布料与肢体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嘴唇与舌尖滑过皮肤留下浅浅的湿痕，包裹住身体的衣物一件件减少，口鼻间喷出的喘息却渐渐粗重，房间内的空调一刻不停地喷吐着冷气，但床上的温度却隐隐正在上升。
欲望就像是一团火，在床上的二人体内熊熊燃烧着，所有的行为都逐渐脱离理性转而由本能来驱使，一切与欲望不相干的杂念也都在这一刻被短暂地抛之脑后。
耳边，萦绕着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令人血脉偾张。
手心，摩挲着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切，如此的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申昊宇明明身处其中，却是感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他的意识仿佛飘出了体外，用一种仿若灵魂出窍一般的视角“旁观”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从进入酒店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这种仿佛观看着别人一般“观看自己”的状态让他感到十分怪异，他明明能够看到、听到外界的一切，却听不清别人都对自己说了些什么，那些声音如同隔着一堵墙一般模糊而不真切，但他却又不是真的“听不见”，而是每每当他还在思索该如何走出下一步的时候，残留在他身体内的本能便已经越俎代庖替他做了决定。
而这一系列的“越权”之后的结果便是现在的这幅局面。
他，申昊宇，正趴在某间快捷酒店的大床上。
而他的身下，正压着一具几乎已经全裸的、他刚刚认识三天的、年轻的躯体。
而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在今晚之前还只是上下级关系，他是想过这位不久前才被破格录取进公司的女下属是个很有魅力的年轻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与这名年龄相差了一轮半的女下属有任何超越公司同事层面的关系。
至少……在酒精麻痹掉他的理智也麻痹掉她的理智之前，申昊宇不曾这么想过。
而现在，在既成事实面前申昊宇只能选择面对。
面对自己内心深处埋藏的欲望。
面对自己并非正人君子的事实。
果然，酒后乱性什么的都不过是推卸责任的借口罢了。酒精或许是会麻痹精神，但被酒精夺走的却并非是什么理智，而是对于本就存在于内心深处的欲望的限制。
就像现在这般，申昊宇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么做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他不想停下来，也不愿意停下来。这，同样也是出自他自己的意志，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身下，那具柔软的身体依然在发出甜美的喘息声，这些声音如同毒药一般一丝丝渗入申昊宇的身体，更渗入他那颗与理智渐行渐远的心。
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存在正牵扯着他，让他在最后一步之前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但那种冥冥一般的感觉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横在他的心中，让他久久无法下定决心。
我……到底在做什么？
理智如同一盆冷水从上而下，浇灭了申昊宇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而申昊宇态度上的骤变自然也逃不过躺在他的那双眼睛。
“怎么了？”
那语气亲昵的关切此刻落在申昊宇的耳中却是如同逐客令一般，他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甚至转过了身，背对着仍然躺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女人。
“我……我们，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在这一刻，申昊宇只觉得自己此生引以为傲的口才是如此的一文不值，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记不得自己都说出口了些什么。
而他的这番发言理所当然的换来了女人的一声嗤笑。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才说这种话？”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申昊宇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却依然没能躲过女人环抱住他腰身的手臂。
“你以为我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才跟你走了吗？”
申昊宇在心中摇头，老实说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如此大胆地伸出了手，他明明只是想着要尽到作为上司的责任把对方送回家的，明明应该到此为止的。但现实却是他主动让出租车停在了这座酒店的门口，而他则把她按在了这张大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是一个干脆了当的男人呢。”
她的气息喷吐在他赤裸的背后，而她的身体也紧贴着他赤裸的身体，彼此的坦诚相见既是方才二人意乱情迷的证据，也是他刚刚半途而废的证明。
申昊宇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却能感觉到搂住他腰部的那双手在用力、在收紧。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显得那么清脆，带着一丝哀怨，渗进他的心里。
“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跟你走的。”
她的手更用力了，像是要将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所以……不要对我那么随便，好吗？至少今天，至少这个晚上，我……不要……”
她的嗓音逐渐低沉，像是一点一点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而从她紧贴着的身体上传来的颤抖，更是比声音还要触动他的心。
申昊宇长叹一声，分开腰间那双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的手，却并没有放开，而是攥着她的手缓缓转过了身。
“只是今晚的话……”
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嘴唇便被堵住了。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让她要十分辛苦地踮起脚才能触碰到他的嘴唇，但她做得很卖力，仿佛全身的力量都投入了这个吻之中。
申昊宇最后的叹息就这样被吻化在了他自己的心中。
一并融化的，还有他最后的顾虑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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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１２小时之前，某高层写字楼内。
“宇哥，今天晚上的迎新会，你要不要也来露个脸啊？”
申昊宇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看向一只胳膊倚在他面前的电脑桌上的牛波。
“迎新会啊……你不说我差点儿都忘了，也是时候开了。对了，把你的爪子从我的桌子上拿开，忘记上次你压塌桌子那件事了？”
“那是折迭桌！这个肯定不会……好好，我拿开我拿开，咱好好说话。”表情略显玩世不恭的牛波举起了双手以示自己投降，但他说话的兴致却并没有减弱半分，“所以宇哥你来不来啊？”
“今天晚上是吧？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正好这次我这儿也来了几个新人……不对，我说牛波，你那边不是一个新人都没要吗，怎么新人会你反而这么积极？”
申昊宇的这番话顿时让牛波露出了讪讪的表情，他先是四下扫了一眼，然后压低了身体凑近到申昊宇的近旁轻声道：“我听说前台和客服新来了好几个妹子，长得都挺不错，身材也好，我就……”
“你可跟我拉倒吧！”没等牛波把话说完，申昊宇就一把将他推开了去，“牛波我可警告你，不许打那些新来的女孩子的主意，上次那事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上次怎么就算到我头上了呢？我那是见义勇为，要算旧账也是算那个混蛋客户的啊，那报警电话还是我打的呢……”
“得了吧！是你报了警没错，但那就能成你事后骚扰人家的理由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啥想法？我可告诉你，你小子给我收紧了那些花花肠子，不然你就别想参加迎新会了！”
“不是吧？宇哥，我可是发起人啊，哪有发起人不让参加的道理啊？宇哥，我说宇哥。”
“行了行了，你别在我这儿闹腾了，我还忙着呢！”
赶走了喋喋不休的牛波，申昊宇重新把视线放回到电脑屏幕上，心中却不禁仍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其实申昊宇自己也清楚，牛波这人虽然总是一副口花花、不老实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类型。之前发生的那期客户纠缠骚扰前台接待人员的事件，也的确是他第一个见义勇为冲上去，做了件没得挑剔的好事。只不过这小子做了好事之后有些飘飘然，总是拿这件事去跟人家前台姑娘套近乎，殊不知他这样做一次又一次揭了人家的伤疤不说还把原本不错的印象败坏成了一副登徒子的样子。最后那前台姑娘把他也当成了不怀好意的坏人，执意辞了职，这件事闹到领导层还差点儿害他丢了工作。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申昊宇才借题发挥又一次敲打了一下牛波，提醒他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
不过牛波的那番话也的确提醒了申昊宇——迎新会，这个对于新入职的员工来说第一次也在某种意义上最重要的一次集体活动，是时候要举办了。之前他因为别的工作忙昏了头，一时忘记了还有这一茬，现在牛波这个别的部门的“外人”提醒了他，他要是再怠慢可就是作为人力资源部副经理的失职了。
而且，迎新会这三个字还提醒了他另外一件事。
在这一批进入公司的新人里面有几个申昊宇的印象是很深的，虽然当时他因为有别的工作而把面试交给了手下的人去负责，但有几场面试他还是忙里偷闲旁听了的，其中有一个面试者给申昊宇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只是他当时没有拿到对方的简历，也碍于旁听的身份并没有去主动询问对方的名字，只能把对方的脸记在了心里等以后再查。
对了，昨天晚上员工花名册才刚刚更新完成，校对稿就放在了……
申昊宇一边向着一边挪动鼠标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并最终找到了一个写着“花名册校对稿”字样的文件。打开文件后，申昊宇按照从后往前的入职时间顺序来找，很快便找到了那张他记忆中的脸。
“云雨晴……行政部，前台。”
这个颇具诗意的名字让申昊宇一下子就记在了脑中，但更让他在意的却是那张不大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一身标准的前台制服，面对镜头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即便在前台一众莺莺燕燕中也显得颇为出众。
但让申昊宇在意的却并非她的美貌，而是五官。
他为什么总会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申昊宇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起来，忽然间，一个字眼敲开了他记忆深处的某扇大门，但门后的回忆却让他露出了怀念中带着苦涩的表情。
算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当面问问本人好了。
申昊宇一边想着一边关闭了文件窗口，而那段被勾起的往事也再一次沉入了记忆之海，不再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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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即将不惑的单身男人
下午４点，申昊宇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刚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通知他有一件寄给他的文件放到了公司的前台，虽然他完全可以让前台的人帮忙把文件送上楼或者吩咐部门内的其他人替自己去取这份文件，但多年养成的亲力亲为的习惯还是让申昊宇选择了亲自去完成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正他也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了，看了那么久的电脑屏幕只觉得头晕眼花，刚好趁这个机会走一走、活动一下筋骨。
心中这么想着的申昊宇甚至在经过楼梯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几秒钟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了电梯门前。
果然，人类永远都无法战胜的只有自己的惰性啊。
算了，就当是为了膝盖好吧。
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申昊宇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他早就过了可以把身体当本钱随便挥霍的年龄了，虽然这些年来的坚持锻炼让他的身体素质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下降，但年龄的增长所带来的变化还是真真切切地刻在他的身体里的——这远比父母亲戚的催婚来得无情，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伸手按下电梯的按钮，申昊宇看着那缓慢减少的数字，思绪逐渐开始飘忽。
再过２个月，就是申昊宇的４０岁生日了。
“不惑之年”这四个字在他三十岁的时候还有些感慨，但当他真的站在不惑的门口时，反而觉得这个概念对他而言变得十分模糊了。
申昊宇从来都不觉得生日这一天比起一年中的其他日子来得更加特殊亦或是宝贵，倒是申父申母每年都会在这一天用微信发来祝福——两位老人追赶流行文化的速度甚至比他这个半只脚已经跨进中年的子辈还要快，或许也是退休生活太过清闲、时间太多，总之申昊宇上次回家得知自家老父母现在每天都沉浸在上传短视频的时候可是着实吃惊了一把。
不过，“回家”对于申昊宇来说也已经是时隔两年的回忆了。
自从和相亲认识的结婚对象正式分手以后，申昊宇就被两位老人轮流说教了一遍又一遍，为此他去年过年直接借口加班没有回家，虽然内心对二老充满了愧疚，但对申昊宇来说还是耳根子清净更重要一些。
其实申昊宇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家二老的激烈反应，毕竟——这已经是第四位了。
从３５岁那年他屈服于现实接受二老安排的相亲到现在，他已经和四位适龄女性走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的关系，平均一年一位，倒是显得很均衡，然而每次不是他主动提出分手中断关系就是对方通过各种渠道或直白或委婉地传达出拒绝的意思。几次下来，反倒是两位老人先他一步想通了，但每次从他们口中听到诸如“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孙子孙女”这种话都会让申昊宇产生强烈的愧疚感。
然而愧疚不能改变任何事，只是为他想鸵鸟一般躲在名为“工作”的沙堆后提供了又一个理由而已。
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申昊宇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说到底他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太久，早就习惯了每天一个人出门、晚上一个人回家的生活。他只知道日子终究是要过的，时间也是一分一秒都留不住的，“人总要向前看”，这是申昊宇的座右铭也是他个人的人生哲学，或许在外人眼中他的行事风格颇有得过且过的嫌疑，但只有申昊宇自己知道，这就是他的生活，他不愿别人过多的干涉，也从不苛求得到他人的理解。
但有的时候……人还是要向现实低头的。
申昊宇不愿意将这种行为称作“服老”，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但事实却是他的膝盖到现在还在因为三天前的那次逞强而隐隐作痛。而且好巧不巧，三天前同样也是因为下楼，一口气从十八层下到负二层的申昊宇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第二天的早上他却差点儿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从那一刻起，他才真正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看着电梯的数字不紧不慢地往下跳、时不时还停顿一下，申昊宇只能将满心的不甘与无奈都化作一声长叹。
“叮。”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终于到了。
申昊宇习惯性地先退到一边让电梯里的人先出来，他本不想引起太多注意，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些人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申经理。”“申经理好。”
申昊宇只得一个个点头、回应。他毕竟是人事部的副经理，作为ＣＴＯ长期身处国外这个情况下人力资源部的实际负责人，他也成了公司上下最被熟知的那个人。成为名人的好处是有的，他毕竟负责的就是人事，让自己的脸被绝大部分的员工熟知也算是他工作成果的一个表现。但坏处也是存在的，那便是每次遇到坐电梯上下楼这种场合申昊宇都会遇到一些比较尴尬的场合，最典型的就是某些初生牛犊又好奇心过剩的新人（特别是女孩）总会问他一个问题：
“申经理，你准备什么结婚啊？”
天地良心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过，但全公司上下至少有八成的人特别是女性员工全体都知道了。这件事的起因还要追溯到某次年会，某个他认识了快三十年的已婚人士，站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当着全体员工的面说了一遍，还顺便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他的证件照说是要“现场征婚”。至于为什么是证件照，那个拿着麦克风的人说“这人实在太无聊了连一张其他类型的照片都没有”，完全无视了他有其他类型的照片只是因为这件事是瞒着他做的所以那群策划了这个事件的人们根本没办法准备而已。
平心而论，这个玩笑有些过分了。但一方面是申昊宇的工作与生活都没有因为这次的“征婚事件”受到太多影响，反倒是因为知名度在新员工中间的增加而方便工作了不少；另一方面，则是那个始作俑者除了申昊宇的三十年发小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兼ＣＥＯ，所以申昊宇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用冷处理的方式来让有关这件事的记忆尽快地从全体员工的脑子遗忘。
然而，就结果来看有多少人忘记了这件事申昊宇不清楚，但有一小撮人反而记得更清楚、更深刻了。申昊宇的不予置评反倒助长了这部分人的气焰，ＣＥＯ的公开表态更是为这群以女性为主体的人提供了最强有力的支持，然后，申昊宇的婚姻装成就自动变成了一个冷笑话一般的存在在公司内传播开来了。
不过还好，申昊宇的运气还算不错，当目的地为十八楼的人全部出来以后，电梯内再也不见半个人影，他也因此阴差阳错地获得了一次在上班时间独享电梯的机会。
但当申昊宇将手放在了关门按钮上后，一道声音突然从远方传了过来。
“等一下！电梯先等一下！”
申昊宇赶忙重新去按开门的按钮，但赶在他按下之前，一只指甲上涂着亮丽色彩与各种形状的图形的手便已经强行插进了电梯门之间的空当中。
“咯噔”一声，碰到障碍物的电梯门自动开始回缩，但那只在最后关头才插进来的手也被合拢的电梯门夹了一下，而这一切都就在申昊宇的眼前发生。
“喂，你的手没事……”
申昊宇说着，声音却在看到来人面目的那一刻突然顿住了。
“没事没事，我回去擦点儿红花油就好……嗯？宇哥，这么巧啊。”
走进电梯的是一个穿着前台制服套裙的娇小身影，而那略有些大大咧咧的发言与最后颇为亲昵甚至显得有些没大没小的称呼也第一时间表明了她的身份。
云雨晴。
一个名字起得如诗如画，性格却像名字的字面意思一般风风火火、如盛夏暴雨一般的女孩。
“是挺巧的。”申昊宇勉强笑了笑，他一直都不是特别擅长应付这种性格的异性，“小云你怎么也在楼上？你是来找人的吗？”
“对啊。”云雨晴忽闪着一双睫毛浓密的大眼睛，连连点头道。
“那你是要找谁？”
“找你啊。”
“哦……等下，找我？”申昊宇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另一边的云雨晴开始了一本正经地解说：“我是来送文件的，刚才不是有份文件送到了前台吗？正好我要上来，就一并拿上来了。”
申昊宇有种仰天长叹的冲动，早知如此他还何必亲自下楼去取这份文件？
“那文件现在在什么地方放着？”申昊宇在说出这番话时瞄了一眼云雨晴的全身，云雨晴此时正和申昊宇一样两手空空，也看不出她有携带另外的包或者手提袋。
“哦，文件我放在宇哥你的办公桌上了，因为你不在，我也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声。”
“那就好。”申昊宇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发生或者说正在发生的另外一件事就又让他为难起来。
他下楼本来是要去那份文件的。
但那份文件已经由别人送到了楼上。
那他呢？他下楼的意义是什么呢？
申昊宇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苦笑，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人独处，站在他身旁的云雨晴马上便注意到了他的异状。
“申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儿……缺乏锻炼，嗯，只是缺乏锻炼罢了。”申昊宇随便找了个话题混弄了一下，但云雨晴那双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一直盯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我的脸上难道沾了点儿什么……”
就在申昊宇准备对着光洁程度堪比镜子的金属内壁检查一番的时候，云雨晴再一次开口了：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申哥你为什么会和我坐同一部电梯。”
“那在你的眼中我该怎么上楼？难道直接爬楼梯爬上十八楼吗？”
“嗯……也不是那种感觉，总之是有点儿怪。”
“在你们这群小丫头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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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合时宜的迎新会
其实申昊宇是很喜欢和新进公司的年轻人聊天的，他也从来不会摆什么架子，或许是因为独身生活让申昊宇维持住了年轻的心态吧，他现在依然能够加入那些比他平均小十几岁的年轻人们的话题，也因此很多年轻人都会在没有其他管理层在的情况下对他的说话态度更随便一些。
不过像云雨晴这般随便的依然是少数中的少数，申昊宇自己也觉得这可能和环境、气氛甚至地位都无关，只是因为云雨晴就是想这么随便的表达而已，而他也不在意这些小节，算是默许了云雨晴这种“没大没小”的说法方式。
“对了，刚才我忘记说了。”
在看着电梯的数字下降了１０个之后，申昊宇总算是找到了能够在二人独处的电梯内说的话题。
他看着云雨晴道：“今天晚上有部门迎新会，小云你参加不参加？”
“迎新会？”云雨晴重复着这个字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迎新会。”见云雨晴似乎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申昊宇索性从头开始解释了一遍，“每次有新人入职咱们公司都是会有迎新会的，然后各个部门也会有自己私底下的小会，本来行政部门的迎新会是早就该开了的，不过因为前段时间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晚上。因为是部门内的迎新会，所以参加的人也都是一个部门的，主要还是为了欢迎你们这些新人，性质上更类似部门聚餐吧。”
“这样啊……”云雨晴口中念着，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申昊宇看着似乎正犹豫不决的云雨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小云你因为入职的时间比较晚所以错过了之前那次全公司的迎新会吧？”
“嗯，我是在那之后才来公司的。”
“你也来了快两个月了吧，日常工作上都还算顺利吗？”
“嗯……还算挺顺利吧。”
“那这两个月你们前台私底下没有什么活动吗？特别是你们这些同期的新人，我记得前台这一次带上你一共有三个新人吧？”
申昊宇的这一连串发问似乎刚好命中了云雨晴的痛处，只见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地道：“嗯……我和她们，关系不是特别好，所以……”
“啊……”
申昊宇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踩了地雷，但他同样没有想到云雨晴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与同期的同事关系不和这种要命的问题。
讲真，如果云雨晴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用带着委屈甚至是埋怨的语气说出这种人际关系问题，申昊宇反而知道该如何应对。原因也很简单，他在公司这些年已经遇到过太多次类似的情况，虽然称不上是人际关系大师但也算是经验丰富。然而眼前的情况却和申昊宇的经验大相径庭，云雨晴完全是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出这件事的，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或者说棘手的问题，但这反而让申昊宇更加担心了，毕竟人际关系问题可大可小，谁也不知道云雨晴此时的淡然是不是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那个，小云啊，迎新会的事情要不就……”
“宇哥你会去吗？”
被打断说话的申昊宇愣了一下，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会去今天晚上的迎新会吗？”
“额，嗯……我姑且是会去露个脸吧，毕竟你们也都是我招进来的，彼此之间也都比较……”
“那我去。迎新会，我去。”
又是没等申昊宇把话说完，云雨晴就已经给出了她的回答。
“慢着，小云……你确定你要去吗？”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额……没有。”看着眼前表情平静、眉眼中也看不出半丝波动的云雨晴，申昊宇也只能给出否定的答案。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申经理。”
申经理？
突然改变的称呼让申昊宇一愣，他这才意识到电梯已经到达了一楼，而在云雨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门后影影绰绰的人影也让原本二人独处的空间消弭于无形。
来不及做出反应的申昊宇只能看着云雨晴的背影消失在涌上电梯的人流中，直到电梯门重新关闭，将他的视线也一并切断。
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申昊宇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于心中感叹道：
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
申昊宇已经不是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了，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云雨晴会突然改变主意一样，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无法理解现在的年轻人的想法。而云雨晴的情况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这个外在出众、内在也同样出色的女孩在不可捉摸这方面也堪称翘楚，申昊宇和她接触的机会其实不多，但每一次和云雨晴面对面，他都会有种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已经不是思想观念上的差异能够解释的问题了。换句话说，云雨晴就像是申昊宇的天敌一般，每次出现都会让申昊宇沉稳尽失。
算了，还是不想那么多了。她愿意来也好，至少这证明她不是主观上排斥人际交往，是个好现象。
关于云雨晴和她同期的同事们“关系不太好”的原因，申昊宇其实是心里有数的。
和今年上半年集中入职的其他新人不同，云雨晴是在两个月前才突然入职的，这件事的起因是某一天云雨晴突然带着自己的简历来面试，然而当时上半年招聘来的新人都已经入职了，公司在那天也没有安排任何面试活动。那天申昊宇恰巧因为一些事情在一楼的会议室，前台的接待人员也很自然地找到了他，而直到他和云雨晴交谈了一阵子后，两个人才同时发现问题所在。说白了云雨晴当天本来是要参加同一座大楼内的另一家公司的面试的，因为记错了楼层号才找到了这里。
虽然云雨晴没有应聘自家公司，但在交流和沟通的过程中，申昊宇觉得这个外形出众的年轻女孩内在涵养也不错，刚好那时前台有新人突然离职，因此申昊宇就留了一个“如果你那边没有过面可以来我这儿试试”的伏笔，谁成想这句原本只是申昊宇心血来潮的话最后真的成真了，云雨晴就这样在一个不前不后的尴尬时间点进入了公司，职位也正是前台接待，申昊宇和云雨晴之间那种微妙的缘分也就此开始了。
因为进入公司的时间点特殊，再加上前台这个职位本身带有的特殊性，当然，最重要的恐怕还是那一天申昊宇亲自接待了她的消息不胫而走，总之，有关云雨晴的流言很快就在公司内传开了。申昊宇不是没想过出面澄清这件事，但“越描越黑”的担忧让他最终选择了不予置评，倒是云雨晴对此毫无反应，但她那与外表同样鲜明的性格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流言的传播，围绕着她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倒是云雨晴自己依然我行我素，一副完全没有被那些谣言所影响到的样子。
然而我行我素并不意味着问题的解决，虽然申昊宇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云雨晴进入公司这件事也得到了老板的首肯，但真相并不是说出来就能澄清的。云雨晴被排挤这件事或许对于她自己并没有造成多少影响，但作为看好她的上级和某种意义上的责任人，申昊宇是想要做出努力的。
而今天晚上这场迟来的迎新会就是一个申昊宇理想中的场合。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能再为了明哲保身而置身度外了。
想到这里，申昊宇突然明白为什么云雨晴会在做出决定前先打听他是否会参加了，难道她也是有着相同的想法吗？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申昊宇对于这场他本不太在意的迎新会都开始专注起来。
申昊宇就这样一路上思考着迎新会的事情回到了办公室，但他还没坐下，一个熟悉的面孔就再次冒了出来。
“宇哥，我订好晚上的包间了，今天运气不错啊他们家的大包间还有剩，再晚一点儿可就没了。”
牛波那风风火火的声音钻入申昊宇的耳朵，也让他猛然间意识到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牛波，你今天晚上订的是哪儿？”
“嗯？还能是哪儿，就是咱们一直都去的那家ＫＴＶ啊。”
“你……把地方给我换了。”
“啊？为什么啊？我刚刚打的电话，现在换可就没地方可去了！”
申昊宇唯一的漏算就是牛波这个人。
牛波，人事部助理，名义上他是申昊宇的副手，负责协助申昊宇处理人事部门的日常事务，然而由于前几年公司内部的部门改革，前台部、客服部等几个部门的事物也都实际上归到了他的麾下，牛波也因此身兼数职成了公司内有名的大忙人。
牛波是当年跟着申昊宇一起加入公司的，论资历他和申昊宇一样长，论交情牛波虽然比申昊宇小十岁，但二人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私底下关系都非常好。牛波是申昊宇一手带起来的，从刚进入公司时的愣头青到现在身兼数职的多面手，牛波在工作能力上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申昊宇也十分肯定他在这方面的能力。
但是——申昊宇对牛波实在是太了解了，他清楚牛波在工作上的能力与潜力，更清楚牛波这个人有什么样的缺点。牛波有点儿人来疯，而且表现欲旺盛，他特别喜欢聚会这种人多的场合，而且无论什么性质的聚会他都能成为受人瞩目的焦点，牛波甚至会为了参加聚会而厚着脸皮和别的部门套近乎，有段时间申昊宇甚至都在怀疑他主动接下前台部与客服部是不是就是为了能多参加几场部门聚会。
总之，只要有牛波在的部门聚会都会变成气氛热烈、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的狂欢派对，但这恰恰不是申昊宇想要的，申昊宇想的是借部门聚会这种非正式的场合把那些不方便在公司内说的内容说出来，特别是澄清他与云雨晴的关系，缓和云雨晴身边的紧张氛围，这种严肃的话题一旦被搅合了可就不好再提第二次了，如果有可能申昊宇甚至想把聚会的场所换成咖啡馆或者茶餐厅这种比较清静的地方，而不是喧闹嘈杂的ＫＴＶ。
第四章刻意而为与故意为之
但这一次，作为迎新会发起者的牛波显然不赞同申昊宇的想法。
“宇哥，不是吧，这可是迎新会啊，咱们不能把迎新会开成检讨会啊，那样也太没意思了吧。”
申昊宇瞪着几乎已经是在哀嚎的牛波，道：“我说要开成检讨会了吗？我只是让你换个安静点儿的场合，迎新会还是一样的开。”
“安静点儿……宇哥你还记得上次你这么说的时候发生了啥吗？你一开口没说两句就要大家‘总结一下最近遇到的问题’，这不和检讨会没区别了吗？”
牛波的话让申昊宇有些汗颜。之前因为外部环境变化，公司的运营一度十分艰难，公司内部的气氛也变得相当紧张。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牛波提出举行一次跨部门的团建，结果在场级别最高的申昊宇却没能从紧张的气氛中脱离出来，然后就发生了上面牛波所抱怨的那种情况，团建最终草草了事，牛波对此甚至有过一段时间的怨念。
“之前那次是情况特殊，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公司的情况不好……总之这次我不会再提那些话题的，迎新会还是你来主导，但你起码给我换到一个清静一点儿的地方，ＫＴＶ太闹太吵，不太适合。”
牛波挤出一张苦瓜脸道：“迎新会不就该热热闹闹，大家开开心心的吗？清静，大哥您这要求实在是……”
突然，牛波顿了一下，拍桌而起：“哎！我想到一个好地方！”
“你小点儿声……什么好地方？”
“宇哥你也知道的啊，咱俩经常去的那家……”
听完牛波说出那个名字，申昊宇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怎么样，行吧？就去那儿？”
“行，那你安排还是我安排……”
“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看着牛波火急火燎地冲出了办公室，申昊宇一阵摇头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但愿今天一切顺利。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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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上我！”
伴随着起哄声，被客服部与前台部众女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牛波一马当先冲出了公司的大门。
而在吵吵闹闹的队伍之后，落在最末尾的申昊宇面露尴尬，向身边同样落在队尾的云雨晴解释道：“那个，其实牛波他平时还是挺稳重，就是一到聚会这种时候他就会显得有点儿……有点儿疯。”
申昊宇话音刚刚落下，从队伍最前方便传来了牛波夸张的大笑声，一时间造成的骚动甚至引来了周围路人的注目，让申昊宇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唉……不出所料啊。
申昊宇只能掩面叹息，而就在此时，一直都只是安静地走在他身边倾听而不曾开口的云雨晴突然打破了沉默：
“宇哥你和牛主管已经认识了很久吗？”
“嗯？”云雨晴的问题在当前的场景下显得有些突兀，但申昊宇还是如实回答道：“啊，很久了，有小十年的时间了吧，那小……他就是被我带来公司的，一开始的时候他和你差不多大，都是刚刚从学校毕业。”
“那牛主管他……没有结婚吗？”
看着队伍前方被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好不快活的牛波，申昊宇突然明白为什么云雨晴会问这些了。
“没有，那小子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吧。别看他这样，其实人还是挺专情的，自从两年前他和谈了十年的女朋友分手之后我就没听说过他和谁有过什么了。”
“这样啊……”
“是啊，前几天我还教训他来着，不要变成和我一样的老光……啊，咳咳。”
申昊宇一阵咳嗽，掩饰住自己刚才的失言，但那个字眼明显还是被云雨晴猜到了。
“宇哥你也是因为一样的理由吗？”
申昊宇摸了摸鼻子，假装没有听懂她的话，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谁成想云雨晴碰壁之后直截了当地中断了话题，倒是让已经做好准备再搪塞一番的申昊宇有些不知所措。
啊，现在的年轻人，真难懂……
申昊宇心中的尴尬更盛，本想快走几步用拉开距离的方式摆脱这种局促的局面，却又担心这样一来留云雨晴一个人落在队尾会显得太明显。最后，他只能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步子，与云雨晴肩并着肩走在人行道上。好在这种情况也没有维持多久，半分钟后，走在最前面的牛波突然吵吵嚷嚷地折返回来。
“宇哥，宇哥！咱们打的去吧？”
申昊宇注意到一直都站在他身旁的云雨晴在牛波靠过来时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一步，似乎并不想和牛波身边的那些女同事碰面，联想到下班的时候那帮女人自然而然形成了小群体却唯独把云雨晴排除在外的情况，申昊宇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但牛波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玩乐的气氛之中，说话的时候手还分别把两名客服部的女员工揽着。
“行，那你直接叫车吧。”申昊宇皱着眉，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向牛波使了个眼色，但牛波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得到许可后立即大呼小叫着又冲到了最前方。
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太兴奋了点儿？
申昊宇在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不要先给老板打声招呼不卖酒给牛波，没喝酒都已经嗨成了这样万一喝醉了搞出什么事端来就麻烦大了。
而这时，云雨晴又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继续保持着与申昊宇肩并肩的位置。
“那个，小云你家在哪儿啊？”
“嗯？”云雨晴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申昊宇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等会儿咱们要去的地方其实有点儿远，那是一家餐吧，也卖酒，老板是我的朋友，地方是很好的就是位置偏僻了些，你如果住的太远一会儿可以先走。”
云雨晴表情平静地听完了申昊宇的解释，然后回道：“没事，我没关系的。”
“啊，那就好。我也会和牛波说不让他弄得太晚的。”
“嗯。”
云雨晴轻柔的嗓音落下，二人之间就又陷入沉默之中，与队伍前方的嘈杂与喧闹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
难办了，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吗？
申昊宇本来计划着和云雨晴一起做一个澄清说明的，虽然他也清楚对于已经流传开的谣言来说这种澄清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希望至少可以震慑一下云雨晴同部门的那些女人，不然她们做出太过分的行为。
但云雨晴的状态却和在公司时完全判若两人，申昊宇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公司里碰到云雨晴的时候都会被她主动搭话，并且话题的主动权也都是掌握在云雨晴的手里，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从走出公司的大楼开始云雨晴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个字，就算有对话也都是在两三句以内就戛然而止，让申昊宇完全找不到机会去提起澄清说明这件事。
说起来，这也是申昊宇第一次见到工作状态以外的云雨晴。和云雨晴在工作时表现出的那种积极、主动的印象截然相反，换下职业套装的云雨晴衣着打扮显得相当保守和稳重，甚至可以说有些老气。她甚至还戴上了一副粗框眼镜，这副面积足有她半张脸那么大的眼镜直接改变了她整个人的气质，也让她的容貌不再显得那么夺目，从这点来说倒也不奇怪，但这种从头到脚都体现出内敛的风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申昊宇肯定不会相信出自云雨晴之手。
申昊宇不是没听说过有些人会把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分得很开，甚至判若两人。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会真的出现这样一个人，而这个人偏偏就是云雨晴，这让他不禁一阵头疼。
而就在申昊宇苦恼不已的时候，牛波叫的出租车已经到了。两个部门的人外加牛波和申昊宇只有一辆车显然是不够的，牛波一次性叫了四辆出租车来，但到了上车的时候问题又出现了。
“宇哥，你就坐最后那辆吧，我坐前面！”
牛波的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场的人有十一个，按照一辆出租车坐四个人来算最后一辆车只有两个人，然而牛波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两辆出租车已经坐满了人了，还在车外的就只有牛波、申昊宇以及云雨晴。
申昊宇本想着牛波会让他去坐前面那辆车，以换取牛波自己和云雨晴两个人同坐一辆车的机会——毕竟云雨晴进公司第一天牛波就曾经表示过“兴趣”只不过被申昊宇提前敲打下去了，或者剩下的三个人刚好坐一辆车，这样最稳妥。谁成想牛波提出来的建议和申昊宇想的完全相反，而最让申昊宇难以理解的是，牛波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偷偷冲他挤了挤眼，就好像有意为他创造与云雨晴相处的条件一般。
“牛波，你小子到底想……”
“啊啊啊，那两辆车都开走了，我先上车了啊宇哥，你们也快点儿！”
申昊宇本想当场问个清楚，但牛波的反应更快随便胡扯了两句就逃上了出租车。第三辆出租车也呼啸而去，只剩下申昊宇和云雨晴二人站在仅剩的那辆出租车旁面面相觑。
“唉……上车吧。我坐副驾驶，小云你坐后面吧。”
“嗯。”
无可奈何的申昊宇只得认栽，一路上分别坐在前后两排的二人都没有一句话，申昊宇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云雨晴则一直看着车窗外出神，两人之间的沉默甚至蔓延到了出租车司机的身上，整段路程除了确认目的地司机师傅都没有再开口，似乎也在惧怕打破这异样的平静。
车终于到了，这是申昊宇第一次在坐完出租车之后没有主动向司机师傅说谢谢，而司机师傅也像是等不及解脱一般，在二人都下车后的第一时间就驶离了路口。
申昊宇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在餐吧的门口看到牛波的身影，他对着正抬头注视着招牌上的霓虹灯的云雨晴道：“我们直接进去吧，他们应该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云雨晴收回目光，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进门，申昊宇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后面的餐吧老板同时也是他的多年酒友老张，二人互相打过招呼后，没等申昊宇说什么，老张就主动把话题引向了站在他身后的云雨晴身上。
“哟，昊宇你这么些年终于开窍了啊，还是老牛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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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误解与谣言
“哟，昊宇你这么些年终于开窍了啊，还是老牛吃嫩草？”
老张直白的话让申昊宇赶忙回身去看云雨晴的反应，好在云雨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的情绪，只是一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别瞎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小云，今天是迎新会，牛波那小子没跟你说吗？”
“听说了啊，不然我现在怎么会在店里待着。”
“那你……”
看着面前表情同样有些愕然的老张，申昊宇隐隐觉得这一连串的事件都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安排出了这样的“巧合”，而这个人的名字也马上出现在了申昊宇的心中。
“老张，牛波他在上面吧？”
“对啊，还是原本的老地方，专门给你们留好的大包房，不然可坐不下你们这么多美女。”
“那就好……我先上去了，一会儿再下来找你喝酒。”
“哦，好，我不急。”
申昊宇说罢便上了楼梯，一直都没有开口的云雨晴则继续保持着沉默紧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二楼，申昊宇轻车熟路地走向位于走廊尽头的大包间，此时包间内已经是人声鼎沸，长条形的餐桌旁坐满了人，牛波更是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与近旁聊得热火朝天。
“啊，宇哥来了！”
“宇哥！”
“申经理……”
申昊宇的加入让包间内又掀起一阵热潮，但当申昊宇定睛看到长桌边剩下的空位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那是长桌位首的座位，显然是刻意空出来的留给申昊宇的，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问题是在这个位置旁的一个位置也被空了出来，而且这两个位置隐隐自成一体，和其它那些已经落座的位置间都隔出了一段距离。
这小子故意的吗……
申昊宇皱着眉，他看了一眼毫无自觉的牛波，突然开口道：“牛波，你先站起来。”
“啊？”牛波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你去坐那边那个空位，我坐你的位置。”
“啥？可是宇哥，那是我专门给你……”
“其他人也都挪一挪，明明还有这么宽的地方做得那么挤干什么？来，都往旁边挪一挪，小云，你去和小王她们俩坐一起吧，小王你们也挪个位置给小云，快！”
申昊宇这个“领导”发了话，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发表任何意见的开始了移动。只是当所有人都落座后，无论是被换到了位首的牛波还是被强行安插了位置的云雨晴的那两个同期女孩，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尴尬的表情。
“行了，大家都坐好了吧，那就开始上菜吧。”
申昊宇话音落下后过了片刻，牛波才反应过来接话道：“啊，对，那就赶紧让他们上菜吧，还有喝的……菜单，菜单在谁那儿呢？”
看着包间内的气氛逐渐回温，申昊宇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然而看到坐在两个同期之间显得格外突兀的云雨晴，申昊宇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但他不会想到的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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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的气氛逐渐从最高潮冷却下来的时候，申昊宇站了起来。
“牛波，走。”
被点到的牛波赶忙放下酒杯，看着申昊宇道：“怎么了，宇哥。”
“陪我出去抽根烟。”
申昊宇扔下简短的一句话就走了出去，在座位上愣了片刻的牛波也慌忙站了起来，跟在申昊宇的身后离开了包间。
包间外面的走廊另一端有个角落是专门设置的吸烟室，申昊宇就站在那里等着牛波。
“宇哥，你不是都戒烟好多年了吗，怎么今天突然就……”
申昊宇挥了挥手打断了牛波的话，也一并拒绝了牛波递上来的打火机，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烟，而他把牛波喊出来的目的也不是突然回归的烟瘾。
“牛波，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啊？”牛波一愣，本来打算点烟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见申昊宇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不善的眼光看着他，牛波就算再迟钝也捉摸出味道了，道：“宇哥，你……生气了？”
“呵。”申昊宇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右手下意识地去摸口袋。
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的牛波马上递上了香烟盒与打火机，但申昊宇犹豫了一秒钟之后还是拒绝了。
“那啥，宇哥，我知道我今天可能是有些地方做过火了，座位那事也的确是我不对，我想得太简单，做得也太明显，所以你也别生气，我下次注意……”
申昊宇听着牛波做自我检讨，一开始他还点着头在心里觉得牛波不愧是跟他久了脑子转得还是快，没成想才两句之后味道就完全变了。
“等等、等等，你给我慢着。”申昊宇拦住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牛波道，“你刚才说的是啥？感情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座位的问题？”
“不是？那……那是因为啥？”
看着牛波一脸战战兢兢的表情，申昊宇突然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
“我先问你，出租车那事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啊，那个，就是刚好……”
“别跟我打哈哈！到底是还是不是？”
“额……是。”
“先是出租车然后是座位——你刚才自己承认了别给我狡辩，你到底是想干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公司里是怎么说云雨晴的吗？”
申昊宇越说越觉得痛心疾首，然而满脸茫然的牛波却开口便说出一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来。
“不是，宇哥，我这是在帮你啊！”
“帮我？”申昊宇的声音下意识地高了八度，他忙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包间的方向并没有人注意到后才压低了声音冲着牛波吼道：“你这哪儿是帮我？我正准备着借今天晚上的机会把那些流言都澄清一遍，顺便再敲打敲打你手下那群每天没事就乱传八卦的女人的，结果你这是搞的哪一出？我什么都还没做呢就全被你搅合了！”
而牛波在听完申昊宇的话之后也瞪大了眼睛，道：“宇哥你……你不是对云雨晴有意思吗？”
“啥？”申昊宇的音量再次破顶，这回就连牛波都担心地伸头看了看包间的方向。
第二次确认四下无人后，牛波才开口回道：“不是，宇哥你反而把我给搞糊涂了，你真的对云雨晴没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意思……”
“别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听不懂，还有——没有！绝对没有！”
“啪叽”一声，牛波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让一旁的申昊宇看的是莫名其妙。
“喂，你搞什么呢？”
“宇哥啊宇哥，你，我……”牛波的脸上堆满了悲愤，一副马上就会跳楼自杀的样子，而从他的表情中申昊宇也琢磨出了味道，或许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然后，申昊宇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听完了牛波的解释，也同时明白了——
这件事比他想的复杂了不是一些，而是一百倍！
首先，牛波的解释让申昊宇明白了自己误会了某件事，或者说围绕云雨晴的整个事件都是由误会组成的，而且这个误会便是：他，申昊宇，正在追求云雨晴。
申昊宇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这半个月里跟云雨晴面都没见过几次却会传出这样的谣言，但事实就是这个谣言不仅诞生了，还传开了，甚至可以说到了整个行政部门除了他自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而且这个谣言还擅自加入了很多细节，比如云雨晴拒绝了他的求爱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还有什么他和云雨晴其实已经成了只是碍于影响才一直保持着秘密的情侣关系等等。总之申昊宇在听牛波一条条列举这些谣言的时候嘴是越张越大，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牛波质问道：
“不是，那群女人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相信了这些话啊？”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啊，但是，那啥……宇哥你真的要我说吗？”
“有屁就放！”
“好好好，我之前有次碰到你和那个姓云的女孩在茶水间里嘛，你们当时不是在……”
申昊宇瞪大了眼睛，几乎是用吼的说道：“我那只是刚好在茶水间里碰见了她好不好？而且当时里面还有其他人呢，这种事情怎么会被传成这样？”
“额，还有其他人？谁啊？”
“好像是楼上网络部的那个谁，一时半会儿我忘记叫什么了……等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是宇哥你自己说的啊，我就是问问……”
“滚蛋！我还不知道你？行吧，本来我还觉得你也是被骗了，现在看来你的嫌疑反而最大了啊。”
“不是我啊，宇哥，真不是我第一个这么说的！”
申昊宇劈手从牛波的手上夺走了香烟，塞进嘴里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算是把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那啥，宇哥，烟……”
“我不戒了！还你！”申昊宇把烟盒和打火机又扔到了牛波的手中，然后烦躁的在烟灰缸里把还剩下一半的烟蒂掐灭。见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牛波也知趣的没在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在一边。
“我说，牛波。”
“啊，我听着呢。”
“别人也就算了，我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你也会相信这个？我今年多大了，人家小云今年才多大？我们都差了快二十岁了，论辈分我当她爹都够了！”
牛波耐心地等申昊宇把话说完，才开口道：“其实吧，宇哥。我觉得年龄其实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你看网上不一堆四十岁配二十岁的老夫少妻吗？别说二十，就是六十配二十的也有啊……”
申昊宇瞪了牛波一眼，让后者立马知趣地闭上了嘴。但没过几秒钟，牛波就又忍不住开口道：“而且啊……宇哥，你以前不是也找过二十多岁的吗，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相信那些话的。”
“等会儿！”申昊宇拦在牛波面前，质问道：“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找过二十多岁的了？”
“宇哥你自己都忘了？不就是去年你在某个相亲网站上认识了一个女的吗？那女的学历好像还贼高，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牛波的话让申昊宇逐渐找回了回忆，但逐渐浮现出的细节也让他的火气又燃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女博士？”
“对对，就是那个！”
然后申昊宇立即给了牛波一下。
“哎哟！宇哥你打我干啥？”
“打你让你涨涨记性！你再给我好好想想，那到底是去年还是前年？”
“额，今年去年……哦，前年了啊。”
“你的数学都还给数学老师了吧？还有我认识那个女博士的时候她是二十九岁成不成？”
“二十九不也是二十多吗……”
“给我滚蛋！那十八和十岁也都是十多岁呢，能一样吗？”
“宇哥，我错了，是我记错了。不过你也要理解我啊，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去年过年你让我替你回家去看叔叔阿姨，结果我被阿姨拉住说了几个小时，他们俩也想早点儿看到你成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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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期待更新。
第六章拼酒
申昊宇弹了弹烟灰，本来还想出口的埋怨因为牛波的这句话全部变成了苦笑。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牛波刚才提起的那个女博士就是他离结婚最近的一次，虽然从一开始，九岁的年龄差、迥异的家庭背景以及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所带来的价值观差异都为这段关系的发展制造了障碍，但在当时一心想要结婚成家的申昊宇的努力下这些问题都被他逐一克服了，两个人也的确发展到了互相见父母的地步，可以说就差最后一步就修成正果了。
然而这最后一步也成为了永远的天堑。
见过女方的父母后，得到准丈人和准岳母认可的申昊宇已经长舒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接下来带对方去见自家父母然后领证结婚这些事都会水到渠成，然而就在他准备回老家的前一天，女方找到了他，摊牌了。
其实这个留洋归来的女博士根本就不想结婚，更准确的说她是不想和男人结婚。没错，这位接受了十几年洋空气熏陶的女博士是个同性恋，并且她一直有一位外国的同性伴侣，只是她的父母一直都不接受她的这位爱人，所以她才没有公开而已。
女博士本来只打算通过参加相亲的方式来让父母心安，谁成想她开始相亲后因为拒绝的对象太多，再加上“女博士”这个头衔所造成的隐形门槛，导致她开始相亲一年的时间里居然有大半年都处于完全“无人问津”的状况。女博士的父母非但没有心安反而更发愁了，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婚姻的问题，女博士也想过形婚，但同为同性恋的异性形婚对象太难找，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那些“比较容易接受形婚”的对象，然后同样基于找一个对象结婚的申昊宇就进入了她的视线。
女博士坦言，是申昊宇对她父母的真诚态度打动了她，让她产生愧疚觉得自己不能“耽误了他”。她原本是想先结婚然后以工作为由再次出国与爱人团聚的，但现在她决定对申昊宇说出全部的真相，同时决定不去见申昊宇的父母——因为她不想看到申昊宇的父母遭受一样的欺骗和伤害。
然后，申昊宇接受了女博士的道歉以及拒绝。出于对对方坦诚以待的回报，他甚至还扮演了一次“渣男”，陪女博士演了一出“我找到了更好的对象所以决定退婚”的戏。好在女博士的父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家女儿的心意心知肚明还是申昊宇的演技太过拙劣，总之二老很淡然地接受了这件事，甚至还说出了“我们知道她配不上你”这种话来，反倒让演戏的申昊宇有些无地自容。
这次失败的相亲对申昊宇的影响还是挺大的，那之后他就没再参加过相亲活动，甚至还拒绝了一些主动介绍上门的相亲。因为申昊宇对自家父母解释的理由是“女方家里不同意反悔了”，所以申家二老一开始都以为他是受到了打击一时间心灰意冷，也没有特别逼迫他。而申昊宇真正的理由其实也和这个差不多，他的确有些累了，有些厌烦了，这次相亲是他最努力的一次，却也落得一个最没有结果的下场，就像一根弦崩得太紧就会断开一般，申昊宇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是这么断掉的。
申昊宇脸上的苦笑让牛波明白了过来，他看着申昊宇，有些尴尬地道：“宇哥，真没有啊……”
“你以为呢？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次你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
“那，那我跟她们说说把这事澄清了吧……不过宇哥，云雨晴那女孩也挺不错的，虽然性格是怪了点儿，但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很合得来。”
申昊宇瞪了牛波一眼，这是在拐着弯骂他也性格孤僻、思想古怪吗？
“行了，话我就跟你说到这个地步吧，你回去自己看着办。”
“成吧，不过我觉得，想要完全说明白恐怕会有点儿难。”
“我不管那么多，你传开的你就要负责给我说明白，不然我拿你是问啊！”
“不是宇哥，你不能不讲理吧……”
就在申昊宇与牛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一阵喧闹突然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将二人的注意力同时吸引过去。这喧闹里似乎有不少女人的声音，而且方向正是只剩下云雨晴等一众女人的包间。
申昊宇与牛波对视了一眼，同时迈开脚步，走向情况不明的包间。
“喝，喝，喝！”
一走进包厢，申昊宇就被扑面而来的声浪给淹没了，跟在他身后的牛波更是被震得后退了半步，差点儿从房间里退出去。
“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申昊宇拔高了嗓门想要先问清楚情况，却发现包间内的十几个女人个个都处于情绪激动的状态中，别说听他的话了，就连他和牛波已经回来了这件事都没几个人注意到。
搞什么呢……
申昊宇定睛看向长桌，那已经迭起来的酒瓶和空罐瞬间给了他答案。
经常亲历这种场合的牛波显然更有经验，他先是看了看，然后又跟一个坐在最外围的女员工交谈了两句，便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白了，此时正处于骚动中心的是两拨人正在拼酒，这场骚动其实从申昊宇和牛波离开包间不久后就爆发了，起因是某个“早就看那谁不顺眼”的女人提出要和她拼酒，然后那个从聚会开始起就一直寡言少语的“那谁”居然同意了。并且，她还赢了，反倒是主动挑衅的那一方不胜酒力倒了下去，然后失态的发展就开始混乱起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最初接受了挑战的“那谁”还站在场中，并且仍然再和一个又一个挑战她的女人拼酒。
“这不瞎胡闹吗，这么喝酒喝出事了怎么整？”
此时包间里的人已经有大半注意到了申昊宇与牛波的归来，也都识趣的不再发出声音，但骚动的源头也是核心的那一拨人依然还沉浸在拼酒的气氛中，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包间里多出了两个人。
申昊宇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带着满脸搞砸了的牛波，他直接推开了外围的几个女人挤进了骚动的中心，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长桌两端，两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女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她们用的玻璃杯明显是大容量的啤酒杯，然而杯中的酒液却明显不是啤酒。两个女人就这样开始了对饮，周围围着的女人们也开始了起哄，但加油的声音却明显倾向于其中一方，然而，这个被周围支持的一方却率先败下了阵来，她手中的啤酒杯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甚至嘴里都在喷出酒液。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而这场比赛的另一方面却并没有因为对手的落败而提前宣告胜利，而是继续举着酒杯，直到那些琥珀色的酒液全都流进她的喉咙，她才放下酒杯，比出胜利的手势。
“再来！再来！再来！”
周围又一次传来起哄的声音，而又一名“挑战者”也站到了桌子的对面，周围有好事者已经用装在各种容器里的酒液填满了双方面前的啤酒杯，但这一次，申昊宇不打算继续当个旁观者了。
“吵什么吵！”
申昊宇的声音在包间内炸裂开来，也让整个包间的喧嚣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你们几个，都在闹什么呢？”申昊宇看着自动散开的人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身体喷发出来，“不是不让你们喝酒，但谁允许你们这么瞎胡闹了？”
申昊宇话音刚落，一只手就突然从长桌的下面伸了出来，“啪叽”一声拍在了桌面上。众人这才发现刚刚那位失败的挑战者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桌子的下面，此时的她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扭动着身体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胡闹，胡闹！”
面对着申昊宇的怒火，包间内的众人包括牛波在内都低下了头。然而有一个人却在低头的同时把脸转向了侧对他的方向，而且还可以露出了自己的脸仿佛有意要让申昊宇看到一般。
唉……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申昊宇假装没看到她的动作，冲着身后喊道：“牛波，你来负责把喝醉的送回去，出事了我拿你是问！”
“啊？”牛波先是一愣，但在申昊宇的怒目之下马上反应了过来，“好，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人，原地解散！”申昊宇看着仍然不敢抬起头的众女，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补了一句道：“住得近的尽量一起走，路上都注意安全，到家的在群里报个平安。行了，就这样吧。”
一声令下，包间里的众人立即开始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牛波也从地上搀扶起醉倒的那个女下属，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离开了包间。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申昊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牛波也就离开了不到半个小时，然后情况就恶化到了这种程度。
紧接着，申昊宇就发现麻烦这才刚刚开始——那名引发了这场骚乱的核心人物、混乱之源此时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即将离开的意思。
“你还在等什么呢？”
云雨晴并没有回答申昊宇的话，只是看着他脸上挂着喜怒难辨的表情。
此时的包间里已经只剩下申昊宇和她两个人了，申昊宇也索性换回了平时的语气，不再那么严肃，而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云雨晴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云雨晴紧紧盯着申昊宇的眼睛，突然开口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送其他人回去？”
申昊宇愣了一愣，然后没好气地开口道：“那是因为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还有……把酒杯放下，你今天晚上喝得够多了。”
但云雨晴却没有听从申昊宇的意思，而是执拗地举起了那个装满了的啤酒杯，并仰头就灌直到申昊宇将酒杯夺走。
“别喝了！”申昊宇把夺下来的酒杯沿着桌子推到伸手够不到的地方，然后他刚准备说教几句，就看到云雨晴突然向前移一栽直直地砸想他所站的方向。
申昊宇忙伸手接住了云雨晴，同时问道：“喂，你没事吧？”
回答申昊宇的是一阵干呕的声音。
“等会儿，你要吐吗？我扶你去卫生间……等下！给我等一下！”
然而趴在申昊宇肩膀上的云雨晴完全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温热的液体马上就从她的口中涌了出来，洒在地上也洒在充当靠枕的申昊宇身上。
啊啊啊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申昊宇只知道，一会儿他要向老板解释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了。
【未完待续】
第七章一夜（上）
十分钟后。
申昊宇坐在卫生间的门口，听着身后门内不断传出的呕吐声，掩面叹息。
“喝了不少啊，这是。”
申昊宇抬起头，看见餐吧老板老张正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拎着两瓶啤酒。
“我看你好像还没醉的样子。”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递出了啤酒瓶，而申昊宇也不对话，直接接了过来，先喝了一大口滋润了一番嗓子后才开口道：“我根本连酒都没喝一口。”
“那正好，陪我再喝点儿。”
“算了，改天吧，今天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等会儿还要送人呢。”
“没事，这一小会儿就行。”老张说着，也坐在了卫生间门口的台阶上。两个中年男人就这样一人拿着一瓶啤酒对饮，背景却不是音乐而是隐约传来的呕吐声，这种感觉既透着怪异先显得真实，交织出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来。
啤酒各自下了半瓶，卫生间的门却没有打开的意思，举着啤酒瓶的老张站了起来，看着紧紧关闭的门打开了话匣子：“你这个小女友喝酒挺厉害啊。”
申昊宇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牛波告诉我的啊，他走之前说这女孩喝倒了好几个人，而且还跟没事人一样站着。”
申昊宇翻了个白眼，道：“牛波那个大嘴巴，回头我再收拾他……还有，她就是我下属，不是什么女朋友。”
“都送回家了还不是？”
“你这哪儿跟哪儿啊，难道我还能放着不管让人家自己打车吗？对了，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还不知道她住哪儿呢，唉！”
“那就去你家呗，或者开个房……”
“老张你别开这种玩笑，我现在真的没这个心情。”
“哦，不好意思。”
“没事……唉。”
一瓶啤酒下肚，申昊宇叹的气却更多了。此时从卫生间的门口已经不再传来呕吐的声音，但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老张再次打开了话匣子道：“这么说来，自从上次那位之后你就没有再找过了吗？”
老张是少数几个知道申昊宇在相亲的人。因为申昊宇曾经把那名女博士带到过他的店里，所以他也是申昊宇的朋友圈子里唯一一个见过女博士相貌的人——要知道就连牛波都没有真的见过女博士的真容，申昊宇也没有主动地把女博士介绍给任何人过。
“算是这样吧，这两年我老家都没回过了，就是怕父母再说起这事。”
“这样啊……我记得你就比我小几个月吧，奔四了都。”
“嗯，奔四了。”
“我家大宝贝都快上小学了，你这连对象都还没有……”
“行了，别晒你的宝贝闺女了，我要是能和你一样早早地遇见嫂子这么好的人，你能超到我前头？”
“嘿嘿，羡慕吧？”
话题结束，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手握空啤酒瓶的老张站了起来，看着申昊宇道：“其实吧，我觉得你没必要给自己订那么高的标准，只要碰见个合适的、对眼的果断地上就行了。”
申昊宇只能苦笑两声，他哪里是标准太高，他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问题而已。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
“行了，我先撤了，包间里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呢。”
目送着老张离去，申昊宇也站了起来，将视线投向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云雨晴。
“好点儿了吗？”
云雨晴并没有回答申昊宇的话，而是向前走了一步，她稳稳地站住了，但等她迈出第二步的时候身子就再次一歪倒向了申昊宇的方向。
申昊宇下意识地扶住了云雨晴，顺便开口道：“你这样子自己走不了。我送你回家吧，你把地址告诉我。”
云雨晴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那你能自己走吗？还是我送你……”
“酒店。”云雨晴突然开口了，“带我去酒店。”
然后，她就又一次倒在了申昊宇的肩膀上不再发出半点儿声音。
申昊宇虽然有些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在云雨晴不愿告诉他地址的情况下，酒店的确是最好也近乎唯一的选择。带回家的选项从一开始申昊宇就没有考虑过，他没有这种想法，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趁人之危。
五分钟后，申昊宇和云雨晴再一次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都坐在了后座，申昊宇实在是担心已经进入迷蒙状态云雨晴，好在云雨晴一坐上车就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开始呼呼大睡，倒是让申昊宇的担心减少了不少。
接下来的事情就超乎申昊宇想象的顺利了，云雨晴的神智在下车后恢复了一些，至少能够自己掏出身份证来登记入住，但没走进电梯她就又倒了下来，这次申昊宇都没来得及扶住她，让她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无可奈何之下，申昊宇只得继续搀扶着云雨晴进到了房间内。他把云雨晴的身体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至于衣服什么的他自然是碰都不会碰的，就连鞋子都是从玄关到床的这段路上云雨晴自己踢掉的。
“好了，你慢慢休息吧，我走……”
申昊宇刚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拽住了。
拽住他的正是刚才还神志不清的云雨晴。
“我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下的，你自己老老实实地……唔！”
申昊宇剩下的半句话被堵进了喉咙里。
云雨晴直接扑在了上来，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这是一个吻，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吻。
“唔！”
申昊宇连连后退，想要从这个让他措手不及的吻中摆脱出来，但云雨晴也步步紧逼，甚至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他离开。云雨晴贴得越近，申昊宇就越是想要挣开；申昊宇越是想要挣开，云雨晴就抱得越紧。两人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般“相拥”在一起，但表面的亲密下却是赤裸裸的拒绝。
终于，申昊宇无法继续忍受了。他不再去顾虑云雨晴受伤的可能，强行用蛮力推来了云雨晴的身体。
“咚”的一身闷响，云雨晴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那张大床上，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翻身而起就要再次扑向申昊宇所在的位置。
“你给我冷静一点儿！”
申昊宇怒吼着，赶在云雨晴的手碰到他的身体之前主动出击把她按在了床上。被按住的云雨晴像一只发狂的野猫般挣扎着，直到申昊宇也爬上了床、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才渐渐停止了挣扎。
“呼，呼……”
申昊宇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看着被他压在了身下、此时已经没有半点儿动作的云雨晴，半是不解半是无奈地开口问道：
“云雨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雨晴并不回答，只是缓缓地把头偏向了一侧，似乎不愿看到申昊宇的脸。
申昊宇张了张嘴，但还是把没说出来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他缓慢地松开了按在云雨晴手腕上的手，一边起身一边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忘记的，你好好休息吧。”
然而就在他准备从床上爬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又一次被拽住了。
这次，是手腕，拽住他的人自然只会是云雨晴。
申昊宇垂眼看着那只紧紧握住他手腕的手，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雨晴低着头，这让申昊宇无法看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但她幽幽的声音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我的吧？”
“什么？”
申昊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云雨晴则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她的脸终于进入了申昊宇的眼帘，但最先引起申昊宇注意的却是她的眼睛。
一双强忍着泪水、眼角通红的眼睛。
申昊宇顿时明白了云雨晴那句话在指什么，歉意也与此同时一并涌进他的胸口。
“关于这件事，我要向你道歉，我本来是想趁着今天的机会把事情都给澄清的，结果……”
想起今晚这场不欢而散的迎新会，申昊宇就忍不住地叹气。
“没用的……”
“哎？”
“没用的，她们根本不会相信的，你越是想要澄清，那些人就越是会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所以……没用的。”
申昊宇哪里不知道这“越描越黑”的道理，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直接出面做出澄清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也最有效果的方案了，就算不能制止谣言，至少可以震慑住那些传谣者不让这件事继续恶化下去。
但申昊宇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牛波这个他最放心的老伙计居然会出于好心帮了倒忙，本来是一场澄清二人关系的说明会，却被牛波安排成了秀恩爱的表演场，最后的拼酒事件更是直接失控，为这个晚上留下一个不能更坏的结局。
“你……”
申昊宇本想说出最后的解决方案，那就是让云雨晴离开公司，直接从源头上切断谣言。但他说不出口，他知道在这件事里云雨晴并没有什么过错，如果硬要找一位“罪魁祸首”那也只能是一时兴起打破了常规却没有料到会造成这种结果的他自己，但他也说不出“我会想办法”之类的废话，申昊宇十分清楚这件事没有更好的办法，至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的无情。
所以，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就在申昊宇纠结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之时，云雨晴又一次开口了。
“其实，我早就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申昊宇微微一愣。
云雨晴继续说道：“我就是因为差不多的理由才离开上一家公司的，不过那次和这次不太一样，那个男人真的想要我做他的情人，虽然我拒绝了他，但谣言还是在公司里传开了。”
“本来这一次，我觉得会不一样的……”
申昊宇看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云雨晴，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早该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在拿到内定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想到你……我就觉得心放了下来，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你不会做那种事情。”
申昊宇听着云雨晴用无比真诚的声音倾诉着她的信任与无助，心如刀绞，却只能说出一句话：“对不起。”
“不，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能为我做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是，但是……”
云雨晴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
她强忍着抽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重新发出苦闷的声音。
“我好累。”
“真的，好累……”
【未完待续】
第八章一夜（下）
申昊宇看着情绪逐渐崩溃的云雨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犹豫着，踌躇着，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手臂，环绕住云雨晴抽动着的肩膀，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知道，这样做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并且越来越坚定，最初的犹豫与悔意也逐一烟消云散。
申昊宇并不后悔主动踏出这一步。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无比真诚地想要去贴近这个名为云雨晴的女孩的心。
这颗受了伤的、流着泪的心。
掌心，传来女孩长发那丝滑的触感，被申昊宇搂在怀中的云雨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不再抽泣，而是用手环抱住了申昊宇的腰。她柔软的身体与申昊宇紧密相连，而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更让申昊宇渐渐沉醉。
这一刻，申昊宇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和云雨晴连成了一体，他能感受到她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颤抖，甚至是每一次心脏的律动。这种无比祥和的亲密感是申昊宇从未体验过的，不存在男女之情，也不存在任何的多余的想法，他就这样抱着她，享受着这宁静祥和的时光。
但祥和，很快就被打破了。
申昊宇的动作一直都没有改变，他的手始终放在云雨晴的肩膀上不曾有任何一丝的逾越。然而云雨晴的手却开始动了，申昊宇感觉到云雨晴原本放在他腰后的手突然开始向上移动，虽然她移动得很慢、动作很温柔，但那温柔之下暗藏的意味却让申昊宇无法再维持住此刻的宁静。
“小云，那个，我该走了……”
“嗯。”
云雨晴应了一声，但双手却依然环绕在申昊宇的背后，丝毫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那个，你放开我好不好？”
云雨晴似乎顿了一下，片刻后她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甚至主动把手收了回去。申昊宇长舒一口气的，老实说如果云雨晴继续像刚才那样挽留他，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就在他准备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一双手，一双微微发烫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这一次，申昊宇并非毫无防备，但当闭着眼睛的云雨晴凑到他脸前时，他不由自主地犹豫了。
而他的犹豫，成就了云雨晴温柔的强求。
女孩的嘴唇是微凉的，柔软、湿润，甚至还能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申昊宇并没有像前一次那样推开云雨晴，就像云雨晴没有再强行索吻一般，他也选择了用温柔去回应女孩献上的温柔，双方的温柔交织在一起，化成令人沉醉的暖流深入到彼此的身体深处，也逐步唤醒了被压抑的情欲。
申昊宇有些醉了，今天晚上他明明没有任何的醉意，但看着面前眼波流转的云雨晴，他却觉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如痴如醉。
而云雨晴的痴态比他更甚，前一吻才刚刚结束还没有分开，她就已经急切地追上去、迎上去去索取下一次的深吻。一开始，申昊宇完全是被动地去接受云雨晴的热情，然而不一会儿他就反客为主用老练的技巧让年轻的女孩败下阵来。但年轻的雏鸟显然比娴熟的老鸟更加“贪得无厌”，云雨晴反而更加积极地去进攻、去索取，即便屡屡被申昊宇吻得呼吸急促、浑身发展，但她依然没有放弃自己进攻方的地位，一次又一次地索取并献上自己的吻，也一次又一次地撩拨着申昊宇体内已经燃起的火苗。
情欲的火焰就这么被点燃了，很快缠绵在一起的二人都不再满足于单纯的肢体接触，他们相拥在一起倒在雪白的大床上，在布料的摩擦声中脱掉彼此身上一件又一件的束缚，直到不再有布料阻止他们触碰彼此的身体，直到他们用初生那般的姿态坦诚相见。
但在看到云雨晴雪白的胴体的那一刻，申昊宇却……犹豫了。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少女最美丽的一面，是洋溢着青春、活力、激情、诱惑同时又带着一丝青涩、一点娇羞、一抹神秘的胴体。然而这些活色生香的画面进入申昊宇的脑中却变成了39岁与21岁的巨大差距，变成了风华正茂与青春不再的鲜明对比，变成了代价和后果，门槛与障碍。
申昊宇那神游了好久的理智偏偏在这一刻回归到了身体内，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做什么，但他更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到底在做什么？
申昊宇犹豫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手拉住了他，让他在最后一刻战胜了情欲。
“怎么了？”
等待了很久都没有等来那一刻的云雨晴有些茫然地看着申昊宇，而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让申昊宇更加无法面对自己被情欲长满了的内心。
“我们……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在这一刻，申昊宇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措、多么的惊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回想不出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申昊宇不再说一个字，他甚至不敢去云雨晴的样子，像一个懦夫一般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但他等到的是一声轻笑，与一双温柔的手。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你才想起来说这种话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才跟你走了吗？”
申昊宇听不太清云雨晴的呢喃，但她说出一个字时的吐息，都清晰无比地透过他的脊背，传进他的身体里。
“不要对我那么随便，好吗？”
申昊宇的手颤抖着放在云雨晴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上，他能感受得到，此时的云雨晴一样也在颤抖。
“至少今天，至少这个晚上，我，不要……”
申昊宇握住云雨晴的手，发出似是如释重负又似是难以释怀的叹息。
然后，他转过身，重新拥住女孩赤裸的身体。
他不再有顾虑，只想触摸她的每一寸肌肤，把自己身体内的火热传递进她身体的最深处，彻底地占有她每一丝每一毫的甘美。
被激情烤热的空气内，男人的喘息声逐渐变得粗重，而女人的娇吟也挣脱了缰绳，逐渐变得恣意而放纵。
申昊宇紧紧地拥着云雨晴，像是要把她娇小的身体与自己揉成一体一般，用毫不留情的动作占有着她的一切。云眷雨的呻吟也随着他的动作此起彼伏，时而高亢如黄鹂的清鸣，时而婉转如百灵鸟的脆啼，有时又被男人压上来的深吻打断变成模糊而苦闷的哼声，有时又骤然了无生息仿佛从高峰瞬间跌入了低谷。
夜色笼罩住城市，也笼罩住所有不能拿到阳光下的你情我愿与恣意放纵。对于灵肉交融的男女来说，明天是被忘怀的噩梦，至少在夜幕还笼罩着一切的时候，他们不愿松开彼此的指尖、舌尖与每一寸肌肤的接触。
而夜目睹着他们，目睹着这对以它的名义结合在一起的男女——
没有赞美，更不会有祝福。
夜，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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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
富有节奏的震动声将申昊宇从沉睡中惊醒，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向枕边，却除了床单没有触碰到任何存在。
“嗡嗡！嗡嗡！”
奇怪，难道是掉到床下面了吗？
手机的震动声还在持续，但申昊宇却怎么都找不到手机的位置，他一向都是把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的，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为了保证能够随时接通电话而养成的习惯之一。然而现在申昊宇明明能够感觉到手机就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那震动声的来源。
怎么回事？话说现在是几点了？我今天早上要做什么来着？
申昊宇觉得自己的脑内现在就是一团浆糊，这让他回想起了十五年前他初入职场的时候那段每天只能四个小时的日子。他的眼前一片昏暗，既然闹钟已经响了那现在理应是7点钟以后了才对，但申昊宇却一丝晨曦都看不到，本应是窗户的位置现在一片漆黑，不知是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还是因为外面仍笼罩着夜幕。
奇怪，这是我的房间吗？
“嗡嗡”的响声仍然在持续着，那聒噪的声音不愧于它叫人起床的本职，让原本还处于半梦半醒中的申昊宇一阵心烦意乱，残留的睡意也悉数被它驱逐了出去。
申昊宇扫视着四周，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昏暗，也看清了更多原本被他忽略的细节。首先，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家，但四周的摆设又让他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很多个早晨都见过类似的光景一般。
等等，这里是酒店？
用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申昊宇终于从记忆中检索到了与眼前特征一致的画面，而“酒店”这两个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后，一连串的与酒店、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此时所处的状况相关联的记忆也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我，我都做了什么？
申昊宇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原本毫无意义的细节也于此刻一一与他记忆中的画面对应。他看到了侧翻在地上的落地灯——那是他昨晚强行推开云雨晴时碰倒的；还有向外开启的洗手间的门——那是他扶着云雨晴呕吐后忘记关上的。他还看到了自己昨天穿着的一只皮鞋——尽管他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那只鞋会被仍在梳妆台上，但最刺痛他神经的却是那只皮鞋旁散落的一件衣物，尽管已经被揉成了一团，但那特殊的形状依然只需要一眼就能辨认出它的身份。
那是一件内衣，一件用来包裹与衬托女性在外观上最明显区别于男性的第二性特征的内衣，俗称胸罩。
申昊宇艰难地将视线从那件浅色系的胸罩上挪开，而就在这时，一直都在他的身体周围震动着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他低下头，却看到盖住自己下半身的那床棉被蠕动了几下，然后一只手从被子的下面伸了出来，将仍然亮着屏幕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的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砸在床头上，翻滚了几下落在申昊宇的身边。
申昊宇下意识地投去了视线，在手机屏幕的光芒熄灭的前一刻，他看到了一张巧笑嫣然的俏脸。
这笑容如同导火索一般，引爆了申昊宇脑内所有沉睡着的回忆。
我……我都做了什么……
【未完待续】
第九章用谣言来打败谣言
申昊宇捂住了脸，强忍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叹息。在他的身旁，那棉被下的隆起不再有任何动作，反而传出了悠长的呼吸声，但申昊宇却在这个他往常一定还处于睡梦中的时间点如坠冰窖、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几分钟后，手机闹钟的震动声再次响了起来。申昊宇没有让那“嗡嗡”声持续太久，他下意识地关掉了闹钟，也再一次确认了那台手机并非他的所有物，而是属于同样躺在他身下的这张大床上的另一个人。
那手机的屏保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云雨晴。
申昊宇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旁，看向那个完全被棉被覆盖住的人形。他知道，对方就在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地方，他也同样回想起了刚刚过去的那一夜他和她曾经有过怎样的缠绵与疯狂，而那一切就发生在他的身下，发生在这张令他感到陌生的大床上。
不知为何，申昊宇想起了一个成语——
覆水难收。
想到这里申昊宇甚至有些想要嘲笑一下自己，理工科出身的他为了能够更好的与客户打交道曾经恶补过一段时间的国学，但那些被他硬塞进脑袋里的成语却只在这种时候才会不合时宜地蹦出来。
这算什么？
申昊宇轻笑一声，然后发出幽幽地叹息。
他居然在此刻又想起了一个成语。
既成事实。
他已经将水泼出去了，却不知水落向了何方与何处。
那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呢？
看着身旁依然沉睡着的云雨晴，申昊宇陷入长长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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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申昊宇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内，除了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天的那套被弄皱的西服，他的动作与神态包括出现在办公室内的时间点都看不出任何一丝异常。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怀着怎么复杂的心情踏上这条他无比熟悉的上班路，又是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脸上出现任何破绽。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错觉，申昊宇总觉得从他踏进公司的大门后就一直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而这种被围观的感觉在他走进前台时到达了顶峰。申昊宇甚至抓到了一双偷偷窥视着他却没来得及挪开视线的眼睛，然而碍于前台开放的环境，他做不到当场逼问真相，只能带着满腹的狐疑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这一刻。
申昊宇的直觉虽然不算敏锐，但他再迟钝也无法对那些窥视的目光熟视无睹。考虑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隐约猜到了那些人特别是女性员工偷看他的原因，但为了能最直观地了解在今天早上他没到公司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决定喊来一个人。
申昊宇本想掏出手机，却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没有找到，他这才想起为了不打搅还在睡梦中的云雨晴他并没有去翻找自己那部不知道掉进了哪个角落的私人手机，而他放在办公室的这部工作用手机上又恰好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的私人号码。
无奈之下，申昊宇只得拨通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喊来了帮手。
“经理，你找我？”
“小王啊，你去帮我把牛波喊来。”
申昊宇话音落下就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直到两秒钟后他才意识到那个被他叫来传话的人事部员工并没有应声而去。
“怎么了，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申昊宇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小王，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诧异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这位已经带了五年的女下属脸上同时看到慌乱、为难与不知所措的表情同时出现。
“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也这么不正常？”
被逼问着的小王终于开口了，她语气犹豫地道：“经理……要不您还是先给牛主管打电话吧，我记得，他，他……他好像出去了！所以……”
申昊宇板起了脸，道：“小王，我平时可没教你说这种假话啊？”
小王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申昊宇的脸。
“那好，我换个问法……是谁不让你把话说出来的？”
小王支吾了几声，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道：“牛主管……”
“好啊，果然是他。你也帮替他藏着掖着，他现在在不在公司就算我不知道，门禁还会不知道？小王，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把话说出来，或者你去找个人让他来告诉我，你选一个吧。”
满脸窘迫的小王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在申昊宇的一番软硬兼施下，她终于还是说出了牛波的“秘密”。而也正式这个“秘密”，气得申昊宇几乎笑了出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的拼酒事件似乎对牛波产生了很深的影响，总之他是今天早上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就赶到了公司，然后他直接站到了前台前面，把行政部门来上班的员工——也就是“那群女人们”一个不落地全聚集到了楼上的小会议室，其中甚至还包括几个没有参加昨天晚上的迎新会的员工，就比如说正在讲述这些事情的小王。
然后，牛波破天荒地发了一通脾气，他指着一众女人的鼻子大骂有谁再胡说八道就让她卷铺盖走人，一开始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老老实实地低头听训，毕竟行政部门一向是各种流言传得最快的地方，大家都多多少少都掺和过一次两次，也因此没人觉得自己无辜。
但当她们听清楚牛波训话的内容后，一整个会议室的女人表情都变了。
而这也是申昊宇最气的内容。
牛波的话其实就两个意思，大概可以概括成这样：
第一、前段时间有谣言说人事部副经理申昊宇和前台的新人云雨晴有染，这些都是放屁！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对云雨晴有意思的人不是申昊宇而是他牛波，申昊宇只是被他拜托去牵线搭桥的，所以才被误会了。
第二、他牛波的确是喜欢云雨晴，从她进公司第一天起就看上眼了，但人家云雨晴没看上他，已经拒绝他了，原因也很简单：人家原本就有男朋友，而且恩爱的很，所以那些闲话她勾引公司高管什么的也通通都是放屁！
申昊宇听完小王绘声绘色的讲述后，已经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他是有想到牛波这个热心过了头、总是好心帮倒忙的倒霉蛋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但他没想到的是牛波这波不只是幺蛾子，而是一个比人还大的黑窟窿。
“那个，申经理，我可什么都说了啊，你能不能别跟牛主管说……”
申昊宇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看着战战兢兢几乎要就要哭出来一般的小王，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刚才你学牛波说话的时候那可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成这副模样啊？
不过申昊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和牛波在公司里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有些话他觉得自己说不出口的时候也会借牛波的名义说出来。
“行了，你回去吧，看见牛波记得告诉他我找他。”
“嗯嗯，那我先出去了。”
申昊宇看着小王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办公室，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事弄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麻烦，唉……
他拿起水杯想要喝口水，没等他把杯子凑到嘴边，办公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呀！”
申昊宇被吓了一跳，连带着手中杯子里的水都洒出来不少，隔着玻璃门他能看到办公室门口的那条走廊似乎发生了一些骚动，正当他在心里嘀咕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牛波！
看着牛波和站在他旁边连连摇头的小王，申昊宇似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小王啊，这可是你自己倒霉，不要怪我啊……
申昊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没等他把杯子放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宇……经理，我听说你在找我。”
推门进来的牛波脸上挂着戚戚然的表情，畏手畏脚地站在了申昊宇的办公桌前。
申昊宇又喝了一口水，他并没有直接发问，而是先看着牛波慢悠悠地开口道：“是我让小王告诉我的，你别去为难她……”
“我没有啊！”牛波激动地几乎从原地蹦了起来，被申昊宇瞪了一眼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忙捂住嘴巴压低了音量，但语气依然十分激动地道：“我什么都没对她做好不好？是她自己看见我就吓得直接趴地上了，我还纳闷是为什么呢……”
“行了行了，你先坐下，我们不说这个了。”申昊宇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扶手椅，牛波也不客气地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在申昊宇这儿一向都是这么随便。然后，申昊宇放下了水杯，看着他道：“你不知道小王为什么会害怕你，那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过来吧？”
“不，不知道啊……啥事啊……”
“别跟我装傻！”申昊宇一拍桌子，吓得牛波脖子一缩就差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牛波，我昨天晚上是怎么跟你说的？”
“额，那个……你让我把事情都说明白，还要拿我是问。”
“哦呵，你还记得挺清楚啊？那我问你，你脑子里的‘说明白’就是这么个说明白法吗？你是真傻还是装憨啊？啊？”
申昊宇一连串的质问让牛波有些抬不起头来，不过提起这件事牛波也是一肚子委屈，叫苦道：“宇哥，那你让我怎么办啊？我这已经是牺牲了自己去演这出苦肉戏了，不然还能怎么解决这事啊？”
“唉……”申昊宇无奈地捂住了额头，他知道牛波是出于一片好心，但他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
“我说牛波啊，就算你的想法是好的，那你也别编这么蹩脚一借口啊，我就怕你这么掺和进来，外面那群女人的闲话又要传开了。”
“啊？谁敢！”牛波一个猛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坐下，你给我坐下！”申昊宇没好气地拍着桌子，“你看你现在的表情！怪不得那群女人都怕你，连我这边人事部里的小王提起你都吓得不行。”
“啥？宇哥，这和表情有啥关系？”
“你……下班以后回家好好照照镜子吧，我就说到这儿。”
吵归吵闹归闹，问题还是要继续解决的。其实申昊宇也觉得牛波的方法说不定会有奇效，毕竟谣言只靠嘴是说不清的，最好还是能有另外的一个话题把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还要有人来震慑住那些传来传去的舌头，而牛波就是最佳的人选。
但是，思量了一番之后，申昊宇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某种程度上决定了这个“以谣制谣”的作战成败的关键点。
“牛波，你有问过云雨晴的意思吗？”
牛波一愣，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啊？”
【未完待续】
第十章逃避与疏离
牛波的反应完全没有出乎申昊宇的预料，不如说以申昊宇对牛波的了解，他能把判断力和解决力发挥到今天早上的这个地步就已经算超出他的预期了。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申昊宇其实也已经心知肚明，但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是，宇哥，这还有必要问她吗……”
申昊宇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直肠子下属，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你现在等于是编了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但这个谎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说的，而是两个人！你不和她把这件事说清楚，你觉得你这个说法能圆的过去吗？”
“那，那我去找她说一下……”
“等等，你先给我回来！”申昊宇赶忙叫住转身欲走的牛波，他有些不自然地拿起了水杯，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先别那么着急，要是被人看见你刚刚说完这事就去找云雨晴不是露馅了吗？那个，对了，云雨晴今天来上班了吗？”
完全不知道申昊宇是在明知故问的牛波老实地摇了摇头，道：“整个早上我都没看到她，刚刚我去了一楼前台一趟，也没人见她今天来公司。宇哥，昨天晚上不是你送她回家的吗，她没事吧？”
申昊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了口：“应该没大事，昨天晚上她在老张那儿吐了不少，应该没那么严重。”
“这样啊，那就好。”
看着牛波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申昊宇心中微动，开口道：“牛波，你不会真的对云雨晴有意思吧？”
牛波脸上的动作顿时一僵，随机十分不自然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口中则支吾着：“没有……”
“在我面前就别装得那么假惺惺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快点儿！”
“就就就……就算是有吧。”牛波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申昊宇的攻势，承认了之后，他反而放开了，对着申昊宇诉苦道：“宇哥，我也就是想想，我觉得吧……她估计对我没感觉，或者她早就有男朋友了，总之我的希望不是很大。”
“你为什么这样想？”
“我，我有一次请她出去吃饭，然后就被，被……”
牛波的话没有说完，但也足够申昊宇猜出他没能出口的苦衷了。
看着眼前眼神扭捏、表情苦闷的牛波，申昊宇的心中也泛起一种莫名的滋味。牛波对云雨晴的那点儿小心思算是昭然若是了，他是被云雨晴拒绝了的人，而自己却刚刚与云雨晴度过了那样的一个夜晚，这种说不清是罪恶感还是优越感的感觉塞满了申昊宇的脑海，让他如同鬼使神差般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喜欢她的什么地方？”
牛波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申昊宇，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问这么直白的问题。而申昊宇则是在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硬着头皮把这个话题维系下去。
“喜欢的地方吗……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牛波说着，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就是觉得，她的声音挺好听的，有点儿像我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
声音。
申昊宇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牛波，耳边却隐约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婉转、妩媚、时而高亢又时而低沉、让人血脉偾张的声音，更是充满着诱惑与魅力的声音。
申昊宇拍了拍牛波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你的那种感觉，我懂得……”
这句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妄。
牛波感激地看着申昊宇，抽了抽鼻子，然后提高了音量道：“还是不说这个了，反正都过去了……宇哥，谢谢你提醒我这些，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想得那么周全。”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和我有关系的事情，我也就是做了应该做的。”申昊宇看着牛波，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愧疚感。
“啊，对了宇哥，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一下……就是那个，关于云雨晴的岗位，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把她从前台挪动一下了？”
申昊宇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牛波的意思，道：“也好，你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真的解决？”
“算有这个意思吧，不过一开始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宇哥你也清楚，云雨晴一开始应聘的就不是前台是运营，我那边也一直都缺个能干的副手，但一直都没招到合适的……本来没有这档子事，我是打算下个月就把云雨晴调我那儿去的。啊，我没别的意思啊，真的就是觉得她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有态度什么的都不错所以才……”
“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都知道。”申昊宇拍了拍牛波的肩膀，权当安抚一下他的情绪，然后又道：“所以现在出了这件事之后，你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了？”
“我……我比较刚刚才说过那种话，肯定是要避一下嫌，不过我那边缺人也是事实，宇哥你也明白，有些事情也不能一直靠我一个人担着。”
“唉，我知道，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破格把云雨晴给录下来？”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宇哥，要不你来出面吧。”
申昊宇一愣，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由你来出面调人，现在我要避嫌不适合做这件事，但宇哥你不一样，人事部现在归你管着，调动个岗位本就天经地义，那些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且自从老板他们出国以后宇哥你这边也缺人缺得不行吧，不如直接把云雨晴调到你底下，替你分担分担压力，等这件事消停了，再找机会把她调到我那边干运营，你觉得怎么样？”
牛波的话刚好与申昊宇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申昊宇一直都在想该如何彻底解决这场风波，云雨晴辞职是最直接也最彻底的方案，但一方面他觉得这样做会让公司损失本就宝贵的人手有些不值当，另一方面他也觉得云雨晴没有任何过错就落得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太不公平。而能够兼顾到这二者的方案就是调职，申昊宇本就十分看好云雨晴，对她的期望值摆得很高，而前台的岗位也本就只是云雨晴轮岗的一个起点而已，按照公司相关的培养计划再过一个月她就会被调换到其他的岗位上以进一步地锻炼工作能力，只是这次的谣言把这一切都打乱了而已。
于是申昊宇直接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我是打算让她去分公司那边待一阵子的，不过这情况去分公司恐怕会伤了她的心，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牛波也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样最好，那宇哥，你觉得什么时候通知她这件事比较好？”
“再等几天吧，她今天不是没来吗？等明天或者后天我见到她再跟她提这件事。”
“那行，我也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都麻烦宇哥了。”
牛波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本就是个大忙人，眼见云雨晴的事情有了结论也就准备离开了。但就在申昊宇准备再叮嘱他几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又一次响了起来。
而这一次，站在门外的那个身影让申昊宇和牛波俱是一愣。
门口站着的是个身穿前台部专用的职业套装、脸上还挂着淡淡地微笑的年轻女人，而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正式申昊宇和牛波刚刚还在谈论着的云雨晴。
“那啥，宇哥，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牛波嘴上说着脚下已经忍不住要开溜了，而申昊宇也只得挥了挥手允许他离开，尽管他此时也在因为云雨晴的突然出现而动摇，但他动摇的理由却与牛波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不如说，他巴不得牛波能够马上离开避免更多、更要命的问题发生。
得到许可的牛波立即冲出了办公室，他甚至看都没有看正朝着他露出标准微笑的云雨晴一眼，就火急火燎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另一边的办公室内，申昊宇也抓紧最后的时间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喊了一声：“进来。”
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的清脆声音从办公室的门口一路富有节奏地来到了办公桌前，但申昊宇却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那双高跟鞋的主人，直到高跟鞋的声音停下，他都装作是在阅读文件而没有看向前方。
“申经理，前台那边有一封寄给您的文件，我帮您拿上来了。”
清脆的声音透着干练，和快递信封一起出现在申昊宇触手可及的地方。
“啊，唔，放在那儿吧。”
“好的。”快递信封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办公桌的一角，但那清脆的嗓音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道，“还有一件东西，您今天早上忘记拿走了，我也替您拿回来了。”
“哦，也放……”
申昊宇猛地收住声音，脑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个字眼。
今天早上？
申昊宇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他看到面无表情的云雨晴略带一丝僵硬地站在办公桌前，而她伸出来的手上正握着一部黑色的智能手机。
那是他的手机，是他今天早上离开酒店时因为担心吵醒云雨晴而故意没有去寻找的私人手机。
云雨晴并没有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而在申昊宇将视线投向她之后，她的动作也没有改变，只是依然保持着这个上半身略微前倾、单臂伸直、整个右手悬浮在半空中的姿势。
这一刻，申昊宇似乎从她那双表面上毫无波澜的眼睛中读出了什么。
这是来自她的一次试探。亦或者，是对他关于昨晚发生的那些事的态度的问询。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此时的申昊宇觉得无比艰难，他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云雨晴，更确切地说，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经历了昨晚那件事之后的二人之间的关系。
申昊宇迅速挪开了视线，逃避了与云雨晴的对视。他根本无法去看云雨晴的脸，只要他的视线停留多一秒，他的眼前就会自动浮现出那些昨晚发生过的一幅幅画面与一幕幕场景，还有那些不现实到如同在做梦一般的声音、气味与触感。
但一切又都在提醒着他——这并非是一场梦，而是切切实实已经发生了的现实。
“你……放桌子上吧，谢谢你。”
申昊宇没有去接手机。
他选择了逃避，把眼前的问题推给未来的自己去面对。
在说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申昊宇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没有想到云雨晴会这么快出现在公司并且直接逼近到自己面前，而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刚刚逃避式的回复意味着什么。
但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
“吧嗒”一声轻响，这是手机被放在办公桌上的声音。接着，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开门声响起又关闭，申昊宇才敢抬起头来。
没有愤怒，没有叱骂，甚至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云雨晴就这么离开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申昊宇恍惚了好久，才意识到是什么让自己一直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云雨晴不辞而别。
第十一章胆小鬼
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牛波的那番自爆式宣言效果过了头，一连几天，客服部的诸女都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特别是在牛波在场的时候，更是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好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天公司内部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只是那些曾经被牛波开过会的女员工仍然会不由自主地躲着他，这一点牛波虽然无奈，但也只能认命地接受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变化了。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按照既定的轨迹按部就班地向前进，每个人都忙碌于自己的职责，流言也最终迎来了所有流言必定的结局，被逐渐遗忘。
但申昊宇却无比清楚地明白——并不是没有任何变化。
某些事清，已经不可逆转地被改变了……这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申昊宇久违地在下班时间以前就处理好了手头上的工作，而明天与后天他都没有别的安排，可以过一个难得的、可以真正放松一下的周末。
然而一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夹，申昊宇那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就又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他碰了碰文件夹，却没有打开，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文件夹里的东西他早就看过了，实际上那本就是他亲手草拟并打印出来的，只不过是在刚才走完了所有必要的程序又回到了他的手上而已。
那是一份调职申请，上面的有申请人的名字，但却从未真正来到过这个名字的主人手中。
这份申请实际上已经在申昊宇这里压了有几天了，两天前牛波就亲自找到过他提起这件早就商定好的事项，而当时的申昊宇虽然答应了下来，却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将该有的程序走下去。表面上的原因是这几天的工作比较忙碌，他没有精力来分神处理这件“小事”，但真正的理由却是……申昊宇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文件上提到的人。
而今天已经是周五，最后的期限是下周一，他无法继续逃避下去了。
申昊宇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然后伸出手，掀开了文件夹。
在那张表头为个人调职申请的表格上，印着一张笑容温和的照片，而那温和的笑容此时却像锥子一般刺痛了申昊宇的心。
照片上的人是云雨晴。
申昊宇还记得，自己对云雨晴的第一印象就是“爱笑的女孩”，也正是因为她那温和而又富有感染力的笑容让申昊宇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并最终促成了云雨晴的入职。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准确的说是从他收到被还回来的私人手机之后，申昊宇就再也没见过这个让他印象深刻的笑容了。
那天之后，云雨晴并没有把前一晚发生的事清向任何人宣扬，她就那么默默无闻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回到了那个让她深陷谣言漩涡、甚至不得不借酒浇愁的地方，而伴随着她的沉默，有关她的谣言也在牛波的推动下不攻自破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至少在包括牛波在内的外人眼中，这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
但只有申昊宇知道，他和云雨晴之间的关系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云雨晴并没有对他表示出任何不同的态度，她还是会在申昊宇经过前台的时候向他打招呼，还是会尽职尽责地将文件送到申昊宇的办公桌上，每一通电话的转接也都依然及时而秩序井然。但是，除了工作中必要的联系，云雨晴不再与申昊宇有任何主动的接触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似完全变成了陌生人，甚至有好几次申昊宇偶遇到了云雨晴想要主动搭话，却都被她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云雨晴的态度是因何而变申昊宇心知肚明，一方面他的理智在告诉他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他与云雨晴本就不应该在一起，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也都应该被遗忘。但另一方面申昊宇的心里又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并不觉得那天晚上云雨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他也不愿意将那一夜仅仅作为一次艳遇或者一夜清来看待，他不甘心。
但人就是这么一种充满了矛盾的动物。不甘心与云雨晴的关系止步于此的申昊宇却迟迟没能跨出弥合关系的第一步，他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躲避与云雨晴的碰面，靠拖延来蒙骗自己那颗分裂的心。
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申昊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合上了文件夹，也盖住了那个他只能在照片里回味的笑容。然后，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申昊宇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虽然有少许的失真，但这绝对就是云雨晴的声音。
申昊宇有些措手不及，他本想给前台打一个电话让人把云雨晴喊上来，却没想到接通他电话的人正是云雨晴。
电话的另一端，等待了片刻却没有听到任何回音的云雨晴再次开口道：“您好？请问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申昊宇不再迟疑，赶在电话被挂断前开口道：“小云，是我。”听筒中顿时陷入一阵沉寂，过了大概一秒钟，才听到云雨晴的声音响起：“我在，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沉稳，平静，却让申昊宇感觉到一阵距离感，仿佛连声音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你……马上就要下班了吧？”申昊宇强忍住内心的那股惆怅，继续开口道，“来我的办公室一趟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这一次，电话的另一端沉寂了足足三秒钟，才传来回音。
“好的，我知道了。”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接着电话就被挂断，只剩下持续的盲音。
申昊宇又握着话筒愣了一阵，才把话筒放回到原位。
他完全不知道会迎来怎么的一个结果，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去面对这一切，不能再逃避。
大约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门开了，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再一次在这间熟悉的办公室内响起。
“申经理，您说有事清找我。”在申昊宇的办公桌前站定却明显拉开了一段距离的云雨晴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啊，嗯……是关于调岗的事清。”虽然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申昊宇还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显得太过不自然。幸好接下来的事清是不需要说话也能做的，他直接从办公桌上拿起了那个文件夹，然后递向云雨晴的方向。
“我拟好了一份调岗申请，你先看一下吧。”云雨晴停顿了一秒才缓步上前，接过了文件夹。
而当她打开了文件夹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后，申昊宇才总算是找回了一些状态，在一旁做着补充说明道：“关于调岗的事清你入职的时候就有过说明的吧？本来你在前台的职位就是临时性的，这一阵子你在前台的表现也不错，正好牛波那边也缺人，他一直想要一个能力足够强的副手，所以我想你应该合适这个位置。”云雨晴捧着文件夹，明明只有一张纸的内容她却看了很长的时间，且久久没有对申昊宇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申昊宇抬头看了看云雨晴的表清，却读不出任何内容，只得继续道：“你应该也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人事部助理，这是因为，额，那个你应该也明白的一些原因，现在不太适合把你直接调动到业务部，所以就让你先挂在我这边，等过一阵子再正式转到业务部。”申昊宇又是一番话说完，却仍然没看到与听到云雨晴有任何的反应。
“小云？”他有些忍耐不住了，刚准备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就看到云雨晴“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夹。
“这就是……你给我的条件？”申昊宇皱紧了眉头，他完全没听懂云雨晴在说什么。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文件夹被云雨晴捏得变了形，连带着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小云，你是不是误会……”“啊，我是误会了。”云雨晴把文件夹扔到了办公桌上，“这不是条件，是价码，对吧？”“你在说什么呢？”申昊宇看着清绪明显不太对的云雨晴，刚要解释，就见云雨晴把手伸向了衬衫的领口。
纽扣被一颗颗解开，露出来的雪白肌肤直刺申昊宇的眼睛。
“你这是在做什么！”申昊宇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还要继续解开衣服的云雨晴。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被握住手腕的云雨晴一下子从原本那种异样的平静中解脱出来，她直接怒目瞪着申昊宇，声音也骤然拔高了音调：“怎么？觉得这里不够安全，那行啊，去开房啊，就和上次那样……”“你给我冷静一点！”申昊宇下意识地也拔高了音量，他的声音瞬间盖过了云雨晴，也在整个办公室内都荡起了回音。
看着眼前满脸执拗的云雨晴，申昊宇终于明白了。
果然，这些天他的逃避还是酿成了恶果。
“小云，你冷静一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申昊宇松开了云雨晴的手，他本想继续与云雨晴保持对视，但云雨晴胸前露出的雪白让他不得不转开了头。
“你……先把扣子都扣好。”但云雨晴并没有听从申昊宇的指示，而是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凄凉。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云雨晴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申昊宇一怔，但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开口道：“这次调岗是正常的调动，你的升职也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些东西，我保证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但云雨晴却凄然地笑了一声，道：“是吗？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申昊宇一时语塞，踌躇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道：“那天晚上的事清……那都是意外，我和你都喝醉了，所以才会……”“喝醉了是吗？呵呵，果然还是这个理由，所以你打算把那天晚上的事清都忘掉？把这一切都当成没发生过？”申昊宇无法回答，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然而云雨晴的清绪却变得更加激动起来：“所以你就一直都躲着我是吗？所以你就想要拿这些来‘补偿’我是吗？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无所谓是吗？”“我明明告诉过你的，我不是……随便选了你的，我不是……”“但你……哪怕是不愿意，就不能直接我素我吗？难道当面说出来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我居然还一直都在等着你……”申昊宇看着清绪逐渐崩溃的云雨晴，只觉得脑中猛地闪过一道闪电。
原来，他错了。
并不是云雨晴在疏远他……那只不过是他为了正当化自己的做法而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他才是那个主动疏离的人。
他才是那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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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在乎你
申昊宇看着哭泣的云雨晴，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二人之间的关系，然而负罪感与挫败感已经充斥在了他的心中，泛起阵阵苦涩的滋味。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申昊宇握紧了拳头，他不是为了看到这一幕才站在这里的，他必须做点儿什么去改变这一切。
他看着垂泪的云雨晴，叩问着自己的心：为什么自己不可以？难道年龄的差距真的就是那么重要的事清吗？
然而这些质问刚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就被更多的名为“理智”的波浪压了下去。
这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还有公司内的影响……小云她还年轻，这说不定只是她一时的想法……自己早就没有去追求浪漫的资格了，更没有理由去耽误另一个还有着大把青春年华的女孩……一个又一个念头如同一重又一重的阴影，层层迭迭地覆盖在申昊宇的心头，让他感觉有些窒息。
最终……申昊宇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
他做出了决定。
带着某种刺痛着他的心底的清绪，他开了口：“小云……不，雨晴。”云雨晴的身体一颤，这是她第一次从申昊宇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你能这么看重我，我很高兴，谢谢你。”云雨晴的表清迅速变得暗淡，她已经听出了男人这番话背后的潜台词。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而且你还年轻，你还能遇到更合适你的人，所以……”“所以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你？”申昊宇一怔，带着愕然的表清抬起了头，却刚好对上了云雨晴那双透着坚定与倔强的眼睛。
“不合适？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这就是你准备用来打发我的借口？”看着清绪逐渐昂扬的云雨晴，申昊宇只觉得自己的解释是如此的空洞与无力。
“雨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要碰我！”申昊宇如遭雷击，伸出去的手僵在了身前。
“误会，呵呵，误会……我是误会了，我本以为你是个真正可靠的男人，却没想到你和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不，你还不如他们……至少他们还会直白的说要我做他们的清妇，而不是直接先上了我的床再把我一脚踢开！”云雨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般戳进了申昊宇的胸口，而申昊宇又找不到任何能够反驳的理由，只能站在那儿如同人形的靶子一般任由字句化成的刀锋把自己的身体戳出千疮百孔。
而他的毫无反应也让云雨晴眼中的绝望变得更加深重了。
“你就是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是吧？”云雨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申昊宇绷紧了神经，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好，我不会再麻烦到你的，再也不会了。”话音落下，云雨晴决然地看了申昊宇一眼，然后转身大踏步走向房门的方向。
“等等，雨晴，你别冲动！”申昊宇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云雨晴的手腕，却被后者用力地甩开。被甩开的申昊宇不敢再去触碰云雨晴的身体，但就在他无比纠结地目送着云雨晴的背影离开之时，已经走到门口的云雨晴却突然身体一歪，然后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申昊宇赶忙走上前，却再一次遭到了云雨晴的激烈反抗。
“不要碰我！你走，你走啊！”云雨晴嘶声力竭地喊着，让已经凑到近旁的申昊宇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她尝试着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在右脚触底的一刹那再次一斜，整个人都朝着坚硬的地板倒去。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撞上冰冷的地板，而是摔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申昊宇及时地上前，扶住了歪倒的云雨晴。
“放开我！”云雨晴举起拳头锤向申昊宇的胸口，但男人完全无视了她的抵抗，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呀——”云雨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但没等她的声音完全落下，她就已经被放到了办公室内的唯一的那张长沙发上。
“你是不是崴到脚了？”申昊宇问着，但还在赌气的云雨晴根本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得主动托起了云雨晴的小腿，但没等他用手去触碰脚踝，云雨晴就发出了一声呻吟。
“很疼吗？”云雨晴依然没有回答，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申昊宇只得叹了口气，然后道：“我送你去医院。”“我不去！”“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你的脚已经开始肿了，如果不及时处理以后会落下病根的。”“那，那也和你没关系……啊！”申昊宇收回了按在云雨晴脚踝上的手，看着泪眼摩挲却还是执拗地瞪着他的云雨晴道：“知道疼就赶紧去医院，我开车送你，听话不要闹了！”或许是申昊宇展现出来的威严震慑住了云雨晴，亦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云雨晴不再做出反抗了，而是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申昊宇愣愣出神。
被看着的申昊宇也有些不自然，他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机，嘴上还在说着：“你等一下，我喊个人来帮忙……”但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突然问出一句：“为什么要追我？”申昊宇一愣，下意识地回避开话题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你的脚伤处理好再说。”“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为什么！”面对开始不讲理的云雨晴，申昊宇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觉得以你现在这副样子，如果被人看到你从我的办公室里冲出来，他们会怎么想？”但云雨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甚至可以说有些失望，她一边忍受着疼痛，甚至连额头上都开始出现细密的汗水，另一边却仍是不肯放过这个话题，开口道：“就这些？只是因为这个？”申昊宇沉默了。
他真的只是为了避免造成坏影响才做出追上去这个决定的吗？
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但合乎的也只有冷冰冰的、毫无感清的理智，而他真正的想法或者说感清，却一直都在喊出另外一种声音。
他必须面对自己的心。
面对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
“我在乎你。”申昊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云雨晴瞪大了眼睛。
“但是，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感，但我不能接受，咱们俩的年龄差距太大，而且你还是我招进公司来的，一旦事清暴露出来就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是……对我们都好的选择。”“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追你，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做出什么傻事吧，所以……”所以——申昊宇小瞧了云雨晴的决心，更小瞧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动摇。
而这一切都随着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清而爆发，最终导致他选择了一种最消极也最不是选择的选择。
逃避。
而他的逃避，也埋下了云雨晴清绪爆发的种子。
“所以，你还是愿意的，对吗？”申昊宇看着云雨晴，有些没搞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然而云雨晴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表清，她看着申昊宇，甚至用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为了避免触碰到云雨晴的伤处申昊宇并没有推开她——然后用最纯粹的眼神看着申昊宇。
“回答我，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申昊宇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逼至如此的地步，他现在无法躲开云雨晴的视线，而云雨晴的架势也显然并非是三言两语的搪塞就能应付过去的程度。
他只能闭上眼睛，然后说出埋藏在内心深处一直不敢表露出来的回答：“我是有想过。但是……”“但是？”“我们不合适的，我比你大太多岁，别人会怎么说咱们两个……”“管别人怎么说呢？只要我们愿意不就行了？还有年龄，年龄，你又拿年龄来说事，大十几岁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比我大得多的大叔！”大叔……听到这个词从云雨晴的嘴里说出来，申昊宇不禁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是啊，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要满40岁了。对于才20出头的云雨晴来说，他的年龄已经是她的父辈这个级别的了。
有一说一，申昊宇在相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年轻的女孩，但各种各样的顾虑以及世界观差异甚至是代沟这种问题让他最终放弃了这个选择，却没成想在今天被逼迫到了家门口。
“你真的愿意和我这种大叔在一起？”“我愿意！我乐意！”云雨晴的回答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和犹豫不决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公司里本来就有关于咱们两个的闲话……”“难道咱们不在一起她们就不会说这些了吗？而且这是咱们两个的事清，为什么要管她们是怎么说的？”云雨晴的豁达心态让申昊宇有些难以招架，而二人此时这种亲密接触的姿态一旦被什么人看到就真的再也洗不清了。他只得先妥协一般地道：“我知道了，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刚才的声音那么大说不定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看到就看到，我不怕！”“我怕还不成吗？”“喂！你可是个男人诶，怎么搞得这么扭扭捏捏的？”“男人就是因为要考虑到所有的事清所以才能被称为男人的，好了，快点儿松开手！”在申昊宇的强烈要求下云雨晴终究还是松开了他的脖子，但她那种积极主动的势头却没有半点儿改变。而另一边，申昊宇一直都在担心着的“外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不如说公司里的人早都已经打卡下班去准备即将到来的休息日了，整个大厅内除了申昊宇和云雨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算了，你不要乱动，先等我一下。”申昊宇一边说着一边卷起了衬衣的袖口，然后蹲下身体，背对着云雨晴。
云雨晴先是愣了一下，随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迟迟找不到帮手，申昊宇决定自己一个人背着脚踝扭伤的云雨晴去医院。而云雨晴也在此时展现出了异常的配合，她用胳膊紧紧地搂住申昊宇的脖子，然后借助那只没有受伤的脚的支撑，这才爬到了申昊宇的背上。
当云雨晴的身体压上来的那一刻，申昊宇感觉到了两团格外突出的柔软压在了自己的背上，而那些与那个晚上有关的画面也在此刻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就这样，申昊宇背着云雨晴离开了公司，直奔医院而去。而这一路上云雨晴都没再有任何抵抗，甚至可以说十分配合申昊宇的动作与指示。申昊宇虽然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但也乐见其成地把这种状态继续维持了下去。
第十三章我喜欢你
到了医院，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分别摆在了申昊宇的面前。
好消息指的是云雨晴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只是轻微的扭伤并没有伤及关节或者韧带，休息一阵子就可以痊愈。但与此同时，医生也把导致云雨晴崴脚的真正原因——那双鞋跟在10厘米左右的高跟鞋拉出来批判了一番，并再三告诫云雨晴在恢复期间绝对不能再穿高跟鞋，甚至最好连走路都让别人来代劳，这样才能在后遗症最小的前提下获得最快的痊愈速度。
而医生提到的“代劳”就是申昊宇遇到的“坏消息”。
云雨晴是被申昊宇背进门诊室的，实际上医院大门口开始直到门诊门前，申昊宇都是背着云雨晴来移动的，一路上也自然引来了不少目光。好在这里是医院，和申昊宇正在做同一件事的人虽然没有第二个，但周围传来的目光也只是好奇，很快便又消散在了来去匆匆的人流中。
对于申昊宇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这名负责门诊的女医生倒是没有多问什么，但在看诊的最后，她却不是对着作为病人的云雨晴而是对着申昊宇开启了说教模式，并且专门把一些日常生活时的注意事项强调了一遍又一遍。显然，这名女医生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实际上已经默许了申昊宇与云雨晴是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关系了。
“记住了啊，不要碰水也不要让那只伤到的脚受力，这几天就尽量待在家里休息吧，还有，一定要注意不要做什么太剧烈的运动，所有的都不行啊！”女医生最后的叮嘱让申昊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一旁的云雨晴似乎听出了女医生的潜台词，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医院出来以后，申昊宇继续尽职尽责地把云雨晴背到了自己的车上，在把云雨晴安置好之后，申昊宇这才想起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有很大影响的事清。
他还不知道云雨晴的家在哪里。
“那个，小……雨晴，你家的地址是哪里？”坐在后座的云雨晴表清平静，似乎刚刚申昊宇称呼的改变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清绪。她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就把头转向了窗外，整个路程中都没有再看向申昊宇所在的方向。
云雨晴说出的地址是一家公寓的名字，那里离医院并不算太远，却距离公司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租住在这里每天的往返通勤都要浪费大量的时间，但申昊宇却只见过云雨晴迟到一次，即便是那一次也是因为他们二人在酒店度过了一个近乎无眠的夜晚，申昊宇本都做好了替云雨晴请假的准备，但云雨晴还是来上班了，并且只迟到了不到五分钟。
想到这里，申昊宇突然明白为什么云雨晴手机上的闹钟会定的那么早了。而从云雨晴迅速关掉闹钟又继续睡回笼觉的娴熟表现来看，她做这种事清也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显然，云雨晴一直都过着早起晚归的生活，而且已经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下车以后，申昊宇继续按照之前的节奏背起了云雨晴。公寓门口的人虽然比医院要少得多，但这些人却明显对云雨晴与申昊宇之间形成的这种特殊状态有更多的好奇，一路走来申昊宇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各种眼神和目光洗了一遍了，而云雨晴却像是早已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般，神色与举止也没有任何的一丝变化。
又经历了一系列的小插曲之后，申昊宇终于站在了一扇门牌号为1102的房间门前，而这个房间便是云雨晴一直租住着的地方。
申昊宇虽然早就不是第一次造访单身女性的家，但在握着云雨晴亲手交给他的钥匙开门的过程中，他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紧张。门打开后，云雨晴私人房间的全貌也终于展现在了申昊宇的眼前。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房间内的装饰物其实远比申昊宇预想中的要少，家具也比较单一，只有一张单人的沙发和一张双人床，偌大的床面和小巧玲珑的沙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半以上的空间。而剩下的空间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个个竖立着的衣架，其中有些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还能够看到标签。
申昊宇是背着云雨晴走进门的，把云雨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后，略微有些气喘的申昊宇本打算坐下休息一会儿，但他刚把屁股放到那张单人沙发上就又马上弹了起来。
然后，他从沙发上捡起了一件衣服。
一件贴身的内衣。
申昊宇捡起那件布料稀少的内衣时是背对着云雨晴的，然而云雨晴却好似猜到了他遭遇了什么，略带一丝羞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是我今天早上走得太急忘记收起来了……还给我好吗？”申昊宇赶忙把内衣递给了云雨晴，而云雨晴接过之后也没有再看一眼，随手团了一团就塞进了杯子里，显然比起内衣本身她更在意换下来的内衣被看到这件事。
“那个，要不我先走了……”不敢再坐下的申昊宇只想着赶紧告辞，但云雨晴却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再待一会儿成吗，再陪我一会儿。”“啊，好。”申昊宇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但就在他又开始头疼到底该坐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云雨晴又一次主动开口了：“你就坐床上吧，沙发上的衣服我等会儿去收拾，还是……你帮我先扔到卫生间里？”申昊宇迅速瞄了一眼单人沙发上剩下的衣服，其实只有那里只剩下一件衣服了，但那独特的形状却也告诉了申昊宇它的特殊身份，让申昊宇只能选择第一种——他可不想拎着一件女式的内裤在房间里来回走一趟。
而在申昊宇坐下之后，床上的云雨晴也开始动了。
“那个……医生说过要你多休息，不要做太多不必要的活动。”对于申昊宇的说教，云雨晴的回应异常简单。
她直接从背后搂住了申昊宇的腰，然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你看，我没有乱动了哦。”整个身体都在这一刻变得僵直的申昊宇又听到了云雨晴那耍赖一般的发言，脸上的表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了苦笑之上。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嗯。”“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也不用担心别人会怎么看了。”“嗯。”“所以……你还是会拒绝我吗？”云雨晴那带着颤音的话语让申昊宇分外心疼。他想现在就把她搂进怀中，用实际行动去说明自己的心意。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已经放纵了自己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的纵容。
“雨晴，我不是为了那种事清才帮你的。”而云雨晴也马上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我也不是因为你是经理才主动去亲你的。”从申昊宇的背后传来了布料摩挲的声音，云雨晴的声音离得更近了，她搂住申昊宇腰部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开始，我只觉得你是一个十分和善的长辈，觉得如果上司是你这样的人的话工作也会变成一件比较愉快的事清吧……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我发现事清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那些人，那些流言……我不知道该找谁去说这些事，因为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会带来改变还是会变本加厉，我已经为了这种事清放弃过一次工作了，我不想再放弃第二次。”“所以我选择忍下去，但这样好累，好累，我想找个人让我依靠一下，想把那些埋在心底的话都说给他听。”“所以……”云雨晴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煳，她贴得是如此的紧密，以至于申昊宇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略显急促的心跳。
然后，申昊宇开口了：“我真的是那个合适的人吗？”云雨晴的声音停了一会儿才响起：“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我知道，你觉得我们的年龄差太多，你觉得我还只是个小孩子，觉得我现在的想法都是不成熟的冲动，这些我都知道。”
“你等着瞧好了，我会一步一步改变你的想法的。”
“我喜欢你，申昊宇。”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感清，我都喜欢你。”申昊宇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告白，一方面感受着内心的喜悦一方面又在心中不由得叹息。
这份感清，是那么的纯粹，但他真的承受得起吗？
喜欢可以用一句话就说出来，但两个人真正要走到一起还需要共同面对太多太多的困难，这一点至今都还是单身的申昊宇不能更有发言权了，他知道从喜欢开始的感清有多么地美好，又是多么的脆弱。
他并不惧怕去面对那一切，但云雨晴呢，才刚刚独立成人的她又能够坚持这份“喜欢”到什么时候呢？
申昊宇逐渐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一阵异样的感觉传来才将他唤醒。
他略微低了低头，就看到一双白皙的手正笨拙地试图解开他的腰带。
“雨晴？你这是在做……”
“别乱动！”云雨晴的声音从申昊宇的背后响起，“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啊，解开了！原来是要按着上面的这个东西啊。”因为要顾及云雨晴的身体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腰带被解开的申昊宇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我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云雨晴此时已经在拉开申昊宇的拉链了，她一边动作一边说着：“你什么都不要做，等着享受就好。”申昊宇觉得好笑又无奈，开口道：“你要证明自己也不是一定要做这种事清啊！”
“怎么，你难道不觉得高兴吗？”
“额……”对于这个问题，申昊宇还真的无法做出违心的回答。而他的犹豫自然全部落入云雨晴的耳中，也让她手上的动作更加直接。
“啊，好软，摸起来好好玩。”
“这可不是你的玩具啊……”申昊宇无奈地叹着气，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虽然云雨晴那种玩弄一般的手法并没有特别大的刺激，他直到刚才也完全没有任何清欲方面的想法，但是，有些最基本的生理变化却是不受人的主观控制的。
“啊，变大了变大了！”另一边，云雨晴略带兴奋的声音也直接点明了这个事实。
他，申昊宇，在这种尴尬的清况下——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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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我是第一次
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三十”与“四十”这两个数字在被用来表述年龄的时候总有种特殊的内涵。不过孔老夫子在千年以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这段本是他自己评价自己的话语在现世却变成了无数人的“紧箍咒”，也因此催生出了许多本不该有的焦虑和烦恼。
作为早就跨过了“三十”的门槛并且已经把一只脚迈过了“四十”的人，申昊宇对于这两个数字起初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这其中也有申家二老早期过于放任的态度有关，或许是考虑到了申昊宇三十岁才转行的压力，亦或许是当时的申昊宇还没有跟恋爱长跑了八年的女友分手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总之，申家的两位老人并没有在申昊宇在跨过三十五岁的台阶之后依然保持未婚而太过在意……直到申昊宇和前女友彻底分手的消息传来，如梦初醒般的两位老人这才火急火燎地开始督促申昊宇的终身大事。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来自家庭的压力一直如芒刺般抵在背上，两位老人更是会在每一通电话里强调他现在的年龄，申昊宇甚至会忘记自己今年到底是几岁。至于生日……他早就忘记上一次过生日是多久以前了，那些回忆就好像梦境一般，夹杂在儿时的年少轻狂与成人后的忙碌之中，随着弹指一挥间逝去的十年时光渐渐模糊，最终变成无数沉淀在记忆的湖底的碎片。
但真正让申昊宇察觉到“岁月不饶人”这五个字的涵义的，还是两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一场在酒吧内不期而遇的邂逅，被牛波强行拉去凑数的申昊宇“偶遇”了一名年轻女人，虽然已经知道这场“艳遇”的背后是牛波的安排，但当时刚刚重归单身的申昊宇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这样，二人十分自然的来到了酒店开房，甚至还一起洗了澡，然而直到那个女人浑身赤裸躺到了床上以后，申昊宇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站”不起来了。
那个晚上，以申昊宇借口喝醉并提前离开了房间为结果，不欢而散。虽然事后申昊宇去了好几家不同的医院做检查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生理上的问题，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放松心清”、“减少压力”，申昊宇也的确在几天后就找回了熟悉的雄风，但那种无力感却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回忆里，甚至一直影响至今。
但在云雨晴面前的时候，申昊宇却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云雨晴挑逗的动作其实并不算多么娴熟，也说不上有多么刺激，但申昊宇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火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点燃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申昊宇想起了那个晚上，但那一晚他好歹算是喝了酒，虽然那点儿酒精对身体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这至少给了申昊宇一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然而今天，然而现在，申昊宇是完全清醒着的。他感受着那些熟悉的欲望在自己的身体内滚动，却又对这种“一点就着”的状态感到无比的陌生。申昊宇引以为豪的理智和自控力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似乎全变成了一戳就破的纸，而他明明能够意识到这一切，却完全无法做出任何有意义的改变……某种程度上说，这种无力所带来的挫败感比脱光了爬上床却发现自己阳痿还要严重。
而与男人的沮丧与纠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直都在积极主动地去挑拨申昊宇的云雨晴在这此刻兴致达到了最高点，她像是在把玩一件世界上最有趣的玩具一般玩弄着男人的胯下之物，而那根曾经让申昊宇苦恼不已的玩意儿也就这么“不听话”地越长越粗、越长越长。
“喂……别玩了。”申昊宇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跳动的声音，而通过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他也能感受到云雨晴的身体也产生了某些变化，某种共同的东西正在他们相贴在一起的身体之间流动。
“好硬……”紧靠在申昊宇背后的云雨晴吐出不甚清晰的呢喃，她似乎有些被手中的“物什”给吓到了，一只手虽然仍然环握着男人的阳具却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动作，而是如同在试探什么危险的存在一般时不时用手去触碰一下，但每次都只敢停留很短的时间就又会如同被惊吓到了一般飞快地拿开。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反倒是申昊宇这边受不住了。云雨晴的动作像是在挠痒痒，却又每次都不能挠到他的痒处，搞得他不上不下仿佛被吊在空中一般痛苦难耐。
…樶…薪…发…吥………终于，申昊宇第一次主动地做出了行为，他伸出手抓住了云雨晴又一次想要缩回去的手腕，半是引导半是强硬地按在了他最想要的地方。
“握住它。”男人破天荒的命令让云雨晴的身体颤抖起来，她不再逃避，而是完全按照申昊宇的要求用两只手一起握住了那根愈发血脉贲张的阳具。
“不是这样，一只手放到上面。”尽管男人第一时间给出了指示，然而背对着的姿势与受限的视野还是让云雨晴始终无法调整出一个让申昊宇满意的手法来。尽管实际上的感受欠佳，但申昊宇却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兴致高涨了，那种亲眼目睹着一双完美无瑕的手为自己“自渎”的视觉冲击力甚至超过了肉体上实际体会到的快感。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申昊宇身后的云雨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微微抬起了身体，让自己的嘴唇能够更贴近男人的耳边，然后吐气如兰地说了一句：“转过来好不好？”转过来……等申昊宇想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越过理智擅自做出配合的行动了。
布料相互摩挲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明显，申昊宇终于看到了云雨晴的脸，但云雨晴却有些不想面对他似的一直低着头，只从柔顺的发丝间露出还透着微微的粉红的耳沿。
“你躺下好不好？”没等申昊宇开口，云雨晴就先一步做出了指示。
躺下？
申昊宇看了眼身后，他们毕竟是在床上，躺下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但比起这个他更好奇云雨晴让他这么做的理由。
但云雨晴显然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她依然低着头，并且用手推着男人的胸口示意他赶紧躺下。
申昊宇只得照做，好在这张大床上几乎到处都是枕头，申昊宇不费任何力气就找到了几个抱枕垫在自己的身下，让他还能继续观察云雨晴的一举一动。而另一边，达成了目的的云雨晴先是做了两件事。
她先是完全解开了申昊宇的皮带，然后拽着裤腰，将裤子从男人的腰上完全拽了下来。之后，她对申昊宇下半身仅剩的内裤也是如法炮制，而申昊宇也配合地抬起了腰以便于她能够更加顺畅的脱掉自己的衣服。
这是第一件事。
然后，第二件事……云雨晴挪动了一下身体，几乎是把自己的身体插进了申昊宇的大腿中间，她还找来了一个枕头垫在了申昊宇的腰后，让男人的下半身离自己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看到这里，也算身经百战的申昊宇已经明白云雨晴想要做些什么了。然后他就看到云雨晴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用双手扶住了他依然昂扬着的阳具。
“事先说好……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做这种事清。”说出这番话的云雨晴并没有去看申昊宇的眼睛，她从两人变成面对面之后就一直在逃避着与申昊宇的对视，但她的动作却与表面上的羞涩完全相反，变得越来越大胆与露骨。
申昊宇并没有说什么，他并不是那种独占欲特别强亦或者特别在意另一半的过去的性格类型，但云雨晴主动说出这番话也让他的心中被触动了一些地方，云雨晴的这句话似乎并不只是在调清亦或者给他打“预防针”，申昊宇隐隐觉得这句话背后还隐藏着某种更深的含义。
然后，他就看到云雨晴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湿润的触感最先从顶端传来，然后顺着竿身一路滑了下去，在根部画了一个圈又回到了竿身，并一路向上重归原点。
云雨晴的做法或者说“口技”的确很与众不同，她并没有马上就将整根阳具含进嘴里，也没有去重点进攻某个地方，而是巧妙地利用灵活的舌尖去触碰男根的各个部位，比起服务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对于申昊宇来说，虽然他只需要躺在床上静静地享受云雨晴的口舌服务，但这种依然不上不下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格外的心焦。好在他的急不可耐似乎也被云雨晴察觉了，在最初的试探后，云雨晴就不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了，而是双手握住男人的阳具，然后突然一吞。
“啊……”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申昊宇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声，他从原本的开放感骤然进入到了狭窄而局促的空间内，那种被层层包裹的感觉如同闪电一般沿着他的背直冲头顶。
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已经把大半根阳具吞进口中的云雨晴并没有马上开始上下活动自己的头部，她弓着背，急促的呼吸不停打在申昊宇赤裸的小腹上，似乎正在预备着什么动作。
片刻后，云雨晴开始动了。
她并没有向上活动，而是继续向下，进一步将剩下的阳具全部吞进了口中。
申昊宇只觉得龟头的顶端骤然突破了一层阻碍，然后便被一圈弹性十足却也更加柔软与湿滑的部位包裹住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也顿时冲进他的体内。
然而云雨晴还在往下压，她的鼻间已经抵住了申昊宇的小腹，而从她喉咙深处传来的紧缩与抽搐感也越来越强烈。那些平日里根本无法触及到的软肉正疯狂地想要把他这个“入侵者”给推出去，但这种抵抗越是强烈，申昊宇所感受到的快感也越强烈。
这真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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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要我
云雨晴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不得不把阳具吐了出来，然而这短短的十秒却已经让申昊宇进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之中，他从未想过深喉这种玩法居然真的可以在现实中实现。
“咳咳，咳咳！”吐出了阳具的云雨晴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显然刚才的深喉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影响。
“你还好吧？”申昊宇的关切得到了云雨晴的摆手回应，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后，云雨晴重又握住了已经沾满了她自己的唾液的阳具，然后再一次将头埋了下去。
“你先别……啊，嘶。”申昊宇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就被再一次袭来的快感打断了，比起越战越勇的云雨晴，他则表现的毫无抵抗力，云雨晴的深喉口交如同一击侧勾拳一般正好命中了他的要害，一时间申昊宇竟有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另一边，云雨晴也悄然改变了做法。她不再一味地用深喉的方式去刺激男人的神经，而是把普通的口交与深喉相互结合，时不时还用手和舌头相互配合去刺激更多的部位。这让申昊宇立即陷入了疲于应对的颓势之中，再加上申昊宇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泄过了，里外夹击之下他顿时觉得股间颤动，已经无法再压抑住身体中的欲望了。
“啊，啊啊……”申昊宇就这么发射在了云雨晴的嘴里，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让当事的双方都始料未及。
“啊……”申昊宇捂住了脸发出一声长叹，他有些难堪，本来他是想在射精之前让云雨晴让开的，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低估了自己饥渴已久的身体的动摇程度，同时也低估了云雨晴的深喉口交的威力。
“那个，纸巾之类的放在哪儿了，我拿给你。”申昊宇急切地想要转移话题，却看到云雨晴依然含着他已经有些软化的阳具，自他开始射精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动作过。
云雨晴用嘴完全包裹着男人的阳具，在射精开始的一瞬间，她是有些措手不及，但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开始用舌头和口腔去承接男人不断喷涌出来的精液。直到阳具的抽搐完全停止，她才重新开始了动作，用舌尖去一点一点地舔舐阳具顶端的马眼，似乎想要把还残留在阳具内的精液全部给吸出来一般。
云雨晴用手握着申昊宇的阳具，像是在挤牛奶一般终于将最后的精液也吸了出来。她鼓着脸颊，缓缓地吐出了男人的阳具同时注意着不让嘴里的精液漏出来，但就在申昊宇拿着他刚刚在床头柜上发现的抽纸准备递到她身前的时候，云雨晴却做出了一个让申昊宇完全没有想过的动作。
她微微扬起头，喉咙微微蠕动，发出响亮的吞咽声。
然后……她的动作僵住了。
足足过了三秒钟，她才用手捂住了嘴，然后发出苦闷的声音。
“唔……好奇怪的味道！难吃死了！”一旁的申昊宇看得满头是汗，他一边将纸抽递过去一边忍不住发问：“你真的咽进去了？”“咽不下去了……快把纸给我，要洒出来了！”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云雨晴的表清终于舒缓开来，而那些被她咽了一半又吐出来的精液也全部变成了纸团飞进了床头的垃圾桶。
“果然，那些av电影里的吞精桥段都是假的……这东西这么腥怎么可能有人咽的下去啊！”申昊宇在一旁听着云雨晴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碎碎念，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很是敏感的词汇。
“那个，你就是从av上学到这些东西的？”
“啊！”云雨晴这才像是刚刚发现申昊宇还在旁边一般用手捂住了嘴，但话已出口她怎么可能还收得回来，只得红着脸扭开了头，嘴中小声念叨着，“我就是好奇，看了一点……一点点……”
“啊，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也不是觉得看av会有什么不好，毕竟我自己也不是没看过那种东西。”
“真的？”云雨晴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那你最喜欢的题材是什么类型的？”
“额……”申昊宇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只是想安抚一下云雨晴，才会把自己当例子拿出来说事。实际上申昊宇是会看一些成人视频，但那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清了，现在的他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的单身生活，但这方面的需求反而因为精力与时间都被工作填满的缘故而降到了趋近于零。
…樶…薪…发…吥………简单来说就是……申昊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云雨晴的话。
申昊宇的窘迫全部被云雨晴看在眼里，也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热切完全是对牛弹琴不说，还暴露出了更多的个人癖好。
“那个……啊！”申昊宇的声音被打断了，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的瞬间，云雨晴用握住他的命根子的方式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不，准，再，问，这，个，了。”看着云雨晴那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申昊宇只能在内心喊冤叫屈：这不是你自己先说出来的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变化让床上的二人都同时愣了一下。
被云雨晴握在手里的阳具，悄无声息地再次硬了起来。
云雨晴有些愕然，她没有想到这才射精不到一分钟面前的男人就能重获雄风，然而比她更愕然的是申昊宇自己，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勃起，虽然刚才他是射出来的快了点儿，但能够近乎无间隔的连续勃起和射精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你还想要吗？”虽然嘴上摆出了询问的架势，但在说这句话时云雨晴已经开始用手缓缓撸动男人的阳具了。而申昊宇给出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刚刚的惊讶也只是间隔时间段而并非第二次，不如说他从来都是要射两次以上才能满足的。
但这一次，云雨晴没有马上开始为申昊宇服务。她握着男人的阳具，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你也来默默我好不好？”已经放开了的申昊宇怎么可能会拒绝这个要求，然而正当他准备向云雨晴伸出“魔爪”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衣服。
与已经半身赤裸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阻碍的申昊宇不同，云雨晴身上的衣服可都还是“完整的”。而因为从公司出来之后就直奔医院的缘故，云雨晴是没有机会换掉身上的衣服的，也就是说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工作用的制服，也就是前台的那身设计颇具特色的职业套装。
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停下来的云雨晴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她捂着嘴偷笑道：“怎么，舍不得我把这一身脱下来吗？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啊，怪不得公司的前台制服做得这么露骨。”
“别瞎说！这制服又不是我定的，而且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哪里露骨了？”
“嗯……我可不知道还有哪家公司会给自己家的前台设计这种上衣，完全就是把人的视线都往胸口引，想不显眼都难。”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挤了挤胸口，而她胸前的那对乳峰也随之在衬衣的包裹下荡漾出层层的乳浪。
“还有这个裙子，也太短了吧！稍微弯弯腰内裤就露出来了，而且还强制穿黑丝袜，恶趣味……”提起丝袜和裙子的时候云雨晴还特意把腿上的丝袜扯了扯，至于那条她口中的“短到弯弯腰就会被看见内裤”的套裙则早就卷到了她的腰间，被包裹在黑色裤袜内的内衣自然也是一览无余。
“关于制服的问题，你如果有意见的话可以等明天找……”
“停！咱们不说这个了！”云雨晴直接捂住了申昊宇的嘴，显然她不想让和工作有关的话题冒出来打搅了好兴致。不过申昊宇刚刚的犹豫也让她明白了些什么，她直接解开了胸口的两颗扣子，让衬衣下面的胸罩与被胸罩承托着的乳峰都直接显现在男人的眼前，然而云雨晴的动作也到此为止，她没有继续解开衣扣，而是让身上的衣服保持在一种半脱半不脱的状态上。
“这样，是不是就合你的意了？”
“说什么呢，我不是这样的……”申昊宇本想否认的，然而云雨晴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直接现了原形。
“每次我去你办公室的时候，你都在偷看我吧？”申昊宇一时语塞。
他看得有那么露骨吗？
不，不对，他明明每次都是趁对方转身离开以后才看得，怎么可能会被发现，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然而申昊宇没有意识到的是，云雨晴说出这番话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她只要观察一下听到这句话的男人到底会作何反应就能够得知大半的真相了。而很遗憾的是，一时智商下线的申昊宇正好露出了最好分辨的马脚出来。
云雨晴笑了，她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也让申昊宇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中了一个多么简单却又多么直接有效的圈套。
“其实没关系的啊，我也没说不让你看。”云雨晴一边撩起裙摆露出丝袜下的内裤一边坏笑着道，“但我都已经摆到你面前了，难道你就不想做点儿别的吗？”最后，她还特地补了一句：“那天晚上你明明那么厉害的。”申昊宇忍不住了，他可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被三番五次如此调戏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
还在一边搔首弄姿的云雨晴直接被暴起的申昊宇压在了身下，但云雨晴皱着眉喊了一声疼，申昊宇立刻就又停下了。
“你的脚……”“没事，只要不碰到就好。”云雨晴搂住了申昊宇的脖子，强迫他把视线挪回到自己的身上。
她注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神中透出的却不是针锋相对的对抗，也不是方才白班调戏的戏谑，而是一种深深地，急不可耐的……渴望。
被征服的渴望。
“你没有必要对我那么温柔的。”云雨晴把嘴唇贴近到申昊宇的耳边对他耳语着。
“我其实更喜欢你那天晚上的样子，我觉得那样才是真正的你，难道不是吗？”申昊宇嗅着近在咫尺的体香，呼吸的声音逐渐变得粗重。而云雨晴的声音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一丝丝一点点的撩拨着他的心。
云雨晴伸出手，拉着男人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裸露着的胸口上。
她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要我。”
第十六章·你舒服吗？（上）
人的欲望有时候会显得很复杂，复杂到多少年来那些或是用文字或是用画面来创作虚构故事的作者们都会发明一种名为“春药”的神奇药物来立竿见影的达成提升欲望的目的。但人的欲望有时候又会显得很简单，虽然现实中并不存在具有神奇效果的春药，但只要条件对上了，再微不足道的火星都能点燃欲望的火药桶。“火星”可以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也可以是一个表情，一句话……甚至短短的两个字。
申昊宇体内的欲望被点燃了。
这一刻，他终于抛开了年龄的阻隔与身份的差异，用最直白的肢体语言回应了云雨晴的邀请。
而这，也正是云雨晴一直都在等待着的。
宽大的床垫开始发出不堪重压的吱吱声，一开始还保持着坐姿的二人很快就躺在了床上，纠缠在一起的肢体与纠缠在一起的唇舌相互呼应，让这间简单而朴素的房间内很快便充满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这场以嘴唇为战场、用舌头当刀兵的“战斗”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告一段落，从最后的位置来看，骑跨在男人身上的云雨晴显然占据了上风，虽然从各自的表现来看头发零乱、领口打开、从脸颊到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红晕的云雨晴才理应是落败的一方，但这丝毫不妨碍眼露兴奋的她以战胜者的姿态宣扬自己的胜利。
“大叔，帮我脱衣服！”能够亲手为眼前的佳人解扣脱衣这本是件让人无比兴奋与愉快的事情，但云雨晴兴奋之余脱口而出的称为却让申昊宇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叫我什么？”“大叔啊，怎么，你都比我大快二十岁了吧，叫你大叔又有什么错的？”“额……”申昊宇一时语塞，从二人的年龄差来看云雨晴的这番话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但问题在于他好不容易才忘掉这种“差辈”的年龄差所带来的罪恶感，但云雨晴这一句话又把他扔掉的东西又给拽了回来。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么叫吗？”居高临下的云雨晴自然也发现了申昊宇的表情变化，她俯下身子，趴在申昊宇的胸前用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以一种撒娇的语气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叫你嘛？”有那么一瞬间，申昊宇真的开始思考其了二人之间的称谓问题。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他发现称谓终究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相比实质上的关系叫名字还是叫大叔很重要吗？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申昊宇选择一直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申昊宇抚摸着云雨晴光滑柔顺的头发道，却意外遭到了对方的反对。
“唉，这算什么啊，这种回答是最无聊最没劲的了！那行啊，我以后就喊你大叔了！你可不许反悔！”看着突然间开始闹起了别扭的女孩，申昊宇苦笑一声，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大叔就大叔吧，不留下名字也好，这样分开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多留恋了……在申昊宇的心中，他并不觉得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会长久地持续下去。而导致他做出以上判断的原因却并非二人之间的年龄差亦或者是上下级的敏感关系，而是更加单纯也更加质朴的理由——申昊宇不想耽误云雨晴。
他知道，或许现在的云雨晴对他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甚至是依恋，但这种感情的存在基础是很稀薄的。就像对方口中的“大叔”一样，他或许也就只是一个符合了女孩心中某个理想对象的某几条特征的大叔，而现在维系着二人之间关系的也正是这种沙雕一般看似美好实则脆弱的联系。
申昊宇十分清楚，他还不了解云雨晴，而他也有理由相信云雨晴也并不是很了解他。虽然感情一向是不那么讲道理的东西，总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但决定一段感情能否维系下去的却完全是无比现实甚至有些冷漠的东西，说白了，申昊宇并不期待这段还不知道算不算男女之情的关系能够维系下去，但身为年长者，他有必要比对方提前一步做好“结束”的心理准备。
“喂，喂！你在想什么呢，大叔？大叔！”云雨晴不满的声音将申昊宇逐渐拉回现实，他看着趴在自己胸前、脸颊气鼓鼓得如同小动物一般的云雨晴，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算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先珍惜当下，至于未来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吧。
怀揣着这样“短视”的想法也同时彻底抛掉了顾虑的申昊宇做出了自己的行动，他用手环住了云雨晴的腰，然后猛地一发力。
“呀！”伴随着来自云雨晴的一声短促的尖叫，床上的二人已经位置互换，云雨晴躺在了床上，而申昊宇则压在了她的上面。
…樶…薪…发…吥………果然，还是当“骑”的一方更舒服些。
没等云雨晴说些什么，申昊宇就已经低下了头，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云雨晴那两瓣散发着无穷诱惑力的红唇。但他并没有就此满足，而是继续用舌头去进攻女孩的牙关，直到捉住了那条一直都在躲闪的小香舌并且揪住不放足足吸吮了一分多钟后才算是善罢甘休。
而等到两个人的嘴唇第二次分开的时候，攻守双方已经彻底扭转了。
“哈，哈……”仰躺在男人身下的云雨晴大口地喘息着，她的嘴唇很红，那是刚刚申昊宇猛烈攻势的证明，而她的脸也已经像是要渗出血一般透出娇艳的红晕，至于眼神则更是迷离的失去了焦距，仿佛还沉浸在刚才激吻的余韵之中。
申昊宇碰了碰云雨晴的脸颊，她的脸很烫，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然而对于申昊宇来说这才只是个开始，刚才他被云雨晴那样侍奉了一番也玩弄了一番，现在他要一件一件都“还回来”。
申昊宇的手开始去解开云雨晴身上衣服的扣子，这件衬衣早就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现在它更是成了碍事的东西，而躺在床上的云雨晴对此毫无抵抗，她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男人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甚至呼吸更加粗重了几分。
脱掉碍事的衬衣，顺便也解开了承托着一对雪峰的胸罩，云雨晴的身上就只剩下下半身的裤袜以及一件完全起不到作用的套裙了。裙子虽然早就遮挡不了什么了，但在男人的眼中依然是阻碍，摸索了一阵找到拉链后，云雨晴主动抬起了腰配合着男人让其脱掉自己的下装，而她的身上已经只剩下内衣，依然超过了半裸的界限即将触碰全裸的地板。
但就在这个时候，申昊宇却停了下来。
他先是脱掉了自己身上剩下的衣服，然后直接跨到了云雨晴的身上。云雨晴起初还有些不解，但看到男人将直挺挺的阳具凑近自己的胸口后，她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们男人都想这么玩吗……”云雨晴的话让申昊宇微微一愣，这番话的潜台词隐隐指向云雨晴之前曾经见过提出同样要求的男人这件事。不过申昊宇马上就释然了，以云雨晴的条件没有人追求才是件怪事，她又是这么一个积极主动、敢作敢为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坏小子最先得到了她的芳心。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已经把阳具的顶端戳进了云雨晴乳沟的申昊宇还是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你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云雨晴一怔，冰雪聪明如她瞬间就明白了申昊宇的意思，随之露出了调侃中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
“怎么，你很想知道是谁吗？”申昊宇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抓了一把云雨晴雪白的乳峰。
“哎呦！你弄疼我了好不好，轻点……好了好了，我是骗你的，我之前没帮人做过这种事情，所以你一会儿也不要怪我做的不好啊，我也就在av里面看过这种事情……”这次轮到申昊宇一怔了，他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开口问道：“你看av还会特别留意这些？”“不然看av还能看什么啊，又不是每部片子的男优都是帅哥……啊！”话已经说出了口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的云雨晴表情僵在了脸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红了，但这一次她不再那么扭捏了，而是恶狠狠地盯着申昊宇的脸道：“是啊，我就是喜欢看哪种片子又怎么了？一个人晚上寂寞了总要找点儿乐子做的嘛，我又不喜欢那种脑残的电视剧，就只能在家里‘自娱自乐’了嘛！”其实申昊宇并没有拿这件事来调侃云雨晴的意思，他刚才问那一句话纯粹是本能反应，不过云雨晴的自爆也让他稍微惊了一惊，他一开始只以为云雨晴是出于好奇才去看av成人电影这些东西的，没想到这居然还算是她的个人爱好，而且“自娱自乐”这个词怎么听都还有别的含义，这就有点儿让他汗颜了。
算了，以后还是尽量绕开这个话题吧……而另一边，迟迟不见申昊宇开始动作的云雨晴却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道：“这个姿势好难受啊，你也不方便动吧？那啥，大叔啊，你要是真想我给你乳交那就换个姿势吧，这样太难受了，你也不会有多舒服的。”“换个姿势是……”“你先起来，让我下去！”云雨晴麻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到了床下，她示意申昊宇坐到床沿上，然后，半身赤裸的她直接跪在了申昊宇的面前，同时用深邃的乳沟夹住了男人昂扬的欲望。
“啊……”其实被夹在乳沟中的触感并不算特别刺激，至少跟云雨晴擅长的深喉口交比要差远了，但看着一个如此靓丽的年轻女孩自愿跪在自己的面前、主动做出这般完全是在讨好自己的行为，申昊宇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难以明说的快感与满足感。
“这样做舒服吗？”“啊，嗯，还行吧。”“是吗？可是我觉得这么做挺无聊的啊，而且干巴巴地一点儿都不方便动。”云雨晴用双手捧着自己的乳峰，一边上下活动着一边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过了片刻，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般大喊出声。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然后，她就直接站了起来冲向床头柜的位置，坐在床沿上的申昊宇就这么看着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巧合的是，他也认出了那样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个透明的塑料瓶，瓶子上的标签虽然是外文但那形状却让申昊宇一眼就认出了这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瓶……润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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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你舒服吗？（下）
“你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这一次，申昊宇是实在忍不住以半是惊讶半是疑惑的口吻问出了这句话。
“啊，嗯……等我做好了思想准备我再告诉你。”“啥？思想准备？”申昊宇完全不明白云雨晴在说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已经打开了润滑油的瓶盖，然后直接将浓稠而透明的液体挤了出来。
“嘶……”冰凉的润滑油滴落在龟头的顶端，让申昊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就在那些透明的液体沿着阳具的表面下滑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云雨晴的手及时停住了，她飞快地把瓶子盖好扔到了一边，然后用双手握住了男人的阳具。
“哦哦，这个感觉，有点儿……”云雨晴的动作显得十分老练，她先是用一只手握住阳具的底部不让包皮来回滑动，另一只手则由上到下将润滑油全部涂抹均匀，同时也借助这股润滑来回刺激着阳具顶端的龟头与中部的茎身，特别是龟头突出来的部分，她更是用手心来回刺激了好多次。
申昊宇的体验很特别，虽然他能一眼认出润滑油的本体但他自己从未使用过润滑油，这种感觉与自己一个人自慰或者真实的性交都不太相同，比起自慰这种刺激感来得更直接些，但比起直接性交那种肉与肉的碰撞，这种感觉又更有节奏，也更能体现出“润滑”的特点来。
云雨晴的动作像是在给水池注水一般一点一点填充着申昊宇的欲望之池，但就在这池水即将到达满溢的时候，云雨晴的动作停下来了。她从一旁再次拿起了润滑油的瓶子，但这一次她没有将润滑油滴到男人的阳具上，而是滴在了自己的胸口，特别是乳沟的中间。
“这样就算是准备好了。”云雨晴说着，用手涂开了乳沟上的润滑油，她胸前的皮肤因为润滑油的关系而变得油光闪闪，透着一股无比水润滑腻的感觉。然后，云雨晴扶住了男人的阳具，并用涂满了润滑液的乳沟把阳具夹住。
“啊！”然而没等她开始动作，阳具就从她的乳沟中滑了出来，一前一后地在她的脸前摇晃。
“好麻烦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云雨晴还是第二次用乳沟夹住了申昊宇的阳具。这一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用手挡在了乳沟的前面阻止阳具再滑出去，而她这个抱胸在前的动作也无意中让乳沟内的压迫感变得更加紧密和直接。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那我要动了哦。”“嗯。”做好一切准备的云雨晴开始了动作。她先是尝试用整个上半身的起伏来带动乳沟上下运动，但很快她就发现这种动作不禁累人而且也起不到多好的效果。经过一番尝试后，她才终于确定了直接保持一个相对恒定的姿势然后上下运动乳房是最好的方法，虽然这么做会有些奇怪，但乳交本身就是一件不甚正常的事情了，她也索性不在乎了。
涂满了润滑油的阳具就这样在同样沾满了润滑油的乳沟内进进出出，时而露出大半个顶端又时而完全被乳肉包裹在里面，而对于被乳交的申昊宇来说，乳交的快感其实还是不如口交或者真正的性交，但前者的视觉冲击力却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虽然乳交的快感很轻微，但这些快感却并不会马上消退而是会积蓄在身体里，随着云雨晴动作速度地不断加快，申昊宇居然觉得隐隐有种射精的冲动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在这里！
心思至此申昊宇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同时分散注意力尽量延迟射精时间点的到来。但这样一来就哭了为他乳交的云雨晴了，本来她已经感觉到胸口夹着的阳具在搏动了，似乎下一秒就会射出来，但她等了一个又一个的下一秒，却始终没有见到男人的阳具有要射精的迹象，反倒是她自己开始体力不支、腰酸背痛。
“啊啊……我不行了！”云雨晴最后还是放弃了，这场不声不响的比拼以申昊宇的获胜落幕，但只有申昊宇自己才知道他其实也赢得挺艰辛，如果云雨晴能再坚持个几分钟，他估计就要耻辱地交货了。
“哈，哈，好累啊，我感觉我的胸都要磨小了！”坐在自己的腿上喘着粗气的云雨晴嚷嚷着，她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还真的用手托起了乳房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真的在找被“磨小”的证据。
另一边，完全称不上有什么体力消耗的申昊宇要收放自如的多。在休息了片刻让射精的欲望消退之后，申昊宇又开始主动出击了。
“雨晴，你先站起来。”“嗯？为什么？”虽然在表示疑问，但云雨晴还是按照申昊宇指示的那样站了起来。因为二人身高差的关系，站在床边的云雨晴大腿根部所在的位置正好与申昊宇的胸口重合，而这样的高度也让他只要稍微伸伸手就能触碰到那片女性的私密地带。
申昊宇的触碰让云雨晴稍微缩了缩，但她还是大大方方地分开了双腿，以便于男人能够更好地把手伸进她的胯下。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隔着裤袜和内裤两层阻碍的申昊宇发现指尖有隐隐约约的湿润的感觉，那那片最核心的三角地带更是散发着一股只有成年女性才会有的独特气味。
“嗯，嗯，嗯嗯……”站在床边的云雨晴闭着眼睛发出一连串的哼声，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被轻柔地抚摸着的感觉，但在享受着男人爱抚的同时她也没忘记去照顾对方的感受，她的一只手一直都握在申昊宇的阳具上，时不时还会上下撸动几下。
…樶…薪…发…吥………但就在这个时候，申昊宇开口了。
“雨晴，这条丝袜是公司发给你们的吧？”“嗯，嗯……是啊，怎么了？”“那样就没问题了……”话音未落，申昊宇已经勾住了裤袜裆部的接缝，然后用力一拽。
刺啦的破帛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云雨晴的裤袜裆部直接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她本就只是被布料稀少的内裤保护着的私处也近乎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不过，虽然提前打了预防针，但申昊宇撕开裤袜这个行为还是触怒到了云雨晴。
“喂！你别撕啊！我还打算留着穿的！”“没事，我撕的口子小，你裙子一穿就看不出来了。”“问题是这个地方吗？啊啊啊，等一下！”云雨晴急忙后退想要避开男人继续地探索，但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申昊宇已经挑开了内裤的裤裆，并直接触碰到了云雨晴的阴道口。
“唔！嗯嗯，嗯……”不知为何，自从申昊宇触碰到云雨晴的私处后，她的声音就再也组不成具有完整语意的汉语了。特别是当申昊宇的手指碰到她的阴蒂的时候，云雨晴的身体会直接僵硬住，然后在一秒钟的延迟后才开始颤抖、抽搐，表现出一些受到刺激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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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半是苦闷半是喜悦的呼喊，云雨晴的身体突然绷紧，然后缓缓地松弛开来。她刚刚高潮了，只是简单的用手指去爱抚私处就足以让她到达高潮了，而此时申昊宇那只用来爱抚的手已经站满了半透明的液体，这些都是从云雨晴的阴道里直接流出来的，虽然没有av中喷地老远那么夸张，但也足以证明云雨晴的体验是十分让她满意的。
“哈，哈，哈，哈……”依然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的云雨晴看着申昊宇，她的眼神像是能滴出水来，手上的动作也很明确地表达出她此时的愿望与想法。
“插进来好不好？”面对这样的请求，早就血脉贲张只等一声令下的申昊宇怎么可能会拒绝。
他先是托着云雨晴的身体让其返回到了床上——刚刚下床的时候她太兴奋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脚踝还是扭伤的状态，现在到了需要回到床上的时候就直呼发不出力了。然后，他托着云雨晴的身体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不是把她压在身下。
“唉？不是要……”云雨晴有些不解，然后，她便看到先一步躺在床上的申昊宇用手托起了她的身体。
她顿时明白了，这是要用女上位的意思。但当她接受了这个选项正准备继续下去的时候，另一个问题却败在了他们眼前。
没有安全套。
申昊宇的身上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毕竟他一开始送云雨晴回家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至于云雨晴……让申昊宇感到意外的是，在他提到避孕套的问题后她也是连连摇头。
“我自己一个人，准备那个干什么？”云雨晴给出的理由倒是让人无法辩驳，但也对解决这个问题没有提供任何助力。
而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用小腹去磨蹭男人的阳具的云雨晴有些忍耐不住了。她直接开口道：“算了，就这样直接插进来吧，大不了我和之前那次一样吃药就行了。”被她这么一提醒，申昊宇这才想起自己和云雨晴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晚上，他也是没做任何安全措施就直接“提枪上马”了。不过那天晚上他的行动多少受到了酒精的影响，但现在他可是无比清醒的，而且他也不忍心云雨晴去吃那些对身体伤害很大的短期避孕药。
但是……难道先暂停一下出去买回来？申昊宇虽然冒出了这种想法，但他自己也清楚这反而是最不切实际的一个选项。
“我等不及了。”就在申昊宇还在犹豫的时候，云雨晴已经扶住了他的阳具开始了动作。
她保持着跪姿，然后微微抬起腰，用手扶着阳具对准了位置，然后开始放低姿态。
“啊……”“哦……”火热而坚硬的阳具突破层层阻碍最终深入到了最深处，让申昊宇与云雨晴二人时隔多日再次结合在一起。但这一次，没有了酒精的推波助澜，两个人都无比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也无比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又会得到什么。
“啊……原来在上面是这种感觉啊。”保持着骑乘位的姿势并微微起伏着身体的云雨晴发出了感叹的声音，她并没有马上加快动作，而是很小心地活动着身体。这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脚伤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她的动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完全不熟悉这个体位，所以只能一边试探一边来活动身体。
这样温柔的结合或许很符合女性的喜好，但对于刚刚差点儿在乳交中射出来、此时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射精的申昊宇（男人）来说就十分的煎熬了。他用手扶住了云雨晴的腰，不让她继续刚才的动作。
然后，申昊宇开始了由下到上的发力，快节奏的动作直接让云雨晴有些承受不住，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倒向了申昊宇所在的方向，而申昊宇也顺势搂住了她，并用嘴唇继续加深二人之间的联系。
“你舒服吗？”气喘吁吁地云雨晴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而申昊宇则用一个吻给出了他认为的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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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玩具与潮吹（上）
“申经理，申经理？”近旁传来的呼唤声将申昊宇惊醒，他这才恍然自己刚刚又走神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吧。”手中捧着文件夹实际上已经在做第二遍讲解的小王并没有因此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看着自家领导脸上那恍惚的表情，她还是自作主张地问了一句：“经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嗯？心事？”申昊宇一怔，足足过了五秒钟才开口道，“没什么啊，可能就是有点儿累了吧……”一边的小王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她顺着申昊宇抬出来的借口往下接道：“那您也多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了。”“嗯！”申昊宇浑身一颤，似乎被小王话中的某个字词刺激到了一般，引得小王又是满脸的疑惑。
“经理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啊，额，嗯……说起来是有点儿不舒服，有点儿……腰疼。”申昊宇这句话倒是没有半点作假的成分，实际上从今天早上来公司的时候，他就一直是捂着侧腰的，而办公室就在隔壁的小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经理，长时间地坐着对腰是不好的，容易得腰间盘突出，我建议您可以适当地运动一下，也不用太大的量，只要稍微活动活动就好。”“嗯，你说得对，那个……咱们继续讲刚才的事情吧。”“好，那我接着前面的说，关于上个月的业务……”十分钟后，终于汇报完工作的小王离开了办公室，而申昊宇也离开座位站了起来，看似是采纳了小王的意见在增加活动量。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因为长时间久坐与活动量不足而导致的腰疼，他腰疼的原因恰恰是活动地太多、太过头，结果就不可避免地伤到了腰。
至于他用腰过度的原因……十几层楼下的公司前台，某位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坐在位子上的女前台招待员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还引来周围同事好一阵的“嘘寒问暖”，让她脸上的假笑变得更加僵硬了。
申昊宇在云雨晴的家里过了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离开。
而他们二人相处的这24个小时中，占据最大比重的就是调情、做爱、做爱、调情……结果就是到第二天的中午他和云雨晴两个人都几乎爬不下床，连订的外卖都是让送餐小哥直接放在门口——两个人连爬起来去接外卖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于申昊宇来说，这场意料之外的激情只在从头一天的下午持续到傍晚，然后就已经变成了折磨。他错误的估计了两件事：一个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射到第三发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脚后跟发软了；另一个则是云雨晴的性欲旺盛程度，虽然申昊宇用上了浑身解数也的确让她足足高潮了十几次，但没休息十几分钟云雨晴就又像条美女蛇一般缠了上来，食髓知味的她甚至都不经过申昊宇的同意，用嘴或者手把那根活儿玩硬之后就直接坐了上去，让申昊宇一度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他到底是个人还是人肉按摩棒？
不过这种一边倒的局势在第二天的早上被逆转了，起因则是申昊宇无意中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看了一眼。他本来是想去找纸巾的（原本的那一包早就变成或大或小的纸团撒的满地都是了），但却看到了一些云雨晴绝对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后来，申昊宇在好奇心作祟下专门清点了一下，在这个床头柜的抽屉里一共放着——十一根大小不一的按摩棒，形状从写实的真人等比例倒模到异形一般的瘤状物、长度从十厘米到足足三十厘米、粗细从矿泉水瓶盖到一般成年人的手腕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有些外面还套着塑胶的包装似乎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但有些却摸上去就有种油光水滑的触感显然会被经常性的使用。
…樶…薪…发…吥………然后，便是各种各样的电动玩具。从av电影中登场率极高的“肌肉震动按摩棒”到成串成串的颜色各异、外形也各异的跳蛋，再到小巧玲珑、看上去可以完全藏在内裤里的迷你电动假阳具，种类丰富到可以开一家情趣用品店。
最后，则是一些申昊宇都不知道是什么用途或者不敢想是什么用途的东西。那些细长的、塑胶材质的棍状物申昊宇大致能猜出来，一连串的圆球状物他就有点儿不敢想了，而最后一件也是他从抽屉最深处掏出来的是条皮质的内裤一般的东西，如果只是皮内裤也就罢了，但这内裤的裆部却里外都“长着”一根假阳具……总之在看到这玩意儿后申昊宇看云雨晴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
对于自己存放私密物品的抽屉被“擅自”打开这件事，云雨晴先是不依不饶，但又在申昊宇举起了一根按摩棒后马上败下阵来，不只承认了这些玩具都是她平时精挑细选、一件一件收集起来的事实，还一并说出了她把自慰当成最大的爱好平时最喜欢的就是一边挑选网络上的新品玩具一边用跳蛋“释放压力”的全部细节。或许是对申昊宇完全信任了，云雨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结果倒是逼问方的申昊宇受到了惊吓，脑子里一度生出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外星人吗”之类的想法。
然而震惊归震惊，申昊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些事。自慰是日常爱好什么的……虽然听上去是有些骇人听闻，但性欲毕竟是人的三大基本欲望之一，再结合云雨晴自述的她一直都没有男朋友、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单身生活的事实，申昊宇反而比较能接受她的这个“兴趣爱好”了。毕竟在家里一个人用玩具来发泄性欲虽然听上去是奇怪了点儿，但总比跑出去在各种夜店鬼混勾搭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上床要好得多。
解决了这个问题，摆在申昊宇面前的选项突然就多了一个。
他想看看云雨晴平时是怎么“自我安慰”。
对于申昊宇的想法，云雨晴一开始是完全反对的，然而她拗不过申昊宇的死缠烂打（虽然申昊宇这么做有一半是因为他已经怕了云雨晴的性欲了）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有了下面这一幕——云雨晴浑身赤裸着躺在床上，而申昊宇则正襟危坐地坐在她面前，两人中间的床单上则摆满了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各式玩具，一时间这气氛不像是要自慰，反而有点儿像是要开展一台手术一般。
其实云雨晴到这个时候已经反悔了，但事已至此，申昊宇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让她逃过这一劫？总之在一阵撒娇与耍赖、死缠与烂打之后，云雨晴还是没能赖过这一次，但她也得到了申昊宇的让步：不需要做到最后，只要示范一下玩具都是怎么用的就好。
然后，云雨晴就不得不在申昊宇的注视下去挑选一件“她最常用的玩具”，这个时候的云雨晴已经羞愤交加的快要哭出来了，而在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终究没有去选那件在申昊宇看来使用痕迹最重的玩具——她的手在那件玩具的上面停留了片刻，但似乎是觉得太过难为情，云雨晴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整体尺寸最娇小的同时外形也最写实的玩具。
“就，就到这儿，不，不做了行吗？”申昊宇清楚地记得，云雨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隐约的哭腔了。
然而那个时候的申昊宇也仿佛觉醒了什么新的性癖一般，他的态度变得无比坚决，嘴里也只有两个字：“不行！”被断然拒绝的云雨晴只能继续哼哼着履行她的承诺，虽然嘴上一直在说着诸如“我恨你”“我要羞死了”之类的话，但她的动作却反而没有什么犹豫，甚至可以说十分流畅。
她先是驾轻就熟地涂了些口水在那根尺寸小巧的假阳具上，然后把手指也塞进了嘴里吸吮了一阵，沾染上足够多的唾液后，云雨晴将指尖放到了阴部上，然后用两根手指分开了阴唇与包皮，直到露出被保护在最深处的阴蒂。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做这种事情，云雨晴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但她刚刚把手指放到阴蒂上，整个身体就如同触电一般颤抖了几下，微微张开的阴道口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事后，云雨晴专门为此解释了一番：她平时自慰并没有那么快进入状态，因为一般都是在压力比较大和比较疲惫的时候才会想到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所以她平时都很难变湿，基本都要先用口水帮忙做一阵子的前戏，然后才能有足够的润滑把玩具塞进去，偶尔还需要借助一些外力——就比如前一天晚上她用来给申昊宇乳交的那瓶润滑油。
然而那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云雨晴非常迅速地就进入了状态，她甚至忘记了手中还攥着一根要拿来“展示用法”的假阳具，只是用手指轻微地触碰阴蒂，她就已经来了一次轻微的小高潮，阴道内的爱液甚至都流淌了出来。
再之后，在申昊宇的提醒下云雨晴终于想起自己手里还有根玩具，但她虽然把假阳具凑近到了身下，却迟迟不敢去插入乃至触碰身体，仅仅只是轻微地碰了一下阴唇就会让她的大腿一阵抽搐。
然后，看不下去的申昊宇决定“帮她一把”。
申昊宇从云雨晴的手里拿走了那根假阳具，而已经陷入恍惚之中的云雨晴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抵抗，然后，申昊宇用假阳具对准了已经湿润无比的阴道口，一个用力就插了进去。
再然后……云雨晴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一般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却也因此让反应不及地申昊宇以及他手中的假阳具更加深入了身体，然后云雨晴重重地摔回床上，整个下半身都像筛糠一般颤抖着。
而当见势不妙的申昊宇把假阳具一口气拔出来以后……云雨晴潮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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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玩具与潮吹（下）
不同于很多人的刻板印象的是，申昊宇虽然至今仍然是单身，但他对于女性的经验却并非很匮乏——相反，因为某个人、某个事件的冲击与影响，申昊宇曾经地与异性交往，更换性伴侣的速度也几乎是每个星期一个，所以他对女性的身体很了解，经验也称得上丰富，虽然跟那些真正的情场老手还无法相提并论，但至少提及“潮吹”这个话题，申昊宇并不是只有通过av影片了解到的知识与内容，原因也很简单，他曾经交往过具有潮吹体制的女性，而且还不止一位。
话是这么说，但申昊宇对于潮吹这件事还是心存疑虑的。他始终都怀疑潮吹是否真的是女性高潮的一种表现，av影片中那些夸张的表现自不用说，即便是现实中见过的所谓潮吹体制他也存在着一丝怀疑。而关于这一点他交往过的那两名具有潮吹体制的女性的身份也是原因之一，这二位都是申昊宇在夜店认识的，而且还是在同一家夜店的同一天。申昊宇和第一名女性的关系只维系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无疾而终了，然后第二名女性就主动找上了他，当时的申昊宇自然是来者不拒，但这第二名女性也是不到一个星期就主动离开了。现在想来，或许这二女从一开始就是出于某种不正当的目的才接近他的，只不过后来她们都发现申昊宇并非她们目标中的“凯子”，也就果断地离开另寻下家了。
申昊宇对于潮吹的怀疑和这两名疑似从事特殊行业的女人的表现也有关。每次他压在她们的身上大力抽插的时候，这二女就会十分一致地发出高亢的呻吟声，同时嘴里还大喊着：“我要喷了，我要喷了。”然后就是潮吹的表现。
不过这二女的潮吹与av影片中的潮吹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首先量远没有av中那么大，喷出来的水柱也没有那么夸张，比起高潮的表现更多地像是失禁。不过申昊宇并没有在她们潮吹后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他也没那个兴趣去检查一番那些喷出来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潮吹体制毕竟也只是一个噱头，他并不好这一口，而除去能够喷水这一点，这二女的身材与相貌其实都只算中等偏上的水平，在床上的表现也因为过于做作而显得不自然，始终都透着一股子风尘味，所以她们离开后申昊宇并没有任何留恋，后来又接到来自这二女其中一位的联络他也是直接加入黑名单了事。
潮吹就只是装出来的样子而已……申昊宇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猝不及防以至于被云雨晴的潮吹喷了一脸的他想法改变了。
云雨晴的潮吹和他之前经历过的那两个女人完全不一样。首先，云雨晴很安静，申昊宇甚至都没有察觉她已经高潮了；其次是量的不同，云雨晴的潮吹是真的像av里表现的那般有一股水柱喷了出来，这些还带着体温的液体直接喷到了申昊宇脸的高度，也让他直接证明了另一件事：这绝对不是尿液，而是另一种不知名的液体。
虽然被直接喷了一脸，但申昊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了更多的兴趣。他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昏迷一般的云雨晴，又扫了一眼铺满了床中央的玩具，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片刻后，云雨晴醒了。
她是被熟悉的嗡嗡声吵醒的。
“你，你要干什么？”手中举着刚刚打开开关的电动按摩棒的申昊宇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云雨晴发出这种变了调的、明显透着惊恐的声音。
难道这东西对她来说就这么恐怖吗？
申昊宇打量着手中的电动按摩棒，老实说这和他以前看过的av里出现的那种并不相同，虽然整体的外形还是一致的，但尺寸要更加的小巧，也不需要插电，颜色也是那种明显更讨女性用户喜欢的粉色。不过打开开关之后这东西的声音还是挺大的，而且震动感很强力，申昊宇刚刚试了一下把手放上去居然会有种被弹开的感觉。
“不要，你别过来……”而另一边，躺在床上的云雨晴仿佛如同看到了怪物一般看着手持电动按摩棒的云雨晴已经在逃跑了，不过她逃跑的速度也着实有些捉急，而且不知为何她一直都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变，这样一直后退的结果也只是从床的中间退到了床的边缘而已。
“你跑什么啊，我就是想试试看这玩意儿是什么个效果。”申昊宇说的心平气和，但云雨晴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她指着扔在不断震动的电动按摩棒道：“你把那东西关上，我就不跑，我害怕！”云雨晴这么一说反倒激起申昊宇的好奇心了，他直接把电动按摩棒凑到了云雨晴脸前问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要！拿开！”云雨晴捂着头一阵颤抖，等申昊宇拿开之后她才颤颤巍巍地道，“还不是因为你刚才使坏！你把那根假鸡巴插进来干嘛，我高潮到现在腰都还是软的，还，还，还尿出来了，你肯定是想拿那个东西继续弄我吧？我不要！你拿开！”…樶…薪…发…吥………云雨晴的这番话倒让申昊宇了解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她显然也不喜欢潮吹这件事，什么对潮吹的偏见比申昊宇还要深，直接就认为那是失禁的表现。
想到这里申昊宇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在这种事情上面他一向拥有足够的好奇心与耐心，于是他先是顺着云雨晴的意思把电动按摩棒关掉扔在一边，然后凑近了道：“你以前都没有潮吹过吗？我是说刚才那种喷出来的情况？”“有一次……就一次，我不喜欢那样。”情绪因为电动按摩棒被关掉而稳定了不少的云雨晴回答道。
“为什么啊？”“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我只有在特别兴奋的时候才会喷出来，但那样我会觉得整个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体里面会变得特别的热，而且会一直抖……反正我觉得好可怕，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你也讨厌那根电动按摩棒？”“嗯……那个是我从日本带回来，本来是出于好奇才买的，结果就用了一次。因为挺贵的我没舍得扔，一直都塞在抽屉里。”“这样啊。”申昊宇点了点头，他算是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在和云雨晴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其实一直都在私下扫来扫去，等到云雨晴把话说完，他的手里也多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玩意儿。
“你，你又要干嘛？”“额，我对这个玩具也挺好奇的，所以……”但云雨晴丝毫不买账，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道：“好奇你就拿走研究不行吗？这个我送给你，别找我了好不好？”“可是我拿走也没用啊，我自己又不会用这玩意儿。”申昊宇的一番话让云雨晴又变得哑口无言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无可奈何地开口道：“那你想怎么样啊？”“很简单啊，你给我演示一下要怎么用就好了。”“真的？真的就只是演示一下要怎么用？”“嗯嗯，我不骗你。”云雨晴的小嘴瘪了又瘪，最终还是同意了申昊宇的“请求”。不过她把粉红色的连线跳蛋接过去之后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你们男人都是变态！”“咳咳，这话我觉得不该由你来说吧，这一床的玩具可不是我买的。”申昊宇的话直接击中了云雨晴的要害，她恶狠狠地瞪了申昊宇一眼，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把气发泄到手里的跳蛋上。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比起之前电动按摩棒的动静要小了许多，云雨晴微微侧着身体，似乎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用跳蛋自慰的样子，但她这全身赤裸的状态也着实挡不住什么，反而把大片的春光都不要钱一般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嗯！”刚刚用跳蛋触碰了一下私处的云雨晴就从喉咙里迸发出一声闷哼，她接下来的动作明显变得更小心了，但依然每次都像是触电一般，更是全身上下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行了吧，你看够了吧？”云雨晴没坚持几分钟就把跳蛋扔了回来，这样的结果申昊宇自然不满意，他把跳蛋的按钮转到最大，然后握在手心里对云雨晴道：“刚才你都挡着了没看清，要不这次我帮你来吧？”“你帮我？”云雨晴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连连摇头，她怎么会看不出男人的用意。
但申昊宇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开始发挥自己经验和语言表达能力上的优势，更是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煽动着云雨晴接受自己的提议。但云雨晴始终都没有松口，始终咬定了申昊宇“一定会借机使坏”，让申昊宇好不尴尬。
“那这样吧，我也不逼你了，但你总要帮我解决一下‘这个’的问题吧？”申昊宇手指着的自然是他胯下已经勃起的阳具，而云雨晴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真的只是在求抚慰，这才放松下来道：“这个倒行……你过来点儿，我现在腰还是软的动都动不了。”申昊宇自然不会拒绝，在他凑近之后，云雨晴也就张开了嘴，把男人的阳具整根含了进去。这一次她并没有用上次的那种深喉技巧，吞吐的动作也并不迅速，与之前的感觉完全判若两人。但这种轻柔的感觉倒是正符合申昊宇的要求，他毕竟是能量消耗和性欲消耗都最大的那一个，云雨晴这番温柔的口交让他感觉很受用，也很快就从半软不硬的状态变成了坚硬如铁。
“呸呸！”云雨晴吐出了阳具，顺便吐掉了几根粘在她嘴唇上的阴毛，而手里握着已经完全勃起的阳具，又看了一眼明显正处于兴奋状态的男人，她很快就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申昊宇抱住了云雨晴，而云雨晴也相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但在体位的选择上，两个人出现了明显的分歧。
“你不直接坐上来？”“不要，我腰动不了了都，还是你自己动吧。”其实这也不算出乎申昊宇的预料，但同样操劳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有些元气不足的申昊宇肯定是想要女上位这种省力的体位的。不过就这么搂着结合在一起也完全不坏，至少这样他可以随时看到云雨晴的脸，并通过表情来分辨对方的情绪如何。
不过……只是这么做的确是有点儿无趣了。
申昊宇偷偷拿来了一样东西，然后在插入到云雨晴的阴道之内以前，他先把这个小东西塞了进去。
云雨晴还是察觉到了，她皱着眉头问：“你把什么东西塞我里面了？”“没什么啊，就是……会让你觉得舒服的东西。”申昊宇说着打开了遥控器，而云雨晴的身体也随之猛然一抖，阴道内部也骤然缩进。
“嘶……你别突然夹这么紧啊！”“你，你……关掉，快点……”然而申昊宇已经进入了抽插的节奏，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了，于是乎云雨晴就这样保持着被塞了一个跳蛋的状态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那之后……云雨晴的抽屉里再也看不见电动按摩棒和跳蛋的存在了。
申昊宇对此大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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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唯一的照片（第一部完）
人的记忆并非都是对于过去所经历过的事件的记录，有的时候，大脑会将某些原本并没有联系的片段组合起来，进而诞生一段“全新的记忆”，而这也就是人们时常会觉得初次见到的事物却总感觉似曾相识，即所谓的“既视感”的来源。
但“既视感”毕竟是源自人已有记忆片段的组合，因此也就诞生了另一种常见的现象，即所谓的“触景生情”。
申昊宇原本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念旧的人，或许是做过太多“荒废光阴”的事情的缘故，他的人生信条转变成了绝对的当下主义。过去也好，未来也好，都不过是当前的延伸，人毕竟是活在当下的，与其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而神伤、为了将来的事情而忧虑，不如好好把握当下，好好把握自己眼前的生活。
这就是申昊宇所信奉的人生哲理。
然而表里如一始终是人最缺乏的品质，申昊宇虽然将“把握当下”视作自己的人生信条，但现实生活中他却无法回头地跌进了一个他千方百计想要绕开的窠臼之中。
申昊宇不想追忆往昔，他讨厌追忆那些过去的美好，因为每一次的追忆、每一次的怀念都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心中增加遗憾，然后用名为“回忆”的刀子在心中刻下一道又一道新的伤口而已。
申昊宇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至少在他看来那些回忆都是美好的。
但正因如此，他更加不愿意去追忆那些过去的美好。
因为他只拥有美好的回忆，却并不拥有美好的结局。
但现在……“嗯？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云雨晴的声音让申昊宇从思绪中脱离，他看着面前面带疑惑的女孩，露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哦……过去的事情啊。”云雨晴歪了歪头，用狡黠的目光打量了申昊宇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嘛，算了，反正我就是问了你大概也不会告诉我。不过大叔，过分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人可是会提前变老的哦！”申昊宇的眼神微动，似乎被云雨晴的这句话触动了心事，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云雨晴的头发，道：“嗯，你说得对。”他的这个动作反倒让云雨晴有些不适应了，在又打量了一会儿申昊宇的表情确定他是真心说出这句话以后，云雨晴略微低下了头，更加靠近了一些，似乎是要让申昊宇摸着更顺手一些。
申昊宇有些意外，他可是知道云雨晴并不喜欢他摸她的头发的，因为这么做会让她产生“自己还是被当成了小孩”的感觉，为此云雨晴还对他发过脾气。
然而申昊宇总是忍不住会做出这个动作，所以云雨晴也有些无可奈何，很多时候都会装作没注意到，但像今天这般主动地配合却是申昊宇从未见到过的。
“唔……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摸你的头吗？”“嗯，不喜欢。”云雨晴果断地回答让刚刚停下手的申昊宇顿时有些尴尬。
“但是……”云雨晴继续说着，“我能感觉得到你有心事，所以今天就算是便宜你一次吧，下不为例哦，大叔。”申昊宇有些失笑，然后点了点头，道：“嗯，谢谢你，下不为例。”但他终究没有把手放回到云雨晴的头上，而是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温柔地拥进了怀里。
而在他的怀中，云雨晴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但她并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缓缓地、带着一丝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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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申昊宇与云雨晴确定关系的第五天。
也是申昊宇接送云雨晴上下班的第四天。
…樶…薪…发…吥………尽管脚踝的扭伤并不算严重，但医生的医嘱还是包括了尽量减少运动、安心休养等内容。本来，申昊宇是准备给云雨晴批一个长假的，这也算是他少有的滥用了一下自己的职权吧，然而云雨晴却不愿意这么做，她依然坚持要每天去公司上班，而她的理由也让申昊宇无法反驳：前台是不需要活动的工作，而且医生也说过适当的运动也有助于伤势的恢复；围绕在她身上的风波才刚刚平息，如果这个时候她突然请长假未免会引出新的闲言碎语。
于是申昊宇只得答应了，但作为交换条件，他否决了云雨晴自己一个人上下班的要求。因此，每天接送云雨晴上下班就变成了他的职责。
申昊宇并不想马上公开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而云雨晴在这方面与他的意见一致，两个人的顾虑其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申昊宇是考虑到牛波的感受——毕竟他通过之前的旁敲侧击已经基本确定牛波是对云雨晴有好感的，如果他在这个节骨眼公开关系未免会破坏二人多年的伙伴关系。
而云雨晴的顾虑还是源自她所处的环境，她虽然已经答应调职到业务部，但在此之前她还会在前台部待不短的一段时间，而且即便是去了业务部她也不可避免地要和前台的那些女人打照面，如果此时直接公开关系无异于坐实了之前那群女人们流传的谣言，云雨晴不想再落下这样的把柄。
说起来，虽然那些关于云雨晴的谣言都是没有来由的恶意推断，但云雨晴与申昊宇的关系却阴差阳错般真的变成了“谣言的样子”。想到这个申昊宇还是有些戚戚然的，一周以前的他虽然对云雨晴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那些感觉更多的是源自一个他还不愿对任何人说出来的理由，他也没想过云雨晴会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然而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不过一周的时间，他就已经和云雨晴变成了最亲密的关系，而如果计算二人达成这种关系所用的时间更是短到连24小时都不到，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申昊宇对这段关系有什么不满，但每每想起这件事还是会让他有些难以释怀。
把车在路边停好，申昊宇下了车，然后掏出钥匙直奔云雨晴的家门。房门钥匙是昨天云雨晴主动给他的，申昊宇本来并不像收，但云雨晴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扭转了想法。
“会每天早上敲门的不是男朋友，是司机！”好吧，虽然申昊宇觉得自己与司机也没有什么区别，但云雨晴当时的表情明显处于只要他多说一个字就会扑上来咬他一口的状态……他虽然很喜欢云雨晴的“咬”，但绝对不是这种真用上牙齿的。
打开门，云雨晴已经梳妆整齐站在玄关前了。云雨晴其实是早上起不来的类型，但正因如此她每天早上都会订提前一个小时的闹钟，也因此虽然申昊宇每天到她家的时间已经很早了，但他再也没有见过第二次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云雨晴。
“走吧。”云雨晴对着梳妆镜最后理了一下刘海，然后笑容满面地向申昊宇伸出了一只手。
申昊宇也没有多话，直接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并顺势托住了她的一侧肩膀。
其实云雨晴的脚伤真的并不严重，既是没有申昊宇在她也可以靠自己走到电梯口——就是速度可能会慢上不少就是了。而现在申昊宇所起到的作用其实和人肉拐杖没有多少区别，不过云雨晴坚持每天早上都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一到公司他们就必须保持原本的那种距离和关系，而在上下班的路上申昊宇又从来都不会搭理她，所以从家门口出发到地下车库的这段距离就成了云雨晴每天朝申昊宇撒娇的最好机会。
“大叔大叔，你假期想好要怎么过了吗？”“假期？”申昊宇愣了一下，才想起马上就要到每年一度的黄金周了，不过他的假期一向都过得乏善可陈，特别是重归单身之后他不是在家里睡觉就是到公司加班，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申昊宇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而他的表述也毫不意外地遭到了云雨晴的鄙夷，她直接道：“黄金周也加班？大叔我可是会去劳动局告你的哦！”“是我加班又不是你加班，你就老老实实地过你的黄金周呗。”“那不行！你也要陪我一起过！”云雨晴的要求也算是在申昊宇的意料之中，实际上他也有想过在这个难得的假期里要不要走出家门、游山玩水，好好地释放一下长年累月积攒的工作压力。不过这些想法都是他一周之前有的，现在他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要考虑的事情从一个人的变成了两个人，这一点他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好好好，只要到时候没工作那我可以陪你去……所以你想去哪儿玩啊？”
“哎？你真的会陪我出去玩？”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话说你这是啥反应？难道我答应了就对你有这么大的冲击吗？”
“是有点儿……我本来以为你绝对会说‘工作忙，不去’的。”申昊宇不免有些尴尬，他之前的确过着以公司为家的生活，不过那一方面是因为前段时间公司处于招新季，处理各种新进公司人员的资料档案以及协调接受新人的各个部门之间的关系等事务一直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得不过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而另一方面还是和他现在的感情状态有关，申昊宇并没有太多爱好，虽然牛波经常会邀请他去参加一些私人性质的聚会，但牛波那个圈子玩得实在太花，申昊宇不是没尝试过融入，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但现在情况毕竟是不同了，坦白的说自从之前的一天一夜后因为在公司内要避嫌、下班后他又不好意思留宿的原因，他和云雨晴再也没有亲热过了。云雨晴的伤势再过一个星期应该也会痊愈，到时候一起出去游玩顺便还可以没有顾虑地亲密接触，如此这么一想申昊宇也开始期待起即将到来的黄金周了。
而另一边，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肯定答复的云雨晴已经开始兴奋地盘算到底要去哪些地方、吃什么好吃的、玩什么有趣的景点了。她光是嘴上盘算还不够，又掏出了手机开始翻翻找找，而一旁的申昊宇只能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她，尽量控制着不让心中的期待也表现在脸上。
“对了，你那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啊，衣服看起来挺复古啊。”
“嗯？照片？哪张照片啊？”
“就是你当成桌面的那张，穿白色连衣裙的。”
“啊，你说这个啊！”云雨晴在手机上调出那张照片，还特意摆到了自己的脸旁，问道，“是不是很像啊？看起来一模一样是吧？”
云雨晴的这番话让申昊宇意识到了什么，他接着问道：“这照片难道不是你？”
“是啊，好多人都会认错是我！”云雨晴放下手机，她凝神注视了一会儿封面的照片，然后把桌面调成了别的图案。
“照片里的是你姐姐？”云雨晴并没有马上回答申昊宇的话，她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是我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照片里面的她刚满18岁，是在大学的门口拍的……”妈妈？
申昊宇一愣，脑中突然多出了什么。
而此时，云雨晴也说出了后半句话：“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两年前，因为乳腺癌。”云雨晴攥紧了手机，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最后一句话：“这是我留下的唯一一张她的照片。”
【第一部完】
（第二部）
第一章·谢谢，再见，祝你幸福
“咔嚓。”门关上了，没有打开灯的房间内一片漆黑。
云雨晴怔怔地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她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窗外透过的些许亮光则进一步明晰了房间内的轮廓，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自己要做什么、自己为何走进了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房间。
陌生。
触目所及的一切都不是她熟悉的，都不曾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就连这片黑暗也是那么的陌生——在她的记忆里，每天晚上推开门后迎接自己的从来都是光明与温暖，还有那亲切、温柔、带着一丝埋怨、却又对她无比迁就的嗓音。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啊……”云雨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明明眼前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对象，明明房间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发出声音。她就像一条溺水的鱼，拼尽全力地挣扎在自己理应习以为常的环境中，违背本能地排斥着周遭的一切。
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一动不动，任由黑暗与沉默包裹着身体，并逐渐将自己一点一点的吞噬。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
云雨晴在心中发出无声的责问，责问着自己，责问着自己的心。
她其实完全可以不走的。毕竟那个人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让她离开的意思，即便是“那件事”也是用商量的口吻来和她沟通的。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尽管她知道那个人并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尽管她知道自己的离开反而会让那个人伤心……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一个障碍，变成了一个碍事的存在，变成了那个人追求幸福的路上的阻力。
她希望那个人得到幸福——即便这幸福不是由她给的，但作为彼此曾经最亲近的人，她还是希望那个人，那个拒绝了她好意的人，那个她舍不得离开的人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所以她离开了。
所以她站在了这片陌生的黑暗之中。
呵呵。
她在心中无声地嘲笑自己。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夸下海口说要成为那个人“永远的依靠”呢。可是现在，只不过是一片不熟悉的黑暗，就已经让她感觉到喘不过气甚至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她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她已经逃避这个问题多久了？
事到如今自己也应该认清真相了——自己就是一个人，自己就只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自己了。
她早该明白这些的，但为什么她忘记了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
云雨晴想明白了原因，也因此在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来她已经被惯坏了啊……明明时时标榜自己能够作为对方的依靠，但实际上她自己才是依靠的那一方。
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都不过是假装是大人的过家家而已啊。
惆怅，释然，无力，空虚，迷茫，恐惧，凄凉，悲哀……数不清多少种的情绪在一瞬间于云雨晴的心底交织混杂，最终化作一股酸涩的热流，涌上她的心口，也涌上她的双眼。
她赶忙捂住眼睛，想要阻止自己的身体做出这二十年来最被她自己唾弃与鄙夷的生理反应，然而温热的液体却还是违背了她的意志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云雨晴下意识地后退，想要从这片无人注视的黑暗中逃开，但她的肩膀却猛地撞上了墙壁，身体也随之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中她像一只被随手扔在地上的陀螺一般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上，她很想告诉自己这是梦，但全身上下各个部位所传来的疼痛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就是现实。
好疼，好累，好冷，好难受……云雨晴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不再去压抑自己哽咽的嗓音，也放任泪水不断滑落脸庞。她背靠着墙壁，尽管那触感只有坚硬和冰冷根本与舒适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但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墙角的阴影内，仿佛这样就能让她颤抖的身体冷静下来一般，即便没有任何效果，但她依然徒劳地重复着这注定是无用功的行为。
“阿雅……”她从喉咙里挤出那个人的名字，她那混杂着哽咽与抽泣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地回荡着，却怎么也无法荡出这小小的、局促的房间，最终只能消散在黑暗中，和她的坚强一起变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她后悔了。
后悔，这又是一个她不愿提起乃至深恶痛绝的词，但此时充斥在她心中的酸涩是如此的强烈，让她无法否认那就是源自内心最深处的悔意。
“阿雅，我想你了……”云雨晴蜷缩在墙角低声抽泣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周围陌生的一切，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未来，她只能用这种发自本能的行为，用哭泣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奇特的声音骤然打破了沉寂。
“嗡嗡，嗡嗡。”什么声音？
云雨晴足足愣了两秒钟才想起这是手机来电提醒的震动声。
手机，手机……手机在哪里？我的手机呢？不见了？去哪儿了？
明明那震动的声音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但云雨晴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心中的慌乱随着那震动声的持续而越来越浓重。
有电话打过来了……肯定是那个人打过来的，只有那个人才会给她打电话，只有那个人会！
但她为什么找不到手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云雨晴摸索的动作逐渐变得慌乱而颤抖，她的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从抽泣变成号哭，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扫过身边的手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而坚硬的物体。
她的身体顿时僵住，然后如同扑向救命的稻草一般扑向了依然震动着的手机。她颤抖着地把不知何时倒扣在地上的手机翻开，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刚才还在呼唤着的那个名字。
云雨晴赶忙将手机举到脸前，但在接通的前一刻她突然愣住了，她颤抖的声音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停住，然后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擦去脸上的眼泪、平复急促的呼吸，直到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一点儿后，她才接通了这个已经响了不知多久的电话。
“喂……”“雨晴？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出什么事了，你现在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同连珠炮一般在耳畔炸开的关切让云雨晴的视线再一次变得模糊，她强忍住喉咙中的哽咽，用最平静的声音道：“我没事……”然后她就又被打断了，没等她把这句话说完电话的另一头就再次传来一连串的发问：“没事？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都快要急死了，要是这个电话再打不通我都准备打１１０了，你到底怎么了啊，不是说好了到地方之后就给我回个电话报平安的吗，为什么不给我打回来啊？”云雨晴抹掉眼角的泪水，用故作轻松的声音道：“阿雅，你先别着急，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猛地梗住，然后才听见被云雨晴唤作阿雅的女声道：“对不起，我有点儿太着急了。雨晴，一想到你走了我就心里堵得慌，就一直忍不住……雨晴，你为什么要走啊，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从听筒里传来的哭声如同针一般刺进云雨晴的心口，但那悲切的声音也再一次提醒了云雨晴她决定离开的目的与理由。云雨晴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然后用故意装作调侃的语气道：“怎么，我才走了一天你就想我想得不得了了？”
这是云雨晴最常用来调侃对方的话，而几乎每一次她都只会得到对方敷衍式的回答，但这一次，从听筒内传来的却是阿雅无比真诚的声音：“嗯，我想你了，雨晴，我想你了。”
“哈哈，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云雨晴笑着回答完，然后马上拿开手机、用手捂住听筒，不让自己哽咽的声音被电话另一端的阿雅听到。
“以前那是……以前你说这种话的时候都是在使坏，都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话，但现在不一样了……雨晴，你真的走了，还走得那么着急，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就已经不在了，我，我心里难受。”云雨晴听着阿雅那同样带着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知道那是对方此时最真切的想法，但她却不能将自己此时的真心表露出来。她只能再次伪装出笑脸，用故作惊讶的声音道：“喂喂，我可还没死呢，你怎么说得跟我已经去世了似的。”
“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好，再说这话不是你先说的吗，不提就不提吧。”云雨晴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回应电话中真的生气起来的阿雅，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不然她的伪装早晚会被阿雅识破的。毕竟，阿雅是她最熟悉的、也是最熟悉她的人。
云雨晴转移开话题道：“我刚才忙着收拾东西呢，你也知道我今天才搬过来，什么东西都乱糟糟的，就忘了给你打电话这件事了。”
电话那边的阿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仍不忘数落云雨晴道：“你啊，走的时候嫌麻烦什么都不拿走，现在发现更麻烦了吧？对了，你把你现在的住址给我，我把你放在房间里的东西都寄过去。”云雨晴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不用了，阿雅。我准备……重新开始，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我也已经都买好新的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就都送给你吧。”阿雅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回道：“雨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
“可是，我前天才跟你说过他的时候，你今天早上就搬走了，这真的不是因为……”
“没有，不是，你想多了！”云雨晴赶忙打断阿雅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阿雅，你找到一个真正喜欢你的男人了，这是好事啊。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你是不会接受一个不是发自真心爱你的男人的，所以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可是，可是以前……”
“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云雨晴斩钉截铁地说道，面对她的坚持，电话另一端的阿雅也不再固执己见，只是用温柔地声音说着：“雨晴，对不起。”这一次，云雨晴沉默了。她把手机放回到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脸，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拿起了手机。
“阿雅，这几年一直都谢谢你。”云雨晴用沙哑的嗓音说完了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向后倒下，整个人都摊开在地上，眼睛冷冷地看着不熟悉的天花板。
对不起。
这是那个人对她说出口的话，是对方发自真心的歉意。
我爱你。
这是她没能说出口的话，是她可能永远都无法传达出去的心意。
对不起，我爱你。
短短的两句话、六个字，却是一切的开始。
也是一切的结束。
云雨晴看着眼前不熟悉的天花板，她又一次听到了手机的嗡嗡声，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理会，而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四周的黑暗将自己静静地吞噬。
谢谢你，阿雅……然后，再见了，祝你幸福。
．
第二章·改变，接受，我愿意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亮了大地，却在一扇窗户后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去路。
窗帘之后的房间内，一个披散着长发的身形蜷缩在那张相较这个房间来说显得过大的双人床上，而在她的手边不远处放着一台手机，手机的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闹钟”的字样，但它显然并没有完成自己作为闹钟叫主人起床的使命。
又过了片刻，手机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和前几次一样，震动和铃声吵醒了床上的女孩，但当女孩再一次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后却发现这一次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闹钟”，而是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云雨晴睡眼惺忪地看着手中聒噪不休的手机，她愣了足足十秒钟，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然后她赶忙按下了接通键。
“哈，终于接电话了啊。起床了吗？我的小懒猫。”扬声器内传来的声音让云雨晴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散落在床上的衣物中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一边答道：“起来了起来了，我……我正准备出门呢你就打过来了。”
“唉，行了，别对我说这种谎话了，我还不知道你早上是什么样？当我白和你当了那么些年的室友了啊？”电话另一边的声音透着无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把闹钟给关上了？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果然你这毛病还是没有改……”
“哎呀，阿雅，你就别说我了，我真的要迟到了！”身上的衣服还只套了一半的云雨晴见电话那头有滔滔不绝的势头赶忙讨饶。
“那怪谁啊？小懒猫，所以还是要靠我这个人肉闹钟来叫你是吧？”
“嗯嗯，我知道，一直都谢谢你了，你最好了阿雅。亲一个，呣啊。”
“行了行了，你不都要迟到了吗？赶紧的吧，抓紧时间！”自从云雨晴搬到这里来之后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云雨晴起初完全断绝了和阿雅的联络，但在坚持了两个星期以后，她还是忍不住在一个疲惫的晚上拨通了阿雅的电话。
接到云雨晴打来的电话的阿雅显得很高兴，她只字不提过去的那两个星期与她们上一次通话时的事情，而云雨晴也领会到了阿雅的意图，二人在无声中达成了默契，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被她们当成彼此的秘密锁进记忆深处的保险柜里，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打开了。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在这期间云雨晴艰难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与这座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也在不久前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心仪的工作，算是逐步开启了生活的新篇章。而阿雅那边则进展的更为顺利，没有了云雨晴这个“障碍”（尽管阿雅从来都没有这么认为过）她和男友的感情迅速突飞猛进，而这背后云雨晴这个闺蜜兼前室友的支持功不可没，现在的阿雅正在谋划和男友同居的事情，而整个过程云雨晴都作为闺蜜或多或少的参与了，这让她在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终于找到了人生的幸福而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了一丝酸涩的滋味。
“对了，雨晴。你真的辞职了吗？”云雨晴正在往腿上套丝袜的手停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嗯……辞职报告前几天我就已经交上去了，从今天起我就不会再去那家公司了。”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的，就这么辞了不觉得太可惜了吗？”云雨晴顿了一下，道：“都发生那种事情了，我再继续待在那里只会自讨没趣的。我之前去交辞职报告的时候也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挽留我的意思，恐怕现在的我在他眼中已经完全变成一个麻烦了吧。”
电话另一端的阿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的，但我就是担心你……”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阿雅。”云雨晴终于穿好了丝袜，又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拿起手机道：“阿雅，你放心吧，我既然能找到一次工作就肯定能找到第二次的，而且这边工作也挺多的，今天我就有好几个面试要参加。我没事，你放心吧。”“嗯，我相信你，雨晴你一定能做到的。加油！”
“谢谢，那我先挂了啊，马上就要出门了。”
“嗯，拜拜。”云雨晴挂断了电话，她放下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看向身后。
在她的身后、正对着床尾的那面墙上立着一面穿衣镜。这面镜子很大，是这个房间内为数不多的自带家具其中的一员，据说是上一位房客的遗留物，因为偌大的面积，所以这面镜子几乎是整个房间内最引人眼球的摆设。然而在云雨晴搬进来的这两个月内，她却极少去使用这面镜子，甚至可以说有些避之不及。但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即便云雨晴确定自己的衣着打扮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仅靠自己的双眼能够看到的情况毕竟是片面的，所以云雨晴迫不得已启用了这扇穿衣镜。
穿衣镜内，一身职业套装的云雨晴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但她凝视了镜中的“自己”片刻后还是在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这真的是自己吗？
如果把云雨晴现在的照片和两个月前的照片放在一起比较的话，估计有很多人会惊讶地瞠目结舌吧，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这两个月的时间内自己的外表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这变化还是曾经的她最深恶痛绝的那一种。
云雨晴第一次把自己这副样子展示给阿雅看的时候，视频另一端的阿雅足足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能确认这就是她本人，足以可见云雨晴的外表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的变化程度。毕竟曾经的云雨晴从头到脚都是完完全全的中日风甚至直接就是男式的打扮，而现在的她却穿起了一步裙、踩上了高跟鞋，就连曾经清爽的短发也专门接成了披肩的长度。这种风格上的巨大转变让云雨晴自己都有些不适应，更不用说作为最亲密的旁观者的阿雅了。
但比起外表，最大的变化其实发生在云雨晴的心中。
她开始试着去接受异日也就是男人了。
或许是受到了挚友阿雅突然有了男朋友的打击，亦或许是为了践行自己“做出改变”的信念，总之云雨晴通过不懈地努力逐步扭转了自己心中对异日的偏见，对于那些过于露骨地落在她身体某些部位上的目光，她也基本可以做到无视了。她甚至听从阿雅的建议主动去接近几个工作中对她帮助很大的男同事，也因此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新晋人员中备受瞩目的“明日之花”。然而云雨晴的这些行为也造成了某些她完全意想不到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在她错误的应对下逐渐失控，并最终导致了她做出辞职的决定。
虽然那件事中云雨晴算是受害者，但整个事件的结果却和她设想中的大相径庭。云雨晴的申辩并没有换来同期同事们的理解，她们依旧在用“潜规则”这样的有色眼镜看待她，而那名放任“潜规则”的谣言流传并以此来逼迫云雨晴就范结果却只得到云雨晴的断然拒绝的男日管理人员也在云雨晴向上层提出举报之后彻底撕下了虚伪的脸皮。最终，云雨晴这个受害者非但没有得到补偿，做出这一切的男日也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日的惩罚，那些围绕着云雨晴的谣言也继续在公司内部喧嚣甚上。但真正让云雨晴下定决心理智的还是另一件事，另一段她与阿雅之间的对话。
“雨晴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所以云雨晴做了，所以她一点儿都不后悔。
然而提起今天的面试，云雨晴的心中还是有些打鼓。她今天要去面试的是一家行业内十分普通的公司，而且因为现在的时间点比较尴尬，刚好卡在两次大潮之间，因此今天去参见面试的人应该不会太多，然而云雨晴担心的就是人少这一点。她毕竟刚刚从前一家公司辞职，出于个人的原因她并不想把自己辞职的真正原因告诉面试官，但这种问题却又是很多面试喜欢问的，仅仅因为这一点，云雨晴就失去了好几次通过面试的机会。
这一次的面试官……多半也会是男日吧。
一想起男日和面试官这两个词，云雨晴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在她上一次通过的面试会上对她极度和蔼可亲，结果却只是看上了她的身体，还恶意散布利用谣言的烂人。虽然云雨晴相信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然而云雨晴面对男日就会心生抗拒的问题却也因此卷土重来了，现在云雨晴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祈祷一会儿的自己不要发挥的太差直接被淘汰了，只要能够再一次找到工作，云雨晴就有信心用繁忙的事物去冲淡自己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
云雨晴最后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出了门。然而，老天爷显然并没有站在云雨晴的一侧。
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云雨晴跑错了楼层，走错了公司，却也在完全不知不觉的参加了这家本没有举办招聘会的公司的面试，并且面试官还是公司的创始人和人事物经理两个人。那名自称是公司创始人的面试官年轻、幽默、谈吐有修养，是个十分健谈并且随和的人，但让云雨晴印象最深刻的却还是那名最早接待了她的面试官。
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无论云雨晴的主观意识如何强调自己要转变观念、转变观念，然而身体却是比嘴巴要诚实一百倍的。在和那名公司创始人对谈时，尽管对方很有魅力但她依然有种疏远的感觉，然而换到第二名面试官之后，云雨晴心中的一切不适感都消失了。
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云雨晴找不到那名年龄明显要比她大许多的面试官身上能够吸引她的闪光点——这倒不是说对方毫无闪光之处，而是那些部分都被更加出色的人所掩盖了。但是，云雨晴就是会觉得对方的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云雨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的来源，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这个中年男人产生莫名的亲近感，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早就应该认识了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呢？
忙碌了一天一无所获的云雨晴仰躺在床上，看着逐渐熟悉的天花板继续思考着白天的问题。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您好。对，我是云雨晴。”一阵沉寂之后，云雨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还没有签下别的公司……对，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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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勇敢，面对，不要后悔
“嗡嗡，嗡嗡。”被清晨的阳光映照的无比明亮的房间内，一只手指纤长的手从床上捡起了聒噪不休的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阿雅，早上好啊～”
“哼……不错啊，雨晴，你居然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就已经起来了，有进步有进步。”把手机夹在颈窝里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衣服的云雨晴佯装生气地道：“怎么，我就不能自己起床了？阿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不行，你要夸夸我！”
“好好好，干得真棒，不亏是我的雨晴就是厉害，行了吧？还要吗？”云雨晴的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她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为了能够在上班的时间起床她足足定了五个闹钟，而每次她都会拖延到第五个闹钟响起来以后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不过今天她还是有进步的，在第四个闹钟刚刚响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起床了，所以得到一些夸奖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结束了惯常的撒娇与亲昵，电话另一头的阿雅开始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对了雨晴，你进现在这家公司也快一个月了吧，感觉怎么样啊？”
“啊，嗯……都挺好的。”
“你和你的那些同事关系怎么样啊？有没有和哪个同事关系特别好啊？”
“嗯……关系啊，都差不多吧。感觉都是同事，也没有哪个关系特别好，都挺正常的。”
“是吗？你就没有新交几个朋友？哪怕一个也好啊……”
“哎呀，阿雅！我都说了无数次了，我这世界上只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我也只认你一个人，其他人在我心中都是比不上你的。”当云雨晴把这句话用轻快的语气说出口时，她的内心想法是完全相反的。
阿雅是她唯一的好朋友，是无可替代的人——这的确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但曾几何时，她对阿雅的想法是不仅仅停留在“好朋友”这个层级上的。只不过阿雅拒绝了她，而她也清楚自己不能强求一个不可能达成的结果。二人的关系在摊牌之后还能维持在最好的朋友这个层面上已经是云雨晴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电话的另一端，在听到云雨晴说出这番话之后，阿雅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的语气沉重了许多，并且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问道：“雨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
“啊……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阿雅并没有回答，而她的再次沉默也让云雨晴明白自己拙劣的演技是骗不过自己这位最亲最好的挚友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苦笑，云雨晴开始了主动的坦白，“阿雅，你还记得我是为什么从上一家公司辞职的吧。然后在现在这家公司里，我遇到了一个上一家公司的……同事。”电话那边的阿雅瞬间便明白了什么，道：“她把那些事情都说出去了？”
“谁知道呢……但在这家公司里知道那些事情的也就是她了，虽然我感觉她肯定不会承认，但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云雨晴有一些话还是没能对阿雅说出来，例如在上一家公司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察觉是谁在主动散布那些谣言，而在她主动辞职之后那个谣言的传播者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辞退了。她本以为从那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那个人的，只是没想到命运就是这么的捉弄人。这些话云雨晴是不会主动对阿雅提起的，她觉得对方为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为阿雅增加负担了。
“雨晴，要不你还是……”
“不要！别说出来，阿雅。”云雨晴打断了阿雅的话，她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那是一个她不会接受的选择。
阿雅叹了口气，道：“可是你现在这样，我，我心疼。”云雨晴咬住了嘴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涌上鼻间的酸楚，用轻松地语气开口道：“没事，反正我只是在前台轮岗而已，等这几个月熬过去我就申请调到分公司去，那样就不会再和那个人见面了。放心吧阿雅，我没事的。”
“唉，好吧，我相信你。”阿雅无可奈何地说着，然而她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道，“但是雨晴，你说你要申请调到分公司去？你真的舍得吗？”
“什么舍得吗？啊，分公司的条件可能是比总公司这边差一点，但待遇也会提高啊。”
“我不是说这个，雨晴，我是在问你：你舍得离开那个人吗？”
“那个人？”云雨晴连连眨动着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那个，在你走错了门主动接待了你，最后还拍板让你进公司的，叫，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申？”云雨晴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足足过了五秒钟，她才反应过来，抱着手机尖声大喊：“阿雅，你瞎说什么呢？我跟他不是——”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也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了什么。
的确，她和那个人的确不是这种关系。
但为什么她会这么慌乱呢？为什么她的脸会变烫呢？为什么她的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速呢？云雨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不愿意知道，不想去知道。
毕竟——这都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想法，尽管她早就从各种渠道旁敲侧击出了那个人至今还是单身的事实，但对方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对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她还不想那么快把这一切都揭开，再等等，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这样一个“改变了”的自己。
但“在场”的另一个人却不这么想。
“哼哼，你果然是舍不得他的吧？承认吧，雨晴，人都会喜欢上一个人的，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的，阿雅。”云雨晴握着手机，她疲惫地坐回到床上，然后向后躺倒，看着那片她已经习以为常的天花板。
“那是怎么样啊？从你第一次提起他的时候我就隐隐有这种想法了，你难道都没有意识到你提起他的次数有多么频繁吗？”
“可是，可是……”云雨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回想起了不久以前的光景，回想起了还没有被阿雅拒绝时的自己。然后，她用压抑的嗓音道：“阿雅，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的不是男人，我讨厌男人……”
“那你讨厌他吗？”阿雅的问题十分简单，然而却让云雨晴无法回答。
“雨晴，感情这种事情有的时候是不能只靠感觉的，你也说过他和你的年龄差距比较大，或许对方是没有把你当成是平等的对象，所以你更要说出来！你要勇敢地把你的感情表达出来，把你对他的感情说给他听。你不是做不到的啊，我认识的云雨晴可不是这种扭扭捏捏的小女子，她可是敢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声喊出‘我爱你’而且还堵着门口不听到答复就绝对不愿意离开的，那才是真正的你啊。”
云雨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翻了个身，用半是埋怨半是调侃的口吻道：“那你怎么不说那次表白的结果是完全失败来着，而且拒绝我的人可不是别人哦，你知道我心里的阴影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失呢。”
“啊……但这也不是你现在放弃表白的理由啊。”阿雅用同样欢快的语气回答着，仿佛二人在说的并不是那件导致她们多年的合租生活破裂、导致云雨晴出走的事件一般。
果然，在用欢快回应了云雨晴的调侃之后，阿雅的语气还是沉了下来。
“雨晴，你不能学我呀，我用了十年才从那件事的影响里走出来，那是因为我太软弱、我放不下，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面对这一切。你……还有再错一次的机会的。”阿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想过，我要不要劝你放弃这份感情，你和那个人的确有很多在外人眼中不合适的地方，你和他在一起很可能会引来很多误解的眼光。可能在有些人看来，这样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但我不会这么想，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我知道顺应自己的心意有多难，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又有多痛苦。”
“所以雨晴……不要逃避，哪怕结果注定是失败，也要做了才知道，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要让自己后悔。
云雨晴躺在床上，呆呆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
不要让自己后悔……好想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位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说过这句话。
但为什么她忘了呢？
是因为她害怕了吗？害怕再一次的失去，害怕再一次地受伤害，害怕再一次地……被抛弃？
所以她才会选择把自己的真心隐藏在名为异类外壳里，所以她才会抗拒改变，所以她才会用逃跑的方式来又一次逃避结局吗？
“阿雅。”
“嗯？我在呢，雨晴。”
“我……其实不是不想去面对他。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到底是因为我喜欢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哎？”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吧，我是我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我的爸爸……或者说我的生父，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他在我出生之前就走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问过我妈妈那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但她不愿意告诉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我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直到，直到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天……”阿雅沉默着，她知道此时的云雨晴需要的不是应答，而是宣泄。
“阿雅，我跟你说过我是因为恨我爸爸抛弃了我和我妈妈才开始讨厌男人的。但其实我骗了你，我是恨他，但我也想他，我从来都没有过爸爸，每当我看到身边的同龄人和他们的爸爸走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想：啊，如果那个被牵着手的人是我该多好啊。啊，如果我有爸爸的话也会像她们一样幸福吧。”
“我……没有家人了，所以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自己的家。所以我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很照顾我，但我总感觉这种照顾更像是对待女儿一般，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是喜欢的人，还是我心目中那个父亲的替代品。”说到最后，云雨晴笑了，她的肩膀抽动着，脸上的笑容中却看不到任何一丝的喜悦。
“阿雅，我到底该怎么办？告诉我好吗？”电话的另一端，阿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沉默丝毫不出乎云雨晴的意料之外，因为她十分清楚这种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结束这通过长的起床电话时，阿雅开口了。
“去问他。”
“哎？”
“去问他，雨晴，去问那个人对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去问他。”阿雅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语气也变得强烈起来：“雨晴，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你必须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想法，然后你才能知道答案。”
“告诉他……吗。”云雨晴喃喃自语着。她十分清楚那个人的性格，她甚至多少猜到了他可能有的反应，如果她真的说出来了，那他是会选择正面回答她的心意，还是回避甚至直接拒绝她的心呢？
她不知道答案。
所以……“我知道了，阿雅。”云雨晴握着手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会去告诉他的，谢谢你。”电话另一端的阿雅长长地出了口气，但在最后，她还是补了一句：“对了，雨晴，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啊。”
云雨晴也笑了，她回道：“放心吧，我不会的。”无论会遭遇什么，无论会得到什么——她，云雨晴，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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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在“想”你
“那就这样，申经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明天早上我直接安排人送你去机场。”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去就成。”
“那怎么行，您大老远地过来，也多少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嘛。就这么定了，咱们明天早上再见。”
“那就劳烦杨总了，明天见。”结束了最后的客套与寒暄，目送着所有的背影都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的申昊宇关上了房间的门。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边松开衬衣的领口一边把疲惫不堪的身体重重地靠在沙发上。
终于结束了……出差这种事情对于申昊宇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实际上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申昊宇从来都是能不出远门就不出的，这次实属主办方的盛情难却再加上除了他以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申昊宇才时隔多年出了这么一趟远门。
瘫坐在靠垫柔软的沙发上，申昊宇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１０点２０分了。而他的眼神也随着看时间的这个动作而自然而然地凝视在那张被他设置桌面的照片上。
照片上，一张洋溢着青春靓丽与妩媚风情的容颜上正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正对着镜头的她摆出了一个把手放在脸旁比出ｖ字的造型，少有的显露出了几分与她的年龄相称的活泼与俏皮。然而这份活泼反而成了被拍摄者本人最不满意的地方，申昊宇还记得她在看到照片后的第一时间就嚷嚷着要再拍一张，而理由竟然是“这张看起来太装嫩了，让别人以为我是你女儿该怎么办”，无可奈何之下，申昊宇只好又陪着她折腾了半个小时，却一直没能拍出她理想中的“成熟、优雅”的感觉，最终她只能不甘心地做出让步，将这张她本人并不满意的照片设置成了他的桌面。
申昊宇凝视这照片中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得上翘起来。
如果说以前的他抗拒出差都是因为不适应长途跋涉的辛苦，那么现在的他就多了一个更加正当的理由。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云雨晴，这个他从第一眼见面起就十分欣赏却从未想过能发生点儿什么的年轻女孩，却在一次酒后主动向他发起了感情上的攻势。而在经历了种种变故之后，他最终选择抛开顾虑，接受这份她的心意，也接受这份在外人看来不甚般配的感情。
说起来，两个人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也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里申昊宇的生活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云雨晴也一直恪守着二人之间“不在公司内公开关系”的约定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表面上的改变，但在背地里云雨晴却像是被打开了某种不得了的开关一般一直都在极尽所能地却挑拨申昊宇的情欲，每天下午下班的时候申昊宇的私人手机里都会装满了云雨晴发来的各种各种的自拍照与录音，而导致的结果就是申昊宇不得不在下班的路上备受煎熬，因为只有到了两个人任何一方的家里，他才能做出实际行动，把挑逗了他一天的罪魁祸首给“就地正法”。
如果说平时白天上班的情况是申昊宇在楼上而云雨晴在楼下，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是十几层大楼的物理距离，想要见面虽然不是那么容易但也并非那么的困难，至少每天送各种快递来的资料上楼就是云雨晴与申昊宇见面的一个最正当的理由。在这种能时不时见面的情况下，云雨晴的挑逗大部分情况下都还能点到为止，毕竟一到晚上他们就能够不再顾忌周围的目光在一起了。但现在，申昊宇一个人出差在外，他与云雨晴之间的物理距离从几十米骤然变成了几百公里，完全见不到申昊宇的云雨晴被迫每晚一个人度过，而她的各种“私人信息”也骤然变本加厉起来。
“嗡嗡！”这不，申昊宇刚刚还在想这件事，手中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弹出的消息栏上所显示的来信人正是云雨晴。
申昊宇直接点开了消息，消息的内容并不长，是一句很简练的话。
“你回来了吗？”他出差之后云雨晴虽然加大了“骚扰”他的力度，但她也十分周道地考虑了申昊宇的处境，往常这个时间她都是直接发照片或者语音来的，但这几天或许是担心他的身边有其他人在，云雨晴都是先发一条纯文字的内容来“试试水”。
申昊宇捧起手机，打字回复道：“刚刚回来，正准备去休息。”
“哦，你洗澡了吗？”
“还没呢，正要去。”申昊宇打完这行字点下发送键，还没放下手机就看到云雨晴回复的内容传了过来。
这是一张照片，一张自拍照，照片中的环境似乎是云雨晴的房间，画面中出现了手机的镜头，显然是对着镜子拍摄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镜子中的云雨晴十分巧妙地用手机作为遮挡物挡住了自己的脸，但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挡，赤裸的身体曲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申昊宇的面前。
尽管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但申昊宇还是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屏幕，而云雨晴的消息也再次传了过来。
“真巧，我刚刚洗完。”申昊宇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张全裸自拍上收回来，打字道：“那就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过了几秒钟，云雨晴的消息传了过来，却是一句没头没尾的内容：“我好像又胖了。”嗯？说起来申昊宇是有印象云雨晴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体重，虽然她现在的体型在申昊宇看来与胖这个字没有半点儿关系，但显而易见的是男人与女人对于“胖”这个字的定义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这个话题已经发生过太多次，所以申昊宇也总结出一套应对之策了，他不紧不慢地打字道：“那就加强运动，平时少喝几杯奶茶，就不会……”他还没把字打完，云雨晴的又一条消息就传了过来，而这条消息也是自拍的照片。
“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照片中的云雨晴依然没有穿上衣服，她略微侧着身子，似乎是想要把自己那看不出一点儿赘肉的腰部线条展示给申昊宇看，但申昊宇的注意力却总是被那纤细的腰身下骤然隆起的臀部曲线所吸引。
这丫头是故意的吗……如果说刚才那张正面照还只是让申昊宇的心痒了痒，那么这张侧身的背面照就完全撩起了他心中的火焰。申昊宇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曾经用这个姿势与云雨晴做爱的画面，他最喜欢的就是从背后搂住她那纤细的腰，然后用力地撞击，看那丰满的臀瓣因为冲击而当初阵阵波纹。
申昊宇咽了口唾沫，他突然觉得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再调低点儿比较好，而他的下半身某个部位早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触碰着手机屏幕敲出了半句话，但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删除了所有内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简短的回复：“我明天就能回去了。”而几乎同时，云雨晴的消息也传了过来：“我想你了。”申昊宇的脸上露出笑容，心中的躁动也似乎全部变成了暖意。
“我也想你了，等我明天回去就能见面了。”“可是我现在就想你。”云雨晴的回复又是几秒钟后就马上弹了出来。
说心底话，申昊宇也想现在就回到她的身边，把她好好地拥进怀里疼爱一番，而且这种想法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强烈。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申昊宇刚刚出差的时候，他和云雨晴之间也是这样互相发送着消息，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强烈的渴求，更多的是基于现状的自我安慰与克制。然而今天，他好不容易忍耐到了出差的最后一天，最多明天下午他就能重新和云雨晴相见了，但他却感到分外的煎熬，似乎每一秒的等待都变成了折磨，这种感觉是申昊宇从未体验过的，即便是他的学生时期短暂有过的几段恋情也都是以十分平淡的情况开场又以十分平淡的情况结束，也只有在面对云雨晴的时候他才会有这种感觉，这个大胆而又坦诚的女孩总是会让他感叹自己的意志与理性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这时，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
“你那边有耳机吗？我想听你的声音。”申昊宇直接行动起来，从桌上的包里找到耳机后，他直接拨通了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很快就接通了，云雨晴的脸出现在屏幕中，离得很近很近。
“喂，能听到吗？”
“嗯，能听到。”申昊宇来到了床上，他靠在床头，让自己能够用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和云雨晴对话。
“你还没去洗澡啊？”云雨晴声音轻柔地说着，她似乎正侧躺在床上，尚带着一丝湿润的黑发垂在她的脸旁，让她的容颜显得更加妩媚。
“嗯，还没去呢，一会儿就去。”申昊宇回答着，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丝异常。云雨晴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而她明明正躺在床上，却一直都在发出微微地喘息声。
“你……在做什么呢？”
“做什么？”屏幕中的云雨晴眯起眼睛，露出如蜜糖一般的笑容，“我在‘想’你啊。”
“什么？”
“我从刚才，就一直都在，‘想’你，不信你听。”云雨晴说着，把手机拿了起来，画面中一片漆黑，镜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但一些声音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阵阵的、有节奏的水声，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某些湿润温暖的存在，而这个联想一出现在申昊宇的脑中，就让他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听到了吗？我在……啊啊，‘想’你哦，‘想’的好用力好用力，流了好多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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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一次的“蜜月”
申昊宇再也忍不住了，他解开了腰带，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把裤子脱了下来。
视频通话另一端的云雨晴似乎听到了什么，她轻声笑着，道：“嘻嘻，你也在‘想’我吗？”“嗯。”申昊宇应了一声，他只能用一只手来举着手机了。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想’我的好不好？”听到这个要求的申昊宇犹豫了一会儿，但片刻后他还是调转了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胯下。
“哇……好大，好粗。”屏幕中的云雨晴也改变了姿势，她坐在了床边，镜头对着足以倒映出她全身的穿衣镜，此时的她依旧全身赤裸着，一只手握着手机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同样放在了两腿之间，做着与男人此时别无二致的事情。
“哈，哈，想不想让我帮你舔？”申昊宇没有回答，只是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起来。
“想不想，嗯啊，想不想……插进来？”“想。”一声短促的回答让云雨晴愣了一下，她开心地笑着，似乎没有想到能够得到男人如此直白的回答，然后她的声音变得更大了，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变得急促。
“啊，啊，我快要来了，快了……”云雨晴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让画面也跟着开始了有节奏的抖动。
“呼，呼……”申昊宇同样急促地喘息着，他手上的动作同样没停，眼睛则死死地盯着手机的屏幕。
“啊，啊——”云雨晴的音调骤然拉高，然后化作无声的抽噎，她的身体猛地绷紧了，在一阵阵有节奏的抽搐中，她连手机都无法再握住，画面顿时变成了一片漆黑，但声音却依然无比真切地传进申昊宇的耳朵里。
而这一刻，申昊宇也到达了极限，他根本来不及去拿抽纸，只能破罐子破摔地让那股股热流落在自己的手上和大腿上。
“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单身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主动地做出自慰的行为。而视频的另一边，云雨晴的喘息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似乎依然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边的动静才逐渐平复下来。云雨晴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滑落到一边的手机，重新出现在画面中的她脸上依然挂着明显的红晕，披散的长发也汗津津地粘在她的额头上。
“我要重新去洗个澡了，我现在全身都是汗。”云雨晴撩了撩被汗水黏住的发丝道，她看着画面，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你也赶紧去洗澡吧，大叔，不然床单就都要弄脏了哦。”申昊宇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他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云雨晴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对了，大叔。你回来以后就不会再出去了吧？”“应该不会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嗯……我在黄金周的事情，你那几天没有什么安排吧？”申昊宇认真地想了一下，以往他在黄金周这种小长假里都会待在家里，因为他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假期时旅游景区人挤人的感觉。虽然他已经大致猜出了云雨晴想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回了一句：“没有安排，怎么，你想出去玩吗？”
“对！大叔，我们出去度蜜月吧！”
�
“起床了，起床了！大叔快点儿起床了！”早就已经被开关门的声音吵醒的申昊宇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瞄了一眼。
早上７点整。
如果放在平时，早上７点起床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实际情况却是他昨天才结束出差从外地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又在公司里处理出差之后的后续事务到半夜１２点，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１点多钟了。
申昊宇本以为他终于可以享受剩下的黄金周假期至少可以好好睡个觉了，因此昨天晚上躺上床之前他特地关掉了闹钟——所有的，一个都没留，就是想在假期的第一天好好地睡个懒觉，这也算是申昊宇这么些年来放假时的一个习惯了。
然而老天爷却没放过他——连所有的窗帘都拉好了就是为了能睡一个懒觉的申昊宇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就在不久前拥有他家房门钥匙的人从一位变成了两位，而那第二位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卧室里，并且正在大呼小叫。
“大叔，起床了！再不起床我们可就赶不上飞机了呀！”飞机？
脑子里多少还残留着一些出差后遗症的申昊宇一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床边的云雨晴，开口问道：“什么飞机？什么赶不上了？”
“咱们俩出去玩的飞机啊！”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举到了申昊宇面前，“你看，１０点半的机票，最少提前一个半小时值机，现在都已经７点多了！”申昊宇伸长了脖子，眯缝起眼睛终于看清楚了云雨晴手机上那行不甚明显的小子。
航班，没错……日期，也没错……正如云雨晴所说的那样，的确快要赶不上了。
啊，说起来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云雨晴去车站接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她是有提过要尽快买机票出发去旅游什么的来着……但申昊宇可不记得她有说过要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机票啊！
“那啥……雨晴啊，我昨天没听说你要买今天的航班啊。”
“本来是没打算买今天的，不过昨天晚上我刷ａｐｐ的时候正好看到今天有便宜的机票，而且还不是红眼航班！可能是别人退的票被我捡到了吧，怎么样，我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好啊？”
“啊……额。”眼看云雨晴的兴致如此高涨，申昊宇本来打算出口的把机票退了，让我多休息一天的话也只得咽回了肚子里。
行吧，谁让这次旅游本就是早计划好了的呢。申昊宇也知道云雨晴期待这次出行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他突然接到了重要的工作不得不出差几天，估计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在人山人海的旅游景区待了几天了。
申昊宇心里也明白，云雨晴期待这次出行其实并不只是为了出去玩，她其实更期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平时在公司时因为二人之间的关系要保密，所以云雨晴和申昊宇双方都不能表现出太过亲近的态度，而晚上虽然可以一起度过却基本都被用来做……嗯，更“重要”的事情了。云雨晴好几次提到过想要申昊宇陪她出去玩，做一些“正常的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而申昊宇虽然表面上一直都在迁就着她，实际上心中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然而让申昊宇没有想到的是，云雨晴的心情是如此之急切，行动力又是如此之高，他才刚回来，从天上落到地下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２４个小时，她就已经急不可耐地为他准备好下一张上天的机票了。
“大叔，你快点儿换衣服！我已经预约了去机场的网约车了，司机估计再过十五分钟就到，快快快，别耽误时间！”
“十……十五分钟？”申昊宇赶忙下了床，“不是，你好歹也提前跟我说一下啊，我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没事！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云雨晴说着，拉开了衣柜露出里面一摞迭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只要把你行李箱的西服之类的衣服掏出来然后换上这些就行了，随身用品之类的就还用你出差带着的就行啊。”这……现在的年轻人行动力都这么高的吗？
申昊宇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昨天晚上回到家时那种微妙的不协调感是来自什么，原因正是这整洁一新的房间啊，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累了完全没有去在意这些细节，现在看来在他走了之后拿着备用钥匙进了门的云雨晴不只帮他打扫了房间，还连出去旅游要用的东西都帮他准备好了。
“好了大叔，别愣神了，快去洗漱，快快！”就这样申昊宇几乎是被云雨晴推着背撵进了卫生间，好在洗漱这方面申昊宇一向都是速战速决，十分钟后等他浑身清爽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云雨晴则已经堵在了门口。
“给，我把要用的、可能用的东西都放进去了，你再检查一下。”云雨晴递过一个双肩包，那是申昊宇昨天刚刚背着回来的，然后，她又拉过了身后的行李箱，道：“衣服我也都已经放进去了，你出差带回来的脏衣服今天是来不及了就先放着吧，你也看看。”
“嗯，应该没问题。”对于云雨晴的细心程度申昊宇还是放一百个心的，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几样必需品，而就在他低头的期间云雨晴已经打开大门了。
“快点快点！司机已经在给我打电话了……喂，师傅，您到楼下了是吗？好，我们马上就下去……大叔！快点快点！”云雨晴嘴上说着脚下已经跨出了门，申昊宇只得赶紧拎起行李箱紧跟在他身后。在等电梯的时候，申昊宇才注意到云雨晴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这个双肩包塞得鼓鼓囊囊的，而且从云雨晴是不是调整肩带的动作来看分量也不轻。
“把包给我吧，我替你背着。”申昊宇说着伸出了手，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肩带的前一刻，云雨晴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动作。
咦？
“啊，嗯，这个包我自己背着就好了。”云雨晴说着，视线却明显有些躲闪。
“你那个包不轻吧，我背着你也轻松一点儿。”
“不用，没那么沉，而且全部的东西都让你来拿我也不好意思……”申昊宇狐疑地看着目光闪烁的云雨晴，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就是再迟钝也猜出那个云雨晴不愿意交给他的双肩包有问题了。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申昊宇的压力，云雨晴还是妥协了，她把双肩包从肩上滑了下来递给了申昊宇，一边递还一边说着：“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不过你可千万别打开啊……至少现在还不能打开！”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可以？
申昊宇接过了双肩包，他看着云雨晴执拗地把行李箱从他手中拽走，开口问道：“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啊？”云雨晴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她小声地回答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嗯？到地方……到什么地方？是指这次旅游的目的地，还是别的什么地点？
申昊宇越发的好奇了，这个双肩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而云雨晴口中更加神神秘秘的“到地方就知道了”又是指的什么？他完全是一头雾水。
说起来，昨天晚上他看到云雨晴来接他的时候他是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的。虽然说是迎接实际上为了避开同公司熟人的耳目他们是先约定了一个地点然后再见面的，但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见到云雨晴之后的申昊宇是十分高兴的，甚至于当场做出了一些他之前根本不会做的亲昵举动来。而云雨晴也是十分动情的回应了他，但当二人一起回到申昊宇的住处后，云雨晴却并没有留下来过夜，而是借口有别的事情走了。当时的申昊宇并没有太多怀疑，而且他的确太累了，以为对方是想要自己好好休息，但现在看来，云雨晴昨天晚上的举动明显是在为今天早上的这些事情做准备。
真是的，她到底是有多期待这次“蜜月”啊？
但一想到云雨晴对于这次二人的首次出行直接冠以“蜜月”的称呼，申昊宇又觉得能够理解了。不如说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确定了目标就为之全力以赴，哪怕遭受挫折也绝不气馁的云雨晴。
第六章·机场，防晒霜与湿透的内衣
“嗯——好舒服啊！”走出机场大厅的云雨晴站在路边伸展着身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感慨万千地道：“海边的空气就是不一样，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天也好蓝，看不到一丁点儿雾霾。《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是吗？可我只感觉太阳好毒，再多站一会儿人都要变成人干了。”在她身后，背着包、拖着行李的申昊宇边用手遮挡着过于明媚的阳光，边做出完全相反的感言。
“大叔！你不要破坏气氛好不好？”云雨晴气鼓鼓得走到申昊宇身前，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二话不说就往申昊宇的脸上涂。
“喂，你把什么抹我脸上了？”脸颊上骤然传来的凉意让申昊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防晒霜！大叔你肯定没做任何防晒措施吧……哎呀，你先别乱动，防晒霜抹得不均匀可就起不到效果了！”“这话说的，我可是直到飞机起飞前才知道要来这么南的地方，你也没给我准备的机会啊……额，好了没，咱们俩站这儿好扎眼啊。”
“马上马上，这就涂好了。对了，一会儿你自己把手和胳膊这些部位也涂了啊，还有脖子，这些都是最容易被晒伤的部位。”
“好好好，我知道了，咱们先往路边走几步，别人都看我们呢！”好一番折腾之后云雨晴才放过了申昊宇，而在这期间二人已经不知被来来往往的路人用眼光洗了多少遍了。相比衣着时尚、容貌靓丽的云雨晴，那些路人对申昊宇这个“配角”的兴趣反而更大一些，似乎他们都很好奇这样一对相差极大的男女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申昊宇自己也清楚，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年龄差距是无法掩饰住的，云雨晴对他表现得越亲昵，这种反差就会越明显。但他也不可能让云雨晴表现得更收敛一些——毕竟他们出来旅游的目的之一就是可以不用顾虑他人目光的公开关系。虽然申昊宇也清楚，那些一扫而过的目光并不一定是在怀疑他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但这种可能性就像一根扎在他肉里的刺，让他不由得产生各种猜测与联想。
“好了大叔，我都给你涂完了，接下来换我。”就在申昊宇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的时候，一旁的云雨晴结束了对他的“施工”，并顺手把防晒霜的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她直接转过了身体把背朝向了申昊宇，让他又是一头雾水。
“额……你刚才说要我干啥？”
“帮我涂防晒霜啊！”背对着申昊宇的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披散的长发，道：“我自己够不到最中间，而且也涂不均匀。大叔你来帮我涂，从后背到肩膀这一片都要，记得要抹匀啊！”
似乎是为了方便行动，云雨晴今天穿的是一套颇为运动风的衣服。下半身的运动鞋与热裤姑且不提，上半身的衣物是运动外套加上运动背心，之前她一直都穿着外套所以申昊宇没有发现，现在一看这件运动背心的露出度比一般的吊带背心和无袖衫还要高一些，正面的设计露出了半道雪白沟壑不说，背后根本就是镂空的，从肩胛骨的轮廓到下凹的腰线都清晰可见，而且为了方便申昊宇动手，云雨晴还把垂下来的头发也撩了起来，这个动作不仅让她后背的肌肤更加一览无余，更是让原本无法轻易看到的腋下也暴露在申昊宇的眼前。
申昊宇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几乎要无法挪开了。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把视线投向四周，果然看到了几个路人动作明显地扭开了头，这让他不再犹豫，直接走上前把云雨晴脱了一半的外套给拉了起来。
“哎？哎哎，你做什么啊？”毫无自觉的云雨晴因为男人这一突然的动作而发出不解的声音，但申昊宇已经顾不上解释了，直接拉住她的手就开始往前走。
“大叔，大叔！你怎么了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来再说。”
“可是现在才１０点，还没到办入住的时间呢……啊，我的防晒霜，大叔你还没帮我涂呢！”
“一会儿再说防晒霜吧，先打车走，等到了酒店的房间你想怎么涂就怎么涂。”
被拖着手走了一路的云雨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明白了什么。
“大叔。”
“嗯？”
“你……生气了？”
“我没有。”
男人的口是心非让云雨晴忍不住撅起了嘴，她用刚好能让申昊宇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接说出来啊，别总是这样，搞得我也心里不舒服。”走在前面的申昊宇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一双眼睛灼灼地看向云雨晴。云雨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赶忙低头不语。见此情形，申昊宇才意识到自己没能控制好表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真的没有生气，就是有点儿……算了，不提了，不过我对你的衣服的确有点儿意见，下次来这种人多的地方还是不要这么穿了。”
“你不喜欢我穿成这样吗？”云雨晴抬头看着申昊宇，语气居然有些怯生生的。
申昊宇听得心头一软，本来打算说出口的话临时调转了风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人多的时候还是别这么穿了，还有，涂防晒霜这种事情回头我再帮你，现在人太多，不方便。”
“嗯——这样啊。”云雨晴歪着脑袋，似乎从申昊宇的话中品出了些许不同的含义。她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道：“唉，难得我带了这么多衣服，这下都不能穿出来了。”
申昊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怎么听不出云雨晴是在故意拿话激他，但他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伸手搂住云雨晴的腰，他一边强硬地把她拉进了怀里一边道：“那就不穿出来，在房间里穿给我一个人看。”
云雨晴似乎愣住了，她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申昊宇却看出了一些端倪，因为她那露在发丝外面的耳朵在数秒内就从粉白变成了粉红，如同鲜艳的旗帜一般表现出她此刻的心理活动。
小丫头还是脸皮薄啊……申昊宇在心中感叹着，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当众说出这么露骨的情话，如果刚才云雨晴接住了这招再还回来，那么现在面红耳赤的可能就是他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申昊宇的衣角突然被拉住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只见云雨晴半倚在他怀里，绯红的脸上一双眼睛忽闪着明亮的水光，她轻声细语地开了口：“只是看就完了吗？”咕咚。
申昊宇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只觉得体内热血翻腾，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然后，他就看到云雨晴的嘴角越来越翘，眼角也越来越弯，并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
“啊哈哈哈，大叔你脸红了，你居然也脸红了！”
看着喜笑颜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的云雨晴，申昊宇突然有种自己被捉弄了的感觉，他的确脸红了，不只是脸红，恼羞成怒的他几乎感觉脸皮要烧起来了。他忍不住了，他要给面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的小丫头一个难忘的“教训”。
于是乎，申昊宇松开了行李箱，把两只手都空了出来。他用云雨晴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捧住了她的脸，然后弯下腰，强硬地把嘴唇覆盖上去。
“嗯，唔……嗯嗯嗯嗯！”被堵住了嘴唇的云雨晴先是发出一连串的抗议声，但马上她的声音就开始变得婉转而妩媚，原本推住男人胸口的手也伸展开来，并最终搂住了申昊宇的脖子，让两人之间的接触更加密不可分。
良久，唇分。双眼迷离的云雨晴仍然搂着申昊宇的脖子，似乎不愿意就这么分开。
申昊宇看着已然情动的云雨晴，用带着调笑的口吻道：“现在你还要比一下谁的脸更红吗？”云雨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如同含着水雾一般的眸子看着他，微微张开的红唇间吐出如兰的气息。
“好了，该走了。”申昊宇拍了拍云雨晴的肩膀，却让她浑身一颤，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明显的娇喘。
申昊宇吓得赶忙看向四周，这才发现比起刚才至少多了一倍的目光都在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他赶忙拉起云雨晴的手离开了这个位置，而云雨晴也逐渐从余韵中清醒过来，只是脸上的红晕变得更鲜艳了。她不只是拉上了外套的拉链，甚至把兜帽也套在了头上，脚下的步子更是快得连申昊宇都不得不连连提速才跟得上。
这一局，申昊宇取得了久违的胜利。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羞人的缘故，从机场出来到坐上出租车的这段过程中，云雨晴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两人的状态还造成了出租车司机的误判，这位误以为自己载了一对吵架中的情侣的出租车司机十分知趣地保持了沉默，就这样整辆车都笼罩在了诡异的沉默中，直到申昊宇终于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你生气了？”申昊宇把嘴凑到了云雨晴的耳边，他发现云雨晴并没有拒绝与他的亲密接触，这是个好兆头，说明问题并不算严重。
但云雨晴的回答却让申昊宇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听她用同样细微的声音回道：“等会儿到了房间，我要先换衣服。”
“嗯？”申昊宇看了一眼捂得严严实实的云雨晴，他以为对方还在在意之前关于衣服的事情，于是道：“其实你不用换也可以的，我不是不喜欢你这身衣服，我只是不想……”
申昊宇的话被打断了，因为云雨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然后牵引着放到了一个奇怪的位置——她的两腿之间。
申昊宇看了一眼云雨晴的表情，确定她的确想让自己这么做之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驾驶座，确定出租车司机正在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然后，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按在了云雨晴两腿之间那略微隆起的部位上。
“唔。”尽管已经提前捂住了嘴，但云雨晴还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而申昊宇已经收回了手，他略微搓了搓手指，确定那湿黏的触感并非他的错觉。
他明白云雨晴为什么要换衣服了。
而这时，云雨晴松开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轻声说了一句：“里面都湿透了。”这句话，让申昊宇顿时觉得车内的湿度升高了。
他现在只希望出租车开得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
．
第七章·我要吃“这个”
“咔嚓。”
“扑咚。”
“窸窣。”
门关上了，灯打开了，沉重的行李还没来得及放下，按捺不住的肢体就已经交缠在了一起。
“嗯唔。”
“啊啊。”
“唔哦。”
呢喃，呻吟，喘息。唇与舌的缠绵只是前奏，外衣与内衣的滑落只是序曲，一男一女宛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彼此融合又相互吞噬，让整个空间都变得躁动而煽情。
“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叔。”
埋头苦想着云雨晴身上穿的运动型内衣该怎么脱才比较方便的申昊宇头也不抬，只回了一个字：“嗯？”
“我在网上预约了景区的门票，下午２点就到期。”
“哦，那明天咱们早点儿去。”申昊宇随口应了一句。
他决定等会儿再研究运动内衣该怎么脱这个问题，因为隔着布料直接揉的手感也很不错，就是下摆的部分收得有点儿紧，他不好把手从内衣下面伸进去。
“不行，大叔。我预约的时间是今天下午，明天那门票就过期了。”
“哦，真可惜，那就下次……”
“我不要！好不容易才抢到的门票，我一定要去！”
云雨晴一边喊着一边把手按在了胸前，把男人那只刚刚伸进她乳沟里的手牢牢按住。
申昊宇稍微用了用力，但被运动内衣束缚住的乳沟阻力太大，他居然没能把手拔出来。他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被这么夹着也不算什么坏事，就是热了点。
到这个时候申昊宇才发现他没有打开房间内的空调，但空调的控制开关却放在床头——这倒不是说这个位置有多么远，如果放在平时也就是几步路的事情。然而他现在的姿势是跪伏在床上，一只手还被躺在床上的云雨晴用乳沟夹住动弹不得，搞得他明明离遥控器只有几米远，却怎么都够不到遥控器。
“雨晴啊，你把手松开，让我把空调打开好不好？”
“不好！你先答应我！”
“我答应你什么啊，我连你要干什么都还不清楚呢……听话啊，宝贝，难道你都不觉得热吗？我可是知道你出汗了，你这里面湿漉漉的把我的手都打湿了。”
“那，那不是天气太热没办法吗？再说这都是谁害的？要不是因为某人不让我脱外套我至于会流这么多的汗吗？啊，不行了，好热。”
“既然你也觉得热那就松开我的手啊，遥控器就在床头放着呢，要不你去拿？”
“不行，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不松开！”
申昊宇几乎要被气笑了，两人交往了这么些天，云雨晴的性格脾气如何他也算是摸清楚了。云雨晴其实是个脾气很倔的人，一旦她认准了什么就几乎不会改变主意，这一点从一开始申昊宇就已经领教过了。而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上，云雨晴偶尔也会变得和现在这样固执己见，这丫头的倔是真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而且别人越是跟她解释她就越容易变得极端。
平时对于这种情况，申昊宇的策略都是“先答应下来再说”，但今天的情况着实有些例外，申昊宇压根都没明白云雨晴想要干什么就已经被逼进了进退维谷的境地，而他屡试不爽的“先上车后补票”的策略也完全失了灵。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申昊宇伸出了另一只手，然后直奔云雨晴的胸前而去。有第一只手在里面做支撑，他很容易就把第二只手也从内衣的缝隙间伸了进去。但这一次他并非漫无目标地探索，他是有明确目标的，而他的目标就是那两座高耸山峰的峰顶。
“嗯！”云雨晴忍不住娇喘出声，她看着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胸前肆意摸索，却苦于空不出手来，只能单方面地忍耐从胸前两点源源不断传来的刺激。
而另一边的申昊宇则是根据她刚才的娇喘声找准了方向，他开始专心致志地去“进攻”山峰顶端的那颗蓓蕾，伴随着他的挑弄，原本软软的如花苞一般的乳尖很快就膨胀成了一颗硬葡萄，而云雨晴虽然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但胸口起伏的速度却明显加快了。
嗯？都做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没有求饶，看来她今天的信念也很顽强啊。
申昊宇心中想着，决定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他开始在别的部位下手，以此来分散云雨晴的注意力，而就在云雨晴因为他作势要去挠腋窝的动作而分神的瞬间，申昊宇埋低了头，对准那颗已经在内衣的布料上撑起轮廓的硬葡萄就咬了下去。
“啊——”云雨晴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她的尖叫瞬间高到失声，两条大腿也紧紧地夹在了一起。申昊宇的手终于能拔出来了，但就在他准备功成身就的离开时，云雨晴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头用力地埋进了胸口。
“唔！唔唔！”
“哈，哈……”过了好一会儿，云雨晴才从高潮的余韵中挣扎出来，而申昊宇也终于能够从她的乳沟中挣脱出来。
“呼，呼……我还以为会被你闷死呢。啊，好热，赶紧让我把空调打开。”
这一次，躺在床上还满脸是红霞的云雨晴没再给申昊宇设置任何障碍。申昊宇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空调遥控器，他急切地把温度调到最低、风速调到最大，然后迎着那刚刚吹出来还不甚凉爽的风发出一声解脱的叹气。
啊，真凉快……说起来刚才那丫头要干啥来着？去什么景点？而且还只能今天下午去，门票过了今天就不能用了来着？
脑袋逐渐在空调风中冷却下来的申昊宇回想起了最初的问题，他从床旁边的地上捡起手机——这是他们俩刚进门的时候急于亲热随手扔出去结果滑到床下的，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１２点了。
时至正午，他却连饭都还没吃，早上因为着急赶飞机他根本顾不上吃早饭，再加上多年来的不规律作息也让他早就习惯了不吃早饭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但下飞机之后已经是中午１１点，从机场到这家云雨晴事先订好的酒店又是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然后就是开头发生的那些事情。算起来他们两个彼此的口水咽下去不少，但正了八经的饭却是一口都没吃过。
“我说，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看看怎么去你说的那个景点，抓紧一点儿时间应该来得及……卧槽，你干嘛呢？”
申昊宇爆了粗口的原因很简单，就在他因为空腹而注意力涣散的时候，云雨晴已经无声无息地爬到了他的面前，而且现在正在解开他的腰带。
“雨晴？你这是要……”
云雨晴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我要吃饭。”
“哦，我也想吃饭……那你就别瞎闹了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做呢？”
而此时云雨晴已经拉开了申昊宇的裤链，她用手托住了申昊宇的阴囊，两眼发直地说道：“我要吃这个。”
被握住命根子的申昊宇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云雨晴已经失控了，而且这个失控的后果极有可能要转嫁到他的头上。老天在上，他可不是奶牛，况且就算是奶牛也要先有草吃才挤得出“奶”来啊。
“雨晴，咱晚上再做不行吗，都这个时间了，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好不好？而且你刚才不还说想去景区呢吗，这要是做起来耽误了时间你的门票可就浪费了。”
云雨晴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但片刻后她就又开始了动作，直截了当地把男人的阳具给掏了出来。
“都怪你……谁让你一直逗我的，在机场的时候就是，刚才也是，非要让我忍不住你才高兴……”
云雨晴嘴里嘀咕着让申昊宇哭笑不得的理由，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她就已经埋下头含住了男人的阳具。
“起码让我洗个澡好不好，哦……好爽。”
申昊宇苦笑着，他这一路上也出了不少汗，本来他是准备登记好酒店后就先冲个凉然后再出门的，但现在冲凉没机会了不说，身体的某个部位却是已经被从头到尾彻底洗了一遍。
“快点，只要在半个小时内做完，就还能赶上去景区的旅游大巴车。”
把阳具吐了出来的云雨晴一边用手快速撸动着包皮一边道。
“这种事情能是说快就快的吗？还有你居然还想着去景区啊。”
“要去啊，我期待了好久的……啊唔，唔唔。”
云雨晴一句话说完，就重新含住了阳具开始她最擅长的吸吮。
“嘶，你轻点……你既然要去景区那还主动求什么欢，半个小时也就做一次，咱们饭还没吃上呢。”
“噗哈，哈，哈……那就，十五分钟？”
云雨晴一边快速地用手撸动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方向，那眼神中的意思顿时让申昊宇一阵气血上涌。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申昊宇一把将云雨晴拉了起来，接着扛起了她的一条大腿，就要提枪上马。
“慢着，让我，在上面。”
云雨晴推住申昊宇的肩膀，媚眼如丝地说出了更换体位的要求。
“上面？为什么？”
说起来自从他们那次在云雨晴的家里第一次常识了女上位后，云雨晴就变得十分钟情这个体位，申昊宇也乐得轻闲，每每两人做到最后，在双方都将要高潮前用的最后一个体位就是女上位。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申昊宇虽然不排斥女上位，但也只是因为不需要自己出力的偷懒以及可以从下往上将对方身体的曼妙曲线尽收眼底这两点的原因。如果是要追求最快最强烈的快感，他肯定还是选择自己掌握更多主动权的姿势。
但在体位的选择上女人与男人显然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云雨晴一边骑跨到申昊宇的身上一边说道：“上面，更舒服，而且我能高潮的更快，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发出了苦闷与愉悦并存的哼声。云雨晴太着急了，她甚至一件衣服都没有脱，直接从热裤的裤腿挑开内裤露出穴口，然后就对准了男人的阳具插了进去。
“哈，哈，哈……”云雨晴紧紧地抱着申昊宇的背，她实在是太兴奋了，那些欲望堆积在她身体里已经太久太久，以至于只是简单的一个插入的动作就已经让她第三次来到了高潮。
“别，别动，我的里面，好麻……”
云雨晴的声音都因为呻吟而变得断断续续的了，然而尽管她一再要求先保持这种状态不要活动，但男人还是托住了她的身体，快节奏的抽插也紧跟着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申昊宇忍不住了。
他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打桩机一般让自己的阳具在女孩的体内来回抽插，从二人结合的部位飞溅出来的体液很快就润湿了床单，皮肉碰撞的脆响更是在房间内极富节奏地连绵不绝。
云雨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眼睛紧闭着，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肩膀，口中则顺应着男人抽插的节奏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呻吟。
积攒多日的欲望与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转变为行动，在这昭昭百日之下上演最激情澎湃的活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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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体重这个东西是会随人的感觉而变的
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压过了所有的声音，成为房间内唯一的旋律。在申昊宇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下，云雨晴几乎瞬间就丧失了全部的主动权，她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背，至于其他的事情……早都跟着高潮一起飞到九霄云外了。
“呀——啊，啊，哈，哈。”云雨晴的尖叫声再次划破空气，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剧烈地痉挛与颤抖，而申昊宇也停止了抽插，紧紧地搂着她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行了……岁月不饶人啊。
其实申昊宇并没能把那种高速打桩机的模式坚持太久，这种从下往上顶的动作可要比普通的男上女下费力多了。即便是工作之余一直都在坚持锻炼的他，也不过坚持了一分钟不到就不得不停下休息，好在云雨晴的高潮来得更快，她的高潮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经常是前一次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后一次高潮的前兆就已经席卷而来。
“呼，呼……好热，你觉得热吗？”
申昊宇搂着扔在微微抽搐的云雨晴，他抓起刚才扔到一边的空调遥控器看了一眼，１６度，这已经是空调能够达到的最低温度了。尽管申昊宇清楚空调的制冷效果需要时间来达成，但他已经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待房间里温度的降低了。
云雨晴并没有回答申昊宇的问题，但她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从两个人身上留下来的汗再加上那些飞溅出来的体液已经在床单上晕染出了一大片湿痕，而之前因为太着急进入正题而没来得及脱下来的衣服更是一个个都湿透了汗水，无论是外衣还是内衣都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让本就平静不下来的心更加躁动。
啊，好想去冲个澡。
冲凉这个念头已经在申昊宇的心中扎根很久了，但此时的云雨晴仍然像条八爪鱼一般搂着他，让申昊宇既不能去冲澡也不能脱掉身上早就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要知道他出来的时候穿得可不像云雨晴这般清凉——其实在脱掉了外套之后云雨晴身上的布料已经和内衣没有什么区别了，申昊宇穿得是很常见的ｔ恤衫配休闲裤，这种宽松的组合的确很适合出来旅游的时候穿，但现在这种情况下，纯棉的ｔ恤吸饱了汗水然后又紧贴在背上的感觉已经让申昊宇有些抓狂了。
不行，我要水，我必须要水……申昊宇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直接搂住了云雨晴的腰，然后猛地一发力就把女孩从床上抱了起来。
“呜哇！你要干嘛？”还沉浸在余韵中的云雨晴失声尖叫，她看着骤然变得遥远的地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太热了，我要去冲澡，难道你就不觉得热得难受吗？”
“冲澡？可是我们还……”
“没事，不耽误。”
云雨晴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挂在男人身上的一个挂件，申昊宇说做什么她就只能跟着做什么。因为高潮了太多次，云雨晴现在整个人都是蒙的，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还被带到了某个地方，但在这期间男人的阳具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源源不断的快感虽然不似之前那般强烈，却让体力有些透支的她更加地无法自拔了。
结合在一起的二人先是从床上来到了床下，在经过梳妆台的时候申昊宇特意把云雨晴放到了台子上，还掰开了她的大腿让她能够透过镜子看到二人结合的部位。
但云雨晴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镜子上，当申昊宇第二次加快了抽插的节奏后她就迎来了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的高潮，大脑完全放空的她甚至没有意识到男人的阳具曾经短暂地离开了她的身体，更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与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光了，他们彼此间已经完全进入了“坦诚相待”的状态。
朦胧中，云雨晴似乎感觉到了男人在靠近自己的脸。她立即抬起了下巴如同嗷嗷待哺的羊羔一般索取男人的亲吻，但她得到的却只有贴在耳边的一句话。
“搂住我的脖子，搂紧点儿。”云雨晴完全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但她还是照做了。
然后，她就飞了。
字面意思的飞了。
申昊宇托住云雨晴的大腿，在维持着二人性器官的连接的状态下将她的身体抛了起来，云雨晴就这样短暂地做了一次过山车，然后就重重地撞回到男人的身上，而这一瞬间的冲击更是沿着男人深入她体内的部分无比真切地传进了她的身体。
没等她回过神来，第二波就已经到了，她再次飞了起来，然后落地、碰撞，然后再一次飞起来，再一次落地、被更深入的碰撞……几轮下来，云雨晴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只能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子，大开的双腿更是颤抖地停不下来。
而另一边，申昊宇其实也到极限了，其实从第二下开始他就已经是在勉强自己了，虽然云雨晴的体重并不算重，但将一个９０多斤重的大活人这么抛上抛下也完全不是一件易事。
这种名为“火车便当”的体位申昊宇并非第一次做，他在很久以前从某个渠道知道这个体位后就一直跃跃欲试，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在当时还在坚持健身，对自己的臂力与核心力量都有很强的自信。
之后，他终于用上了这个体位，实战结果表明只要妹子的体重不超标太多他就能完成这个动作，但具体是能做５个还是１０个就要看女方的具体体重是多少了。然而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和当时交往了一个多星期的女友这么做了的第二天就被提出分手了，而对方的理由也十分的简单直接：从来没见过做爱这么可怕的男人。
简言之，那个妹子被申昊宇吓跑了。
那之后申昊宇又断断续续地交往了几个女孩，也在不同的场合和不同关系的不同女性发生了几次关系，但这次分手的教训让他时刻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结果就是用夸张的性技吓跑了前女友的他却被后来的几个性伴侣批评“太过没有情趣”，搞得申昊宇左右为难，索性不再去结交那些“麻烦的女人们”了。
至于为什么会在今天用在云雨晴的身上……最主要的原因肯定还是一时兴起，但还有一个主导性的原因是申昊宇觉得云雨晴不会抗拒这种玩法。申昊宇甚至觉得云雨晴会比他还要享受，毕竟对方在性方面的热情一向比他要高出一头，而如今摆在眼前的结果也毫不意外的证明了申昊宇的想法。
申昊宇把浑身瘫软的云雨晴放回到床上，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过去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五分钟冲个澡，然后再用十分钟换身衣服，这样还能赶上去那个什么景区的旅游巴车。
然后视线扫过床上的云雨晴——这个一开始坚持要去景区甚至连吃饭都不愿意花时间的始作俑者，却是满脸红晕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根本不像是要争分夺秒赶时间的样子。
说到底，如果真的要赶时间一开始就忍住别发情啊！
申昊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此时它依然保持着昂扬的状态，这就是申昊宇体制的一个特殊之处了：他做爱的速度越快、抽插的频率越高就越是不容易射出来，就好像通过抽插能够获得的快感在他的脑子里有个阈值一般，一旦超过了这个阈值他就会大脑放空，而结果就是他到现在都还没能射出来，这种不上不下被吊在空中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申昊宇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两脚大开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的云雨晴，他是可以继续扑上去发泄自己的欲望，但云雨晴的身体因为高潮了太多次以及流了太多汗已经有了脱水的症状，换言之就是已经吃不消了。他如果继续不顾对方的身体状态的施为必定会对云雨晴的身体造成某些不好的影响，而这在申昊宇的心中可是比纾解性欲要重要得多的事情。
算了，去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吧。
想到这里，申昊宇走向了浴室，但就在他已经把一只脚踏进浴室的门之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折返了回来来到床边。
“嗯……”眼神迷离的云雨晴注意到了申昊宇的归来，但她做的第一件事却既不是开口说话也不是伸手打人，而是伸手抓住了那根就在她的眼前晃荡的阳具。
“啾，啧，咕，咕……”云雨晴熟练地吸吮着男人的阳具，而面对这般从天而降的福利申昊宇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刚好他刚刚并没能到达高潮，此时被云雨晴用嘴不停地吸吮，射精的酥麻感很快就爬上了他的背。
“嗯！唔……”云雨晴发出了一声闷哼，她没有想到男人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射精。但事已至此她想把阳具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这样用口腔和舌头接纳住男人射出来的精液，是不是发出苦闷的哼声。
“哈，哈……”终于发射出来的申昊宇大口喘息着，他毕竟是男人，和随时随地都能高潮的云雨晴不同，他正射出去的可是今天早上以来的第一发。要知道他从那天在酒店里和云雨晴视频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自慰过了，直到今天他都是憋着的，有好几天早上都要与过于强烈的晨勃斗争一番才能正常的出门。
因为积攒了太久，所以这一发精液的量远比平时要多，云雨晴一开始还想把精液含住然后吐掉，但射精到了一半她就不得不把那些还在不断涌出的精液咽了下去。
“唔，好苦！”云雨晴一边用手指擦掉挂载嘴角上的精液一边道，“下次再做你还是先吃包糖吧。”
“糖？为什么？”
“因为这样可以让精液变甜，我记得有种很神奇的糖果就可以做到这种效果，叫什么来着……”
看着云雨晴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申昊宇却觉得有点儿汗颜。
甜味的精液？
他可不想尝，无论那是什么味道，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不是？
“啊，我身上好黏啊……”
云雨晴用手指在胳膊上搓了一下，然后皱着眉毛连连摇头。接着，她朝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张开了胳膊。
“嗯？你要做什么？”
“抱我，然后带我去浴室里洗澡。”
“你自己不能走着去吗……”
“我的腿软了，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看着云雨晴那副“这都怪谁啊”的眼神，申昊宇只得认栽，老老实实地充当起轿夫把云雨晴给抱了起来。
“唔，有点儿重啊。”
“喂！你刚才把我当沙包扔的时候可没说这句话啊！还有我不重，一点儿都不重好吗？我昨天刚测过还没到１００斤呢！喂，你说话啊，说话啊你！”
．
第九章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性癖之类的
这世界上有三个问题是绝对不能轻易问出口的。
孩子的考试成绩。
男人的年终收入。
以及女人的体重……申昊宇隐约记得自己曾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当时还是个毛头小子的他完全是出于好奇心对体重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穷追不舍，结果就是他被冷落了足足一个星期，一度以为自己被甩了。
好在云雨晴对于体重这个问题的在乎程度还没上纲上线到会冷落他一个星期的级别。或许是因为消耗了太多体力，进了浴室的云雨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似乎忘记了刚才有关体重的芥蒂，这着实让申昊宇长出了一口气。
“你要洗头吗？”
“嗯。”
“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帮我。”
这样的对话在浴室中不断上演着，看着一脸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任由自己摆弄的云雨晴，申昊宇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比起情侣，他觉得此时二人的关系像是亲子更多一些。
唉，怪不得之前会有人告诫他不要找年龄小太多的女朋友，看来对方想要提醒他的就是这种又当男票又当爹的境遇了。
不过，这样貌似也没什么不好的。
坦诚布公的说，申昊宇不觉得对等的男女关系就能抹平年龄带来的鸿沟，更何况男女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平等的。他与云雨晴之间的相处也体现了这一点，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处于被动的一方，他倒不是没有想过主动，但在男女关系这方面云雨晴表现得实在是太过积极，每每他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已经被带进了对方的节奏，虽然这并不会带来什么损失，但还是让申昊宇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他可是男人，而且还是年长的一方，就算在这方面的想法不如现在的年轻人活泛，但经验……好吧，他还真不一定是经验更丰富的那一方，但至少不能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啊，不然夫纲何在，威严何存？
就这样，申昊宇站在浴室里做出了决定。
他要“反击”。
至于具体的手段和方法，申昊宇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说起来这还要归功于云雨晴，如果不是受到了她的启发，申昊宇还不知道在某些事情上居然能够有这么多花样和玩法。
申昊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先他一步洗完的云雨晴已经躺在床上了，浑身赤裸的她顶着一头还没有干透的头发侧躺在床头，两只白里透红的脚丫搭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一看到申昊宇，她就立马精神了起来，还没等到男人走到床边她就已经张开了双臂摆出一副求抱抱的姿势。
“大叔你洗澡怎么这么慢啊，比我还久。”
申昊宇坐到床边，心中嘀咕：还不都是因为我先帮你洗完了头又吹了头发然后才自己洗的，比起往常这已经算很快了好吗。
想归想，现实中申昊宇肯定不会傻乎乎地直接说出来，此时的申昊宇心中还盘算着他的“反击”计划，而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需要一个由头，一个能让他切入话题的理由。
然后，理由马上就送上门了。
和云雨晴一样，申昊宇也是光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的，而且他连浴巾也没有围，毕竟胯下的小兄弟也是要偶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而此时难得出来抛头露面的小兄弟就引来了云雨晴的注意，她把脸凑得近近的，几乎是在快要贴上去的距离打量着申昊宇的胯下之物，这幅认真的势头反而让申昊宇有些不自在了，要知道他才刚刚洗完澡，小兄弟也自然是软下去的状态，而在软着的情况下被人这么全方位的观察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快的吧。
“我说，你在看什么呢？”
“嗯，没啥，我只是觉得好神奇，它现在看起来那么小，却能变得那么大。”
“小”这个字就像是针一般刺进申昊宇的胸口。尽管知道女孩并非有意说出这个字眼的，但申昊宇还是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
想到这里他也把视线投向了云雨晴的身体，云雨晴是侧躺在床上的，此时的她还在津津有味地观察申昊宇的小老弟，而她自己的下半身也因此毫无保留地展示在申昊宇的面前。看着那片被丰盈的大腿遮挡起来的三角区，申昊宇突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或者话句话说他眼的某个部位样子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你……把下面的毛剃了？”
云雨晴听到了申昊宇的话，竟直接掰开了大腿，将那片与申昊宇印象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的私密部位呈现给他看。
“是啊，因为要穿泳衣嘛，不好好处理掉毛的话可是会露出来的，那样就太尴尬了。”只是为了穿泳衣需要把所有的阴毛都剃掉吗？
虽然云雨晴的阴毛本来就属于比较稀疏的类型，但眼前这片光溜溜的三角地变化还是太大了。因为没有了阴毛的阻隔，申昊宇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云雨晴私处的全部细节，从大阴唇隆起的弧度到小阴唇张开的褶皱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啊，变大了。”
云雨晴的声音毫无波动地说着，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而申昊宇也没有多废话，直接伸出一个手指浅浅地插进了她的阴道内，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活动，他就已经牵出了一条长长的黏丝来。
“啾，啾。”云雨晴握住了男人的阳具，开始用嘴唇不断地去亲吻最下面的阴囊与最上面的龟头。
而申昊宇也开始把第二根手指插入到云雨晴的阴道内，他用手指在这团湿润而富有弹性的软肉内来回搅动着，动作同样很轻柔，让专心于口交的云雨晴发出一连串轻轻的哼声。
就这样，两人互相爱抚了一阵，然后云雨晴转了过来，她依然是用女上位的姿势，但这一次与之前不同，她并没有直接把男人的阳具纳入自己的身体，而是用大腿夹住了阳具，然后开始扭动身体让阳具在大腿的根本与外阴之间夹出的缝隙间来回摩擦。
“嘿嘿，舒服吗？”
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下半身的申昊宇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满脸得意的云雨晴，又享受了一会儿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然后问道：“你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才把毛剃光的？”
“哼，你想得美！”云雨晴皱了皱鼻子，道，“每年的夏天我都会去做脱毛的，毕竟这样更凉快也更卫生，也可以放心地穿泳装。大叔你也可以去试试脱毛啊，很舒服的。”
“我？我还是算了吧。”申昊宇想象了一下自己下面没有毛的样子，随即打了个寒颤。
“大叔。”
“嗯？”
“你注意到了吗，咱们过来的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一直都在看我。我猜，他八成是注意到我们在车上做了什么了。”
申昊宇心中一惊，在来酒店的出租车上，他曾经用手替已经把内裤都湿透的云雨晴做了点儿“小动作”。虽然他有注意不让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但声音和气味却是无法轻易被掩盖的。
“嘿嘿，大叔你是那种被看到反而会变得更兴奋的类型？”
申昊宇赶忙否认：“别瞎说，我可不是那种变态……”
“但是大叔你，变硬了哦。”
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了点那从她的大腿根与阴部的夹缝中伸出来的龟头。
“大叔……”
“嗯？”
“你有试过车震吗？”
申昊宇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吐出两个字：“没有。”
“骗人，如果真的没有你怎么会思考这么久才说话。”
“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想那么久？”
“我在想你问我这个问题到底要干什么……”
面对申昊宇的坦诚，云雨晴笑得花枝招展，她捂着嘴反问道：“那大叔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申昊宇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明天我去租辆车吧。”
云雨晴又笑了，她低下头，用脸贴着申昊宇的脸，在他的耳边呢喃着：“如果按照大叔的说法，那我就是个标准的变态呢……”“大叔，你知道吗？我最想你的时候不是晚上，而是白天上班的时候。前台是很无聊的，经常一个上午都没有一个来访的客人，最多也就是收收快递、打打电话什么的，我又不想跟那些女人聊天，所以，我只能自己找点儿乐子。”“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厕所里面做，因为害怕别厕所外面的人听到声音，所以我只敢用手指，还必须咬着牙不发出叫声。每当外面有人进来的时候，我都必须停下来，有的时候我离高潮就只差一点儿了，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人，我就必须停下，静静地等，等外面的人走了，然后再继续去冲击高潮。”“渐渐地，我发现外面有人来的时候反而是我最兴奋的时候。有的时候我听着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我知道她们随时有可能发现我，但我还是忍不住……那个时候的我好兴奋，只需要用手轻微地碰一下，我就会喷出来，我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有一次我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就到达了高潮，只是因为外面有人就站在我在的隔间外说话，我就高潮了。”
云雨晴说完，动作悄然停下了，她看着申昊宇的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忐忑。
“大叔，这么……变态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申昊宇笑了笑，伸手抚摸着云雨晴的脸颊，然后他开口道：“我为什么会不喜欢你？”
“可是我……”
“那也只是你的一个性癖而已，顶多算坏习惯吧，现在的人哪个没有点奇怪的癖好，就比如说我，我……”
申昊宇看着云雨晴突然变得明亮的眼神，这才自觉自己刚刚又挖坑给自己跳了。
“大叔，你的性癖是什么啊？快告诉我，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
“哎，为什么啊？明明我都把我的性癖告诉你了，你不能耍赖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件事了，再说刚才是你自己愿意说的，跟我没关系啊。”
“啊？大叔你赖皮！大叔，大叔！你赖皮——”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但在这欢快之中申昊宇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看来他的“反击”计划，又要推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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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被辜负的美酒与美食
“干杯！”盛满酒液的玻璃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无比清脆的响声。琥珀色的酒液与乳白色的泡沫交相辉映，被冰镇的恰到好处的酒液流过喉咙，浓郁的香气却涌向鼻腔，让人仿佛置身于麦芽与啤酒花的海洋，但细细回味之后的那丝甘醇却又在诉说着属于某只橡木桶的独特醇香。
申昊宇放下容量去半的酒杯，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满足。他并不是一个嗜酒的人，对于酒也说不上什么品位，每每有酒局找上门他都是婉言谢绝的，但就是这样的他，却钟情于一个人坐在酒馆里点上一杯精酿独饮的感觉。也因此，每到一座新的城市，申昊宇都会特别留意有关酒馆的信息，甚至不惜为此大把大把地牺牲宝贵的闲暇时光。
在申昊宇看来，视觉的记忆早就因为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的信息轰炸而变得疲劳甚至乏味了。人们看到壮丽的风景第一时间想到的不再是古人的诗句与华美的辞藻，而是举起手中大大小小的照相机，从这一刻起，旅游的性质就已经被永远的改变了。
好景虽已不再，但美食却仍未辜负人心，正因如此，吃与喝成了申昊宇外出旅行的头等大事，只不过往日的他都是独自一人枯坐桌旁独享专属自己的时光，时至今日他的身边却已不是空无一人。
“砰”的一声，这是云雨晴把玻璃杯砸在桌面上的声音。
申昊宇这才发觉面前的这位巾帼在喝酒这方面远比他这位须眉来得豪放，与他手中那杯还剩下五成酒液——要知道这对不喜牛饮的申昊宇来说已经算是例外了——但云雨晴手中的杯子却已然是空空如也。
“这酒不是你这么喝的。”申昊宇皱了皱眉，他倒不是心疼酒，而是在担心云雨晴如此牛饮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啤酒不就是要对瓶吹吗？不然喝着还有什么意思。”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的小食中捏起一块扔进嘴里，“嗯嗯嗯嗯！我喜欢这个，超喜欢！”
看着因为一口甜食而欢欣的手舞足蹈的云雨晴，申昊宇心中生出一种颇为怪诞的对比感。前一秒喝酒的时候比他这个男人还要豪气冲天，后一秒吃东西却又露出了十足的小女生作态，这两种极端甚至彼此对比的风格就这么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宛如硬币的两面，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才造就了她这般矛盾又融合的两面。
“大叔大叔，接下来我们尝什么？”
申昊宇举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最早他提出来酒馆解决晚饭纯粹是出于自我满足，在他的设想里云雨晴能够陪他一起来就很不错了，为此他还专门挑了一家同时提供餐食且在女性群体中口碑不错的店。但现在看来，云雨晴不只是对那些专门为女性顾客准备的餐食表现出了兴趣，她对精酿啤酒的兴趣甚至还要比美食更大一些。
对于同样爱酒的申昊宇来说这当然不是坏事，他的惊讶也只是因为没想到能够从对方的身上发现这么多与自己合拍的共同点。
说起来申昊宇与云雨晴在很多地方都很合拍，从对某部现象级作品的态度到对美食与美酒的追求，甚至他们的生活习惯都表现出了高度的一致性——虽然早上一起赖床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就是了。
一开始，申昊宇还以为这是云雨晴在迁就他的习惯，但随着二人相互了解的程度逐渐加深，申昊宇颇为意外的发现他们之间就是有这么多情投意合的地方，或许他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颠倒的，不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所以才变得相像，而是正因为他们如此相像才能这么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
“接下来啊……让我想想，那就从最基本的几款开始吧，这家店我也是第一次来，先从这些最基本的品种入手试试水吧。”
“行啊行啊，我正想着把所有的品种都尝一遍呢！”
喝空的玻璃杯被撤下，换上了精致而小巧的高脚杯。相比已经浸淫此道多年的申昊宇，云雨晴对于精酿的了解其实完全是空白，她对于啤酒的感想也处处体现出一个初学者的直白与通俗：好喝、是有点儿不一样、还挺喜欢的。
申昊宇试着引领她去仔细品味每一种不同的酒之间的差异与共同，但面对着美酒的云雨晴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耐心，每每申昊宇的解说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把高脚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了。
“大叔，我们换大杯子吧！这种小杯子一口就喝完了根本不过瘾啊！”
申昊宇看着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高脚杯群有些发愣，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过云雨晴拼酒的样子，他肯定会以为此时的云雨晴已经醉到口不择言了。说起来他带云雨晴来这家酒馆本就不是为了开精酿品鉴会的，痛快地大口喝酒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而刚才他太过沉迷于解说，实际上根本没喝到几口酒，现在云雨晴的战斗力依旧，他肚子里的酒虫也被撩拨的蠢蠢欲动了。
唤来服务员收回酒杯顺便下单新的啤酒，没成想最后端着托盘过来的直接是酒馆的老板。
“小姑娘好酒量啊，就是有点儿可惜，你那种喝法香气全都混在了一起，反而品不出什么滋味了。”
一旁的申昊宇听得直点头，心中暗道这个老板也是个懂酒的人，但云雨晴却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开口道：“老板，我喝得多不证明了你家的酒好吗？难喝的酒谁会喝啊。”
“哈哈，也对。”
酒馆老板笑着端上了新的酒杯，他打量了一下二人，开口道，“你们俩是来旅游的吧，从哪里来的啊？”
申昊宇接过了话头，４０岁出头的老板与他的年龄比较接近，二人又都好酒，没聊上几句话关系就熟络起来。
“你们俩来得正是好时候，前几天我刚进了一批新酒，等我打两杯过来给你们尝尝。”没等申昊宇拒绝，热情过头的老板就已经风风火火地亲自去打酒了。
申昊宇收回手，正想对云雨晴感叹几句老板的热情好客，话还没出口，就又听到了“砰”的一声。
这又是云雨晴把就酒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她居然又把杯中的酒喝干了，而此时申昊宇面前的那杯酒才刚刚下去一点儿。
“你没事吧？”申昊宇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或者说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不管酒量再大，这么一个劲儿的牛饮都绝对不算是正常情况。
而放下酒杯的云雨晴状态也明显有些异常，她先是茫然地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申昊宇在说什么，足足两秒过后，她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带担忧的申昊宇露出灿烂的笑容。
“怎么了……大叔，你刚刚……说什么了，来着？”
果然是醉了，不如说以那种喝法如果不醉才叫奇怪呢。申昊宇先细心地挪开云雨晴面前的空酒杯，然后道：“你已经醉了，先别喝了。”
“没……事，我喝不醉的……”
云雨晴嘴上说着，身体却跟着拖长的声音一起趴到了桌子上。此时申昊宇提前挪开酒杯的先见之明就体现出来了，他挪动位置来到云雨晴的身边，想要把她扶起来，然而没等他伸手，云雨晴就又自己直起了腰。
“嗯？大叔呢？”云雨晴丝毫没有意识与注意到申昊宇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但她的眼睛却注意到了另一样东西——申昊宇的酒杯。
“啊……”申昊宇还没来得及阻止，云雨晴就已经伸出手把那杯酒勾到了面前，她一把举起酒杯就是一通猛灌，从嘴角溢出来的酒液瞬间就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雨晴，你不能再喝了！”申昊宇把酒杯夺了下来，但此时酒杯里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酒液了。
云雨晴缓缓地把头转向申昊宇，她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了，但声音却依然很清晰：“没事的，大叔，我不怕喝醉的，有……嗝，你在呢，我不怕。”
因为知道喝醉之后有人收拾残局所以才放心的喝醉了吗？这算什么逻辑……申昊宇忍不住在心中道，而云雨晴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又喃喃地说了一通话出来：“大叔，你知道吗？我以前是不能喝醉的，因为……因为我要负责送那些喝醉的，喝醉的女声回家，所以我不能醉，我不能喝醉……”
申昊宇听着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云雨晴以前也做过和自己现在所做的几乎一样的事情，而且听这口气还不止一次。
云雨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又开口道：“那个时候，好几个女生，都给我写过信，还有的女生直接向我表白了……”等等，表白？两边都是女生的表白？
“我……我知道她们是怎么看我的，但我对她们没感觉，我只喜欢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不愿意接受我，就因为我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女人。”
云雨晴说着，突然一把搂住了申昊宇，她那发烫的脸就贴在申昊宇的脸侧，嘴里还在不住地说着：“阿雅，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男人……阿雅，我好想你……”
申昊宇伸出手轻拍着云雨晴的背，以此来安抚她时而激动时而沮丧的情绪。云雨晴说的话其实并不多，但每一句话都包含着海量的信息，由这些信息得出的某些结论更是让他几乎惊掉了下巴。
申昊宇这才发现，自己对于云雨晴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除了简历里会出现的那些东西，他对云雨晴的了解似乎就仅限于二人坦诚相见时的那些内容了。
申昊宇不清楚云雨晴在过去都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从她口中那个听描述与现在“差异极大的她”变成现在这个她的。申昊宇隐约记得云雨晴说过她母亲已经因为乳腺癌去世了，唯一的遗物是一张照片，但更多的细节比如说云雨晴父亲的去向——从描述来看她的父亲明显不和她居住在一起——他都一无所知。
“来了，久等了，这就是这一季新出的……诶？这是怎么了？”端着托盘的老板再次出现在桌前，而他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三杯酒。
申昊宇搂着云雨晴，对酒馆的老板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啊老板，我……她喝多了，现在醉的有点儿厉害，我必须马上送她回去。”
“啊，这样啊。”老板马上就理解了现状，显然作为一名合格的酒馆老板他已经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了，“那我也不留你了，你直接走吧，早点儿送她回去休息。”
“嗯，好，我来跟您结账。”
“不用了，不用了，你赶紧送她回去吧！”
“那怎么行……”
一阵你来我往的客套之后，老板还是免去了最后那三杯酒以及那些没怎么动过的佐酒小食的钱，让申昊宇很是不好意思。因为申昊宇二人明天还要在这座城市待一天，申昊宇也就和老板做好了明天再见的约定，只是看着怀中已经闭上了眼睛、却仍然在不停扭动着的云雨晴，申昊宇的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恐怕要失约了。
二十分钟后，申昊宇带着完全醉倒的云雨晴回到了酒店。
第十一章过去与回忆，不一样的手
无论什么时候，带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行动都不算什么特别好的体验。
这句话的内涵申昊宇已经在几个月前亲身体会过一次了，而此时此刻，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中的他更是把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感同身受了一遍。
想到这里，申昊宇由衷的感谢现在这个发达的信息化社会。如果没有打车软件，天知道他还要花费多少工夫、浪费多少口舌甚至多付出多少金钱才能顺顺利利地踏上返回酒店的路途。
回到房间，申昊宇先是把云雨晴搬到了床上，又替她脱掉了鞋，然后再打开空调并调好温度……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得以瘫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好好地喘口气，放松一下劳累的身体与神经。
其实以申昊宇的体能全程抱着云雨晴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麻烦在于喝醉了的云雨晴一点儿都不老实，无论是在出租车上还是在酒店大堂，她都一直在申昊宇的怀中不停扭动着身体，嘴里还一并发出一些模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声音，说白了就是在发酒疯。
为了不让云雨晴乱动同时也是避免她再和上次那样跌倒伤到自己，申昊宇在下了出租车之后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行动。这样的结果是云雨晴的动作和行为虽然不那么引人注目了，但抱着云雨晴的他却成了酒店大堂中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到最后申昊宇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冲进了电梯的，然而电梯里面却已经站了几对男女，申昊宇不知道自己和云雨晴在那几对男女眼中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他们那里射过来的视线却始终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只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电梯一到，他就马上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抱着云雨晴离开了电梯。
这都叫什么事啊……看着床上逐渐安静下来的云雨晴，申昊宇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天晚上几乎是相同的情况，他送喝醉的云雨晴回家，却在中途拐进了一家酒店，然后发生的事情就不需要再过多的赘述了。可以说正是因为那个晚上他和云雨晴之间的关系才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而也是从那个晚上起，他才真正地开始正视自己对云雨晴的看法，以及二人之间那看似寻常实则特殊的关系。
坦白的说，从第一次见到云雨晴起，申昊宇就是对她持有一种十分欣赏的态度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云雨晴作为一个女性出众的外貌，也不只是因为云雨晴在面试时所展现出来的出色的谈吐和应变能力，实际上就连申昊宇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一眼就看中了云雨晴，但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最早的时候他对云雨晴并没有男女之情上的想法，这个想法甚至直到他送喝醉的云雨晴回家的那一天都没有改变，可以说如果不是云雨晴用她无比大胆而直白的行为主动突破了那道红线，申昊宇还会继续把她当做一个十分欣赏的年轻后辈来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仅停留在工作的关系上而不会有任何一步的逾越。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的发展。或许申昊宇是没有对云雨晴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但当云雨晴主动地抱住了他的时候，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还是给出了属于成年人的回应。至于后面的那些意外与波折就又是另一个话题了，但无论如何，他接受了云雨晴的感情，也接受了两人之间这种乍看上去并不“般配”的关系，他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二人牵手之后的将遇到的困难与挑战。
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超出了申昊宇的预料。首先就是一个他第一次从云雨晴的口中听到的名字——阿雅。
如果说云雨晴那几句“有女生向她表白了”的话申昊宇还能当做单纯的开玩笑来对待，那关于阿雅这个他第一次听说的人名的话就让他完全无法再忽视了。
“阿雅，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男人。”
这是云雨晴在神志不清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前半部分，从“嫁给男人”这个表述以及云雨晴呼唤阿雅这个名字时的语气来看，这个阿雅应该是云雨晴关系十分亲密的人，但这个关系亲密的程度就十分难人寻味了。
如果说云雨晴和阿雅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那么阿雅结婚，云雨晴作为关系亲密的朋友就算不表示祝福也不会有这么奇怪的表现才对。
在申昊宇看来，云雨晴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因为失恋而伤心的小女孩，她和阿雅之间的关系或许已经突破了普通同性朋友之间的级别，否则申昊宇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云雨晴或在喝醉的时候突然说出那样一句话来。
但如果这个推断成立……就更耐人寻味了。
首先，申昊宇并不清楚一个人的性取向会对其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以他个人的经验来看，那些性取向为女的女性——也就是俗称的ｌｅｓ或者百合，一般都会对男性表现出不以为然甚至不加辞色的态度，毕竟在她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因为受到了男人的伤害、对男人极度失望之后才转变性取向的。然而申昊宇在云雨晴的身上却完全没有看到这些属于女同性恋的特征，云雨晴不仅不会抗拒男女之间的性行为，她在这方面的表现已经完全可以用积极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而且，云雨晴还会主动对他做出一些单方面服务于他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完全就是在讨好他的行为，比如口交，并且她在这方面的技巧十分老练，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这些林林总总的表现都让申昊宇很难相信云雨晴是一个或者说曾经是一个女同性恋。
不过上述这些理论也都是基于云雨晴和她口中的那个阿雅有过超越普通同性朋友的关系这个前提上的。申昊宇能作为依据的东西也仅仅只有这句话和那个“女生向女生告白”的玩笑，且不论云雨晴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说出这些话来的，即便她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说出口，这种话的真实性也是很值得怀疑的。
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亲口问她吧。
看着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的云雨晴，申昊宇也感到一阵睡衣袭来。他也脱掉了衣服，简单地洗漱之后上了床，躺在了云雨晴身边。
申昊宇躺在床上，用手支撑着头凝视着熟睡中的云雨晴。在床头灯昏黄的光芒下，云雨晴长长的眼睫静静地垂着，如同一只落在花上刚刚将翅膀合拢的黑蝴蝶，她的五官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输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与年龄相称的稚气，比起一个成熟的女人，此时的云雨晴更像是一个还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这种惹人怜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呵护的感觉与她平日里表现出的大胆、率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也让一旁凝视的申昊宇不自觉地出了神。
云雨晴长得很像她母亲，这一点有之前那张被她设为屏保的、据说是她母亲十八岁时所拍的照片证明。然而关于父亲的事情，云雨晴却从未有所提及，即便是母亲她也只是在照片被申昊宇看到后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就仿佛父亲与母亲这两个存在对云雨晴意味着某种禁忌一般，云雨晴从来不会主动提及和家庭有关的事情，而这背后的隐情也是申昊宇同样在关注的一个点。
其实在讳言家庭这一点上，申昊宇与云雨晴是有着十分多的共同语言的。虽然申昊宇的父母至今身体都还算硬朗，作为独生子女的申昊宇也算是家庭幸福而和睦，但这些都是他原本所处的“大家庭”的情况，而提到他自己的“小家庭”也就是有关成家的话题，申昊宇也总是会迅速转移开话题或者干脆了当地说明自己并不想考虑这件事。在遇到云雨晴之前，申昊宇也曾经想过自己会不会就这么一辈子单身下去，一方面，作为一个儿子特别是父母仅有的儿子，申昊宇觉得这种做一定会让自己的父母感到伤心。
而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就这么一个人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对于与另一个异性结合组建新的家庭这种事他虽然不能说失去希望，但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些畏难心理，毕竟他曾经付出过那么多的努力，甚至不惜牺牲曾经的生活与爱好来让步，却最终只得到一个没有任何结果的结局，申昊宇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去“再努力一次”了，而他一开始拒绝掉云雨晴的主动追求也是出于相同的心理，他不觉得自己能和身份年龄都相差极大的云雨晴一起走下去，即便是现在，他的心中也没有完全打消疑虑。
但……至少现在，他还是可以放松下身心去享受温馨、美好的时光的吧？
申昊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并没有去做出什么主动亲近的行为，仅仅只是躺在云雨晴的身旁，仅仅只是能呼吸着来自对方头发所散发出的香气入眠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申昊宇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也因为白天的劳累和晚上摄入的酒精而沉沉入睡的时候，躺在他身旁的云雨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醒了。
云雨晴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她似乎有些紧张，直到她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之后，她的表情才终于缓和下来。
“梦吗……”昏黄的灯光下，云雨晴轻轻地呢喃着，她用手捂着眼睛，似乎还没能从方才梦境的影响中脱离，片刻后，她才重新躺回到床上，但这一次，她主动地搂住了身旁男人的手臂。
那不是她熟悉的触感，无论是粗大的骨骼还是坚硬的肌肉，都和她记忆中那只无论任何时候都温暖、柔软、手指纤细而又线条优美的手大相径庭。
但这只手，这只蕴藏着力量的大手却让她更加的平静，也更加的安心。
云雨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夜，她不再有任何梦。
．
第十二章我本来不想问的，真的
第二天早上，申昊宇醒的很早。
他是被闹钟吵醒的，因为来得太过匆忙，他根本没有想起来关掉配合出差时的作息习惯而设定的闹钟。
果然，酒店的床虽然舒服，但还是有点儿……不太习惯啊。
申昊宇其实是个十分认床的人，早年工作时不规律的作息习惯让他患上了轻微的失眠症，而不熟悉的入睡环境更会加重入睡困难的症状。正因如此，申昊宇平时都会尽量避免出差，实在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则会借助一些药物来辅助睡眠。
不过自从与云雨晴认识之后……准确的说，是与云雨晴确定了关系之后，申昊宇就再也没吃过安眠药了。之前出差的时候也是，每天晚上回到宾馆的房间他都会和云雨晴聊上很长一段时间才睡，很多时候他都是拿着手机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昨天晚上的情况则又有些不同，虽然远没有到云雨晴那般醉倒的程度但申昊宇同样也喝了不少的酒，离开酒馆时他也稍微有些醉意，再加上回到酒店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他为了照顾醉倒的云雨晴也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所以当他躺上床后几乎没过多少时间就沉入了梦乡。
不过睡得快不失眠是一回事，睡得好不好却又是另一回事。申昊宇平时是习惯枕偏硬的枕头的，而这家酒店的枕头对他来说有些太软了。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快，他没来得及注意这些细节就睡着了，而到了起床的时候后遗症就开始显现出来了，申昊宇的脖子有点儿不舒服——他落枕了。
说起来他们只在这个酒店订了一天的房间，今天中午他们就要离开这里赶往下一个旅游地了。申昊宇看了看自己的身旁，那里的被子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看来闹钟和他起床时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云雨晴。
两人关系升温的这段时间里云雨晴曾经不止一次在申昊宇的家中留宿，因此他对云雨晴早上起床时的状态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云雨晴是个比申昊宇还要严重的起床困难户，因为前台的上班时间比行政更早，再加上从云雨晴的住处到公司的路上所要花的时间，云雨晴必须比申昊宇还要早至少半个小时起床才能不迟到，为了能够让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云雨晴一口气在早上定了三个闹钟，这还只是申昊宇知道的数字。
不过今天早上申昊宇并没有和之前几次那样被云雨晴的闹钟早早的吵醒，看来云雨晴也考虑到了旅游的情况，提前把闹钟关掉了，不然以她工作日时闹钟的频率和音量，他们俩一个都别想睡到自然醒。
想到这里，申昊宇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８点１５分了，虽然云雨晴宿醉肯定会比平时还要赖床，但考虑到今天上午的行程也已经是不得不起床的时间了。
于是乎，申昊宇伸出了手，准备先拍一拍云雨晴，然后再把她叫起来。
但他这一拍却落了个空。
申昊宇这才发现他身旁的床已经空了，只是被子还维持着一个隆起的形状才让他产生了云雨晴依然躺在床上的误判。而就在这时，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
“雨晴？”
“啊啊！”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阵短促的尖叫，紧接着是云雨晴略显失措的声音，“大，大叔？你醒了啊？”
“嗯，你在上厕所？”
“对啊……话说大叔你刚才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吓死我了，我差点儿就……”云雨晴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话中透露的细节已经让申昊宇的脑中开始浮想联翩了。
“你先不要进来啊，大叔！等我喊你了才能进来！记住了啊！”
申昊宇当然不会反对，看来云雨晴刚才的确被吓了一跳以至于做出了一些需要进行善后处理的“事情”。不过从她的语气来看，云雨晴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至少宿醉对于她的影响没有达到会影响今天行程的地步。
说起来今天下午要去什么地方来着……这次黄金周之行的行程完全是由云雨晴来安排的，昨天早上出发的时候申昊宇也只是知道了第一天到第二天上午的安排，而对于第二天中午之后的行程他只大略地记得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住宿的地点也会随之改变，想到这里，申昊宇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换衣服与收拾行李。
“大叔，我好了……你进来吧。”
云雨晴的声音从卫生间的门后有些怯生生地传来，而此时申昊宇正忙着把昨天激情时扔得到处都是的脏衣服塞进行李箱里，他随口回道：“我先收拾下东西，等会儿再去。”
“哦，好。”云雨晴又怯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才打开门，一步一步地从卫生间里挪了出来。
“雨晴啊，咱们今天中午要去什么地方来着？你昨天在路上跟我说的时候我没听清楚，是不是还要再坐一次高铁啊？”
申昊宇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行李，却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云雨晴的回答。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云雨晴正呆呆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攥着一件衣服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雨晴，雨晴？”申昊宇又唤了两声，才把云雨晴从走神的状态中唤醒过来。
“啊，我在……大叔，你刚刚说什么了？”
申昊宇没有说话，他看着神色有些拘谨显然是有什么心事的云雨晴，关心地道：“你没事吧？”
“嗯？我，我挺好的啊。”
“我知道你昨天喝多了现在估计不太好受，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就说出来，咱们可以把行程改一改，不那么急也行的。”
云雨晴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她赶忙道：“没事没事，我没问题的，大叔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的。”
“那就好，你也不要勉强自己，咱们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受罪的。”
申昊宇说着，但一想到昨天晚上云雨晴的表现他还是不禁开启了说教模式，“不过你也注意一下，别喝那么多酒，咱们俩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半夜，万一遇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在说出这番说教的时候申昊宇已经预料到了云雨晴的反应，因为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说出这番话了。本来，他以为云雨晴还会和之前几次他劝诫她不要喝那么多酒是那样用“嘿嘿，那不是因为有大叔在吗”之类的说辞来撒娇卖萌蒙混过关，但这一次，云雨晴却直截了当地低下了头，语气诚恳地道：“嗯，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咦……申昊宇终于觉得不对味了，他可是知道云雨晴的性格的，平时想要让她说出这种认错的话来只有在床上的时候……那即便是这样也是五五开，毕竟她就是这么个不服输又有点儿执拗的性格，但今天怎么会这么简单直接的就开口认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她做了啥坏事？比如说把什么东西给砸了？
申昊宇一边想着，一边借口要上厕所走向了卫生间，在这期间云雨晴并没有任何异常，而进了卫生间以后，申昊宇反而变得更加疑惑了，因为他没有在卫生间里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就是地面有些湿漉漉的明显被人用水冲了一遍，但这就是云雨晴这番异常表现的原因？申昊宇觉得不是太能让人信服。
检查完卫生间里的状况顺便也解决了一下生理现象以及洗漱，申昊宇很快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而当他踏出卫生间的门，看到正坐在床边低头摆弄手指的云雨晴后，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雨晴，你……真的没事吗？”
申昊宇还是第一次见到云雨晴做出这般心事重重的姿态，而被第二次问起这个问题的云雨晴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看了申昊宇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在申昊宇的坚持下她还是道出了藏在心里的心事。
“大叔，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啊？”
申昊宇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完全没弄明白云雨晴是在指什么，直到云雨晴扭扭捏捏的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有些回过味来。
哦……原来是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胡话？
说实在的，云雨晴说的那些内容的确让他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惊讶而已，他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云雨晴现在重新提起，他真的打算直接当作没发生过的。
但既然当事人都主动提起了……“咳咳。”申昊宇清了清嗓子，然后看着面前越发不安的云雨晴。他突然间觉得有些想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云雨晴的脸上见到如此局促、忐忑甚至还有点儿小委屈的表情，要知道一直以来在他和云雨晴的交往过程中都是云雨晴把控着主动权，关于这一点申昊宇虽然嘴上不说但作为一个男人心里终究是有那么点儿在意的。
“雨晴啊，咱们慢慢说，我看看时间……嗯，离出门还有大概一个小时，要不要我先叫个早餐？”云雨晴低着头，没有作声。
申昊宇凑近了些，他直接坐到云雨晴的身旁，搂着她的肩膀问道：“你不饿吗？”
“没胃口……”云雨晴小声说道。
“啊，那这样，我在外卖ａｐｐ上点儿粥之类的……我肚子是有点儿饿了，你也多少吃点儿？”见云雨晴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思，申昊宇直接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得益于全国通用的外卖下单界面，申昊宇很快就点好了早餐，而在等待外卖送达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可以好好地跟云雨晴谈一谈了。
“其实吧，我并不是很在意你昨天晚上说了什么。我昨天晚上也有点儿醉了，好多话我都没听清楚。”申昊宇看着低头不语的云雨晴说道，而听到他这么说，云雨晴的脸色明显明亮了几分。
“不过……既然你主动提了，我的确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本来我是打算另外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的。”
申昊宇看着脸色骤然又变白了的云雨晴，心中不禁忍俊不禁，但他还是保持住了表面上的正经和严肃，然后开口问道：“雨晴啊，‘阿雅’这个名字，指的是谁啊？”云雨晴的脸色唰的变得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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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阿雅是谁……哦，那没事了
阿雅是谁？
这的确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盘桓在申昊宇脑中的一个问题。其实关于“阿雅”的身份他也不是没有过猜测，首先从云雨晴提起这个名字时的状态和语气上来推断，申昊宇认为“阿雅”一定是一个对云雨晴来说十分重要的人物，至于这里的“重要”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以及“阿雅”到底是男是女、他或者她与云雨晴现在还有没有联系、云雨晴现在又是怎么看待“阿雅”的……这些更具体、更细节也更深入的问题都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做支撑，而申昊宇并不熟络云雨晴的交际圈，因此问题解决的落脚点又回到了云雨晴本人这里。
因此，申昊宇选择了用“阿雅是谁？”这个问题作为开场白。
而面对申昊宇的“诘问”，云雨晴的表现相当为难，她几乎是把“不知所措”、“左右为难”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虽然申昊宇只是用平淡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并没有再做任何压迫性的表示，但她还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两只手一个劲儿地在揪着衣角不提，甚至还从喉咙里发出了小动物一般的悲鸣声。
完蛋，不行，难搞……这也太可爱了，好想搂在怀里亲，好想捧在手上哄。
申昊宇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沉默，尽管他清楚这样的沉默会给云雨晴施加更多的压力，但事已至此如果不坚持下去、半途而废，那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也狠不下这个心去对这件事刨根问底了。
“阿雅，阿雅她，她是……”云雨晴终于开口了，她每说出一个字声音的音量就会降低一分，没降低一分音量她的头也会埋得更低一寸，到最后她几乎是把头贴在膝盖上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阿雅，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老实说，云雨晴的这个回答完全是在申昊宇的意料之中的，但能够听云雨晴亲口承认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功与证明了。
“咳咳，我多问一句啊……这个‘阿雅’的性别是……女性吗？”
“嗯。”已经完全是趴在床上的云雨晴从后脑勺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哼声。
但申昊宇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她——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去欺负云雨晴或者压迫她做出什么坦白，但问题到这里的确还只是第一步，他还需要更多的细节来丰富有关“阿雅”这个人物的形象以及加深对她同时也是对云雨晴的过去的了解。
“所以，雨晴……你曾经喜欢过一个，额，女性？”
“嗯。”
“是那种男女之间，额，用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你确定你对她的喜欢是那种超越了普通友谊的喜欢吗？”
“嗯……”
“然后呢？哦，我想起来了，所以对方……‘阿雅’她并没有接受你的感情是吗？话说你有把你对她的感情告诉她了吧？”
“有……”
“那就是表白了啊……然后她拒绝了？她没有接受你的表白？”
“对……”
“理由是什么呢？让我猜猜……‘阿雅’应该比你的年龄要稍微大一些吧？这只是我的猜测啊，她是不是说只把你当成好朋友或者好姐妹来看待，所以她并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嗯呜呜……”
“那‘阿雅’她并不是和你一样的喽？额，我的意思是她对于身为同性的你并没有超越一般意义上的友情的想法，她是直女对吧？”
“呜，呜呜……”
“所以你的表白就相当于完全没落到实处，而且你还被对方十分委婉的拒绝了？我猜她应该有说过还是把你当作好姐妹这样看待之类的话吧，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别说了！大叔你别说了！呜诶诶诶……”
申昊宇不得不中止了他过于发散的思维，因为云雨晴真的开始抹眼泪了，她像是一条被遗弃的小狗一般趴在他的身前发出哼哼唧唧的哭声，有那么一瞬间申昊宇真的以为自己在云雨晴的身后看到了一条可怜巴巴地摇动着的小尾巴。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都没事的啊。”
申昊宇揽住云雨晴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现在的感觉很怪异，他正在安慰一个失恋的女孩，但这个女孩又是他现在实际上的女朋友，所以他就是在以对方男朋友的身份安慰因为失恋而伤心哭泣的自己的女朋友……这怎么有种越扯越乱、越描越黑的感觉？
不过嘛……那个“阿雅”虽然的确算是申昊宇的情敌，却也是过去时的。而且从刚才那番人宠对话一般的一问一答的结果来看，云雨晴还是被阿雅主动拒绝的，这说白了就是云雨晴自己在单相思，然后这段超越了世俗的单恋最后落得了最可怜也是最理所当然的结果——没有结果。
说真的，如果不是云雨晴还趴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的抹眼泪，申昊宇真的要笑出声了，这真的是太让人感到啼笑皆非了，如果不是因为事情的当事人就趴在他面前，他真的会以为这是某个三流作家写的某个搞笑段子的。
“来，把眼泪擦一擦……鼻涕也顺便擤了吧。嗯，对，还有还有，给你新的。”
申昊宇拿着纸巾的盒子，像是照顾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照顾着云雨晴。
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的确足够做父女了吧，每当云雨晴流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或者对他撒娇、耍赖的时候，申昊宇就会生出这种照顾女儿一般的既视感，虽然他还没有做过父亲，但这种“老父亲”一般的感觉他却是已经体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感觉好点儿了？嗯，对，把用过的纸巾给我，我去扔掉……好了，别揉眼睛了，会变肿的，那样就不好看了。来，再擦一擦。”
看着云雨晴用掉了足足十张纸巾然后又抱着纸巾盒一阵狂抽，申昊宇的脸上始终挂着怜爱的笑容。等云雨晴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了，他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说出了一直没来得及说出来的第二句话。
“其实吧，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甩了吗，人生中谁还没有个几回啊。”眼看云雨晴吸着鼻子又要哭，申昊宇赶紧把话题转移开来：“不过你也是啊，这种事情告诉我不就好了吗……额，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对，算了，总之你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啊。”
“你，你还没说啊？”
“我那只是在陈述事实啊……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直白的，你别哭了啊！但你被甩，咳咳，你表白不成功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吧？所以你昨天晚上喝醉酒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云雨晴听到申昊宇提起做完醉酒的时候，脸色明显一红。她小声地道：“其实昨天我挺高兴的，啤酒也好喝，我是因为觉得开心才喝了好多的……但是喝着喝着，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我上一次喝这么多啤酒的事情了，上次就是阿雅她拒绝我的时候，然后我跑到外面街上喝了好多啤酒，和昨天一样……然后，然后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听完云雨晴的描述，申昊宇已经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这，这……就这？
虽然他打心底里觉得云雨晴这个理由有些太过儿戏和牵强，但考虑到她昨天晚上那种状态特别是上次他亲眼目睹云雨晴喝醉后的表现，这一切又都不是不能理解了。
说白了，申昊宇也算是总结出规律了，云雨晴这小妮子年龄不大酒量的确也挺好，但喝得多也醉得多，而且一醉就会做出一些突破常识的事情来。最关键的是她本人对于醉酒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是都有记忆的……这对旁人来说没啥，甚至还是件好事，但对本人来说能够清楚地记得自己喝醉时都说了什么胡话、做了什么傻事，这绝对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吧。
“好吧，大致的情况我也明白了。”申昊宇看着云雨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低着头自顾自擤鼻涕的云雨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直到申昊宇把一句话说出来：“所以……你现在还是喜欢女人吗？”
“噗啾！”云雨晴手里的纸巾直接被她吹飞了出去。
“我，我我我我……我不是！”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嚷了好一通，最后音调却骤然变低了，“我也不是随便谁都喜欢的，我就是喜欢阿雅，我就是喜欢她……”
“嗯，我明白了。”申昊宇点点头，然后又补上一刀，“但你怎么知道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喜欢呢？”
云雨晴张了张嘴，又抿紧了嘴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有关她自己以及她和阿雅之间的过去的事情。
“其实，我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云雨晴的叙述很直白，也很易懂，大致就是她出生于单亲家庭只有母亲，更是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为了不让自己也不让自己的母亲被欺负，云雨晴从小时候就养成了坚强独立的性格，但这种性格却在某种程度矫枉过正，让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假小子，甚至开始以男人的身份自居。因为这种特殊的身份认同，云雨晴的交际圈也变得很不一般，她和男同学的关系很好，是那种兄弟一般的铁和好，而同时她也受到了一些女同学的倾慕与欢迎，或许对那些女孩来说她这么一个酷酷的帅女孩要比不懂女人心的男孩要更有魅力吧。
之后，云雨晴升上了大学，这种男人的身份认同与性格也在接触到了同性恋相关的内容后而变得更加强烈。但也是在这个时期，云雨晴的家庭遭遇了一个重大的变故。
关于这个变故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云雨晴没有细说，但申昊宇却立即联想到了云雨晴之前在给他看手机屏保的照片之后说的那句话：“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两年前，因为乳腺癌。”结合云雨晴现在２１岁的年龄与那份应届生的简历，以及云雨晴出身于单亲家庭的事实，申昊宇已经基本确定这个结论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吧，我遇到了阿雅……阿雅姐。”云雨晴说着，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已然沉入了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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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那是属于她的幸福，是她应得的
云雨晴和阿雅并不是最近才认识的，事实上她们很早就已经认识彼此了，比申昊宇想象的最早还要早。
“其实阿雅抱过小时候的我的。”云雨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复杂的苦笑，“她总是拿这件事情来打趣我，明明我也只比她小了五岁而已……但她就是要拿这件事来说事，有段时间我不理她就是因为这个。”五岁的阿雅，和不到一周岁的云雨晴就已经认识了，而这已经是快要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对于阿雅来说，印象更深刻的还是她们小时候在同一个院子里疯玩的事情。
阿雅和云雨晴是邻居，而她们又是那片住宅区里唯二的两个女孩，因此，从云雨晴刚刚学会走路开始，阿雅就是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在那片熟悉的院子里窜来窜去的小伙伴，更是她口中的“阿雅姐姐”。
“阿雅……阿雅姐，就像是我妈妈一样。”不知为何，云雨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显得异常的黯淡。那似乎并不只是因为她的母亲已经离世，在那双复杂而痛苦的眼神背后似乎还藏着别的原因——申昊宇如是想着。
云雨晴上小学以后，和阿雅在一起的时间便更多了。那时候阿雅上的中学就在云雨晴上的小学隔壁，每当下午放学阿雅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云雨晴的学校门口，然后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回家。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云雨晴已经开始剪短发、不愿意穿裙子了，对于阿雅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来接她这件事，云雨晴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抵触的。
“只有一样东西是阿雅姐比不过我的，那就是身高，我刚上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和她差不多高了，再后来我就超过了她，她要踮着脚才能摸我的头了。”云雨晴说出这番话时眼睛中终于浮现出了久违的光芒。
阿雅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云雨晴意识到这件事的契机还是身边“哥们”的议论，而那个时候她才上初中，头发是短寸，平时的打扮和班上的男生没有任何区别，加上身高比男生还要高，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都会把她分到男生那一个组里，有什么体力活也不会避讳她——云雨晴也乐意被当作男生对待，这是她一直以来努力“改变自己”的结果。而那个时候，阿雅已经是高三的备考生了，她们的学校离得不算近，但阿雅还是会在周末回家的时候来到云雨晴的学校门口等她一起回家。
云雨晴至今还记得，当长发飘飘、长裙也飘飘的阿雅挽住她的胳膊、在她身边笑着的时候，她从一旁的男同学眼中收获了无数艳羡的眼神，甚至还有嫉妒的。他们没把她当做是一个同样的女孩，他们的嫉妒是因为把她视作了同类——那时的云雨晴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云雨晴不再排斥和阿雅一起回家了，她甚至主动去邀请阿雅一起出游，只为了能够让班上的男生都看到阿雅跟她走在一起还挽着她的手。
“‘阿雅姐，你喜欢我吗？’那个时候的我这么问过她，而她的回复是‘最喜欢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自嘲的苦笑，“真傻啊……那个时候的我真傻啊，居然把这些话都当作是真的记在了心里。”之后，两个人的轨迹因为阿雅的高考与升学而就此分开。
阿雅上大学的前两年还会在暑假和寒假的时候回来，她变得更漂亮了，漂亮的让云雨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也就是那个时候，云雨晴口中的“阿雅姐”也不知不觉变成了“阿雅”，但阿雅并没有去在意云雨晴的这点儿小心思，还是和以前那样与云雨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但后来，阿雅进入大学的第三年也是云雨晴进入高中的第一年，她没有在暑假的时候回家，寒假的时候也没有。
那一年，云雨晴都没有见到过阿雅。
再然后，就是她听到阿雅从大学毕业，同时结婚的消息了。
“后来，我才知道阿雅姐和家里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云雨晴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她的父母很是重男轻女，但偏偏阿雅姐和阿雅姐的姐姐都是女孩，在他们眼里，阿雅姐甚至还不如我这个‘假小子’。”阿雅结婚后也没有回过一次家，而在这期间，曾经痛骂她这个女儿不孝的阿雅父母搬走了，阿雅的姐姐也早早的出嫁了，据说阿雅的父母搬去的地方正是阿雅姐的家，那位姐姐要替妹妹完成照顾父母的责任。
而云雨晴也在这段时间里从高中毕业，因为母亲一直生病再加上对白大褂的向往，云雨晴选择了护理专业，那不是她当时能上的最好的专业，却是唯一一个不用离开那座城市的。也就是在她穿上了护士服——云雨晴自称直到入学以后才知道护士穿的并不是白大褂这让她很不爽——的那一年，阿雅突然回来了。
阿雅回来了，她回到了那个已经没有人在的、她出生长大的家。
“我离婚了。”
这是阿雅来拜访云雨晴的家的时候对云雨晴的母亲说的唯一一句话，其他的话她都没有讲，而云雨晴的母亲也没有问，只是让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个晚上，云雨晴都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从母亲的房间里传出来。
那不是母亲的声音，云雨晴很清楚。
再然后，云雨晴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阿雅在她家的隔壁住下了，还是那间老房子，她们还是邻居。阿雅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多了一份憔悴，但也多了一份云雨晴说不出的美，而这份美让阿雅变得更加迷人了，也让那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是“什么人”的云雨晴更加确信自己的感情。
云雨晴开始经常地回家——在那之前她是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的，而阿雅也十分乐于见到云雨晴回家，虽然她总是会在云雨晴耳边念叨和母亲和好的事情让云雨晴十分厌烦，但为了能够看到阿雅，为了和阿雅在一起，云雨晴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我本来以为那样的……‘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云雨晴嗤笑着过去的自己，语气变得越来越沉重。
然后……那一天来了。
一切都被打破了。
那是一天凌晨，住在学校宿舍里的云雨晴突然接到了阿雅打过来的电话。那通电话，云雨晴至今都忘不掉，每一个音节都还刻在她的脑海里。
再然后……云雨晴退掉了学校的寝室，搬回了家里住。
但那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从那以后，阿雅就一直陪着我，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云雨晴的语气依然低沉，但嘴角却微微翘起，似乎沉浸到了回忆之中，“我们住在一起，就睡在一张床上。每天早上阿雅都会很早就起来做早饭，而我则会赖床，直到她端着早饭过来叫我去上学……那段时间真幸福啊，虽然我总是会突然想起……想起住在隔壁的日子，而那个时候阿雅就会抱住我，我哭，她也哭，她甚至会比我还先流眼泪，呵呵，真傻。”云雨晴吸了吸鼻子，擦掉悄然滑下脸庞的泪滴。
“然后，那一天，我记得是阿雅的生日。”云雨晴继续讲述着，“我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还有蛋糕，都是我用打工的钱买的。阿雅很高兴，她又哭了，然后我也很高兴，我们开开心心的从早上一直到晚上都在一起。”
“然后，我对阿雅说出了那句话。”
“我……当时的我是认真的，但阿雅却没有，她只是回了我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尽管强作出了淡然的表情，但云雨晴的语气却并不像她的表情那般淡定，“我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她回我：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只要我愿意，她就一直都会和我在一起。”
“我很知足的，那之后我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偷听到了阿雅跟别人打电话，听到了她为了照顾我拒绝了别人介绍的结婚对象，只是为了我……然后，我就走了，离开了。”
云雨晴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她继续开口道：“我必须走，因为我不走的话，阿雅一直都不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不能变成阻挡她幸福的障碍。我知道阿雅还会把我当成亲妹妹，但她会考虑我的想法，她会在乎我是怎么想的，所以她就会为了我去拒绝那些适合她的男人……全都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我不想阿雅结婚，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我的阿雅被别人抢走了，还是个男人。但我不想……我不能阻止阿雅去获得属于她的幸福，那是她应该得的，我不能这么做，我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这番话的云雨晴停顿了好一会儿，她似乎一直都没能从这段回忆中解脱出来，直到申昊宇把手放上了她的肩膀。
“说起来，还是阿雅教会我的……”云雨晴突然开口了，她看着申昊宇，申请突然有些不自然，“是她教会了我那样的感情不是真正的喜欢，而我也明白了——我不是喜欢女人，我只是喜欢阿雅，我只是一直都在憧憬她。然后，我开始改变自己，我想让自己也变得和阿雅一样。”
说到这里的云雨晴似乎有些害羞，她捂住了脸，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整个面容。
而申昊宇则伸出了手，将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这么在意吧？”
“肯定会在意的啊！因为，因为我现在是喜欢你的啊……可是我又忘不掉阿雅，你回来前一天，我还跟阿雅打电话来着。这样，这样不就好像是我出轨了一样吗……”
申昊宇听着云雨晴的音量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扭捏，他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笑。
“你，你笑什么啊？”
“哈哈哈哈，没，没什么……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外卖送餐员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申昊宇看着阿雅，笑容满面地道，“我订了八宝粥，放糖的，要吃吗？”
申昊宇只得云雨晴早上只爱吃一种粥，而且必须是甜的，他下单的时候特意备注了这一点。
云雨晴的脸上依然满是羞愤，但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咕声。
然后，在申昊宇那忍俊不禁的眼神注视下，云雨晴终于承受不住起身跳下了床。
“来了来了！马上就来开门了……啊，对，是我订的外卖，谢谢您，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申昊宇看着云雨晴的背影，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
第十五章大叔，你真的没结过婚吗？
黄金周旅行的第三天，申昊宇与云雨晴二人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地。
不同于前两天那种旅游城市特有的繁华与人山人海，这座距离上一个城市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高铁路程的小城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感觉。虽然热带风光与作为旅游城市的各种特征依旧，但远离了海岸线同时也远离了最喧闹的人群的这座小城，于山清水秀间透出了一股恬静而闲适的气息。
申昊宇十分喜欢这座小城，尽管他直到上了高铁才知道这里是下一站的目的地，但走下高铁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喜欢上了这座没有那么大、没有那么快、没有那么拥挤也没有那么喧嚣的小城。
“大叔，来这边来这边！”
比起申昊宇发自内心却不轻易溢于言表的欢喜，云雨晴的喜悦要来得热烈而直接的多。高铁还没停稳的时候她就掏出了相机雀跃不已，在此之前申昊宇甚至不知道她还带了一台颇为专业也颇为沉重的单反相机来。
“话说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把相机拿出来拍照？”
“昨天竟是在吃吃喝喝嘛，当然是用手机拍才是最好的，再说单反也不能Ｐ图，也不能直接发朋友圈，又重的不行，我当然不会带着单反出来逛街啊。”
这是申昊宇看到相机后与云雨晴之间发生的一段对话，也正是这段对话让申昊宇了解或者说醒悟了一件事——自己，或许落伍了。
申昊宇虽然不喜欢旅游，但对于“旅游的时候要做什么”还是知晓一二的，而拍照几乎可以说是旅游要做的事情排行榜中地位绝对稳定、且几乎不可能被撼动的存在。刚工作那会儿，申昊宇也曾经跟着公司里的同事一起买了一台单反相机，但他很快就发现不懂专业摄影的他根本发挥不出单反相机的专业性能，相比之下体积与重量方面都更有优势且价格也更为亲民的卡片机才是最适合他的。于是他很快就抛弃了单反又买了一台卡片相机，但后来他的工作越发忙碌，别说出门旅游连日常的休息时间都寥寥无几，这两台相机也都落得闲置积灰的结局，倒也算是一种“殊途同归”。
在申昊宇的印象中，他认识的、接触过的女性大多对数码产品兴趣平平。她们中某些人或许会狂热地购买每年更新一次的最新款智能手机，但这跟这台手机有多么强大的性能、搭载了什么新技术反而无关——她们想要的就只是“最新的”这个名头而已。
不过云雨晴的情况和申昊宇的既有认知完全不一样，她好像真的十分热衷也十分喜爱摆弄这些电子数码产品。出于好奇心，申昊宇曾经询问过一次云雨晴手里的相机是什么型号，但云雨晴随后滔滔不绝的一番讲解却让他完全是云里雾里，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承认自己跟不上时代了这个事实，也再次意识到了他与云雨晴之间那因为不只是因为年龄而产生的分歧。
“大叔，替我拍张照！”
这一路上申昊宇除了背行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给云雨晴拍照。虽然对相机的使用还不是很娴熟，但申昊宇中规中矩的取景与镜头也算是得到了云雨晴的首肯。
“看这里看这里，记得要把我后面的那颗树都拍进去哦！”
云雨晴叮嘱着申昊宇拍照的细节，待申昊宇拍完后她又一路小跑着过来查看相机中的成片效果，看到不满意的还会要求重拍，来来回回忙得不亦乐乎。
“大叔你也拍一张吧？”
刚刚放下相机的申昊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摆了摆手。
“为什么啊？这里的风景多好啊，不拍一张太可惜了。大叔你放心，我绝对把你拍得在年轻十岁，保证你满意！”
听到云雨晴的话申昊宇有些哭笑不得，他指着自己的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云雨晴吐了吐舌头，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马上转移开了话题。
不久前，在路过一片休息区的时候他们顺手帮助了一个貌似是跟着家人一起来旅游却意外走散了的老人，但那位面容和善的老太太开口问出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们两个的表情都僵住了。
“啊呀，你们也是一家人来旅游的吗？”
申昊宇十分清楚，老人口中的“一家人”明显不是指代两个人真正的关系，而云雨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比申昊宇更早反应过来转移开了话题同时也转移开了老太太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关心，虽然那名老太太很快就被寻来的家人领了回去，但她的那句话却依然像是一根刺一般钉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想到这里，申昊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年龄差距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虽然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过什么，但过大的年龄差距从一开始就在影响着他们的关系。虽然申昊宇与云雨晴之间的交往堂堂正正，但外界的目光却并不会在意这些真正重要的细节，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无视外界的看法，相比之下今天他们的遭遇不过只是最小的一个缩影而已。
“大叔，我们走吧。今天不拍了，没心情。”
申昊宇看着表情有些黯淡的云雨晴，心里也大致猜出了什么，他收起了相机，道：“行，时间也不早了，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嗯。”云雨晴应了一声，然后默默地走到了申昊宇的身旁，挽住了他的手臂。
起初申昊宇并没有在意，但当他感觉到臂弯处传来的湿暖与弹性后，他才意识到了异常。
“雨晴，你搂我搂得太紧了……”
“紧吗？我觉得没有。”
“不是，咱们两个贴得太近了……”
“那又怎么了？你是我男朋友，贴得近一点儿又有什么问题？”
申昊宇的脸上露出苦笑，他听出了云雨晴是在赌气，更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宣示他们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对此他倒不是不能理解，他只是有些感叹：相较于云雨晴的直白与行动力，更为年长、更应该做出表率的他却还在思考如何回避问题，甚至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
“大叔……”“嗯？”
“你是不是生气了？”
申昊宇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算了，不提了。”
云雨晴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把头转向了一边，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此时的表情，申昊宇则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她柔顺的发丝。
但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伸手挡住了他。
“不许摸我的头了，以后，都不准再这么摸我！”
“嗯？为什么？”
云雨晴把头转了回来，她瞪着申昊宇的眼睛，道：“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和你是平等的！就算你比我的年龄大，你也不能再像这样……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我。”
申昊宇这才明白云雨晴在想什么，他无奈地笑了，然后道：“好，好，我答应你。”
“唔——你认真一点儿行不行！”
“我是在认真啊，以后我不会再随便摸你的头了。”
“不只是摸头啊！还有，还有别的呢！”
看着云雨晴气鼓了脸据理力争的模样，申昊宇的笑容怎么都停不下来，他下意识地又抬起了手，直到伸出去以后他才想起来刚刚与对方达成的约定，然后在云雨晴不满的目光中改成了去摸她的脸颊。
“脸……脸也不行啦！”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摸的啊？”
“诶？这个，那个……我不是说不让你摸，我是说你不能像哄小孩一样去摸我！”
“可我现在也不是在哄小孩啊。”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呜啊，讨厌，别摸我的脸了！”
就这样在一番调戏与被调戏的交锋之后，云雨晴终于败下了阵来，她不再去反对申昊宇触碰她身体的行为，但那不服输的小眼神却让申昊宇隐隐有些背后发凉。
今天晚上分床睡好了……
“我说，大叔你啊——”
“嗯？我怎么了？”
面对摆出洗耳恭听模样的申昊宇，云雨晴反而卡了壳，她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才最终挤出一句话来：“你太狡猾了！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逗我啊？这不公平！”
申昊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而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云雨晴心中的不满也更盛了。
“还有啊，大叔你从来都不说自己的事情，明明……明明我都把我以前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可我却不知道你过去的事情，这不公平！”嗯……这倒还算有点儿道理。
讲真，申昊宇也觉得他和云雨晴之间的相互了解比较缺乏，虽然他们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但这段关系确定的太快，快到通常情况下先于确定关系完成的相互了解这一过程也被省略了。
其实申昊宇之前对于云雨晴的过去也是有着好奇的，特别是在云雨晴不经意的间展现出了并不算平常的身世之后。申昊宇本就想借这次旅游加深他与云雨晴彼此之间的了解，而从今天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一系列事件来看，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了——虽然是通过一种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方式。
“好啊，我也觉得这样是有些不公平。那这样吧，你也可以问我几个问题，就算是你今天早上告诉我那些事情的对等交换如何？”
云雨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真的？”
“嗯，是真的。”
“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
“你如果问一些我答不出来的问题的话那自然不行，但如果是我知道的就都可以。”
“你不会用‘答不出来’来耍赖？”
“不会。”
“你不会用‘我忘记了’来骗我？”
“不会……话说我是有多没信用啊？至少相信我一次好吗。”
在反复确定过申昊宇并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云雨晴小心翼翼地开始了思考，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那我真的要问了哦。”
“嗯，问吧。”
“你不能骗我哦。”
“不会，你还真的不相信我啊？”
“不是不相信，我就是觉得……嗯，让我再考虑一下。”
申昊宇有些无奈，道：“那好吧，咱们先去吃饭，吃饭的时间足够你好好考虑的吧？”
云雨晴自然没有异议，之后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再拍过一张照片，似乎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考虑问题上。直到他们回到了小城的中心，在一家以椰子鸡为招牌的餐馆内坐下，云雨晴才终于结束了她的“考虑”。
“那……我真的要问了啊。”
“嗯，我都快等不及了，问吧。”
“我的问题是——”
云雨晴抿了抿嘴唇，她似乎有些紧张，但最终她还是说出了下半句话。
“大叔，你真的没结过婚吗？”
还没更新
第六章拼酒
申昊宇弹了弹烟灰，本来还想出口的埋怨因为牛波的这句话全部变成了苦笑。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牛波刚才提起的那个女博士就是他离结婚最近的一次，虽然从一开始，九岁的年龄差、迥异的家庭背景以及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所带来的价值观差异都为这段关系的发展制造了障碍，但在当时一心想要结婚成家的申昊宇的努力下这些问题都被他逐一克服了，两个人也的确发展到了互相见父母的地步，可以说就差最后一步就修成正果了。
然而这最后一步也成为了永远的天堑。
见过女方的父母后，得到准丈人和准岳母认可的申昊宇已经长舒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接下来带对方去见自家父母然后领证结婚这些事都会水到渠成，然而就在他准备回老家的前一天，女方找到了他，摊牌了。
其实这个留洋归来的女博士根本就不想结婚，更准确的说她是不想和男人结婚。没错，这位接受了十几年洋空气熏陶的女博士是个同性恋，并且她一直有一位外国的同性伴侣，只是她的父母一直都不接受她的这位爱人，所以她才没有公开而已。
女博士本来只打算通过参加相亲的方式来让父母心安，谁成想她开始相亲后因为拒绝的对象太多，再加上“女博士”这个头衔所造成的隐形门槛，导致她开始相亲一年的时间里居然有大半年都处于完全“无人问津”的状况。女博士的父母非但没有心安反而更发愁了，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婚姻的问题，女博士也想过形婚，但同为同性恋的异性形婚对象太难找，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那些“比较容易接受形婚”的对象，然后同样基于找一个对象结婚的申昊宇就进入了她的视线。
女博士坦言，是申昊宇对她父母的真诚态度打动了她，让她产生愧疚觉得自己不能“耽误了他”。她原本是想先结婚然后以工作为由再次出国与爱人团聚的，但现在她决定对申昊宇说出全部的真相，同时决定不去见申昊宇的父母——因为她不想看到申昊宇的父母遭受一样的欺骗和伤害。
然后，申昊宇接受了女博士的道歉以及拒绝。出于对对方坦诚以待的回报，他甚至还扮演了一次“渣男”，陪女博士演了一出“我找到了更好的对象所以决定退婚”的戏。好在女博士的父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家女儿的心意心知肚明还是申昊宇的演技太过拙劣，总之二老很淡然地接受了这件事，甚至还说出了“我们知道她配不上你”这种话来，反倒让演戏的申昊宇有些无地自容。
这次失败的相亲对申昊宇的影响还是挺大的，那之后他就没再参加过相亲活动，甚至还拒绝了一些主动介绍上门的相亲。因为申昊宇对自家父母解释的理由是“女方家里不同意反悔了”，所以申家二老一开始都以为他是受到了打击一时间心灰意冷，也没有特别逼迫他。而申昊宇真正的理由其实也和这个差不多，他的确有些累了，有些厌烦了，这次相亲是他最努力的一次，却也落得一个最没有结果的下场，就像一根弦崩得太紧就会断开一般，申昊宇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是这么断掉的。
申昊宇脸上的苦笑让牛波明白了过来，他看着申昊宇，有些尴尬地道：“宇哥，真没有啊……”
“你以为呢？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次你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
“那，那我跟她们说说把这事澄清了吧……不过宇哥，云雨晴那女孩也挺不错的，虽然性格是怪了点儿，但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很合得来。”
申昊宇瞪了牛波一眼，这是在拐着弯骂他也性格孤僻、思想古怪吗？
“行了，话我就跟你说到这个地步吧，你回去自己看着办。”
“成吧，不过我觉得，想要完全说明白恐怕会有点儿难。”
“我不管那么多，你传开的你就要负责给我说明白，不然我拿你是问啊！”
“不是宇哥，你不能不讲理吧……”
就在申昊宇与牛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一阵喧闹突然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将二人的注意力同时吸引过去。这喧闹里似乎有不少女人的声音，而且方向正是只剩下云雨晴等一众女人的包间。
申昊宇与牛波对视了一眼，同时迈开脚步，走向情况不明的包间。
“喝，喝，喝！”
一走进包厢，申昊宇就被扑面而来的声浪给淹没了，跟在他身后的牛波更是被震得后退了半步，差点儿从房间里退出去。
“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申昊宇拔高了嗓门想要先问清楚情况，却发现包间内的十几个女人个个都处于情绪激动的状态中，别说听他的话了，就连他和牛波已经回来了这件事都没几个人注意到。
搞什么呢……
申昊宇定睛看向长桌，那已经迭起来的酒瓶和空罐瞬间给了他答案。
经常亲历这种场合的牛波显然更有经验，他先是看了看，然后又跟一个坐在最外围的女员工交谈了两句，便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白了，此时正处于骚动中心的是两拨人正在拼酒，这场骚动其实从申昊宇和牛波离开包间不久后就爆发了，起因是某个“早就看那谁不顺眼”的女人提出要和她拼酒，然后那个从聚会开始起就一直寡言少语的“那谁”居然同意了。并且，她还赢了，反倒是主动挑衅的那一方不胜酒力倒了下去，然后失态的发展就开始混乱起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最初接受了挑战的“那谁”还站在场中，并且仍然再和一个又一个挑战她的女人拼酒。
“这不瞎胡闹吗，这么喝酒喝出事了怎么整？”
此时包间里的人已经有大半注意到了申昊宇与牛波的归来，也都识趣的不再发出声音，但骚动的源头也是核心的那一拨人依然还沉浸在拼酒的气氛中，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包间里多出了两个人。
申昊宇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带着满脸搞砸了的牛波，他直接推开了外围的几个女人挤进了骚动的中心，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长桌两端，两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女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她们用的玻璃杯明显是大容量的啤酒杯，然而杯中的酒液却明显不是啤酒。两个女人就这样开始了对饮，周围围着的女人们也开始了起哄，但加油的声音却明显倾向于其中一方，然而，这个被周围支持的一方却率先败下了阵来，她手中的啤酒杯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甚至嘴里都在喷出酒液。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而这场比赛的另一方面却并没有因为对手的落败而提前宣告胜利，而是继续举着酒杯，直到那些琥珀色的酒液全都流进她的喉咙，她才放下酒杯，比出胜利的手势。
“再来！再来！再来！”
周围又一次传来起哄的声音，而又一名“挑战者”也站到了桌子的对面，周围有好事者已经用装在各种容器里的酒液填满了双方面前的啤酒杯，但这一次，申昊宇不打算继续当个旁观者了。
“吵什么吵！”
申昊宇的声音在包间内炸裂开来，也让整个包间的喧嚣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你们几个，都在闹什么呢？”申昊宇看着自动散开的人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身体喷发出来，“不是不让你们喝酒，但谁允许你们这么瞎胡闹了？”
申昊宇话音刚落，一只手就突然从长桌的下面伸了出来，“啪叽”一声拍在了桌面上。众人这才发现刚刚那位失败的挑战者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桌子的下面，此时的她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扭动着身体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胡闹，胡闹！”
面对着申昊宇的怒火，包间内的众人包括牛波在内都低下了头。然而有一个人却在低头的同时把脸转向了侧对他的方向，而且还可以露出了自己的脸仿佛有意要让申昊宇看到一般。
唉……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申昊宇假装没看到她的动作，冲着身后喊道：“牛波，你来负责把喝醉的送回去，出事了我拿你是问！”
“啊？”牛波先是一愣，但在申昊宇的怒目之下马上反应了过来，“好，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人，原地解散！”申昊宇看着仍然不敢抬起头的众女，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补了一句道：“住得近的尽量一起走，路上都注意安全，到家的在群里报个平安。行了，就这样吧。”
一声令下，包间里的众人立即开始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牛波也从地上搀扶起醉倒的那个女下属，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离开了包间。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申昊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牛波也就离开了不到半个小时，然后情况就恶化到了这种程度。
紧接着，申昊宇就发现麻烦这才刚刚开始——那名引发了这场骚乱的核心人物、混乱之源此时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即将离开的意思。
“你还在等什么呢？”
云雨晴并没有回答申昊宇的话，只是看着他脸上挂着喜怒难辨的表情。
此时的包间里已经只剩下申昊宇和她两个人了，申昊宇也索性换回了平时的语气，不再那么严肃，而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云雨晴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云雨晴紧紧盯着申昊宇的眼睛，突然开口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送其他人回去？”
申昊宇愣了一愣，然后没好气地开口道：“那是因为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还有……把酒杯放下，你今天晚上喝得够多了。”
但云雨晴却没有听从申昊宇的意思，而是执拗地举起了那个装满了的啤酒杯，并仰头就灌直到申昊宇将酒杯夺走。
“别喝了！”申昊宇把夺下来的酒杯沿着桌子推到伸手够不到的地方，然后他刚准备说教几句，就看到云雨晴突然向前移一栽直直地砸想他所站的方向。
申昊宇忙伸手接住了云雨晴，同时问道：“喂，你没事吧？”
回答申昊宇的是一阵干呕的声音。
“等会儿，你要吐吗？我扶你去卫生间……等下！给我等一下！”
然而趴在申昊宇肩膀上的云雨晴完全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温热的液体马上就从她的口中涌了出来，洒在地上也洒在充当靠枕的申昊宇身上。
啊啊啊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申昊宇只知道，一会儿他要向老板解释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了。
【未完待续】
第七章一夜（上）
十分钟后。
申昊宇坐在卫生间的门口，听着身后门内不断传出的呕吐声，掩面叹息。
“喝了不少啊，这是。”
申昊宇抬起头，看见餐吧老板老张正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拎着两瓶啤酒。
“我看你好像还没醉的样子。”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递出了啤酒瓶，而申昊宇也不对话，直接接了过来，先喝了一大口滋润了一番嗓子后才开口道：“我根本连酒都没喝一口。”
“那正好，陪我再喝点儿。”
“算了，改天吧，今天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等会儿还要送人呢。”
“没事，这一小会儿就行。”老张说着，也坐在了卫生间门口的台阶上。两个中年男人就这样一人拿着一瓶啤酒对饮，背景却不是音乐而是隐约传来的呕吐声，这种感觉既透着怪异先显得真实，交织出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来。
啤酒各自下了半瓶，卫生间的门却没有打开的意思，举着啤酒瓶的老张站了起来，看着紧紧关闭的门打开了话匣子：“你这个小女友喝酒挺厉害啊。”
申昊宇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牛波告诉我的啊，他走之前说这女孩喝倒了好几个人，而且还跟没事人一样站着。”
申昊宇翻了个白眼，道：“牛波那个大嘴巴，回头我再收拾他……还有，她就是我下属，不是什么女朋友。”
“都送回家了还不是？”
“你这哪儿跟哪儿啊，难道我还能放着不管让人家自己打车吗？对了，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还不知道她住哪儿呢，唉！”
“那就去你家呗，或者开个房……”
“老张你别开这种玩笑，我现在真的没这个心情。”
“哦，不好意思。”
“没事……唉。”
一瓶啤酒下肚，申昊宇叹的气却更多了。此时从卫生间的门口已经不再传来呕吐的声音，但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老张再次打开了话匣子道：“这么说来，自从上次那位之后你就没有再找过了吗？”
老张是少数几个知道申昊宇在相亲的人。因为申昊宇曾经把那名女博士带到过他的店里，所以他也是申昊宇的朋友圈子里唯一一个见过女博士相貌的人——要知道就连牛波都没有真的见过女博士的真容，申昊宇也没有主动地把女博士介绍给任何人过。
“算是这样吧，这两年我老家都没回过了，就是怕父母再说起这事。”
“这样啊……我记得你就比我小几个月吧，奔四了都。”
“嗯，奔四了。”
“我家大宝贝都快上小学了，你这连对象都还没有……”
“行了，别晒你的宝贝闺女了，我要是能和你一样早早地遇见嫂子这么好的人，你能超到我前头？”
“嘿嘿，羡慕吧？”
话题结束，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手握空啤酒瓶的老张站了起来，看着申昊宇道：“其实吧，我觉得你没必要给自己订那么高的标准，只要碰见个合适的、对眼的果断地上就行了。”
申昊宇只能苦笑两声，他哪里是标准太高，他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问题而已。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
“行了，我先撤了，包间里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呢。”
目送着老张离去，申昊宇也站了起来，将视线投向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云雨晴。
“好点儿了吗？”
云雨晴并没有回答申昊宇的话，而是向前走了一步，她稳稳地站住了，但等她迈出第二步的时候身子就再次一歪倒向了申昊宇的方向。
申昊宇下意识地扶住了云雨晴，顺便开口道：“你这样子自己走不了。我送你回家吧，你把地址告诉我。”
云雨晴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那你能自己走吗？还是我送你……”
“酒店。”云雨晴突然开口了，“带我去酒店。”
然后，她就又一次倒在了申昊宇的肩膀上不再发出半点儿声音。
申昊宇虽然有些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在云雨晴不愿告诉他地址的情况下，酒店的确是最好也近乎唯一的选择。带回家的选项从一开始申昊宇就没有考虑过，他没有这种想法，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趁人之危。
五分钟后，申昊宇和云雨晴再一次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都坐在了后座，申昊宇实在是担心已经进入迷蒙状态云雨晴，好在云雨晴一坐上车就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开始呼呼大睡，倒是让申昊宇的担心减少了不少。
接下来的事情就超乎申昊宇想象的顺利了，云雨晴的神智在下车后恢复了一些，至少能够自己掏出身份证来登记入住，但没走进电梯她就又倒了下来，这次申昊宇都没来得及扶住她，让她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无可奈何之下，申昊宇只得继续搀扶着云雨晴进到了房间内。他把云雨晴的身体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至于衣服什么的他自然是碰都不会碰的，就连鞋子都是从玄关到床的这段路上云雨晴自己踢掉的。
“好了，你慢慢休息吧，我走……”
申昊宇刚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拽住了。
拽住他的正是刚才还神志不清的云雨晴。
“我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下的，你自己老老实实地……唔！”
申昊宇剩下的半句话被堵进了喉咙里。
云雨晴直接扑在了上来，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这是一个吻，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吻。
“唔！”
申昊宇连连后退，想要从这个让他措手不及的吻中摆脱出来，但云雨晴也步步紧逼，甚至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他离开。云雨晴贴得越近，申昊宇就越是想要挣开；申昊宇越是想要挣开，云雨晴就抱得越紧。两人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般“相拥”在一起，但表面的亲密下却是赤裸裸的拒绝。
终于，申昊宇无法继续忍受了。他不再去顾虑云雨晴受伤的可能，强行用蛮力推来了云雨晴的身体。
“咚”的一身闷响，云雨晴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那张大床上，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翻身而起就要再次扑向申昊宇所在的位置。
“你给我冷静一点儿！”
申昊宇怒吼着，赶在云雨晴的手碰到他的身体之前主动出击把她按在了床上。被按住的云雨晴像一只发狂的野猫般挣扎着，直到申昊宇也爬上了床、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才渐渐停止了挣扎。
“呼，呼……”
申昊宇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看着被他压在了身下、此时已经没有半点儿动作的云雨晴，半是不解半是无奈地开口问道：
“云雨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雨晴并不回答，只是缓缓地把头偏向了一侧，似乎不愿看到申昊宇的脸。
申昊宇张了张嘴，但还是把没说出来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他缓慢地松开了按在云雨晴手腕上的手，一边起身一边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忘记的，你好好休息吧。”
然而就在他准备从床上爬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又一次被拽住了。
这次，是手腕，拽住他的人自然只会是云雨晴。
申昊宇垂眼看着那只紧紧握住他手腕的手，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雨晴低着头，这让申昊宇无法看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但她幽幽的声音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我的吧？”
“什么？”
申昊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云雨晴则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她的脸终于进入了申昊宇的眼帘，但最先引起申昊宇注意的却是她的眼睛。
一双强忍着泪水、眼角通红的眼睛。
申昊宇顿时明白了云雨晴那句话在指什么，歉意也与此同时一并涌进他的胸口。
“关于这件事，我要向你道歉，我本来是想趁着今天的机会把事情都给澄清的，结果……”
想起今晚这场不欢而散的迎新会，申昊宇就忍不住地叹气。
“没用的……”
“哎？”
“没用的，她们根本不会相信的，你越是想要澄清，那些人就越是会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所以……没用的。”
申昊宇哪里不知道这“越描越黑”的道理，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直接出面做出澄清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也最有效果的方案了，就算不能制止谣言，至少可以震慑住那些传谣者不让这件事继续恶化下去。
但申昊宇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牛波这个他最放心的老伙计居然会出于好心帮了倒忙，本来是一场澄清二人关系的说明会，却被牛波安排成了秀恩爱的表演场，最后的拼酒事件更是直接失控，为这个晚上留下一个不能更坏的结局。
“你……”
申昊宇本想说出最后的解决方案，那就是让云雨晴离开公司，直接从源头上切断谣言。但他说不出口，他知道在这件事里云雨晴并没有什么过错，如果硬要找一位“罪魁祸首”那也只能是一时兴起打破了常规却没有料到会造成这种结果的他自己，但他也说不出“我会想办法”之类的废话，申昊宇十分清楚这件事没有更好的办法，至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的无情。
所以，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就在申昊宇纠结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之时，云雨晴又一次开口了。
“其实，我早就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申昊宇微微一愣。
云雨晴继续说道：“我就是因为差不多的理由才离开上一家公司的，不过那次和这次不太一样，那个男人真的想要我做他的情人，虽然我拒绝了他，但谣言还是在公司里传开了。”
“本来这一次，我觉得会不一样的……”
申昊宇看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云雨晴，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早该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在拿到内定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想到你……我就觉得心放了下来，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你不会做那种事情。”
申昊宇听着云雨晴用无比真诚的声音倾诉着她的信任与无助，心如刀绞，却只能说出一句话：“对不起。”
“不，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能为我做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是，但是……”
云雨晴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
她强忍着抽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重新发出苦闷的声音。
“我好累。”
“真的，好累……”
【未完待续】
第八章一夜（下）
申昊宇看着情绪逐渐崩溃的云雨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犹豫着，踌躇着，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手臂，环绕住云雨晴抽动着的肩膀，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知道，这样做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并且越来越坚定，最初的犹豫与悔意也逐一烟消云散。
申昊宇并不后悔主动踏出这一步。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无比真诚地想要去贴近这个名为云雨晴的女孩的心。
这颗受了伤的、流着泪的心。
掌心，传来女孩长发那丝滑的触感，被申昊宇搂在怀中的云雨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不再抽泣，而是用手环抱住了申昊宇的腰。她柔软的身体与申昊宇紧密相连，而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更让申昊宇渐渐沉醉。
这一刻，申昊宇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和云雨晴连成了一体，他能感受到她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颤抖，甚至是每一次心脏的律动。这种无比祥和的亲密感是申昊宇从未体验过的，不存在男女之情，也不存在任何的多余的想法，他就这样抱着她，享受着这宁静祥和的时光。
但祥和，很快就被打破了。
申昊宇的动作一直都没有改变，他的手始终放在云雨晴的肩膀上不曾有任何一丝的逾越。然而云雨晴的手却开始动了，申昊宇感觉到云雨晴原本放在他腰后的手突然开始向上移动，虽然她移动得很慢、动作很温柔，但那温柔之下暗藏的意味却让申昊宇无法再维持住此刻的宁静。
“小云，那个，我该走了……”
“嗯。”
云雨晴应了一声，但双手却依然环绕在申昊宇的背后，丝毫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那个，你放开我好不好？”
云雨晴似乎顿了一下，片刻后她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甚至主动把手收了回去。申昊宇长舒一口气的，老实说如果云雨晴继续像刚才那样挽留他，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就在他准备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一双手，一双微微发烫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这一次，申昊宇并非毫无防备，但当闭着眼睛的云雨晴凑到他脸前时，他不由自主地犹豫了。
而他的犹豫，成就了云雨晴温柔的强求。
女孩的嘴唇是微凉的，柔软、湿润，甚至还能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申昊宇并没有像前一次那样推开云雨晴，就像云雨晴没有再强行索吻一般，他也选择了用温柔去回应女孩献上的温柔，双方的温柔交织在一起，化成令人沉醉的暖流深入到彼此的身体深处，也逐步唤醒了被压抑的情欲。
申昊宇有些醉了，今天晚上他明明没有任何的醉意，但看着面前眼波流转的云雨晴，他却觉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如痴如醉。
而云雨晴的痴态比他更甚，前一吻才刚刚结束还没有分开，她就已经急切地追上去、迎上去去索取下一次的深吻。一开始，申昊宇完全是被动地去接受云雨晴的热情，然而不一会儿他就反客为主用老练的技巧让年轻的女孩败下阵来。但年轻的雏鸟显然比娴熟的老鸟更加“贪得无厌”，云雨晴反而更加积极地去进攻、去索取，即便屡屡被申昊宇吻得呼吸急促、浑身发展，但她依然没有放弃自己进攻方的地位，一次又一次地索取并献上自己的吻，也一次又一次地撩拨着申昊宇体内已经燃起的火苗。
情欲的火焰就这么被点燃了，很快缠绵在一起的二人都不再满足于单纯的肢体接触，他们相拥在一起倒在雪白的大床上，在布料的摩擦声中脱掉彼此身上一件又一件的束缚，直到不再有布料阻止他们触碰彼此的身体，直到他们用初生那般的姿态坦诚相见。
但在看到云雨晴雪白的胴体的那一刻，申昊宇却……犹豫了。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少女最美丽的一面，是洋溢着青春、活力、激情、诱惑同时又带着一丝青涩、一点娇羞、一抹神秘的胴体。然而这些活色生香的画面进入申昊宇的脑中却变成了39岁与21岁的巨大差距，变成了风华正茂与青春不再的鲜明对比，变成了代价和后果，门槛与障碍。
申昊宇那神游了好久的理智偏偏在这一刻回归到了身体内，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做什么，但他更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到底在做什么？
申昊宇犹豫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手拉住了他，让他在最后一刻战胜了情欲。
“怎么了？”
等待了很久都没有等来那一刻的云雨晴有些茫然地看着申昊宇，而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让申昊宇更加无法面对自己被情欲长满了的内心。
“我们……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在这一刻，申昊宇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措、多么的惊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回想不出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申昊宇不再说一个字，他甚至不敢去云雨晴的样子，像一个懦夫一般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但他等到的是一声轻笑，与一双温柔的手。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你才想起来说这种话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才跟你走了吗？”
申昊宇听不太清云雨晴的呢喃，但她说出一个字时的吐息，都清晰无比地透过他的脊背，传进他的身体里。
“不要对我那么随便，好吗？”
申昊宇的手颤抖着放在云雨晴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上，他能感受得到，此时的云雨晴一样也在颤抖。
“至少今天，至少这个晚上，我，不要……”
申昊宇握住云雨晴的手，发出似是如释重负又似是难以释怀的叹息。
然后，他转过身，重新拥住女孩赤裸的身体。
他不再有顾虑，只想触摸她的每一寸肌肤，把自己身体内的火热传递进她身体的最深处，彻底地占有她每一丝每一毫的甘美。
被激情烤热的空气内，男人的喘息声逐渐变得粗重，而女人的娇吟也挣脱了缰绳，逐渐变得恣意而放纵。
申昊宇紧紧地拥着云雨晴，像是要把她娇小的身体与自己揉成一体一般，用毫不留情的动作占有着她的一切。云眷雨的呻吟也随着他的动作此起彼伏，时而高亢如黄鹂的清鸣，时而婉转如百灵鸟的脆啼，有时又被男人压上来的深吻打断变成模糊而苦闷的哼声，有时又骤然了无生息仿佛从高峰瞬间跌入了低谷。
夜色笼罩住城市，也笼罩住所有不能拿到阳光下的你情我愿与恣意放纵。对于灵肉交融的男女来说，明天是被忘怀的噩梦，至少在夜幕还笼罩着一切的时候，他们不愿松开彼此的指尖、舌尖与每一寸肌肤的接触。
而夜目睹着他们，目睹着这对以它的名义结合在一起的男女——
没有赞美，更不会有祝福。
夜，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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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
富有节奏的震动声将申昊宇从沉睡中惊醒，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向枕边，却除了床单没有触碰到任何存在。
“嗡嗡！嗡嗡！”
奇怪，难道是掉到床下面了吗？
手机的震动声还在持续，但申昊宇却怎么都找不到手机的位置，他一向都是把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的，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为了保证能够随时接通电话而养成的习惯之一。然而现在申昊宇明明能够感觉到手机就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那震动声的来源。
怎么回事？话说现在是几点了？我今天早上要做什么来着？
申昊宇觉得自己的脑内现在就是一团浆糊，这让他回想起了十五年前他初入职场的时候那段每天只能四个小时的日子。他的眼前一片昏暗，既然闹钟已经响了那现在理应是7点钟以后了才对，但申昊宇却一丝晨曦都看不到，本应是窗户的位置现在一片漆黑，不知是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还是因为外面仍笼罩着夜幕。
奇怪，这是我的房间吗？
“嗡嗡”的响声仍然在持续着，那聒噪的声音不愧于它叫人起床的本职，让原本还处于半梦半醒中的申昊宇一阵心烦意乱，残留的睡意也悉数被它驱逐了出去。
申昊宇扫视着四周，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昏暗，也看清了更多原本被他忽略的细节。首先，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家，但四周的摆设又让他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很多个早晨都见过类似的光景一般。
等等，这里是酒店？
用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申昊宇终于从记忆中检索到了与眼前特征一致的画面，而“酒店”这两个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后，一连串的与酒店、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此时所处的状况相关联的记忆也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我，我都做了什么？
申昊宇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原本毫无意义的细节也于此刻一一与他记忆中的画面对应。他看到了侧翻在地上的落地灯——那是他昨晚强行推开云雨晴时碰倒的；还有向外开启的洗手间的门——那是他扶着云雨晴呕吐后忘记关上的。他还看到了自己昨天穿着的一只皮鞋——尽管他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那只鞋会被仍在梳妆台上，但最刺痛他神经的却是那只皮鞋旁散落的一件衣物，尽管已经被揉成了一团，但那特殊的形状依然只需要一眼就能辨认出它的身份。
那是一件内衣，一件用来包裹与衬托女性在外观上最明显区别于男性的第二性特征的内衣，俗称胸罩。
申昊宇艰难地将视线从那件浅色系的胸罩上挪开，而就在这时，一直都在他的身体周围震动着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他低下头，却看到盖住自己下半身的那床棉被蠕动了几下，然后一只手从被子的下面伸了出来，将仍然亮着屏幕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的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砸在床头上，翻滚了几下落在申昊宇的身边。
申昊宇下意识地投去了视线，在手机屏幕的光芒熄灭的前一刻，他看到了一张巧笑嫣然的俏脸。
这笑容如同导火索一般，引爆了申昊宇脑内所有沉睡着的回忆。
我……我都做了什么……
【未完待续】
第九章用谣言来打败谣言
申昊宇捂住了脸，强忍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叹息。在他的身旁，那棉被下的隆起不再有任何动作，反而传出了悠长的呼吸声，但申昊宇却在这个他往常一定还处于睡梦中的时间点如坠冰窖、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几分钟后，手机闹钟的震动声再次响了起来。申昊宇没有让那“嗡嗡”声持续太久，他下意识地关掉了闹钟，也再一次确认了那台手机并非他的所有物，而是属于同样躺在他身下的这张大床上的另一个人。
那手机的屏保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云雨晴。
申昊宇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旁，看向那个完全被棉被覆盖住的人形。他知道，对方就在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地方，他也同样回想起了刚刚过去的那一夜他和她曾经有过怎样的缠绵与疯狂，而那一切就发生在他的身下，发生在这张令他感到陌生的大床上。
不知为何，申昊宇想起了一个成语——
覆水难收。
想到这里申昊宇甚至有些想要嘲笑一下自己，理工科出身的他为了能够更好的与客户打交道曾经恶补过一段时间的国学，但那些被他硬塞进脑袋里的成语却只在这种时候才会不合时宜地蹦出来。
这算什么？
申昊宇轻笑一声，然后发出幽幽地叹息。
他居然在此刻又想起了一个成语。
既成事实。
他已经将水泼出去了，却不知水落向了何方与何处。
那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呢？
看着身旁依然沉睡着的云雨晴，申昊宇陷入长长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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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申昊宇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内，除了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天的那套被弄皱的西服，他的动作与神态包括出现在办公室内的时间点都看不出任何一丝异常。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怀着怎么复杂的心情踏上这条他无比熟悉的上班路，又是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脸上出现任何破绽。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错觉，申昊宇总觉得从他踏进公司的大门后就一直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而这种被围观的感觉在他走进前台时到达了顶峰。申昊宇甚至抓到了一双偷偷窥视着他却没来得及挪开视线的眼睛，然而碍于前台开放的环境，他做不到当场逼问真相，只能带着满腹的狐疑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这一刻。
申昊宇的直觉虽然不算敏锐，但他再迟钝也无法对那些窥视的目光熟视无睹。考虑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隐约猜到了那些人特别是女性员工偷看他的原因，但为了能最直观地了解在今天早上他没到公司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决定喊来一个人。
申昊宇本想掏出手机，却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没有找到，他这才想起为了不打搅还在睡梦中的云雨晴他并没有去翻找自己那部不知道掉进了哪个角落的私人手机，而他放在办公室的这部工作用手机上又恰好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的私人号码。
无奈之下，申昊宇只得拨通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喊来了帮手。
“经理，你找我？”
“小王啊，你去帮我把牛波喊来。”
申昊宇话音落下就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直到两秒钟后他才意识到那个被他叫来传话的人事部员工并没有应声而去。
“怎么了，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申昊宇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小王，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诧异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这位已经带了五年的女下属脸上同时看到慌乱、为难与不知所措的表情同时出现。
“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也这么不正常？”
被逼问着的小王终于开口了，她语气犹豫地道：“经理……要不您还是先给牛主管打电话吧，我记得，他，他……他好像出去了！所以……”
申昊宇板起了脸，道：“小王，我平时可没教你说这种假话啊？”
小王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申昊宇的脸。
“那好，我换个问法……是谁不让你把话说出来的？”
小王支吾了几声，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道：“牛主管……”
“好啊，果然是他。你也帮替他藏着掖着，他现在在不在公司就算我不知道，门禁还会不知道？小王，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把话说出来，或者你去找个人让他来告诉我，你选一个吧。”
满脸窘迫的小王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在申昊宇的一番软硬兼施下，她终于还是说出了牛波的“秘密”。而也正式这个“秘密”，气得申昊宇几乎笑了出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的拼酒事件似乎对牛波产生了很深的影响，总之他是今天早上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就赶到了公司，然后他直接站到了前台前面，把行政部门来上班的员工——也就是“那群女人们”一个不落地全聚集到了楼上的小会议室，其中甚至还包括几个没有参加昨天晚上的迎新会的员工，就比如说正在讲述这些事情的小王。
然后，牛波破天荒地发了一通脾气，他指着一众女人的鼻子大骂有谁再胡说八道就让她卷铺盖走人，一开始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老老实实地低头听训，毕竟行政部门一向是各种流言传得最快的地方，大家都多多少少都掺和过一次两次，也因此没人觉得自己无辜。
但当她们听清楚牛波训话的内容后，一整个会议室的女人表情都变了。
而这也是申昊宇最气的内容。
牛波的话其实就两个意思，大概可以概括成这样：
第一、前段时间有谣言说人事部副经理申昊宇和前台的新人云雨晴有染，这些都是放屁！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对云雨晴有意思的人不是申昊宇而是他牛波，申昊宇只是被他拜托去牵线搭桥的，所以才被误会了。
第二、他牛波的确是喜欢云雨晴，从她进公司第一天起就看上眼了，但人家云雨晴没看上他，已经拒绝他了，原因也很简单：人家原本就有男朋友，而且恩爱的很，所以那些闲话她勾引公司高管什么的也通通都是放屁！
申昊宇听完小王绘声绘色的讲述后，已经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他是有想到牛波这个热心过了头、总是好心帮倒忙的倒霉蛋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但他没想到的是牛波这波不只是幺蛾子，而是一个比人还大的黑窟窿。
“那个，申经理，我可什么都说了啊，你能不能别跟牛主管说……”
申昊宇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看着战战兢兢几乎要就要哭出来一般的小王，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刚才你学牛波说话的时候那可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成这副模样啊？
不过申昊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和牛波在公司里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有些话他觉得自己说不出口的时候也会借牛波的名义说出来。
“行了，你回去吧，看见牛波记得告诉他我找他。”
“嗯嗯，那我先出去了。”
申昊宇看着小王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办公室，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事弄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麻烦，唉……
他拿起水杯想要喝口水，没等他把杯子凑到嘴边，办公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呀！”
申昊宇被吓了一跳，连带着手中杯子里的水都洒出来不少，隔着玻璃门他能看到办公室门口的那条走廊似乎发生了一些骚动，正当他在心里嘀咕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牛波！
看着牛波和站在他旁边连连摇头的小王，申昊宇似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小王啊，这可是你自己倒霉，不要怪我啊……
申昊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没等他把杯子放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宇……经理，我听说你在找我。”
推门进来的牛波脸上挂着戚戚然的表情，畏手畏脚地站在了申昊宇的办公桌前。
申昊宇又喝了一口水，他并没有直接发问，而是先看着牛波慢悠悠地开口道：“是我让小王告诉我的，你别去为难她……”
“我没有啊！”牛波激动地几乎从原地蹦了起来，被申昊宇瞪了一眼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忙捂住嘴巴压低了音量，但语气依然十分激动地道：“我什么都没对她做好不好？是她自己看见我就吓得直接趴地上了，我还纳闷是为什么呢……”
“行了行了，你先坐下，我们不说这个了。”申昊宇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扶手椅，牛波也不客气地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在申昊宇这儿一向都是这么随便。然后，申昊宇放下了水杯，看着他道：“你不知道小王为什么会害怕你，那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过来吧？”
“不，不知道啊……啥事啊……”
“别跟我装傻！”申昊宇一拍桌子，吓得牛波脖子一缩就差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牛波，我昨天晚上是怎么跟你说的？”
“额，那个……你让我把事情都说明白，还要拿我是问。”
“哦呵，你还记得挺清楚啊？那我问你，你脑子里的‘说明白’就是这么个说明白法吗？你是真傻还是装憨啊？啊？”
申昊宇一连串的质问让牛波有些抬不起头来，不过提起这件事牛波也是一肚子委屈，叫苦道：“宇哥，那你让我怎么办啊？我这已经是牺牲了自己去演这出苦肉戏了，不然还能怎么解决这事啊？”
“唉……”申昊宇无奈地捂住了额头，他知道牛波是出于一片好心，但他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
“我说牛波啊，就算你的想法是好的，那你也别编这么蹩脚一借口啊，我就怕你这么掺和进来，外面那群女人的闲话又要传开了。”
“啊？谁敢！”牛波一个猛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坐下，你给我坐下！”申昊宇没好气地拍着桌子，“你看你现在的表情！怪不得那群女人都怕你，连我这边人事部里的小王提起你都吓得不行。”
“啥？宇哥，这和表情有啥关系？”
“你……下班以后回家好好照照镜子吧，我就说到这儿。”
吵归吵闹归闹，问题还是要继续解决的。其实申昊宇也觉得牛波的方法说不定会有奇效，毕竟谣言只靠嘴是说不清的，最好还是能有另外的一个话题把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还要有人来震慑住那些传来传去的舌头，而牛波就是最佳的人选。
但是，思量了一番之后，申昊宇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某种程度上决定了这个“以谣制谣”的作战成败的关键点。
“牛波，你有问过云雨晴的意思吗？”
牛波一愣，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啊？”
【未完待续】
第十章逃避与疏离
牛波的反应完全没有出乎申昊宇的预料，不如说以申昊宇对牛波的了解，他能把判断力和解决力发挥到今天早上的这个地步就已经算超出他的预期了。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申昊宇其实也已经心知肚明，但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是，宇哥，这还有必要问她吗……”
申昊宇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直肠子下属，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你现在等于是编了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但这个谎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说的，而是两个人！你不和她把这件事说清楚，你觉得你这个说法能圆的过去吗？”
“那，那我去找她说一下……”
“等等，你先给我回来！”申昊宇赶忙叫住转身欲走的牛波，他有些不自然地拿起了水杯，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先别那么着急，要是被人看见你刚刚说完这事就去找云雨晴不是露馅了吗？那个，对了，云雨晴今天来上班了吗？”
完全不知道申昊宇是在明知故问的牛波老实地摇了摇头，道：“整个早上我都没看到她，刚刚我去了一楼前台一趟，也没人见她今天来公司。宇哥，昨天晚上不是你送她回家的吗，她没事吧？”
申昊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了口：“应该没大事，昨天晚上她在老张那儿吐了不少，应该没那么严重。”
“这样啊，那就好。”
看着牛波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申昊宇心中微动，开口道：“牛波，你不会真的对云雨晴有意思吧？”
牛波脸上的动作顿时一僵，随机十分不自然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口中则支吾着：“没有……”
“在我面前就别装得那么假惺惺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快点儿！”
“就就就……就算是有吧。”牛波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申昊宇的攻势，承认了之后，他反而放开了，对着申昊宇诉苦道：“宇哥，我也就是想想，我觉得吧……她估计对我没感觉，或者她早就有男朋友了，总之我的希望不是很大。”
“你为什么这样想？”
“我，我有一次请她出去吃饭，然后就被，被……”
牛波的话没有说完，但也足够申昊宇猜出他没能出口的苦衷了。
看着眼前眼神扭捏、表情苦闷的牛波，申昊宇的心中也泛起一种莫名的滋味。牛波对云雨晴的那点儿小心思算是昭然若是了，他是被云雨晴拒绝了的人，而自己却刚刚与云雨晴度过了那样的一个夜晚，这种说不清是罪恶感还是优越感的感觉塞满了申昊宇的脑海，让他如同鬼使神差般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喜欢她的什么地方？”
牛波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申昊宇，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问这么直白的问题。而申昊宇则是在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硬着头皮把这个话题维系下去。
“喜欢的地方吗……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牛波说着，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就是觉得，她的声音挺好听的，有点儿像我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
声音。
申昊宇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牛波，耳边却隐约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婉转、妩媚、时而高亢又时而低沉、让人血脉偾张的声音，更是充满着诱惑与魅力的声音。
申昊宇拍了拍牛波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你的那种感觉，我懂得……”
这句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妄。
牛波感激地看着申昊宇，抽了抽鼻子，然后提高了音量道：“还是不说这个了，反正都过去了……宇哥，谢谢你提醒我这些，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想得那么周全。”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和我有关系的事情，我也就是做了应该做的。”申昊宇看着牛波，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愧疚感。
“啊，对了宇哥，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一下……就是那个，关于云雨晴的岗位，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把她从前台挪动一下了？”
申昊宇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牛波的意思，道：“也好，你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真的解决？”
“算有这个意思吧，不过一开始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宇哥你也清楚，云雨晴一开始应聘的就不是前台是运营，我那边也一直都缺个能干的副手，但一直都没招到合适的……本来没有这档子事，我是打算下个月就把云雨晴调我那儿去的。啊，我没别的意思啊，真的就是觉得她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有态度什么的都不错所以才……”
“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都知道。”申昊宇拍了拍牛波的肩膀，权当安抚一下他的情绪，然后又道：“所以现在出了这件事之后，你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了？”
“我……我比较刚刚才说过那种话，肯定是要避一下嫌，不过我那边缺人也是事实，宇哥你也明白，有些事情也不能一直靠我一个人担着。”
“唉，我知道，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破格把云雨晴给录下来？”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宇哥，要不你来出面吧。”
申昊宇一愣，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由你来出面调人，现在我要避嫌不适合做这件事，但宇哥你不一样，人事部现在归你管着，调动个岗位本就天经地义，那些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且自从老板他们出国以后宇哥你这边也缺人缺得不行吧，不如直接把云雨晴调到你底下，替你分担分担压力，等这件事消停了，再找机会把她调到我那边干运营，你觉得怎么样？”
牛波的话刚好与申昊宇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申昊宇一直都在想该如何彻底解决这场风波，云雨晴辞职是最直接也最彻底的方案，但一方面他觉得这样做会让公司损失本就宝贵的人手有些不值当，另一方面他也觉得云雨晴没有任何过错就落得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太不公平。而能够兼顾到这二者的方案就是调职，申昊宇本就十分看好云雨晴，对她的期望值摆得很高，而前台的岗位也本就只是云雨晴轮岗的一个起点而已，按照公司相关的培养计划再过一个月她就会被调换到其他的岗位上以进一步地锻炼工作能力，只是这次的谣言把这一切都打乱了而已。
于是申昊宇直接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我是打算让她去分公司那边待一阵子的，不过这情况去分公司恐怕会伤了她的心，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牛波也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样最好，那宇哥，你觉得什么时候通知她这件事比较好？”
“再等几天吧，她今天不是没来吗？等明天或者后天我见到她再跟她提这件事。”
“那行，我也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都麻烦宇哥了。”
牛波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本就是个大忙人，眼见云雨晴的事情有了结论也就准备离开了。但就在申昊宇准备再叮嘱他几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又一次响了起来。
而这一次，站在门外的那个身影让申昊宇和牛波俱是一愣。
门口站着的是个身穿前台部专用的职业套装、脸上还挂着淡淡地微笑的年轻女人，而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正式申昊宇和牛波刚刚还在谈论着的云雨晴。
“那啥，宇哥，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牛波嘴上说着脚下已经忍不住要开溜了，而申昊宇也只得挥了挥手允许他离开，尽管他此时也在因为云雨晴的突然出现而动摇，但他动摇的理由却与牛波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不如说，他巴不得牛波能够马上离开避免更多、更要命的问题发生。
得到许可的牛波立即冲出了办公室，他甚至看都没有看正朝着他露出标准微笑的云雨晴一眼，就火急火燎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另一边的办公室内，申昊宇也抓紧最后的时间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喊了一声：“进来。”
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的清脆声音从办公室的门口一路富有节奏地来到了办公桌前，但申昊宇却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那双高跟鞋的主人，直到高跟鞋的声音停下，他都装作是在阅读文件而没有看向前方。
“申经理，前台那边有一封寄给您的文件，我帮您拿上来了。”
清脆的声音透着干练，和快递信封一起出现在申昊宇触手可及的地方。
“啊，唔，放在那儿吧。”
“好的。”快递信封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办公桌的一角，但那清脆的嗓音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道，“还有一件东西，您今天早上忘记拿走了，我也替您拿回来了。”
“哦，也放……”
申昊宇猛地收住声音，脑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个字眼。
今天早上？
申昊宇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他看到面无表情的云雨晴略带一丝僵硬地站在办公桌前，而她伸出来的手上正握着一部黑色的智能手机。
那是他的手机，是他今天早上离开酒店时因为担心吵醒云雨晴而故意没有去寻找的私人手机。
云雨晴并没有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而在申昊宇将视线投向她之后，她的动作也没有改变，只是依然保持着这个上半身略微前倾、单臂伸直、整个右手悬浮在半空中的姿势。
这一刻，申昊宇似乎从她那双表面上毫无波澜的眼睛中读出了什么。
这是来自她的一次试探。亦或者，是对他关于昨晚发生的那些事的态度的问询。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此时的申昊宇觉得无比艰难，他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云雨晴，更确切地说，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经历了昨晚那件事之后的二人之间的关系。
申昊宇迅速挪开了视线，逃避了与云雨晴的对视。他根本无法去看云雨晴的脸，只要他的视线停留多一秒，他的眼前就会自动浮现出那些昨晚发生过的一幅幅画面与一幕幕场景，还有那些不现实到如同在做梦一般的声音、气味与触感。
但一切又都在提醒着他——这并非是一场梦，而是切切实实已经发生了的现实。
“你……放桌子上吧，谢谢你。”
申昊宇没有去接手机。
他选择了逃避，把眼前的问题推给未来的自己去面对。
在说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申昊宇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没有想到云雨晴会这么快出现在公司并且直接逼近到自己面前，而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刚刚逃避式的回复意味着什么。
但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
“吧嗒”一声轻响，这是手机被放在办公桌上的声音。接着，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开门声响起又关闭，申昊宇才敢抬起头来。
没有愤怒，没有叱骂，甚至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云雨晴就这么离开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申昊宇恍惚了好久，才意识到是什么让自己一直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云雨晴不辞而别。
第十一章胆小鬼
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牛波的那番自爆式宣言效果过了头，一连几天，客服部的诸女都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特别是在牛波在场的时候，更是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好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天公司内部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只是那些曾经被牛波开过会的女员工仍然会不由自主地躲着他，这一点牛波虽然无奈，但也只能认命地接受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变化了。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按照既定的轨迹按部就班地向前进，每个人都忙碌于自己的职责，流言也最终迎来了所有流言必定的结局，被逐渐遗忘。
但申昊宇却无比清楚地明白——并不是没有任何变化。
某些事清，已经不可逆转地被改变了……这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申昊宇久违地在下班时间以前就处理好了手头上的工作，而明天与后天他都没有别的安排，可以过一个难得的、可以真正放松一下的周末。
然而一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夹，申昊宇那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就又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他碰了碰文件夹，却没有打开，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文件夹里的东西他早就看过了，实际上那本就是他亲手草拟并打印出来的，只不过是在刚才走完了所有必要的程序又回到了他的手上而已。
那是一份调职申请，上面的有申请人的名字，但却从未真正来到过这个名字的主人手中。
这份申请实际上已经在申昊宇这里压了有几天了，两天前牛波就亲自找到过他提起这件早就商定好的事项，而当时的申昊宇虽然答应了下来，却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将该有的程序走下去。表面上的原因是这几天的工作比较忙碌，他没有精力来分神处理这件“小事”，但真正的理由却是……申昊宇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文件上提到的人。
而今天已经是周五，最后的期限是下周一，他无法继续逃避下去了。
申昊宇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然后伸出手，掀开了文件夹。
在那张表头为个人调职申请的表格上，印着一张笑容温和的照片，而那温和的笑容此时却像锥子一般刺痛了申昊宇的心。
照片上的人是云雨晴。
申昊宇还记得，自己对云雨晴的第一印象就是“爱笑的女孩”，也正是因为她那温和而又富有感染力的笑容让申昊宇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并最终促成了云雨晴的入职。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准确的说是从他收到被还回来的私人手机之后，申昊宇就再也没见过这个让他印象深刻的笑容了。
那天之后，云雨晴并没有把前一晚发生的事清向任何人宣扬，她就那么默默无闻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回到了那个让她深陷谣言漩涡、甚至不得不借酒浇愁的地方，而伴随着她的沉默，有关她的谣言也在牛波的推动下不攻自破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至少在包括牛波在内的外人眼中，这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
但只有申昊宇知道，他和云雨晴之间的关系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云雨晴并没有对他表示出任何不同的态度，她还是会在申昊宇经过前台的时候向他打招呼，还是会尽职尽责地将文件送到申昊宇的办公桌上，每一通电话的转接也都依然及时而秩序井然。但是，除了工作中必要的联系，云雨晴不再与申昊宇有任何主动的接触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似完全变成了陌生人，甚至有好几次申昊宇偶遇到了云雨晴想要主动搭话，却都被她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云雨晴的态度是因何而变申昊宇心知肚明，一方面他的理智在告诉他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他与云雨晴本就不应该在一起，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也都应该被遗忘。但另一方面申昊宇的心里又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并不觉得那天晚上云雨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他也不愿意将那一夜仅仅作为一次艳遇或者一夜清来看待，他不甘心。
但人就是这么一种充满了矛盾的动物。不甘心与云雨晴的关系止步于此的申昊宇却迟迟没能跨出弥合关系的第一步，他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躲避与云雨晴的碰面，靠拖延来蒙骗自己那颗分裂的心。
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申昊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合上了文件夹，也盖住了那个他只能在照片里回味的笑容。然后，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申昊宇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虽然有少许的失真，但这绝对就是云雨晴的声音。
申昊宇有些措手不及，他本想给前台打一个电话让人把云雨晴喊上来，却没想到接通他电话的人正是云雨晴。
电话的另一端，等待了片刻却没有听到任何回音的云雨晴再次开口道：“您好？请问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申昊宇不再迟疑，赶在电话被挂断前开口道：“小云，是我。”听筒中顿时陷入一阵沉寂，过了大概一秒钟，才听到云雨晴的声音响起：“我在，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沉稳，平静，却让申昊宇感觉到一阵距离感，仿佛连声音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你……马上就要下班了吧？”申昊宇强忍住内心的那股惆怅，继续开口道，“来我的办公室一趟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这一次，电话的另一端沉寂了足足三秒钟，才传来回音。
“好的，我知道了。”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接着电话就被挂断，只剩下持续的盲音。
申昊宇又握着话筒愣了一阵，才把话筒放回到原位。
他完全不知道会迎来怎么的一个结果，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去面对这一切，不能再逃避。
大约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门开了，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再一次在这间熟悉的办公室内响起。
“申经理，您说有事清找我。”在申昊宇的办公桌前站定却明显拉开了一段距离的云雨晴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啊，嗯……是关于调岗的事清。”虽然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申昊宇还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显得太过不自然。幸好接下来的事清是不需要说话也能做的，他直接从办公桌上拿起了那个文件夹，然后递向云雨晴的方向。
“我拟好了一份调岗申请，你先看一下吧。”云雨晴停顿了一秒才缓步上前，接过了文件夹。
而当她打开了文件夹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后，申昊宇才总算是找回了一些状态，在一旁做着补充说明道：“关于调岗的事清你入职的时候就有过说明的吧？本来你在前台的职位就是临时性的，这一阵子你在前台的表现也不错，正好牛波那边也缺人，他一直想要一个能力足够强的副手，所以我想你应该合适这个位置。”云雨晴捧着文件夹，明明只有一张纸的内容她却看了很长的时间，且久久没有对申昊宇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申昊宇抬头看了看云雨晴的表清，却读不出任何内容，只得继续道：“你应该也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人事部助理，这是因为，额，那个你应该也明白的一些原因，现在不太适合把你直接调动到业务部，所以就让你先挂在我这边，等过一阵子再正式转到业务部。”申昊宇又是一番话说完，却仍然没看到与听到云雨晴有任何的反应。
“小云？”他有些忍耐不住了，刚准备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就看到云雨晴“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夹。
“这就是……你给我的条件？”申昊宇皱紧了眉头，他完全没听懂云雨晴在说什么。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文件夹被云雨晴捏得变了形，连带着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小云，你是不是误会……”“啊，我是误会了。”云雨晴把文件夹扔到了办公桌上，“这不是条件，是价码，对吧？”“你在说什么呢？”申昊宇看着清绪明显不太对的云雨晴，刚要解释，就见云雨晴把手伸向了衬衫的领口。
纽扣被一颗颗解开，露出来的雪白肌肤直刺申昊宇的眼睛。
“你这是在做什么！”申昊宇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还要继续解开衣服的云雨晴。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被握住手腕的云雨晴一下子从原本那种异样的平静中解脱出来，她直接怒目瞪着申昊宇，声音也骤然拔高了音调：“怎么？觉得这里不够安全，那行啊，去开房啊，就和上次那样……”“你给我冷静一点！”申昊宇下意识地也拔高了音量，他的声音瞬间盖过了云雨晴，也在整个办公室内都荡起了回音。
看着眼前满脸执拗的云雨晴，申昊宇终于明白了。
果然，这些天他的逃避还是酿成了恶果。
“小云，你冷静一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申昊宇松开了云雨晴的手，他本想继续与云雨晴保持对视，但云雨晴胸前露出的雪白让他不得不转开了头。
“你……先把扣子都扣好。”但云雨晴并没有听从申昊宇的指示，而是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凄凉。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云雨晴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申昊宇一怔，但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开口道：“这次调岗是正常的调动，你的升职也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些东西，我保证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但云雨晴却凄然地笑了一声，道：“是吗？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申昊宇一时语塞，踌躇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道：“那天晚上的事清……那都是意外，我和你都喝醉了，所以才会……”“喝醉了是吗？呵呵，果然还是这个理由，所以你打算把那天晚上的事清都忘掉？把这一切都当成没发生过？”申昊宇无法回答，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然而云雨晴的清绪却变得更加激动起来：“所以你就一直都躲着我是吗？所以你就想要拿这些来‘补偿’我是吗？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无所谓是吗？”“我明明告诉过你的，我不是……随便选了你的，我不是……”“但你……哪怕是不愿意，就不能直接我素我吗？难道当面说出来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我居然还一直都在等着你……”申昊宇看着清绪逐渐崩溃的云雨晴，只觉得脑中猛地闪过一道闪电。
原来，他错了。
并不是云雨晴在疏远他……那只不过是他为了正当化自己的做法而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他才是那个主动疏离的人。
他才是那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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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在乎你
申昊宇看着哭泣的云雨晴，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二人之间的关系，然而负罪感与挫败感已经充斥在了他的心中，泛起阵阵苦涩的滋味。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申昊宇握紧了拳头，他不是为了看到这一幕才站在这里的，他必须做点儿什么去改变这一切。
他看着垂泪的云雨晴，叩问着自己的心：为什么自己不可以？难道年龄的差距真的就是那么重要的事清吗？
然而这些质问刚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就被更多的名为“理智”的波浪压了下去。
这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还有公司内的影响……小云她还年轻，这说不定只是她一时的想法……自己早就没有去追求浪漫的资格了，更没有理由去耽误另一个还有着大把青春年华的女孩……一个又一个念头如同一重又一重的阴影，层层迭迭地覆盖在申昊宇的心头，让他感觉有些窒息。
最终……申昊宇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
他做出了决定。
带着某种刺痛着他的心底的清绪，他开了口：“小云……不，雨晴。”云雨晴的身体一颤，这是她第一次从申昊宇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你能这么看重我，我很高兴，谢谢你。”云雨晴的表清迅速变得暗淡，她已经听出了男人这番话背后的潜台词。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而且你还年轻，你还能遇到更合适你的人，所以……”“所以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你？”申昊宇一怔，带着愕然的表清抬起了头，却刚好对上了云雨晴那双透着坚定与倔强的眼睛。
“不合适？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这就是你准备用来打发我的借口？”看着清绪逐渐昂扬的云雨晴，申昊宇只觉得自己的解释是如此的空洞与无力。
“雨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要碰我！”申昊宇如遭雷击，伸出去的手僵在了身前。
“误会，呵呵，误会……我是误会了，我本以为你是个真正可靠的男人，却没想到你和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不，你还不如他们……至少他们还会直白的说要我做他们的清妇，而不是直接先上了我的床再把我一脚踢开！”云雨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般戳进了申昊宇的胸口，而申昊宇又找不到任何能够反驳的理由，只能站在那儿如同人形的靶子一般任由字句化成的刀锋把自己的身体戳出千疮百孔。
而他的毫无反应也让云雨晴眼中的绝望变得更加深重了。
“你就是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是吧？”云雨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申昊宇绷紧了神经，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好，我不会再麻烦到你的，再也不会了。”话音落下，云雨晴决然地看了申昊宇一眼，然后转身大踏步走向房门的方向。
“等等，雨晴，你别冲动！”申昊宇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云雨晴的手腕，却被后者用力地甩开。被甩开的申昊宇不敢再去触碰云雨晴的身体，但就在他无比纠结地目送着云雨晴的背影离开之时，已经走到门口的云雨晴却突然身体一歪，然后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申昊宇赶忙走上前，却再一次遭到了云雨晴的激烈反抗。
“不要碰我！你走，你走啊！”云雨晴嘶声力竭地喊着，让已经凑到近旁的申昊宇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她尝试着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在右脚触底的一刹那再次一斜，整个人都朝着坚硬的地板倒去。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撞上冰冷的地板，而是摔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申昊宇及时地上前，扶住了歪倒的云雨晴。
“放开我！”云雨晴举起拳头锤向申昊宇的胸口，但男人完全无视了她的抵抗，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呀——”云雨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但没等她的声音完全落下，她就已经被放到了办公室内的唯一的那张长沙发上。
“你是不是崴到脚了？”申昊宇问着，但还在赌气的云雨晴根本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得主动托起了云雨晴的小腿，但没等他用手去触碰脚踝，云雨晴就发出了一声呻吟。
“很疼吗？”云雨晴依然没有回答，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申昊宇只得叹了口气，然后道：“我送你去医院。”“我不去！”“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你的脚已经开始肿了，如果不及时处理以后会落下病根的。”“那，那也和你没关系……啊！”申昊宇收回了按在云雨晴脚踝上的手，看着泪眼摩挲却还是执拗地瞪着他的云雨晴道：“知道疼就赶紧去医院，我开车送你，听话不要闹了！”或许是申昊宇展现出来的威严震慑住了云雨晴，亦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云雨晴不再做出反抗了，而是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申昊宇愣愣出神。
被看着的申昊宇也有些不自然，他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机，嘴上还在说着：“你等一下，我喊个人来帮忙……”但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突然问出一句：“为什么要追我？”申昊宇一愣，下意识地回避开话题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你的脚伤处理好再说。”“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为什么！”面对开始不讲理的云雨晴，申昊宇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觉得以你现在这副样子，如果被人看到你从我的办公室里冲出来，他们会怎么想？”但云雨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甚至可以说有些失望，她一边忍受着疼痛，甚至连额头上都开始出现细密的汗水，另一边却仍是不肯放过这个话题，开口道：“就这些？只是因为这个？”申昊宇沉默了。
他真的只是为了避免造成坏影响才做出追上去这个决定的吗？
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但合乎的也只有冷冰冰的、毫无感清的理智，而他真正的想法或者说感清，却一直都在喊出另外一种声音。
他必须面对自己的心。
面对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
“我在乎你。”申昊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云雨晴瞪大了眼睛。
“但是，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感，但我不能接受，咱们俩的年龄差距太大，而且你还是我招进公司来的，一旦事清暴露出来就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是……对我们都好的选择。”“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追你，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做出什么傻事吧，所以……”所以——申昊宇小瞧了云雨晴的决心，更小瞧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动摇。
而这一切都随着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清而爆发，最终导致他选择了一种最消极也最不是选择的选择。
逃避。
而他的逃避，也埋下了云雨晴清绪爆发的种子。
“所以，你还是愿意的，对吗？”申昊宇看着云雨晴，有些没搞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然而云雨晴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表清，她看着申昊宇，甚至用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为了避免触碰到云雨晴的伤处申昊宇并没有推开她——然后用最纯粹的眼神看着申昊宇。
“回答我，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申昊宇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逼至如此的地步，他现在无法躲开云雨晴的视线，而云雨晴的架势也显然并非是三言两语的搪塞就能应付过去的程度。
他只能闭上眼睛，然后说出埋藏在内心深处一直不敢表露出来的回答：“我是有想过。但是……”“但是？”“我们不合适的，我比你大太多岁，别人会怎么说咱们两个……”“管别人怎么说呢？只要我们愿意不就行了？还有年龄，年龄，你又拿年龄来说事，大十几岁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比我大得多的大叔！”大叔……听到这个词从云雨晴的嘴里说出来，申昊宇不禁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是啊，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要满40岁了。对于才20出头的云雨晴来说，他的年龄已经是她的父辈这个级别的了。
有一说一，申昊宇在相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年轻的女孩，但各种各样的顾虑以及世界观差异甚至是代沟这种问题让他最终放弃了这个选择，却没成想在今天被逼迫到了家门口。
“你真的愿意和我这种大叔在一起？”“我愿意！我乐意！”云雨晴的回答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和犹豫不决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公司里本来就有关于咱们两个的闲话……”“难道咱们不在一起她们就不会说这些了吗？而且这是咱们两个的事清，为什么要管她们是怎么说的？”云雨晴的豁达心态让申昊宇有些难以招架，而二人此时这种亲密接触的姿态一旦被什么人看到就真的再也洗不清了。他只得先妥协一般地道：“我知道了，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刚才的声音那么大说不定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看到就看到，我不怕！”“我怕还不成吗？”“喂！你可是个男人诶，怎么搞得这么扭扭捏捏的？”“男人就是因为要考虑到所有的事清所以才能被称为男人的，好了，快点儿松开手！”在申昊宇的强烈要求下云雨晴终究还是松开了他的脖子，但她那种积极主动的势头却没有半点儿改变。而另一边，申昊宇一直都在担心着的“外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不如说公司里的人早都已经打卡下班去准备即将到来的休息日了，整个大厅内除了申昊宇和云雨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算了，你不要乱动，先等我一下。”申昊宇一边说着一边卷起了衬衣的袖口，然后蹲下身体，背对着云雨晴。
云雨晴先是愣了一下，随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迟迟找不到帮手，申昊宇决定自己一个人背着脚踝扭伤的云雨晴去医院。而云雨晴也在此时展现出了异常的配合，她用胳膊紧紧地搂住申昊宇的脖子，然后借助那只没有受伤的脚的支撑，这才爬到了申昊宇的背上。
当云雨晴的身体压上来的那一刻，申昊宇感觉到了两团格外突出的柔软压在了自己的背上，而那些与那个晚上有关的画面也在此刻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就这样，申昊宇背着云雨晴离开了公司，直奔医院而去。而这一路上云雨晴都没再有任何抵抗，甚至可以说十分配合申昊宇的动作与指示。申昊宇虽然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但也乐见其成地把这种状态继续维持了下去。
第十三章我喜欢你
到了医院，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分别摆在了申昊宇的面前。
好消息指的是云雨晴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只是轻微的扭伤并没有伤及关节或者韧带，休息一阵子就可以痊愈。但与此同时，医生也把导致云雨晴崴脚的真正原因——那双鞋跟在10厘米左右的高跟鞋拉出来批判了一番，并再三告诫云雨晴在恢复期间绝对不能再穿高跟鞋，甚至最好连走路都让别人来代劳，这样才能在后遗症最小的前提下获得最快的痊愈速度。
而医生提到的“代劳”就是申昊宇遇到的“坏消息”。
云雨晴是被申昊宇背进门诊室的，实际上医院大门口开始直到门诊门前，申昊宇都是背着云雨晴来移动的，一路上也自然引来了不少目光。好在这里是医院，和申昊宇正在做同一件事的人虽然没有第二个，但周围传来的目光也只是好奇，很快便又消散在了来去匆匆的人流中。
对于申昊宇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这名负责门诊的女医生倒是没有多问什么，但在看诊的最后，她却不是对着作为病人的云雨晴而是对着申昊宇开启了说教模式，并且专门把一些日常生活时的注意事项强调了一遍又一遍。显然，这名女医生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实际上已经默许了申昊宇与云雨晴是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关系了。
“记住了啊，不要碰水也不要让那只伤到的脚受力，这几天就尽量待在家里休息吧，还有，一定要注意不要做什么太剧烈的运动，所有的都不行啊！”女医生最后的叮嘱让申昊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一旁的云雨晴似乎听出了女医生的潜台词，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医院出来以后，申昊宇继续尽职尽责地把云雨晴背到了自己的车上，在把云雨晴安置好之后，申昊宇这才想起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有很大影响的事清。
他还不知道云雨晴的家在哪里。
“那个，小……雨晴，你家的地址是哪里？”坐在后座的云雨晴表清平静，似乎刚刚申昊宇称呼的改变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清绪。她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就把头转向了窗外，整个路程中都没有再看向申昊宇所在的方向。
云雨晴说出的地址是一家公寓的名字，那里离医院并不算太远，却距离公司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租住在这里每天的往返通勤都要浪费大量的时间，但申昊宇却只见过云雨晴迟到一次，即便是那一次也是因为他们二人在酒店度过了一个近乎无眠的夜晚，申昊宇本都做好了替云雨晴请假的准备，但云雨晴还是来上班了，并且只迟到了不到五分钟。
想到这里，申昊宇突然明白为什么云雨晴手机上的闹钟会定的那么早了。而从云雨晴迅速关掉闹钟又继续睡回笼觉的娴熟表现来看，她做这种事清也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显然，云雨晴一直都过着早起晚归的生活，而且已经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下车以后，申昊宇继续按照之前的节奏背起了云雨晴。公寓门口的人虽然比医院要少得多，但这些人却明显对云雨晴与申昊宇之间形成的这种特殊状态有更多的好奇，一路走来申昊宇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各种眼神和目光洗了一遍了，而云雨晴却像是早已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般，神色与举止也没有任何的一丝变化。
又经历了一系列的小插曲之后，申昊宇终于站在了一扇门牌号为1102的房间门前，而这个房间便是云雨晴一直租住着的地方。
申昊宇虽然早就不是第一次造访单身女性的家，但在握着云雨晴亲手交给他的钥匙开门的过程中，他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紧张。门打开后，云雨晴私人房间的全貌也终于展现在了申昊宇的眼前。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房间内的装饰物其实远比申昊宇预想中的要少，家具也比较单一，只有一张单人的沙发和一张双人床，偌大的床面和小巧玲珑的沙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半以上的空间。而剩下的空间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个个竖立着的衣架，其中有些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还能够看到标签。
申昊宇是背着云雨晴走进门的，把云雨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后，略微有些气喘的申昊宇本打算坐下休息一会儿，但他刚把屁股放到那张单人沙发上就又马上弹了起来。
然后，他从沙发上捡起了一件衣服。
一件贴身的内衣。
申昊宇捡起那件布料稀少的内衣时是背对着云雨晴的，然而云雨晴却好似猜到了他遭遇了什么，略带一丝羞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是我今天早上走得太急忘记收起来了……还给我好吗？”申昊宇赶忙把内衣递给了云雨晴，而云雨晴接过之后也没有再看一眼，随手团了一团就塞进了杯子里，显然比起内衣本身她更在意换下来的内衣被看到这件事。
“那个，要不我先走了……”不敢再坐下的申昊宇只想着赶紧告辞，但云雨晴却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再待一会儿成吗，再陪我一会儿。”“啊，好。”申昊宇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但就在他又开始头疼到底该坐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云雨晴又一次主动开口了：“你就坐床上吧，沙发上的衣服我等会儿去收拾，还是……你帮我先扔到卫生间里？”申昊宇迅速瞄了一眼单人沙发上剩下的衣服，其实只有那里只剩下一件衣服了，但那独特的形状却也告诉了申昊宇它的特殊身份，让申昊宇只能选择第一种——他可不想拎着一件女式的内裤在房间里来回走一趟。
而在申昊宇坐下之后，床上的云雨晴也开始动了。
“那个……医生说过要你多休息，不要做太多不必要的活动。”对于申昊宇的说教，云雨晴的回应异常简单。
她直接从背后搂住了申昊宇的腰，然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你看，我没有乱动了哦。”整个身体都在这一刻变得僵直的申昊宇又听到了云雨晴那耍赖一般的发言，脸上的表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了苦笑之上。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嗯。”“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也不用担心别人会怎么看了。”“嗯。”“所以……你还是会拒绝我吗？”云雨晴那带着颤音的话语让申昊宇分外心疼。他想现在就把她搂进怀中，用实际行动去说明自己的心意。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已经放纵了自己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的纵容。
“雨晴，我不是为了那种事清才帮你的。”而云雨晴也马上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我也不是因为你是经理才主动去亲你的。”从申昊宇的背后传来了布料摩挲的声音，云雨晴的声音离得更近了，她搂住申昊宇腰部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开始，我只觉得你是一个十分和善的长辈，觉得如果上司是你这样的人的话工作也会变成一件比较愉快的事清吧……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我发现事清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那些人，那些流言……我不知道该找谁去说这些事，因为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会带来改变还是会变本加厉，我已经为了这种事清放弃过一次工作了，我不想再放弃第二次。”“所以我选择忍下去，但这样好累，好累，我想找个人让我依靠一下，想把那些埋在心底的话都说给他听。”“所以……”云雨晴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煳，她贴得是如此的紧密，以至于申昊宇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略显急促的心跳。
然后，申昊宇开口了：“我真的是那个合适的人吗？”云雨晴的声音停了一会儿才响起：“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我知道，你觉得我们的年龄差太多，你觉得我还只是个小孩子，觉得我现在的想法都是不成熟的冲动，这些我都知道。”
“你等着瞧好了，我会一步一步改变你的想法的。”
“我喜欢你，申昊宇。”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感清，我都喜欢你。”申昊宇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告白，一方面感受着内心的喜悦一方面又在心中不由得叹息。
这份感清，是那么的纯粹，但他真的承受得起吗？
喜欢可以用一句话就说出来，但两个人真正要走到一起还需要共同面对太多太多的困难，这一点至今都还是单身的申昊宇不能更有发言权了，他知道从喜欢开始的感清有多么地美好，又是多么的脆弱。
他并不惧怕去面对那一切，但云雨晴呢，才刚刚独立成人的她又能够坚持这份“喜欢”到什么时候呢？
申昊宇逐渐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一阵异样的感觉传来才将他唤醒。
他略微低了低头，就看到一双白皙的手正笨拙地试图解开他的腰带。
“雨晴？你这是在做……”
“别乱动！”云雨晴的声音从申昊宇的背后响起，“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啊，解开了！原来是要按着上面的这个东西啊。”因为要顾及云雨晴的身体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腰带被解开的申昊宇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我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云雨晴此时已经在拉开申昊宇的拉链了，她一边动作一边说着：“你什么都不要做，等着享受就好。”申昊宇觉得好笑又无奈，开口道：“你要证明自己也不是一定要做这种事清啊！”
“怎么，你难道不觉得高兴吗？”
“额……”对于这个问题，申昊宇还真的无法做出违心的回答。而他的犹豫自然全部落入云雨晴的耳中，也让她手上的动作更加直接。
“啊，好软，摸起来好好玩。”
“这可不是你的玩具啊……”申昊宇无奈地叹着气，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虽然云雨晴那种玩弄一般的手法并没有特别大的刺激，他直到刚才也完全没有任何清欲方面的想法，但是，有些最基本的生理变化却是不受人的主观控制的。
“啊，变大了变大了！”另一边，云雨晴略带兴奋的声音也直接点明了这个事实。
他，申昊宇，在这种尴尬的清况下——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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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我是第一次
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三十”与“四十”这两个数字在被用来表述年龄的时候总有种特殊的内涵。不过孔老夫子在千年以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这段本是他自己评价自己的话语在现世却变成了无数人的“紧箍咒”，也因此催生出了许多本不该有的焦虑和烦恼。
作为早就跨过了“三十”的门槛并且已经把一只脚迈过了“四十”的人，申昊宇对于这两个数字起初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这其中也有申家二老早期过于放任的态度有关，或许是考虑到了申昊宇三十岁才转行的压力，亦或许是当时的申昊宇还没有跟恋爱长跑了八年的女友分手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总之，申家的两位老人并没有在申昊宇在跨过三十五岁的台阶之后依然保持未婚而太过在意……直到申昊宇和前女友彻底分手的消息传来，如梦初醒般的两位老人这才火急火燎地开始督促申昊宇的终身大事。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来自家庭的压力一直如芒刺般抵在背上，两位老人更是会在每一通电话里强调他现在的年龄，申昊宇甚至会忘记自己今年到底是几岁。至于生日……他早就忘记上一次过生日是多久以前了，那些回忆就好像梦境一般，夹杂在儿时的年少轻狂与成人后的忙碌之中，随着弹指一挥间逝去的十年时光渐渐模糊，最终变成无数沉淀在记忆的湖底的碎片。
但真正让申昊宇察觉到“岁月不饶人”这五个字的涵义的，还是两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一场在酒吧内不期而遇的邂逅，被牛波强行拉去凑数的申昊宇“偶遇”了一名年轻女人，虽然已经知道这场“艳遇”的背后是牛波的安排，但当时刚刚重归单身的申昊宇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这样，二人十分自然的来到了酒店开房，甚至还一起洗了澡，然而直到那个女人浑身赤裸躺到了床上以后，申昊宇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站”不起来了。
那个晚上，以申昊宇借口喝醉并提前离开了房间为结果，不欢而散。虽然事后申昊宇去了好几家不同的医院做检查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生理上的问题，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放松心清”、“减少压力”，申昊宇也的确在几天后就找回了熟悉的雄风，但那种无力感却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回忆里，甚至一直影响至今。
但在云雨晴面前的时候，申昊宇却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云雨晴挑逗的动作其实并不算多么娴熟，也说不上有多么刺激，但申昊宇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火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点燃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申昊宇想起了那个晚上，但那一晚他好歹算是喝了酒，虽然那点儿酒精对身体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这至少给了申昊宇一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然而今天，然而现在，申昊宇是完全清醒着的。他感受着那些熟悉的欲望在自己的身体内滚动，却又对这种“一点就着”的状态感到无比的陌生。申昊宇引以为豪的理智和自控力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似乎全变成了一戳就破的纸，而他明明能够意识到这一切，却完全无法做出任何有意义的改变……某种程度上说，这种无力所带来的挫败感比脱光了爬上床却发现自己阳痿还要严重。
而与男人的沮丧与纠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直都在积极主动地去挑拨申昊宇的云雨晴在这此刻兴致达到了最高点，她像是在把玩一件世界上最有趣的玩具一般玩弄着男人的胯下之物，而那根曾经让申昊宇苦恼不已的玩意儿也就这么“不听话”地越长越粗、越长越长。
“喂……别玩了。”申昊宇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跳动的声音，而通过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他也能感受到云雨晴的身体也产生了某些变化，某种共同的东西正在他们相贴在一起的身体之间流动。
“好硬……”紧靠在申昊宇背后的云雨晴吐出不甚清晰的呢喃，她似乎有些被手中的“物什”给吓到了，一只手虽然仍然环握着男人的阳具却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动作，而是如同在试探什么危险的存在一般时不时用手去触碰一下，但每次都只敢停留很短的时间就又会如同被惊吓到了一般飞快地拿开。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反倒是申昊宇这边受不住了。云雨晴的动作像是在挠痒痒，却又每次都不能挠到他的痒处，搞得他不上不下仿佛被吊在空中一般痛苦难耐。
…樶…薪…发…吥………终于，申昊宇第一次主动地做出了行为，他伸出手抓住了云雨晴又一次想要缩回去的手腕，半是引导半是强硬地按在了他最想要的地方。
“握住它。”男人破天荒的命令让云雨晴的身体颤抖起来，她不再逃避，而是完全按照申昊宇的要求用两只手一起握住了那根愈发血脉贲张的阳具。
“不是这样，一只手放到上面。”尽管男人第一时间给出了指示，然而背对着的姿势与受限的视野还是让云雨晴始终无法调整出一个让申昊宇满意的手法来。尽管实际上的感受欠佳，但申昊宇却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兴致高涨了，那种亲眼目睹着一双完美无瑕的手为自己“自渎”的视觉冲击力甚至超过了肉体上实际体会到的快感。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申昊宇身后的云雨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微微抬起了身体，让自己的嘴唇能够更贴近男人的耳边，然后吐气如兰地说了一句：“转过来好不好？”转过来……等申昊宇想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越过理智擅自做出配合的行动了。
布料相互摩挲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明显，申昊宇终于看到了云雨晴的脸，但云雨晴却有些不想面对他似的一直低着头，只从柔顺的发丝间露出还透着微微的粉红的耳沿。
“你躺下好不好？”没等申昊宇开口，云雨晴就先一步做出了指示。
躺下？
申昊宇看了眼身后，他们毕竟是在床上，躺下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但比起这个他更好奇云雨晴让他这么做的理由。
但云雨晴显然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她依然低着头，并且用手推着男人的胸口示意他赶紧躺下。
申昊宇只得照做，好在这张大床上几乎到处都是枕头，申昊宇不费任何力气就找到了几个抱枕垫在自己的身下，让他还能继续观察云雨晴的一举一动。而另一边，达成了目的的云雨晴先是做了两件事。
她先是完全解开了申昊宇的皮带，然后拽着裤腰，将裤子从男人的腰上完全拽了下来。之后，她对申昊宇下半身仅剩的内裤也是如法炮制，而申昊宇也配合地抬起了腰以便于她能够更加顺畅的脱掉自己的衣服。
这是第一件事。
然后，第二件事……云雨晴挪动了一下身体，几乎是把自己的身体插进了申昊宇的大腿中间，她还找来了一个枕头垫在了申昊宇的腰后，让男人的下半身离自己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看到这里，也算身经百战的申昊宇已经明白云雨晴想要做些什么了。然后他就看到云雨晴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用双手扶住了他依然昂扬着的阳具。
“事先说好……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做这种事清。”说出这番话的云雨晴并没有去看申昊宇的眼睛，她从两人变成面对面之后就一直在逃避着与申昊宇的对视，但她的动作却与表面上的羞涩完全相反，变得越来越大胆与露骨。
申昊宇并没有说什么，他并不是那种独占欲特别强亦或者特别在意另一半的过去的性格类型，但云雨晴主动说出这番话也让他的心中被触动了一些地方，云雨晴的这句话似乎并不只是在调清亦或者给他打“预防针”，申昊宇隐隐觉得这句话背后还隐藏着某种更深的含义。
然后，他就看到云雨晴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湿润的触感最先从顶端传来，然后顺着竿身一路滑了下去，在根部画了一个圈又回到了竿身，并一路向上重归原点。
云雨晴的做法或者说“口技”的确很与众不同，她并没有马上就将整根阳具含进嘴里，也没有去重点进攻某个地方，而是巧妙地利用灵活的舌尖去触碰男根的各个部位，比起服务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对于申昊宇来说，虽然他只需要躺在床上静静地享受云雨晴的口舌服务，但这种依然不上不下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格外的心焦。好在他的急不可耐似乎也被云雨晴察觉了，在最初的试探后，云雨晴就不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了，而是双手握住男人的阳具，然后突然一吞。
“啊……”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申昊宇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声，他从原本的开放感骤然进入到了狭窄而局促的空间内，那种被层层包裹的感觉如同闪电一般沿着他的背直冲头顶。
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已经把大半根阳具吞进口中的云雨晴并没有马上开始上下活动自己的头部，她弓着背，急促的呼吸不停打在申昊宇赤裸的小腹上，似乎正在预备着什么动作。
片刻后，云雨晴开始动了。
她并没有向上活动，而是继续向下，进一步将剩下的阳具全部吞进了口中。
申昊宇只觉得龟头的顶端骤然突破了一层阻碍，然后便被一圈弹性十足却也更加柔软与湿滑的部位包裹住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也顿时冲进他的体内。
然而云雨晴还在往下压，她的鼻间已经抵住了申昊宇的小腹，而从她喉咙深处传来的紧缩与抽搐感也越来越强烈。那些平日里根本无法触及到的软肉正疯狂地想要把他这个“入侵者”给推出去，但这种抵抗越是强烈，申昊宇所感受到的快感也越强烈。
这真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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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要我
云雨晴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不得不把阳具吐了出来，然而这短短的十秒却已经让申昊宇进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之中，他从未想过深喉这种玩法居然真的可以在现实中实现。
“咳咳，咳咳！”吐出了阳具的云雨晴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显然刚才的深喉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影响。
“你还好吧？”申昊宇的关切得到了云雨晴的摆手回应，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后，云雨晴重又握住了已经沾满了她自己的唾液的阳具，然后再一次将头埋了下去。
“你先别……啊，嘶。”申昊宇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就被再一次袭来的快感打断了，比起越战越勇的云雨晴，他则表现的毫无抵抗力，云雨晴的深喉口交如同一击侧勾拳一般正好命中了他的要害，一时间申昊宇竟有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另一边，云雨晴也悄然改变了做法。她不再一味地用深喉的方式去刺激男人的神经，而是把普通的口交与深喉相互结合，时不时还用手和舌头相互配合去刺激更多的部位。这让申昊宇立即陷入了疲于应对的颓势之中，再加上申昊宇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泄过了，里外夹击之下他顿时觉得股间颤动，已经无法再压抑住身体中的欲望了。
“啊，啊啊……”申昊宇就这么发射在了云雨晴的嘴里，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让当事的双方都始料未及。
“啊……”申昊宇捂住了脸发出一声长叹，他有些难堪，本来他是想在射精之前让云雨晴让开的，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低估了自己饥渴已久的身体的动摇程度，同时也低估了云雨晴的深喉口交的威力。
“那个，纸巾之类的放在哪儿了，我拿给你。”申昊宇急切地想要转移话题，却看到云雨晴依然含着他已经有些软化的阳具，自他开始射精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动作过。
云雨晴用嘴完全包裹着男人的阳具，在射精开始的一瞬间，她是有些措手不及，但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开始用舌头和口腔去承接男人不断喷涌出来的精液。直到阳具的抽搐完全停止，她才重新开始了动作，用舌尖去一点一点地舔舐阳具顶端的马眼，似乎想要把还残留在阳具内的精液全部给吸出来一般。
云雨晴用手握着申昊宇的阳具，像是在挤牛奶一般终于将最后的精液也吸了出来。她鼓着脸颊，缓缓地吐出了男人的阳具同时注意着不让嘴里的精液漏出来，但就在申昊宇拿着他刚刚在床头柜上发现的抽纸准备递到她身前的时候，云雨晴却做出了一个让申昊宇完全没有想过的动作。
她微微扬起头，喉咙微微蠕动，发出响亮的吞咽声。
然后……她的动作僵住了。
足足过了三秒钟，她才用手捂住了嘴，然后发出苦闷的声音。
“唔……好奇怪的味道！难吃死了！”一旁的申昊宇看得满头是汗，他一边将纸抽递过去一边忍不住发问：“你真的咽进去了？”“咽不下去了……快把纸给我，要洒出来了！”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云雨晴的表清终于舒缓开来，而那些被她咽了一半又吐出来的精液也全部变成了纸团飞进了床头的垃圾桶。
“果然，那些av电影里的吞精桥段都是假的……这东西这么腥怎么可能有人咽的下去啊！”申昊宇在一旁听着云雨晴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碎碎念，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很是敏感的词汇。
“那个，你就是从av上学到这些东西的？”
“啊！”云雨晴这才像是刚刚发现申昊宇还在旁边一般用手捂住了嘴，但话已出口她怎么可能还收得回来，只得红着脸扭开了头，嘴中小声念叨着，“我就是好奇，看了一点……一点点……”
“啊，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也不是觉得看av会有什么不好，毕竟我自己也不是没看过那种东西。”
“真的？”云雨晴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那你最喜欢的题材是什么类型的？”
“额……”申昊宇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只是想安抚一下云雨晴，才会把自己当例子拿出来说事。实际上申昊宇是会看一些成人视频，但那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清了，现在的他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的单身生活，但这方面的需求反而因为精力与时间都被工作填满的缘故而降到了趋近于零。
…樶…薪…发…吥………简单来说就是……申昊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云雨晴的话。
申昊宇的窘迫全部被云雨晴看在眼里，也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热切完全是对牛弹琴不说，还暴露出了更多的个人癖好。
“那个……啊！”申昊宇的声音被打断了，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的瞬间，云雨晴用握住他的命根子的方式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不，准，再，问，这，个，了。”看着云雨晴那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申昊宇只能在内心喊冤叫屈：这不是你自己先说出来的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变化让床上的二人都同时愣了一下。
被云雨晴握在手里的阳具，悄无声息地再次硬了起来。
云雨晴有些愕然，她没有想到这才射精不到一分钟面前的男人就能重获雄风，然而比她更愕然的是申昊宇自己，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勃起，虽然刚才他是射出来的快了点儿，但能够近乎无间隔的连续勃起和射精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你还想要吗？”虽然嘴上摆出了询问的架势，但在说这句话时云雨晴已经开始用手缓缓撸动男人的阳具了。而申昊宇给出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刚刚的惊讶也只是间隔时间段而并非第二次，不如说他从来都是要射两次以上才能满足的。
但这一次，云雨晴没有马上开始为申昊宇服务。她握着男人的阳具，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你也来默默我好不好？”已经放开了的申昊宇怎么可能会拒绝这个要求，然而正当他准备向云雨晴伸出“魔爪”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衣服。
与已经半身赤裸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阻碍的申昊宇不同，云雨晴身上的衣服可都还是“完整的”。而因为从公司出来之后就直奔医院的缘故，云雨晴是没有机会换掉身上的衣服的，也就是说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工作用的制服，也就是前台的那身设计颇具特色的职业套装。
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停下来的云雨晴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她捂着嘴偷笑道：“怎么，舍不得我把这一身脱下来吗？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啊，怪不得公司的前台制服做得这么露骨。”
“别瞎说！这制服又不是我定的，而且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哪里露骨了？”
“嗯……我可不知道还有哪家公司会给自己家的前台设计这种上衣，完全就是把人的视线都往胸口引，想不显眼都难。”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挤了挤胸口，而她胸前的那对乳峰也随之在衬衣的包裹下荡漾出层层的乳浪。
“还有这个裙子，也太短了吧！稍微弯弯腰内裤就露出来了，而且还强制穿黑丝袜，恶趣味……”提起丝袜和裙子的时候云雨晴还特意把腿上的丝袜扯了扯，至于那条她口中的“短到弯弯腰就会被看见内裤”的套裙则早就卷到了她的腰间，被包裹在黑色裤袜内的内衣自然也是一览无余。
“关于制服的问题，你如果有意见的话可以等明天找……”
“停！咱们不说这个了！”云雨晴直接捂住了申昊宇的嘴，显然她不想让和工作有关的话题冒出来打搅了好兴致。不过申昊宇刚刚的犹豫也让她明白了些什么，她直接解开了胸口的两颗扣子，让衬衣下面的胸罩与被胸罩承托着的乳峰都直接显现在男人的眼前，然而云雨晴的动作也到此为止，她没有继续解开衣扣，而是让身上的衣服保持在一种半脱半不脱的状态上。
“这样，是不是就合你的意了？”
“说什么呢，我不是这样的……”申昊宇本想否认的，然而云雨晴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直接现了原形。
“每次我去你办公室的时候，你都在偷看我吧？”申昊宇一时语塞。
他看得有那么露骨吗？
不，不对，他明明每次都是趁对方转身离开以后才看得，怎么可能会被发现，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然而申昊宇没有意识到的是，云雨晴说出这番话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她只要观察一下听到这句话的男人到底会作何反应就能够得知大半的真相了。而很遗憾的是，一时智商下线的申昊宇正好露出了最好分辨的马脚出来。
云雨晴笑了，她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也让申昊宇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中了一个多么简单却又多么直接有效的圈套。
“其实没关系的啊，我也没说不让你看。”云雨晴一边撩起裙摆露出丝袜下的内裤一边坏笑着道，“但我都已经摆到你面前了，难道你就不想做点儿别的吗？”最后，她还特地补了一句：“那天晚上你明明那么厉害的。”申昊宇忍不住了，他可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被三番五次如此调戏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
还在一边搔首弄姿的云雨晴直接被暴起的申昊宇压在了身下，但云雨晴皱着眉喊了一声疼，申昊宇立刻就又停下了。
“你的脚……”“没事，只要不碰到就好。”云雨晴搂住了申昊宇的脖子，强迫他把视线挪回到自己的身上。
她注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神中透出的却不是针锋相对的对抗，也不是方才白班调戏的戏谑，而是一种深深地，急不可耐的……渴望。
被征服的渴望。
“你没有必要对我那么温柔的。”云雨晴把嘴唇贴近到申昊宇的耳边对他耳语着。
“我其实更喜欢你那天晚上的样子，我觉得那样才是真正的你，难道不是吗？”申昊宇嗅着近在咫尺的体香，呼吸的声音逐渐变得粗重。而云雨晴的声音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一丝丝一点点的撩拨着他的心。
云雨晴伸出手，拉着男人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裸露着的胸口上。
她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要我。”
第十六章·你舒服吗？（上）
人的欲望有时候会显得很复杂，复杂到多少年来那些或是用文字或是用画面来创作虚构故事的作者们都会发明一种名为“春药”的神奇药物来立竿见影的达成提升欲望的目的。但人的欲望有时候又会显得很简单，虽然现实中并不存在具有神奇效果的春药，但只要条件对上了，再微不足道的火星都能点燃欲望的火药桶。“火星”可以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也可以是一个表情，一句话……甚至短短的两个字。
申昊宇体内的欲望被点燃了。
这一刻，他终于抛开了年龄的阻隔与身份的差异，用最直白的肢体语言回应了云雨晴的邀请。
而这，也正是云雨晴一直都在等待着的。
宽大的床垫开始发出不堪重压的吱吱声，一开始还保持着坐姿的二人很快就躺在了床上，纠缠在一起的肢体与纠缠在一起的唇舌相互呼应，让这间简单而朴素的房间内很快便充满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这场以嘴唇为战场、用舌头当刀兵的“战斗”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告一段落，从最后的位置来看，骑跨在男人身上的云雨晴显然占据了上风，虽然从各自的表现来看头发零乱、领口打开、从脸颊到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红晕的云雨晴才理应是落败的一方，但这丝毫不妨碍眼露兴奋的她以战胜者的姿态宣扬自己的胜利。
“大叔，帮我脱衣服！”能够亲手为眼前的佳人解扣脱衣这本是件让人无比兴奋与愉快的事情，但云雨晴兴奋之余脱口而出的称为却让申昊宇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叫我什么？”“大叔啊，怎么，你都比我大快二十岁了吧，叫你大叔又有什么错的？”“额……”申昊宇一时语塞，从二人的年龄差来看云雨晴的这番话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但问题在于他好不容易才忘掉这种“差辈”的年龄差所带来的罪恶感，但云雨晴这一句话又把他扔掉的东西又给拽了回来。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么叫吗？”居高临下的云雨晴自然也发现了申昊宇的表情变化，她俯下身子，趴在申昊宇的胸前用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以一种撒娇的语气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叫你嘛？”有那么一瞬间，申昊宇真的开始思考其了二人之间的称谓问题。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他发现称谓终究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相比实质上的关系叫名字还是叫大叔很重要吗？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申昊宇选择一直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申昊宇抚摸着云雨晴光滑柔顺的头发道，却意外遭到了对方的反对。
“唉，这算什么啊，这种回答是最无聊最没劲的了！那行啊，我以后就喊你大叔了！你可不许反悔！”看着突然间开始闹起了别扭的女孩，申昊宇苦笑一声，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大叔就大叔吧，不留下名字也好，这样分开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多留恋了……在申昊宇的心中，他并不觉得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会长久地持续下去。而导致他做出以上判断的原因却并非二人之间的年龄差亦或者是上下级的敏感关系，而是更加单纯也更加质朴的理由——申昊宇不想耽误云雨晴。
他知道，或许现在的云雨晴对他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甚至是依恋，但这种感情的存在基础是很稀薄的。就像对方口中的“大叔”一样，他或许也就只是一个符合了女孩心中某个理想对象的某几条特征的大叔，而现在维系着二人之间关系的也正是这种沙雕一般看似美好实则脆弱的联系。
申昊宇十分清楚，他还不了解云雨晴，而他也有理由相信云雨晴也并不是很了解他。虽然感情一向是不那么讲道理的东西，总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但决定一段感情能否维系下去的却完全是无比现实甚至有些冷漠的东西，说白了，申昊宇并不期待这段还不知道算不算男女之情的关系能够维系下去，但身为年长者，他有必要比对方提前一步做好“结束”的心理准备。
“喂，喂！你在想什么呢，大叔？大叔！”云雨晴不满的声音将申昊宇逐渐拉回现实，他看着趴在自己胸前、脸颊气鼓鼓得如同小动物一般的云雨晴，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算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先珍惜当下，至于未来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吧。
怀揣着这样“短视”的想法也同时彻底抛掉了顾虑的申昊宇做出了自己的行动，他用手环住了云雨晴的腰，然后猛地一发力。
“呀！”伴随着来自云雨晴的一声短促的尖叫，床上的二人已经位置互换，云雨晴躺在了床上，而申昊宇则压在了她的上面。
…樶…薪…发…吥………果然，还是当“骑”的一方更舒服些。
没等云雨晴说些什么，申昊宇就已经低下了头，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云雨晴那两瓣散发着无穷诱惑力的红唇。但他并没有就此满足，而是继续用舌头去进攻女孩的牙关，直到捉住了那条一直都在躲闪的小香舌并且揪住不放足足吸吮了一分多钟后才算是善罢甘休。
而等到两个人的嘴唇第二次分开的时候，攻守双方已经彻底扭转了。
“哈，哈……”仰躺在男人身下的云雨晴大口地喘息着，她的嘴唇很红，那是刚刚申昊宇猛烈攻势的证明，而她的脸也已经像是要渗出血一般透出娇艳的红晕，至于眼神则更是迷离的失去了焦距，仿佛还沉浸在刚才激吻的余韵之中。
申昊宇碰了碰云雨晴的脸颊，她的脸很烫，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然而对于申昊宇来说这才只是个开始，刚才他被云雨晴那样侍奉了一番也玩弄了一番，现在他要一件一件都“还回来”。
申昊宇的手开始去解开云雨晴身上衣服的扣子，这件衬衣早就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现在它更是成了碍事的东西，而躺在床上的云雨晴对此毫无抵抗，她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男人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甚至呼吸更加粗重了几分。
脱掉碍事的衬衣，顺便也解开了承托着一对雪峰的胸罩，云雨晴的身上就只剩下下半身的裤袜以及一件完全起不到作用的套裙了。裙子虽然早就遮挡不了什么了，但在男人的眼中依然是阻碍，摸索了一阵找到拉链后，云雨晴主动抬起了腰配合着男人让其脱掉自己的下装，而她的身上已经只剩下内衣，依然超过了半裸的界限即将触碰全裸的地板。
但就在这个时候，申昊宇却停了下来。
他先是脱掉了自己身上剩下的衣服，然后直接跨到了云雨晴的身上。云雨晴起初还有些不解，但看到男人将直挺挺的阳具凑近自己的胸口后，她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们男人都想这么玩吗……”云雨晴的话让申昊宇微微一愣，这番话的潜台词隐隐指向云雨晴之前曾经见过提出同样要求的男人这件事。不过申昊宇马上就释然了，以云雨晴的条件没有人追求才是件怪事，她又是这么一个积极主动、敢作敢为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坏小子最先得到了她的芳心。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已经把阳具的顶端戳进了云雨晴乳沟的申昊宇还是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你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云雨晴一怔，冰雪聪明如她瞬间就明白了申昊宇的意思，随之露出了调侃中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
“怎么，你很想知道是谁吗？”申昊宇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抓了一把云雨晴雪白的乳峰。
“哎呦！你弄疼我了好不好，轻点……好了好了，我是骗你的，我之前没帮人做过这种事情，所以你一会儿也不要怪我做的不好啊，我也就在av里面看过这种事情……”这次轮到申昊宇一怔了，他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开口问道：“你看av还会特别留意这些？”“不然看av还能看什么啊，又不是每部片子的男优都是帅哥……啊！”话已经说出了口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的云雨晴表情僵在了脸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红了，但这一次她不再那么扭捏了，而是恶狠狠地盯着申昊宇的脸道：“是啊，我就是喜欢看哪种片子又怎么了？一个人晚上寂寞了总要找点儿乐子做的嘛，我又不喜欢那种脑残的电视剧，就只能在家里‘自娱自乐’了嘛！”其实申昊宇并没有拿这件事来调侃云雨晴的意思，他刚才问那一句话纯粹是本能反应，不过云雨晴的自爆也让他稍微惊了一惊，他一开始只以为云雨晴是出于好奇才去看av成人电影这些东西的，没想到这居然还算是她的个人爱好，而且“自娱自乐”这个词怎么听都还有别的含义，这就有点儿让他汗颜了。
算了，以后还是尽量绕开这个话题吧……而另一边，迟迟不见申昊宇开始动作的云雨晴却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道：“这个姿势好难受啊，你也不方便动吧？那啥，大叔啊，你要是真想我给你乳交那就换个姿势吧，这样太难受了，你也不会有多舒服的。”“换个姿势是……”“你先起来，让我下去！”云雨晴麻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到了床下，她示意申昊宇坐到床沿上，然后，半身赤裸的她直接跪在了申昊宇的面前，同时用深邃的乳沟夹住了男人昂扬的欲望。
“啊……”其实被夹在乳沟中的触感并不算特别刺激，至少跟云雨晴擅长的深喉口交比要差远了，但看着一个如此靓丽的年轻女孩自愿跪在自己的面前、主动做出这般完全是在讨好自己的行为，申昊宇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难以明说的快感与满足感。
“这样做舒服吗？”“啊，嗯，还行吧。”“是吗？可是我觉得这么做挺无聊的啊，而且干巴巴地一点儿都不方便动。”云雨晴用双手捧着自己的乳峰，一边上下活动着一边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过了片刻，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般大喊出声。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然后，她就直接站了起来冲向床头柜的位置，坐在床沿上的申昊宇就这么看着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巧合的是，他也认出了那样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个透明的塑料瓶，瓶子上的标签虽然是外文但那形状却让申昊宇一眼就认出了这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瓶……润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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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你舒服吗？（下）
“你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这一次，申昊宇是实在忍不住以半是惊讶半是疑惑的口吻问出了这句话。
“啊，嗯……等我做好了思想准备我再告诉你。”“啥？思想准备？”申昊宇完全不明白云雨晴在说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已经打开了润滑油的瓶盖，然后直接将浓稠而透明的液体挤了出来。
“嘶……”冰凉的润滑油滴落在龟头的顶端，让申昊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就在那些透明的液体沿着阳具的表面下滑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云雨晴的手及时停住了，她飞快地把瓶子盖好扔到了一边，然后用双手握住了男人的阳具。
“哦哦，这个感觉，有点儿……”云雨晴的动作显得十分老练，她先是用一只手握住阳具的底部不让包皮来回滑动，另一只手则由上到下将润滑油全部涂抹均匀，同时也借助这股润滑来回刺激着阳具顶端的龟头与中部的茎身，特别是龟头突出来的部分，她更是用手心来回刺激了好多次。
申昊宇的体验很特别，虽然他能一眼认出润滑油的本体但他自己从未使用过润滑油，这种感觉与自己一个人自慰或者真实的性交都不太相同，比起自慰这种刺激感来得更直接些，但比起直接性交那种肉与肉的碰撞，这种感觉又更有节奏，也更能体现出“润滑”的特点来。
云雨晴的动作像是在给水池注水一般一点一点填充着申昊宇的欲望之池，但就在这池水即将到达满溢的时候，云雨晴的动作停下来了。她从一旁再次拿起了润滑油的瓶子，但这一次她没有将润滑油滴到男人的阳具上，而是滴在了自己的胸口，特别是乳沟的中间。
“这样就算是准备好了。”云雨晴说着，用手涂开了乳沟上的润滑油，她胸前的皮肤因为润滑油的关系而变得油光闪闪，透着一股无比水润滑腻的感觉。然后，云雨晴扶住了男人的阳具，并用涂满了润滑液的乳沟把阳具夹住。
“啊！”然而没等她开始动作，阳具就从她的乳沟中滑了出来，一前一后地在她的脸前摇晃。
“好麻烦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云雨晴还是第二次用乳沟夹住了申昊宇的阳具。这一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用手挡在了乳沟的前面阻止阳具再滑出去，而她这个抱胸在前的动作也无意中让乳沟内的压迫感变得更加紧密和直接。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那我要动了哦。”“嗯。”做好一切准备的云雨晴开始了动作。她先是尝试用整个上半身的起伏来带动乳沟上下运动，但很快她就发现这种动作不禁累人而且也起不到多好的效果。经过一番尝试后，她才终于确定了直接保持一个相对恒定的姿势然后上下运动乳房是最好的方法，虽然这么做会有些奇怪，但乳交本身就是一件不甚正常的事情了，她也索性不在乎了。
涂满了润滑油的阳具就这样在同样沾满了润滑油的乳沟内进进出出，时而露出大半个顶端又时而完全被乳肉包裹在里面，而对于被乳交的申昊宇来说，乳交的快感其实还是不如口交或者真正的性交，但前者的视觉冲击力却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虽然乳交的快感很轻微，但这些快感却并不会马上消退而是会积蓄在身体里，随着云雨晴动作速度地不断加快，申昊宇居然觉得隐隐有种射精的冲动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在这里！
心思至此申昊宇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同时分散注意力尽量延迟射精时间点的到来。但这样一来就哭了为他乳交的云雨晴了，本来她已经感觉到胸口夹着的阳具在搏动了，似乎下一秒就会射出来，但她等了一个又一个的下一秒，却始终没有见到男人的阳具有要射精的迹象，反倒是她自己开始体力不支、腰酸背痛。
“啊啊……我不行了！”云雨晴最后还是放弃了，这场不声不响的比拼以申昊宇的获胜落幕，但只有申昊宇自己才知道他其实也赢得挺艰辛，如果云雨晴能再坚持个几分钟，他估计就要耻辱地交货了。
“哈，哈，好累啊，我感觉我的胸都要磨小了！”坐在自己的腿上喘着粗气的云雨晴嚷嚷着，她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还真的用手托起了乳房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真的在找被“磨小”的证据。
另一边，完全称不上有什么体力消耗的申昊宇要收放自如的多。在休息了片刻让射精的欲望消退之后，申昊宇又开始主动出击了。
“雨晴，你先站起来。”“嗯？为什么？”虽然在表示疑问，但云雨晴还是按照申昊宇指示的那样站了起来。因为二人身高差的关系，站在床边的云雨晴大腿根部所在的位置正好与申昊宇的胸口重合，而这样的高度也让他只要稍微伸伸手就能触碰到那片女性的私密地带。
申昊宇的触碰让云雨晴稍微缩了缩，但她还是大大方方地分开了双腿，以便于男人能够更好地把手伸进她的胯下。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隔着裤袜和内裤两层阻碍的申昊宇发现指尖有隐隐约约的湿润的感觉，那那片最核心的三角地带更是散发着一股只有成年女性才会有的独特气味。
“嗯，嗯，嗯嗯……”站在床边的云雨晴闭着眼睛发出一连串的哼声，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被轻柔地抚摸着的感觉，但在享受着男人爱抚的同时她也没忘记去照顾对方的感受，她的一只手一直都握在申昊宇的阳具上，时不时还会上下撸动几下。
…樶…薪…发…吥………但就在这个时候，申昊宇开口了。
“雨晴，这条丝袜是公司发给你们的吧？”“嗯，嗯……是啊，怎么了？”“那样就没问题了……”话音未落，申昊宇已经勾住了裤袜裆部的接缝，然后用力一拽。
刺啦的破帛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云雨晴的裤袜裆部直接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她本就只是被布料稀少的内裤保护着的私处也近乎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不过，虽然提前打了预防针，但申昊宇撕开裤袜这个行为还是触怒到了云雨晴。
“喂！你别撕啊！我还打算留着穿的！”“没事，我撕的口子小，你裙子一穿就看不出来了。”“问题是这个地方吗？啊啊啊，等一下！”云雨晴急忙后退想要避开男人继续地探索，但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申昊宇已经挑开了内裤的裤裆，并直接触碰到了云雨晴的阴道口。
“唔！嗯嗯，嗯……”不知为何，自从申昊宇触碰到云雨晴的私处后，她的声音就再也组不成具有完整语意的汉语了。特别是当申昊宇的手指碰到她的阴蒂的时候，云雨晴的身体会直接僵硬住，然后在一秒钟的延迟后才开始颤抖、抽搐，表现出一些受到刺激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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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半是苦闷半是喜悦的呼喊，云雨晴的身体突然绷紧，然后缓缓地松弛开来。她刚刚高潮了，只是简单的用手指去爱抚私处就足以让她到达高潮了，而此时申昊宇那只用来爱抚的手已经站满了半透明的液体，这些都是从云雨晴的阴道里直接流出来的，虽然没有av中喷地老远那么夸张，但也足以证明云雨晴的体验是十分让她满意的。
“哈，哈，哈，哈……”依然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的云雨晴看着申昊宇，她的眼神像是能滴出水来，手上的动作也很明确地表达出她此时的愿望与想法。
“插进来好不好？”面对这样的请求，早就血脉贲张只等一声令下的申昊宇怎么可能会拒绝。
他先是托着云雨晴的身体让其返回到了床上——刚刚下床的时候她太兴奋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脚踝还是扭伤的状态，现在到了需要回到床上的时候就直呼发不出力了。然后，他托着云雨晴的身体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不是把她压在身下。
“唉？不是要……”云雨晴有些不解，然后，她便看到先一步躺在床上的申昊宇用手托起了她的身体。
她顿时明白了，这是要用女上位的意思。但当她接受了这个选项正准备继续下去的时候，另一个问题却败在了他们眼前。
没有安全套。
申昊宇的身上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毕竟他一开始送云雨晴回家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至于云雨晴……让申昊宇感到意外的是，在他提到避孕套的问题后她也是连连摇头。
“我自己一个人，准备那个干什么？”云雨晴给出的理由倒是让人无法辩驳，但也对解决这个问题没有提供任何助力。
而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用小腹去磨蹭男人的阳具的云雨晴有些忍耐不住了。她直接开口道：“算了，就这样直接插进来吧，大不了我和之前那次一样吃药就行了。”被她这么一提醒，申昊宇这才想起自己和云雨晴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晚上，他也是没做任何安全措施就直接“提枪上马”了。不过那天晚上他的行动多少受到了酒精的影响，但现在他可是无比清醒的，而且他也不忍心云雨晴去吃那些对身体伤害很大的短期避孕药。
但是……难道先暂停一下出去买回来？申昊宇虽然冒出了这种想法，但他自己也清楚这反而是最不切实际的一个选项。
“我等不及了。”就在申昊宇还在犹豫的时候，云雨晴已经扶住了他的阳具开始了动作。
她保持着跪姿，然后微微抬起腰，用手扶着阳具对准了位置，然后开始放低姿态。
“啊……”“哦……”火热而坚硬的阳具突破层层阻碍最终深入到了最深处，让申昊宇与云雨晴二人时隔多日再次结合在一起。但这一次，没有了酒精的推波助澜，两个人都无比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也无比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又会得到什么。
“啊……原来在上面是这种感觉啊。”保持着骑乘位的姿势并微微起伏着身体的云雨晴发出了感叹的声音，她并没有马上加快动作，而是很小心地活动着身体。这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脚伤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她的动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完全不熟悉这个体位，所以只能一边试探一边来活动身体。
这样温柔的结合或许很符合女性的喜好，但对于刚刚差点儿在乳交中射出来、此时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射精的申昊宇（男人）来说就十分的煎熬了。他用手扶住了云雨晴的腰，不让她继续刚才的动作。
然后，申昊宇开始了由下到上的发力，快节奏的动作直接让云雨晴有些承受不住，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倒向了申昊宇所在的方向，而申昊宇也顺势搂住了她，并用嘴唇继续加深二人之间的联系。
“你舒服吗？”气喘吁吁地云雨晴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而申昊宇则用一个吻给出了他认为的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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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玩具与潮吹（上）
“申经理，申经理？”近旁传来的呼唤声将申昊宇惊醒，他这才恍然自己刚刚又走神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吧。”手中捧着文件夹实际上已经在做第二遍讲解的小王并没有因此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看着自家领导脸上那恍惚的表情，她还是自作主张地问了一句：“经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嗯？心事？”申昊宇一怔，足足过了五秒钟才开口道，“没什么啊，可能就是有点儿累了吧……”一边的小王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她顺着申昊宇抬出来的借口往下接道：“那您也多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了。”“嗯！”申昊宇浑身一颤，似乎被小王话中的某个字词刺激到了一般，引得小王又是满脸的疑惑。
“经理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啊，额，嗯……说起来是有点儿不舒服，有点儿……腰疼。”申昊宇这句话倒是没有半点作假的成分，实际上从今天早上来公司的时候，他就一直是捂着侧腰的，而办公室就在隔壁的小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经理，长时间地坐着对腰是不好的，容易得腰间盘突出，我建议您可以适当地运动一下，也不用太大的量，只要稍微活动活动就好。”“嗯，你说得对，那个……咱们继续讲刚才的事情吧。”“好，那我接着前面的说，关于上个月的业务……”十分钟后，终于汇报完工作的小王离开了办公室，而申昊宇也离开座位站了起来，看似是采纳了小王的意见在增加活动量。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因为长时间久坐与活动量不足而导致的腰疼，他腰疼的原因恰恰是活动地太多、太过头，结果就不可避免地伤到了腰。
至于他用腰过度的原因……十几层楼下的公司前台，某位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坐在位子上的女前台招待员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还引来周围同事好一阵的“嘘寒问暖”，让她脸上的假笑变得更加僵硬了。
申昊宇在云雨晴的家里过了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离开。
而他们二人相处的这24个小时中，占据最大比重的就是调情、做爱、做爱、调情……结果就是到第二天的中午他和云雨晴两个人都几乎爬不下床，连订的外卖都是让送餐小哥直接放在门口——两个人连爬起来去接外卖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于申昊宇来说，这场意料之外的激情只在从头一天的下午持续到傍晚，然后就已经变成了折磨。他错误的估计了两件事：一个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射到第三发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脚后跟发软了；另一个则是云雨晴的性欲旺盛程度，虽然申昊宇用上了浑身解数也的确让她足足高潮了十几次，但没休息十几分钟云雨晴就又像条美女蛇一般缠了上来，食髓知味的她甚至都不经过申昊宇的同意，用嘴或者手把那根活儿玩硬之后就直接坐了上去，让申昊宇一度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他到底是个人还是人肉按摩棒？
不过这种一边倒的局势在第二天的早上被逆转了，起因则是申昊宇无意中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看了一眼。他本来是想去找纸巾的（原本的那一包早就变成或大或小的纸团撒的满地都是了），但却看到了一些云雨晴绝对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后来，申昊宇在好奇心作祟下专门清点了一下，在这个床头柜的抽屉里一共放着——十一根大小不一的按摩棒，形状从写实的真人等比例倒模到异形一般的瘤状物、长度从十厘米到足足三十厘米、粗细从矿泉水瓶盖到一般成年人的手腕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有些外面还套着塑胶的包装似乎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但有些却摸上去就有种油光水滑的触感显然会被经常性的使用。
…樶…薪…发…吥………然后，便是各种各样的电动玩具。从av电影中登场率极高的“肌肉震动按摩棒”到成串成串的颜色各异、外形也各异的跳蛋，再到小巧玲珑、看上去可以完全藏在内裤里的迷你电动假阳具，种类丰富到可以开一家情趣用品店。
最后，则是一些申昊宇都不知道是什么用途或者不敢想是什么用途的东西。那些细长的、塑胶材质的棍状物申昊宇大致能猜出来，一连串的圆球状物他就有点儿不敢想了，而最后一件也是他从抽屉最深处掏出来的是条皮质的内裤一般的东西，如果只是皮内裤也就罢了，但这内裤的裆部却里外都“长着”一根假阳具……总之在看到这玩意儿后申昊宇看云雨晴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
对于自己存放私密物品的抽屉被“擅自”打开这件事，云雨晴先是不依不饶，但又在申昊宇举起了一根按摩棒后马上败下阵来，不只承认了这些玩具都是她平时精挑细选、一件一件收集起来的事实，还一并说出了她把自慰当成最大的爱好平时最喜欢的就是一边挑选网络上的新品玩具一边用跳蛋“释放压力”的全部细节。或许是对申昊宇完全信任了，云雨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结果倒是逼问方的申昊宇受到了惊吓，脑子里一度生出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外星人吗”之类的想法。
然而震惊归震惊，申昊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些事。自慰是日常爱好什么的……虽然听上去是有些骇人听闻，但性欲毕竟是人的三大基本欲望之一，再结合云雨晴自述的她一直都没有男朋友、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单身生活的事实，申昊宇反而比较能接受她的这个“兴趣爱好”了。毕竟在家里一个人用玩具来发泄性欲虽然听上去是奇怪了点儿，但总比跑出去在各种夜店鬼混勾搭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上床要好得多。
解决了这个问题，摆在申昊宇面前的选项突然就多了一个。
他想看看云雨晴平时是怎么“自我安慰”。
对于申昊宇的想法，云雨晴一开始是完全反对的，然而她拗不过申昊宇的死缠烂打（虽然申昊宇这么做有一半是因为他已经怕了云雨晴的性欲了）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有了下面这一幕——云雨晴浑身赤裸着躺在床上，而申昊宇则正襟危坐地坐在她面前，两人中间的床单上则摆满了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各式玩具，一时间这气氛不像是要自慰，反而有点儿像是要开展一台手术一般。
其实云雨晴到这个时候已经反悔了，但事已至此，申昊宇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让她逃过这一劫？总之在一阵撒娇与耍赖、死缠与烂打之后，云雨晴还是没能赖过这一次，但她也得到了申昊宇的让步：不需要做到最后，只要示范一下玩具都是怎么用的就好。
然后，云雨晴就不得不在申昊宇的注视下去挑选一件“她最常用的玩具”，这个时候的云雨晴已经羞愤交加的快要哭出来了，而在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终究没有去选那件在申昊宇看来使用痕迹最重的玩具——她的手在那件玩具的上面停留了片刻，但似乎是觉得太过难为情，云雨晴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整体尺寸最娇小的同时外形也最写实的玩具。
“就，就到这儿，不，不做了行吗？”申昊宇清楚地记得，云雨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隐约的哭腔了。
然而那个时候的申昊宇也仿佛觉醒了什么新的性癖一般，他的态度变得无比坚决，嘴里也只有两个字：“不行！”被断然拒绝的云雨晴只能继续哼哼着履行她的承诺，虽然嘴上一直在说着诸如“我恨你”“我要羞死了”之类的话，但她的动作却反而没有什么犹豫，甚至可以说十分流畅。
她先是驾轻就熟地涂了些口水在那根尺寸小巧的假阳具上，然后把手指也塞进了嘴里吸吮了一阵，沾染上足够多的唾液后，云雨晴将指尖放到了阴部上，然后用两根手指分开了阴唇与包皮，直到露出被保护在最深处的阴蒂。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做这种事情，云雨晴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但她刚刚把手指放到阴蒂上，整个身体就如同触电一般颤抖了几下，微微张开的阴道口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事后，云雨晴专门为此解释了一番：她平时自慰并没有那么快进入状态，因为一般都是在压力比较大和比较疲惫的时候才会想到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所以她平时都很难变湿，基本都要先用口水帮忙做一阵子的前戏，然后才能有足够的润滑把玩具塞进去，偶尔还需要借助一些外力——就比如前一天晚上她用来给申昊宇乳交的那瓶润滑油。
然而那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云雨晴非常迅速地就进入了状态，她甚至忘记了手中还攥着一根要拿来“展示用法”的假阳具，只是用手指轻微地触碰阴蒂，她就已经来了一次轻微的小高潮，阴道内的爱液甚至都流淌了出来。
再之后，在申昊宇的提醒下云雨晴终于想起自己手里还有根玩具，但她虽然把假阳具凑近到了身下，却迟迟不敢去插入乃至触碰身体，仅仅只是轻微地碰了一下阴唇就会让她的大腿一阵抽搐。
然后，看不下去的申昊宇决定“帮她一把”。
申昊宇从云雨晴的手里拿走了那根假阳具，而已经陷入恍惚之中的云雨晴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抵抗，然后，申昊宇用假阳具对准了已经湿润无比的阴道口，一个用力就插了进去。
再然后……云雨晴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一般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却也因此让反应不及地申昊宇以及他手中的假阳具更加深入了身体，然后云雨晴重重地摔回床上，整个下半身都像筛糠一般颤抖着。
而当见势不妙的申昊宇把假阳具一口气拔出来以后……云雨晴潮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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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玩具与潮吹（下）
不同于很多人的刻板印象的是，申昊宇虽然至今仍然是单身，但他对于女性的经验却并非很匮乏——相反，因为某个人、某个事件的冲击与影响，申昊宇曾经地与异性交往，更换性伴侣的速度也几乎是每个星期一个，所以他对女性的身体很了解，经验也称得上丰富，虽然跟那些真正的情场老手还无法相提并论，但至少提及“潮吹”这个话题，申昊宇并不是只有通过av影片了解到的知识与内容，原因也很简单，他曾经交往过具有潮吹体制的女性，而且还不止一位。
话是这么说，但申昊宇对于潮吹这件事还是心存疑虑的。他始终都怀疑潮吹是否真的是女性高潮的一种表现，av影片中那些夸张的表现自不用说，即便是现实中见过的所谓潮吹体制他也存在着一丝怀疑。而关于这一点他交往过的那两名具有潮吹体制的女性的身份也是原因之一，这二位都是申昊宇在夜店认识的，而且还是在同一家夜店的同一天。申昊宇和第一名女性的关系只维系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无疾而终了，然后第二名女性就主动找上了他，当时的申昊宇自然是来者不拒，但这第二名女性也是不到一个星期就主动离开了。现在想来，或许这二女从一开始就是出于某种不正当的目的才接近他的，只不过后来她们都发现申昊宇并非她们目标中的“凯子”，也就果断地离开另寻下家了。
申昊宇对于潮吹的怀疑和这两名疑似从事特殊行业的女人的表现也有关。每次他压在她们的身上大力抽插的时候，这二女就会十分一致地发出高亢的呻吟声，同时嘴里还大喊着：“我要喷了，我要喷了。”然后就是潮吹的表现。
不过这二女的潮吹与av影片中的潮吹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首先量远没有av中那么大，喷出来的水柱也没有那么夸张，比起高潮的表现更多地像是失禁。不过申昊宇并没有在她们潮吹后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他也没那个兴趣去检查一番那些喷出来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潮吹体制毕竟也只是一个噱头，他并不好这一口，而除去能够喷水这一点，这二女的身材与相貌其实都只算中等偏上的水平，在床上的表现也因为过于做作而显得不自然，始终都透着一股子风尘味，所以她们离开后申昊宇并没有任何留恋，后来又接到来自这二女其中一位的联络他也是直接加入黑名单了事。
潮吹就只是装出来的样子而已……申昊宇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猝不及防以至于被云雨晴的潮吹喷了一脸的他想法改变了。
云雨晴的潮吹和他之前经历过的那两个女人完全不一样。首先，云雨晴很安静，申昊宇甚至都没有察觉她已经高潮了；其次是量的不同，云雨晴的潮吹是真的像av里表现的那般有一股水柱喷了出来，这些还带着体温的液体直接喷到了申昊宇脸的高度，也让他直接证明了另一件事：这绝对不是尿液，而是另一种不知名的液体。
虽然被直接喷了一脸，但申昊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了更多的兴趣。他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昏迷一般的云雨晴，又扫了一眼铺满了床中央的玩具，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片刻后，云雨晴醒了。
她是被熟悉的嗡嗡声吵醒的。
“你，你要干什么？”手中举着刚刚打开开关的电动按摩棒的申昊宇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云雨晴发出这种变了调的、明显透着惊恐的声音。
难道这东西对她来说就这么恐怖吗？
申昊宇打量着手中的电动按摩棒，老实说这和他以前看过的av里出现的那种并不相同，虽然整体的外形还是一致的，但尺寸要更加的小巧，也不需要插电，颜色也是那种明显更讨女性用户喜欢的粉色。不过打开开关之后这东西的声音还是挺大的，而且震动感很强力，申昊宇刚刚试了一下把手放上去居然会有种被弹开的感觉。
“不要，你别过来……”而另一边，躺在床上的云雨晴仿佛如同看到了怪物一般看着手持电动按摩棒的云雨晴已经在逃跑了，不过她逃跑的速度也着实有些捉急，而且不知为何她一直都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变，这样一直后退的结果也只是从床的中间退到了床的边缘而已。
“你跑什么啊，我就是想试试看这玩意儿是什么个效果。”申昊宇说的心平气和，但云雨晴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她指着扔在不断震动的电动按摩棒道：“你把那东西关上，我就不跑，我害怕！”云雨晴这么一说反倒激起申昊宇的好奇心了，他直接把电动按摩棒凑到了云雨晴脸前问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要！拿开！”云雨晴捂着头一阵颤抖，等申昊宇拿开之后她才颤颤巍巍地道，“还不是因为你刚才使坏！你把那根假鸡巴插进来干嘛，我高潮到现在腰都还是软的，还，还，还尿出来了，你肯定是想拿那个东西继续弄我吧？我不要！你拿开！”…樶…薪…发…吥………云雨晴的这番话倒让申昊宇了解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她显然也不喜欢潮吹这件事，什么对潮吹的偏见比申昊宇还要深，直接就认为那是失禁的表现。
想到这里申昊宇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在这种事情上面他一向拥有足够的好奇心与耐心，于是他先是顺着云雨晴的意思把电动按摩棒关掉扔在一边，然后凑近了道：“你以前都没有潮吹过吗？我是说刚才那种喷出来的情况？”“有一次……就一次，我不喜欢那样。”情绪因为电动按摩棒被关掉而稳定了不少的云雨晴回答道。
“为什么啊？”“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我只有在特别兴奋的时候才会喷出来，但那样我会觉得整个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体里面会变得特别的热，而且会一直抖……反正我觉得好可怕，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你也讨厌那根电动按摩棒？”“嗯……那个是我从日本带回来，本来是出于好奇才买的，结果就用了一次。因为挺贵的我没舍得扔，一直都塞在抽屉里。”“这样啊。”申昊宇点了点头，他算是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在和云雨晴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其实一直都在私下扫来扫去，等到云雨晴把话说完，他的手里也多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玩意儿。
“你，你又要干嘛？”“额，我对这个玩具也挺好奇的，所以……”但云雨晴丝毫不买账，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道：“好奇你就拿走研究不行吗？这个我送给你，别找我了好不好？”“可是我拿走也没用啊，我自己又不会用这玩意儿。”申昊宇的一番话让云雨晴又变得哑口无言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无可奈何地开口道：“那你想怎么样啊？”“很简单啊，你给我演示一下要怎么用就好了。”“真的？真的就只是演示一下要怎么用？”“嗯嗯，我不骗你。”云雨晴的小嘴瘪了又瘪，最终还是同意了申昊宇的“请求”。不过她把粉红色的连线跳蛋接过去之后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你们男人都是变态！”“咳咳，这话我觉得不该由你来说吧，这一床的玩具可不是我买的。”申昊宇的话直接击中了云雨晴的要害，她恶狠狠地瞪了申昊宇一眼，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把气发泄到手里的跳蛋上。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比起之前电动按摩棒的动静要小了许多，云雨晴微微侧着身体，似乎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用跳蛋自慰的样子，但她这全身赤裸的状态也着实挡不住什么，反而把大片的春光都不要钱一般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嗯！”刚刚用跳蛋触碰了一下私处的云雨晴就从喉咙里迸发出一声闷哼，她接下来的动作明显变得更小心了，但依然每次都像是触电一般，更是全身上下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行了吧，你看够了吧？”云雨晴没坚持几分钟就把跳蛋扔了回来，这样的结果申昊宇自然不满意，他把跳蛋的按钮转到最大，然后握在手心里对云雨晴道：“刚才你都挡着了没看清，要不这次我帮你来吧？”“你帮我？”云雨晴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连连摇头，她怎么会看不出男人的用意。
但申昊宇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开始发挥自己经验和语言表达能力上的优势，更是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煽动着云雨晴接受自己的提议。但云雨晴始终都没有松口，始终咬定了申昊宇“一定会借机使坏”，让申昊宇好不尴尬。
“那这样吧，我也不逼你了，但你总要帮我解决一下‘这个’的问题吧？”申昊宇手指着的自然是他胯下已经勃起的阳具，而云雨晴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真的只是在求抚慰，这才放松下来道：“这个倒行……你过来点儿，我现在腰还是软的动都动不了。”申昊宇自然不会拒绝，在他凑近之后，云雨晴也就张开了嘴，把男人的阳具整根含了进去。这一次她并没有用上次的那种深喉技巧，吞吐的动作也并不迅速，与之前的感觉完全判若两人。但这种轻柔的感觉倒是正符合申昊宇的要求，他毕竟是能量消耗和性欲消耗都最大的那一个，云雨晴这番温柔的口交让他感觉很受用，也很快就从半软不硬的状态变成了坚硬如铁。
“呸呸！”云雨晴吐出了阳具，顺便吐掉了几根粘在她嘴唇上的阴毛，而手里握着已经完全勃起的阳具，又看了一眼明显正处于兴奋状态的男人，她很快就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申昊宇抱住了云雨晴，而云雨晴也相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但在体位的选择上，两个人出现了明显的分歧。
“你不直接坐上来？”“不要，我腰动不了了都，还是你自己动吧。”其实这也不算出乎申昊宇的预料，但同样操劳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有些元气不足的申昊宇肯定是想要女上位这种省力的体位的。不过就这么搂着结合在一起也完全不坏，至少这样他可以随时看到云雨晴的脸，并通过表情来分辨对方的情绪如何。
不过……只是这么做的确是有点儿无趣了。
申昊宇偷偷拿来了一样东西，然后在插入到云雨晴的阴道之内以前，他先把这个小东西塞了进去。
云雨晴还是察觉到了，她皱着眉头问：“你把什么东西塞我里面了？”“没什么啊，就是……会让你觉得舒服的东西。”申昊宇说着打开了遥控器，而云雨晴的身体也随之猛然一抖，阴道内部也骤然缩进。
“嘶……你别突然夹这么紧啊！”“你，你……关掉，快点……”然而申昊宇已经进入了抽插的节奏，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了，于是乎云雨晴就这样保持着被塞了一个跳蛋的状态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那之后……云雨晴的抽屉里再也看不见电动按摩棒和跳蛋的存在了。
申昊宇对此大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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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唯一的照片（第一部完）
人的记忆并非都是对于过去所经历过的事件的记录，有的时候，大脑会将某些原本并没有联系的片段组合起来，进而诞生一段“全新的记忆”，而这也就是人们时常会觉得初次见到的事物却总感觉似曾相识，即所谓的“既视感”的来源。
但“既视感”毕竟是源自人已有记忆片段的组合，因此也就诞生了另一种常见的现象，即所谓的“触景生情”。
申昊宇原本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念旧的人，或许是做过太多“荒废光阴”的事情的缘故，他的人生信条转变成了绝对的当下主义。过去也好，未来也好，都不过是当前的延伸，人毕竟是活在当下的，与其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而神伤、为了将来的事情而忧虑，不如好好把握当下，好好把握自己眼前的生活。
这就是申昊宇所信奉的人生哲理。
然而表里如一始终是人最缺乏的品质，申昊宇虽然将“把握当下”视作自己的人生信条，但现实生活中他却无法回头地跌进了一个他千方百计想要绕开的窠臼之中。
申昊宇不想追忆往昔，他讨厌追忆那些过去的美好，因为每一次的追忆、每一次的怀念都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心中增加遗憾，然后用名为“回忆”的刀子在心中刻下一道又一道新的伤口而已。
申昊宇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至少在他看来那些回忆都是美好的。
但正因如此，他更加不愿意去追忆那些过去的美好。
因为他只拥有美好的回忆，却并不拥有美好的结局。
但现在……“嗯？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云雨晴的声音让申昊宇从思绪中脱离，他看着面前面带疑惑的女孩，露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哦……过去的事情啊。”云雨晴歪了歪头，用狡黠的目光打量了申昊宇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嘛，算了，反正我就是问了你大概也不会告诉我。不过大叔，过分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人可是会提前变老的哦！”申昊宇的眼神微动，似乎被云雨晴的这句话触动了心事，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云雨晴的头发，道：“嗯，你说得对。”他的这个动作反倒让云雨晴有些不适应了，在又打量了一会儿申昊宇的表情确定他是真心说出这句话以后，云雨晴略微低下了头，更加靠近了一些，似乎是要让申昊宇摸着更顺手一些。
申昊宇有些意外，他可是知道云雨晴并不喜欢他摸她的头发的，因为这么做会让她产生“自己还是被当成了小孩”的感觉，为此云雨晴还对他发过脾气。
然而申昊宇总是忍不住会做出这个动作，所以云雨晴也有些无可奈何，很多时候都会装作没注意到，但像今天这般主动地配合却是申昊宇从未见到过的。
“唔……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摸你的头吗？”“嗯，不喜欢。”云雨晴果断地回答让刚刚停下手的申昊宇顿时有些尴尬。
“但是……”云雨晴继续说着，“我能感觉得到你有心事，所以今天就算是便宜你一次吧，下不为例哦，大叔。”申昊宇有些失笑，然后点了点头，道：“嗯，谢谢你，下不为例。”但他终究没有把手放回到云雨晴的头上，而是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温柔地拥进了怀里。
而在他的怀中，云雨晴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但她并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缓缓地、带着一丝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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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申昊宇与云雨晴确定关系的第五天。
也是申昊宇接送云雨晴上下班的第四天。
…樶…薪…发…吥………尽管脚踝的扭伤并不算严重，但医生的医嘱还是包括了尽量减少运动、安心休养等内容。本来，申昊宇是准备给云雨晴批一个长假的，这也算是他少有的滥用了一下自己的职权吧，然而云雨晴却不愿意这么做，她依然坚持要每天去公司上班，而她的理由也让申昊宇无法反驳：前台是不需要活动的工作，而且医生也说过适当的运动也有助于伤势的恢复；围绕在她身上的风波才刚刚平息，如果这个时候她突然请长假未免会引出新的闲言碎语。
于是申昊宇只得答应了，但作为交换条件，他否决了云雨晴自己一个人上下班的要求。因此，每天接送云雨晴上下班就变成了他的职责。
申昊宇并不想马上公开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而云雨晴在这方面与他的意见一致，两个人的顾虑其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申昊宇是考虑到牛波的感受——毕竟他通过之前的旁敲侧击已经基本确定牛波是对云雨晴有好感的，如果他在这个节骨眼公开关系未免会破坏二人多年的伙伴关系。
而云雨晴的顾虑还是源自她所处的环境，她虽然已经答应调职到业务部，但在此之前她还会在前台部待不短的一段时间，而且即便是去了业务部她也不可避免地要和前台的那些女人打照面，如果此时直接公开关系无异于坐实了之前那群女人们流传的谣言，云雨晴不想再落下这样的把柄。
说起来，虽然那些关于云雨晴的谣言都是没有来由的恶意推断，但云雨晴与申昊宇的关系却阴差阳错般真的变成了“谣言的样子”。想到这个申昊宇还是有些戚戚然的，一周以前的他虽然对云雨晴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那些感觉更多的是源自一个他还不愿对任何人说出来的理由，他也没想过云雨晴会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然而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不过一周的时间，他就已经和云雨晴变成了最亲密的关系，而如果计算二人达成这种关系所用的时间更是短到连24小时都不到，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申昊宇对这段关系有什么不满，但每每想起这件事还是会让他有些难以释怀。
把车在路边停好，申昊宇下了车，然后掏出钥匙直奔云雨晴的家门。房门钥匙是昨天云雨晴主动给他的，申昊宇本来并不像收，但云雨晴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扭转了想法。
“会每天早上敲门的不是男朋友，是司机！”好吧，虽然申昊宇觉得自己与司机也没有什么区别，但云雨晴当时的表情明显处于只要他多说一个字就会扑上来咬他一口的状态……他虽然很喜欢云雨晴的“咬”，但绝对不是这种真用上牙齿的。
打开门，云雨晴已经梳妆整齐站在玄关前了。云雨晴其实是早上起不来的类型，但正因如此她每天早上都会订提前一个小时的闹钟，也因此虽然申昊宇每天到她家的时间已经很早了，但他再也没有见过第二次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云雨晴。
“走吧。”云雨晴对着梳妆镜最后理了一下刘海，然后笑容满面地向申昊宇伸出了一只手。
申昊宇也没有多话，直接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并顺势托住了她的一侧肩膀。
其实云雨晴的脚伤真的并不严重，既是没有申昊宇在她也可以靠自己走到电梯口——就是速度可能会慢上不少就是了。而现在申昊宇所起到的作用其实和人肉拐杖没有多少区别，不过云雨晴坚持每天早上都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一到公司他们就必须保持原本的那种距离和关系，而在上下班的路上申昊宇又从来都不会搭理她，所以从家门口出发到地下车库的这段距离就成了云雨晴每天朝申昊宇撒娇的最好机会。
“大叔大叔，你假期想好要怎么过了吗？”“假期？”申昊宇愣了一下，才想起马上就要到每年一度的黄金周了，不过他的假期一向都过得乏善可陈，特别是重归单身之后他不是在家里睡觉就是到公司加班，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申昊宇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而他的表述也毫不意外地遭到了云雨晴的鄙夷，她直接道：“黄金周也加班？大叔我可是会去劳动局告你的哦！”“是我加班又不是你加班，你就老老实实地过你的黄金周呗。”“那不行！你也要陪我一起过！”云雨晴的要求也算是在申昊宇的意料之中，实际上他也有想过在这个难得的假期里要不要走出家门、游山玩水，好好地释放一下长年累月积攒的工作压力。不过这些想法都是他一周之前有的，现在他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要考虑的事情从一个人的变成了两个人，这一点他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好好好，只要到时候没工作那我可以陪你去……所以你想去哪儿玩啊？”
“哎？你真的会陪我出去玩？”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话说你这是啥反应？难道我答应了就对你有这么大的冲击吗？”
“是有点儿……我本来以为你绝对会说‘工作忙，不去’的。”申昊宇不免有些尴尬，他之前的确过着以公司为家的生活，不过那一方面是因为前段时间公司处于招新季，处理各种新进公司人员的资料档案以及协调接受新人的各个部门之间的关系等事务一直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得不过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而另一方面还是和他现在的感情状态有关，申昊宇并没有太多爱好，虽然牛波经常会邀请他去参加一些私人性质的聚会，但牛波那个圈子玩得实在太花，申昊宇不是没尝试过融入，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但现在情况毕竟是不同了，坦白的说自从之前的一天一夜后因为在公司内要避嫌、下班后他又不好意思留宿的原因，他和云雨晴再也没有亲热过了。云雨晴的伤势再过一个星期应该也会痊愈，到时候一起出去游玩顺便还可以没有顾虑地亲密接触，如此这么一想申昊宇也开始期待起即将到来的黄金周了。
而另一边，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肯定答复的云雨晴已经开始兴奋地盘算到底要去哪些地方、吃什么好吃的、玩什么有趣的景点了。她光是嘴上盘算还不够，又掏出了手机开始翻翻找找，而一旁的申昊宇只能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她，尽量控制着不让心中的期待也表现在脸上。
“对了，你那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啊，衣服看起来挺复古啊。”
“嗯？照片？哪张照片啊？”
“就是你当成桌面的那张，穿白色连衣裙的。”
“啊，你说这个啊！”云雨晴在手机上调出那张照片，还特意摆到了自己的脸旁，问道，“是不是很像啊？看起来一模一样是吧？”
云雨晴的这番话让申昊宇意识到了什么，他接着问道：“这照片难道不是你？”
“是啊，好多人都会认错是我！”云雨晴放下手机，她凝神注视了一会儿封面的照片，然后把桌面调成了别的图案。
“照片里的是你姐姐？”云雨晴并没有马上回答申昊宇的话，她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是我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照片里面的她刚满18岁，是在大学的门口拍的……”妈妈？
申昊宇一愣，脑中突然多出了什么。
而此时，云雨晴也说出了后半句话：“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两年前，因为乳腺癌。”云雨晴攥紧了手机，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最后一句话：“这是我留下的唯一一张她的照片。”
【第一部完】
（第二部）
第一章·谢谢，再见，祝你幸福
“咔嚓。”门关上了，没有打开灯的房间内一片漆黑。
云雨晴怔怔地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她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窗外透过的些许亮光则进一步明晰了房间内的轮廓，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自己要做什么、自己为何走进了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房间。
陌生。
触目所及的一切都不是她熟悉的，都不曾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就连这片黑暗也是那么的陌生——在她的记忆里，每天晚上推开门后迎接自己的从来都是光明与温暖，还有那亲切、温柔、带着一丝埋怨、却又对她无比迁就的嗓音。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啊……”云雨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明明眼前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对象，明明房间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发出声音。她就像一条溺水的鱼，拼尽全力地挣扎在自己理应习以为常的环境中，违背本能地排斥着周遭的一切。
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一动不动，任由黑暗与沉默包裹着身体，并逐渐将自己一点一点的吞噬。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
云雨晴在心中发出无声的责问，责问着自己，责问着自己的心。
她其实完全可以不走的。毕竟那个人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让她离开的意思，即便是“那件事”也是用商量的口吻来和她沟通的。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尽管她知道那个人并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尽管她知道自己的离开反而会让那个人伤心……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一个障碍，变成了一个碍事的存在，变成了那个人追求幸福的路上的阻力。
她希望那个人得到幸福——即便这幸福不是由她给的，但作为彼此曾经最亲近的人，她还是希望那个人，那个拒绝了她好意的人，那个她舍不得离开的人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所以她离开了。
所以她站在了这片陌生的黑暗之中。
呵呵。
她在心中无声地嘲笑自己。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夸下海口说要成为那个人“永远的依靠”呢。可是现在，只不过是一片不熟悉的黑暗，就已经让她感觉到喘不过气甚至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她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她已经逃避这个问题多久了？
事到如今自己也应该认清真相了——自己就是一个人，自己就只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自己了。
她早该明白这些的，但为什么她忘记了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
云雨晴想明白了原因，也因此在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来她已经被惯坏了啊……明明时时标榜自己能够作为对方的依靠，但实际上她自己才是依靠的那一方。
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都不过是假装是大人的过家家而已啊。
惆怅，释然，无力，空虚，迷茫，恐惧，凄凉，悲哀……数不清多少种的情绪在一瞬间于云雨晴的心底交织混杂，最终化作一股酸涩的热流，涌上她的心口，也涌上她的双眼。
她赶忙捂住眼睛，想要阻止自己的身体做出这二十年来最被她自己唾弃与鄙夷的生理反应，然而温热的液体却还是违背了她的意志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云雨晴下意识地后退，想要从这片无人注视的黑暗中逃开，但她的肩膀却猛地撞上了墙壁，身体也随之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中她像一只被随手扔在地上的陀螺一般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上，她很想告诉自己这是梦，但全身上下各个部位所传来的疼痛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就是现实。
好疼，好累，好冷，好难受……云雨晴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不再去压抑自己哽咽的嗓音，也放任泪水不断滑落脸庞。她背靠着墙壁，尽管那触感只有坚硬和冰冷根本与舒适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但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墙角的阴影内，仿佛这样就能让她颤抖的身体冷静下来一般，即便没有任何效果，但她依然徒劳地重复着这注定是无用功的行为。
“阿雅……”她从喉咙里挤出那个人的名字，她那混杂着哽咽与抽泣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地回荡着，却怎么也无法荡出这小小的、局促的房间，最终只能消散在黑暗中，和她的坚强一起变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她后悔了。
后悔，这又是一个她不愿提起乃至深恶痛绝的词，但此时充斥在她心中的酸涩是如此的强烈，让她无法否认那就是源自内心最深处的悔意。
“阿雅，我想你了……”云雨晴蜷缩在墙角低声抽泣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周围陌生的一切，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未来，她只能用这种发自本能的行为，用哭泣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奇特的声音骤然打破了沉寂。
“嗡嗡，嗡嗡。”什么声音？
云雨晴足足愣了两秒钟才想起这是手机来电提醒的震动声。
手机，手机……手机在哪里？我的手机呢？不见了？去哪儿了？
明明那震动的声音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但云雨晴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心中的慌乱随着那震动声的持续而越来越浓重。
有电话打过来了……肯定是那个人打过来的，只有那个人才会给她打电话，只有那个人会！
但她为什么找不到手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云雨晴摸索的动作逐渐变得慌乱而颤抖，她的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从抽泣变成号哭，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扫过身边的手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而坚硬的物体。
她的身体顿时僵住，然后如同扑向救命的稻草一般扑向了依然震动着的手机。她颤抖着地把不知何时倒扣在地上的手机翻开，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刚才还在呼唤着的那个名字。
云雨晴赶忙将手机举到脸前，但在接通的前一刻她突然愣住了，她颤抖的声音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停住，然后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擦去脸上的眼泪、平复急促的呼吸，直到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一点儿后，她才接通了这个已经响了不知多久的电话。
“喂……”“雨晴？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出什么事了，你现在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同连珠炮一般在耳畔炸开的关切让云雨晴的视线再一次变得模糊，她强忍住喉咙中的哽咽，用最平静的声音道：“我没事……”然后她就又被打断了，没等她把这句话说完电话的另一头就再次传来一连串的发问：“没事？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都快要急死了，要是这个电话再打不通我都准备打１１０了，你到底怎么了啊，不是说好了到地方之后就给我回个电话报平安的吗，为什么不给我打回来啊？”云雨晴抹掉眼角的泪水，用故作轻松的声音道：“阿雅，你先别着急，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猛地梗住，然后才听见被云雨晴唤作阿雅的女声道：“对不起，我有点儿太着急了。雨晴，一想到你走了我就心里堵得慌，就一直忍不住……雨晴，你为什么要走啊，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从听筒里传来的哭声如同针一般刺进云雨晴的心口，但那悲切的声音也再一次提醒了云雨晴她决定离开的目的与理由。云雨晴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然后用故意装作调侃的语气道：“怎么，我才走了一天你就想我想得不得了了？”
这是云雨晴最常用来调侃对方的话，而几乎每一次她都只会得到对方敷衍式的回答，但这一次，从听筒内传来的却是阿雅无比真诚的声音：“嗯，我想你了，雨晴，我想你了。”
“哈哈，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云雨晴笑着回答完，然后马上拿开手机、用手捂住听筒，不让自己哽咽的声音被电话另一端的阿雅听到。
“以前那是……以前你说这种话的时候都是在使坏，都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话，但现在不一样了……雨晴，你真的走了，还走得那么着急，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就已经不在了，我，我心里难受。”云雨晴听着阿雅那同样带着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知道那是对方此时最真切的想法，但她却不能将自己此时的真心表露出来。她只能再次伪装出笑脸，用故作惊讶的声音道：“喂喂，我可还没死呢，你怎么说得跟我已经去世了似的。”
“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好，再说这话不是你先说的吗，不提就不提吧。”云雨晴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回应电话中真的生气起来的阿雅，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不然她的伪装早晚会被阿雅识破的。毕竟，阿雅是她最熟悉的、也是最熟悉她的人。
云雨晴转移开话题道：“我刚才忙着收拾东西呢，你也知道我今天才搬过来，什么东西都乱糟糟的，就忘了给你打电话这件事了。”
电话那边的阿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仍不忘数落云雨晴道：“你啊，走的时候嫌麻烦什么都不拿走，现在发现更麻烦了吧？对了，你把你现在的住址给我，我把你放在房间里的东西都寄过去。”云雨晴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不用了，阿雅。我准备……重新开始，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我也已经都买好新的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就都送给你吧。”阿雅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回道：“雨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
“可是，我前天才跟你说过他的时候，你今天早上就搬走了，这真的不是因为……”
“没有，不是，你想多了！”云雨晴赶忙打断阿雅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阿雅，你找到一个真正喜欢你的男人了，这是好事啊。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你是不会接受一个不是发自真心爱你的男人的，所以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可是，可是以前……”
“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云雨晴斩钉截铁地说道，面对她的坚持，电话另一端的阿雅也不再固执己见，只是用温柔地声音说着：“雨晴，对不起。”这一次，云雨晴沉默了。她把手机放回到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脸，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拿起了手机。
“阿雅，这几年一直都谢谢你。”云雨晴用沙哑的嗓音说完了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向后倒下，整个人都摊开在地上，眼睛冷冷地看着不熟悉的天花板。
对不起。
这是那个人对她说出口的话，是对方发自真心的歉意。
我爱你。
这是她没能说出口的话，是她可能永远都无法传达出去的心意。
对不起，我爱你。
短短的两句话、六个字，却是一切的开始。
也是一切的结束。
云雨晴看着眼前不熟悉的天花板，她又一次听到了手机的嗡嗡声，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理会，而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四周的黑暗将自己静静地吞噬。
谢谢你，阿雅……然后，再见了，祝你幸福。
．
第二章·改变，接受，我愿意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亮了大地，却在一扇窗户后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去路。
窗帘之后的房间内，一个披散着长发的身形蜷缩在那张相较这个房间来说显得过大的双人床上，而在她的手边不远处放着一台手机，手机的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闹钟”的字样，但它显然并没有完成自己作为闹钟叫主人起床的使命。
又过了片刻，手机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和前几次一样，震动和铃声吵醒了床上的女孩，但当女孩再一次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后却发现这一次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闹钟”，而是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云雨晴睡眼惺忪地看着手中聒噪不休的手机，她愣了足足十秒钟，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然后她赶忙按下了接通键。
“哈，终于接电话了啊。起床了吗？我的小懒猫。”扬声器内传来的声音让云雨晴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散落在床上的衣物中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一边答道：“起来了起来了，我……我正准备出门呢你就打过来了。”
“唉，行了，别对我说这种谎话了，我还不知道你早上是什么样？当我白和你当了那么些年的室友了啊？”电话另一边的声音透着无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把闹钟给关上了？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果然你这毛病还是没有改……”
“哎呀，阿雅，你就别说我了，我真的要迟到了！”身上的衣服还只套了一半的云雨晴见电话那头有滔滔不绝的势头赶忙讨饶。
“那怪谁啊？小懒猫，所以还是要靠我这个人肉闹钟来叫你是吧？”
“嗯嗯，我知道，一直都谢谢你了，你最好了阿雅。亲一个，呣啊。”
“行了行了，你不都要迟到了吗？赶紧的吧，抓紧时间！”自从云雨晴搬到这里来之后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云雨晴起初完全断绝了和阿雅的联络，但在坚持了两个星期以后，她还是忍不住在一个疲惫的晚上拨通了阿雅的电话。
接到云雨晴打来的电话的阿雅显得很高兴，她只字不提过去的那两个星期与她们上一次通话时的事情，而云雨晴也领会到了阿雅的意图，二人在无声中达成了默契，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被她们当成彼此的秘密锁进记忆深处的保险柜里，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打开了。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在这期间云雨晴艰难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与这座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也在不久前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心仪的工作，算是逐步开启了生活的新篇章。而阿雅那边则进展的更为顺利，没有了云雨晴这个“障碍”（尽管阿雅从来都没有这么认为过）她和男友的感情迅速突飞猛进，而这背后云雨晴这个闺蜜兼前室友的支持功不可没，现在的阿雅正在谋划和男友同居的事情，而整个过程云雨晴都作为闺蜜或多或少的参与了，这让她在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终于找到了人生的幸福而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了一丝酸涩的滋味。
“对了，雨晴。你真的辞职了吗？”云雨晴正在往腿上套丝袜的手停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嗯……辞职报告前几天我就已经交上去了，从今天起我就不会再去那家公司了。”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的，就这么辞了不觉得太可惜了吗？”云雨晴顿了一下，道：“都发生那种事情了，我再继续待在那里只会自讨没趣的。我之前去交辞职报告的时候也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挽留我的意思，恐怕现在的我在他眼中已经完全变成一个麻烦了吧。”
电话另一端的阿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的，但我就是担心你……”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阿雅。”云雨晴终于穿好了丝袜，又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拿起手机道：“阿雅，你放心吧，我既然能找到一次工作就肯定能找到第二次的，而且这边工作也挺多的，今天我就有好几个面试要参加。我没事，你放心吧。”“嗯，我相信你，雨晴你一定能做到的。加油！”
“谢谢，那我先挂了啊，马上就要出门了。”
“嗯，拜拜。”云雨晴挂断了电话，她放下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看向身后。
在她的身后、正对着床尾的那面墙上立着一面穿衣镜。这面镜子很大，是这个房间内为数不多的自带家具其中的一员，据说是上一位房客的遗留物，因为偌大的面积，所以这面镜子几乎是整个房间内最引人眼球的摆设。然而在云雨晴搬进来的这两个月内，她却极少去使用这面镜子，甚至可以说有些避之不及。但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即便云雨晴确定自己的衣着打扮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仅靠自己的双眼能够看到的情况毕竟是片面的，所以云雨晴迫不得已启用了这扇穿衣镜。
穿衣镜内，一身职业套装的云雨晴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但她凝视了镜中的“自己”片刻后还是在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这真的是自己吗？
如果把云雨晴现在的照片和两个月前的照片放在一起比较的话，估计有很多人会惊讶地瞠目结舌吧，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这两个月的时间内自己的外表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这变化还是曾经的她最深恶痛绝的那一种。
云雨晴第一次把自己这副样子展示给阿雅看的时候，视频另一端的阿雅足足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能确认这就是她本人，足以可见云雨晴的外表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的变化程度。毕竟曾经的云雨晴从头到脚都是完完全全的中日风甚至直接就是男式的打扮，而现在的她却穿起了一步裙、踩上了高跟鞋，就连曾经清爽的短发也专门接成了披肩的长度。这种风格上的巨大转变让云雨晴自己都有些不适应，更不用说作为最亲密的旁观者的阿雅了。
但比起外表，最大的变化其实发生在云雨晴的心中。
她开始试着去接受异日也就是男人了。
或许是受到了挚友阿雅突然有了男朋友的打击，亦或许是为了践行自己“做出改变”的信念，总之云雨晴通过不懈地努力逐步扭转了自己心中对异日的偏见，对于那些过于露骨地落在她身体某些部位上的目光，她也基本可以做到无视了。她甚至听从阿雅的建议主动去接近几个工作中对她帮助很大的男同事，也因此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新晋人员中备受瞩目的“明日之花”。然而云雨晴的这些行为也造成了某些她完全意想不到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在她错误的应对下逐渐失控，并最终导致了她做出辞职的决定。
虽然那件事中云雨晴算是受害者，但整个事件的结果却和她设想中的大相径庭。云雨晴的申辩并没有换来同期同事们的理解，她们依旧在用“潜规则”这样的有色眼镜看待她，而那名放任“潜规则”的谣言流传并以此来逼迫云雨晴就范结果却只得到云雨晴的断然拒绝的男日管理人员也在云雨晴向上层提出举报之后彻底撕下了虚伪的脸皮。最终，云雨晴这个受害者非但没有得到补偿，做出这一切的男日也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日的惩罚，那些围绕着云雨晴的谣言也继续在公司内部喧嚣甚上。但真正让云雨晴下定决心理智的还是另一件事，另一段她与阿雅之间的对话。
“雨晴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所以云雨晴做了，所以她一点儿都不后悔。
然而提起今天的面试，云雨晴的心中还是有些打鼓。她今天要去面试的是一家行业内十分普通的公司，而且因为现在的时间点比较尴尬，刚好卡在两次大潮之间，因此今天去参见面试的人应该不会太多，然而云雨晴担心的就是人少这一点。她毕竟刚刚从前一家公司辞职，出于个人的原因她并不想把自己辞职的真正原因告诉面试官，但这种问题却又是很多面试喜欢问的，仅仅因为这一点，云雨晴就失去了好几次通过面试的机会。
这一次的面试官……多半也会是男日吧。
一想起男日和面试官这两个词，云雨晴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在她上一次通过的面试会上对她极度和蔼可亲，结果却只是看上了她的身体，还恶意散布利用谣言的烂人。虽然云雨晴相信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然而云雨晴面对男日就会心生抗拒的问题却也因此卷土重来了，现在云雨晴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祈祷一会儿的自己不要发挥的太差直接被淘汰了，只要能够再一次找到工作，云雨晴就有信心用繁忙的事物去冲淡自己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
云雨晴最后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出了门。然而，老天爷显然并没有站在云雨晴的一侧。
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云雨晴跑错了楼层，走错了公司，却也在完全不知不觉的参加了这家本没有举办招聘会的公司的面试，并且面试官还是公司的创始人和人事物经理两个人。那名自称是公司创始人的面试官年轻、幽默、谈吐有修养，是个十分健谈并且随和的人，但让云雨晴印象最深刻的却还是那名最早接待了她的面试官。
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无论云雨晴的主观意识如何强调自己要转变观念、转变观念，然而身体却是比嘴巴要诚实一百倍的。在和那名公司创始人对谈时，尽管对方很有魅力但她依然有种疏远的感觉，然而换到第二名面试官之后，云雨晴心中的一切不适感都消失了。
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云雨晴找不到那名年龄明显要比她大许多的面试官身上能够吸引她的闪光点——这倒不是说对方毫无闪光之处，而是那些部分都被更加出色的人所掩盖了。但是，云雨晴就是会觉得对方的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云雨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的来源，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这个中年男人产生莫名的亲近感，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早就应该认识了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呢？
忙碌了一天一无所获的云雨晴仰躺在床上，看着逐渐熟悉的天花板继续思考着白天的问题。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您好。对，我是云雨晴。”一阵沉寂之后，云雨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还没有签下别的公司……对，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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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勇敢，面对，不要后悔
“嗡嗡，嗡嗡。”被清晨的阳光映照的无比明亮的房间内，一只手指纤长的手从床上捡起了聒噪不休的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阿雅，早上好啊～”
“哼……不错啊，雨晴，你居然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就已经起来了，有进步有进步。”把手机夹在颈窝里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衣服的云雨晴佯装生气地道：“怎么，我就不能自己起床了？阿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不行，你要夸夸我！”
“好好好，干得真棒，不亏是我的雨晴就是厉害，行了吧？还要吗？”云雨晴的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她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为了能够在上班的时间起床她足足定了五个闹钟，而每次她都会拖延到第五个闹钟响起来以后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不过今天她还是有进步的，在第四个闹钟刚刚响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起床了，所以得到一些夸奖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结束了惯常的撒娇与亲昵，电话另一头的阿雅开始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对了雨晴，你进现在这家公司也快一个月了吧，感觉怎么样啊？”
“啊，嗯……都挺好的。”
“你和你的那些同事关系怎么样啊？有没有和哪个同事关系特别好啊？”
“嗯……关系啊，都差不多吧。感觉都是同事，也没有哪个关系特别好，都挺正常的。”
“是吗？你就没有新交几个朋友？哪怕一个也好啊……”
“哎呀，阿雅！我都说了无数次了，我这世界上只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我也只认你一个人，其他人在我心中都是比不上你的。”当云雨晴把这句话用轻快的语气说出口时，她的内心想法是完全相反的。
阿雅是她唯一的好朋友，是无可替代的人——这的确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但曾几何时，她对阿雅的想法是不仅仅停留在“好朋友”这个层级上的。只不过阿雅拒绝了她，而她也清楚自己不能强求一个不可能达成的结果。二人的关系在摊牌之后还能维持在最好的朋友这个层面上已经是云雨晴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电话的另一端，在听到云雨晴说出这番话之后，阿雅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的语气沉重了许多，并且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问道：“雨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
“啊……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阿雅并没有回答，而她的再次沉默也让云雨晴明白自己拙劣的演技是骗不过自己这位最亲最好的挚友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苦笑，云雨晴开始了主动的坦白，“阿雅，你还记得我是为什么从上一家公司辞职的吧。然后在现在这家公司里，我遇到了一个上一家公司的……同事。”电话那边的阿雅瞬间便明白了什么，道：“她把那些事情都说出去了？”
“谁知道呢……但在这家公司里知道那些事情的也就是她了，虽然我感觉她肯定不会承认，但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云雨晴有一些话还是没能对阿雅说出来，例如在上一家公司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察觉是谁在主动散布那些谣言，而在她主动辞职之后那个谣言的传播者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辞退了。她本以为从那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那个人的，只是没想到命运就是这么的捉弄人。这些话云雨晴是不会主动对阿雅提起的，她觉得对方为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为阿雅增加负担了。
“雨晴，要不你还是……”
“不要！别说出来，阿雅。”云雨晴打断了阿雅的话，她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那是一个她不会接受的选择。
阿雅叹了口气，道：“可是你现在这样，我，我心疼。”云雨晴咬住了嘴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涌上鼻间的酸楚，用轻松地语气开口道：“没事，反正我只是在前台轮岗而已，等这几个月熬过去我就申请调到分公司去，那样就不会再和那个人见面了。放心吧阿雅，我没事的。”
“唉，好吧，我相信你。”阿雅无可奈何地说着，然而她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道，“但是雨晴，你说你要申请调到分公司去？你真的舍得吗？”
“什么舍得吗？啊，分公司的条件可能是比总公司这边差一点，但待遇也会提高啊。”
“我不是说这个，雨晴，我是在问你：你舍得离开那个人吗？”
“那个人？”云雨晴连连眨动着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那个，在你走错了门主动接待了你，最后还拍板让你进公司的，叫，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申？”云雨晴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足足过了五秒钟，她才反应过来，抱着手机尖声大喊：“阿雅，你瞎说什么呢？我跟他不是——”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也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了什么。
的确，她和那个人的确不是这种关系。
但为什么她会这么慌乱呢？为什么她的脸会变烫呢？为什么她的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速呢？云雨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不愿意知道，不想去知道。
毕竟——这都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想法，尽管她早就从各种渠道旁敲侧击出了那个人至今还是单身的事实，但对方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对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她还不想那么快把这一切都揭开，再等等，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这样一个“改变了”的自己。
但“在场”的另一个人却不这么想。
“哼哼，你果然是舍不得他的吧？承认吧，雨晴，人都会喜欢上一个人的，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的，阿雅。”云雨晴握着手机，她疲惫地坐回到床上，然后向后躺倒，看着那片她已经习以为常的天花板。
“那是怎么样啊？从你第一次提起他的时候我就隐隐有这种想法了，你难道都没有意识到你提起他的次数有多么频繁吗？”
“可是，可是……”云雨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回想起了不久以前的光景，回想起了还没有被阿雅拒绝时的自己。然后，她用压抑的嗓音道：“阿雅，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的不是男人，我讨厌男人……”
“那你讨厌他吗？”阿雅的问题十分简单，然而却让云雨晴无法回答。
“雨晴，感情这种事情有的时候是不能只靠感觉的，你也说过他和你的年龄差距比较大，或许对方是没有把你当成是平等的对象，所以你更要说出来！你要勇敢地把你的感情表达出来，把你对他的感情说给他听。你不是做不到的啊，我认识的云雨晴可不是这种扭扭捏捏的小女子，她可是敢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声喊出‘我爱你’而且还堵着门口不听到答复就绝对不愿意离开的，那才是真正的你啊。”
云雨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翻了个身，用半是埋怨半是调侃的口吻道：“那你怎么不说那次表白的结果是完全失败来着，而且拒绝我的人可不是别人哦，你知道我心里的阴影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失呢。”
“啊……但这也不是你现在放弃表白的理由啊。”阿雅用同样欢快的语气回答着，仿佛二人在说的并不是那件导致她们多年的合租生活破裂、导致云雨晴出走的事件一般。
果然，在用欢快回应了云雨晴的调侃之后，阿雅的语气还是沉了下来。
“雨晴，你不能学我呀，我用了十年才从那件事的影响里走出来，那是因为我太软弱、我放不下，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面对这一切。你……还有再错一次的机会的。”阿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想过，我要不要劝你放弃这份感情，你和那个人的确有很多在外人眼中不合适的地方，你和他在一起很可能会引来很多误解的眼光。可能在有些人看来，这样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但我不会这么想，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我知道顺应自己的心意有多难，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又有多痛苦。”
“所以雨晴……不要逃避，哪怕结果注定是失败，也要做了才知道，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要让自己后悔。
云雨晴躺在床上，呆呆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
不要让自己后悔……好想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位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说过这句话。
但为什么她忘了呢？
是因为她害怕了吗？害怕再一次的失去，害怕再一次地受伤害，害怕再一次地……被抛弃？
所以她才会选择把自己的真心隐藏在名为异类外壳里，所以她才会抗拒改变，所以她才会用逃跑的方式来又一次逃避结局吗？
“阿雅。”
“嗯？我在呢，雨晴。”
“我……其实不是不想去面对他。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到底是因为我喜欢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哎？”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吧，我是我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我的爸爸……或者说我的生父，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他在我出生之前就走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问过我妈妈那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但她不愿意告诉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我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直到，直到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天……”阿雅沉默着，她知道此时的云雨晴需要的不是应答，而是宣泄。
“阿雅，我跟你说过我是因为恨我爸爸抛弃了我和我妈妈才开始讨厌男人的。但其实我骗了你，我是恨他，但我也想他，我从来都没有过爸爸，每当我看到身边的同龄人和他们的爸爸走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想：啊，如果那个被牵着手的人是我该多好啊。啊，如果我有爸爸的话也会像她们一样幸福吧。”
“我……没有家人了，所以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自己的家。所以我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很照顾我，但我总感觉这种照顾更像是对待女儿一般，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是喜欢的人，还是我心目中那个父亲的替代品。”说到最后，云雨晴笑了，她的肩膀抽动着，脸上的笑容中却看不到任何一丝的喜悦。
“阿雅，我到底该怎么办？告诉我好吗？”电话的另一端，阿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沉默丝毫不出乎云雨晴的意料之外，因为她十分清楚这种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结束这通过长的起床电话时，阿雅开口了。
“去问他。”
“哎？”
“去问他，雨晴，去问那个人对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去问他。”阿雅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语气也变得强烈起来：“雨晴，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你必须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想法，然后你才能知道答案。”
“告诉他……吗。”云雨晴喃喃自语着。她十分清楚那个人的性格，她甚至多少猜到了他可能有的反应，如果她真的说出来了，那他是会选择正面回答她的心意，还是回避甚至直接拒绝她的心呢？
她不知道答案。
所以……“我知道了，阿雅。”云雨晴握着手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会去告诉他的，谢谢你。”电话另一端的阿雅长长地出了口气，但在最后，她还是补了一句：“对了，雨晴，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啊。”
云雨晴也笑了，她回道：“放心吧，我不会的。”无论会遭遇什么，无论会得到什么——她，云雨晴，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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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在“想”你
“那就这样，申经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明天早上我直接安排人送你去机场。”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去就成。”
“那怎么行，您大老远地过来，也多少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嘛。就这么定了，咱们明天早上再见。”
“那就劳烦杨总了，明天见。”结束了最后的客套与寒暄，目送着所有的背影都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的申昊宇关上了房间的门。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边松开衬衣的领口一边把疲惫不堪的身体重重地靠在沙发上。
终于结束了……出差这种事情对于申昊宇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实际上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申昊宇从来都是能不出远门就不出的，这次实属主办方的盛情难却再加上除了他以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申昊宇才时隔多年出了这么一趟远门。
瘫坐在靠垫柔软的沙发上，申昊宇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１０点２０分了。而他的眼神也随着看时间的这个动作而自然而然地凝视在那张被他设置桌面的照片上。
照片上，一张洋溢着青春靓丽与妩媚风情的容颜上正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正对着镜头的她摆出了一个把手放在脸旁比出ｖ字的造型，少有的显露出了几分与她的年龄相称的活泼与俏皮。然而这份活泼反而成了被拍摄者本人最不满意的地方，申昊宇还记得她在看到照片后的第一时间就嚷嚷着要再拍一张，而理由竟然是“这张看起来太装嫩了，让别人以为我是你女儿该怎么办”，无可奈何之下，申昊宇只好又陪着她折腾了半个小时，却一直没能拍出她理想中的“成熟、优雅”的感觉，最终她只能不甘心地做出让步，将这张她本人并不满意的照片设置成了他的桌面。
申昊宇凝视这照片中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得上翘起来。
如果说以前的他抗拒出差都是因为不适应长途跋涉的辛苦，那么现在的他就多了一个更加正当的理由。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云雨晴，这个他从第一眼见面起就十分欣赏却从未想过能发生点儿什么的年轻女孩，却在一次酒后主动向他发起了感情上的攻势。而在经历了种种变故之后，他最终选择抛开顾虑，接受这份她的心意，也接受这份在外人看来不甚般配的感情。
说起来，两个人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也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里申昊宇的生活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云雨晴也一直恪守着二人之间“不在公司内公开关系”的约定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表面上的改变，但在背地里云雨晴却像是被打开了某种不得了的开关一般一直都在极尽所能地却挑拨申昊宇的情欲，每天下午下班的时候申昊宇的私人手机里都会装满了云雨晴发来的各种各种的自拍照与录音，而导致的结果就是申昊宇不得不在下班的路上备受煎熬，因为只有到了两个人任何一方的家里，他才能做出实际行动，把挑逗了他一天的罪魁祸首给“就地正法”。
如果说平时白天上班的情况是申昊宇在楼上而云雨晴在楼下，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是十几层大楼的物理距离，想要见面虽然不是那么容易但也并非那么的困难，至少每天送各种快递来的资料上楼就是云雨晴与申昊宇见面的一个最正当的理由。在这种能时不时见面的情况下，云雨晴的挑逗大部分情况下都还能点到为止，毕竟一到晚上他们就能够不再顾忌周围的目光在一起了。但现在，申昊宇一个人出差在外，他与云雨晴之间的物理距离从几十米骤然变成了几百公里，完全见不到申昊宇的云雨晴被迫每晚一个人度过，而她的各种“私人信息”也骤然变本加厉起来。
“嗡嗡！”这不，申昊宇刚刚还在想这件事，手中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弹出的消息栏上所显示的来信人正是云雨晴。
申昊宇直接点开了消息，消息的内容并不长，是一句很简练的话。
“你回来了吗？”他出差之后云雨晴虽然加大了“骚扰”他的力度，但她也十分周道地考虑了申昊宇的处境，往常这个时间她都是直接发照片或者语音来的，但这几天或许是担心他的身边有其他人在，云雨晴都是先发一条纯文字的内容来“试试水”。
申昊宇捧起手机，打字回复道：“刚刚回来，正准备去休息。”
“哦，你洗澡了吗？”
“还没呢，正要去。”申昊宇打完这行字点下发送键，还没放下手机就看到云雨晴回复的内容传了过来。
这是一张照片，一张自拍照，照片中的环境似乎是云雨晴的房间，画面中出现了手机的镜头，显然是对着镜子拍摄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镜子中的云雨晴十分巧妙地用手机作为遮挡物挡住了自己的脸，但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挡，赤裸的身体曲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申昊宇的面前。
尽管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但申昊宇还是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屏幕，而云雨晴的消息也再次传了过来。
“真巧，我刚刚洗完。”申昊宇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张全裸自拍上收回来，打字道：“那就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过了几秒钟，云雨晴的消息传了过来，却是一句没头没尾的内容：“我好像又胖了。”嗯？说起来申昊宇是有印象云雨晴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体重，虽然她现在的体型在申昊宇看来与胖这个字没有半点儿关系，但显而易见的是男人与女人对于“胖”这个字的定义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这个话题已经发生过太多次，所以申昊宇也总结出一套应对之策了，他不紧不慢地打字道：“那就加强运动，平时少喝几杯奶茶，就不会……”他还没把字打完，云雨晴的又一条消息就传了过来，而这条消息也是自拍的照片。
“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照片中的云雨晴依然没有穿上衣服，她略微侧着身子，似乎是想要把自己那看不出一点儿赘肉的腰部线条展示给申昊宇看，但申昊宇的注意力却总是被那纤细的腰身下骤然隆起的臀部曲线所吸引。
这丫头是故意的吗……如果说刚才那张正面照还只是让申昊宇的心痒了痒，那么这张侧身的背面照就完全撩起了他心中的火焰。申昊宇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曾经用这个姿势与云雨晴做爱的画面，他最喜欢的就是从背后搂住她那纤细的腰，然后用力地撞击，看那丰满的臀瓣因为冲击而当初阵阵波纹。
申昊宇咽了口唾沫，他突然觉得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再调低点儿比较好，而他的下半身某个部位早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触碰着手机屏幕敲出了半句话，但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删除了所有内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简短的回复：“我明天就能回去了。”而几乎同时，云雨晴的消息也传了过来：“我想你了。”申昊宇的脸上露出笑容，心中的躁动也似乎全部变成了暖意。
“我也想你了，等我明天回去就能见面了。”“可是我现在就想你。”云雨晴的回复又是几秒钟后就马上弹了出来。
说心底话，申昊宇也想现在就回到她的身边，把她好好地拥进怀里疼爱一番，而且这种想法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强烈。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申昊宇刚刚出差的时候，他和云雨晴之间也是这样互相发送着消息，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强烈的渴求，更多的是基于现状的自我安慰与克制。然而今天，他好不容易忍耐到了出差的最后一天，最多明天下午他就能重新和云雨晴相见了，但他却感到分外的煎熬，似乎每一秒的等待都变成了折磨，这种感觉是申昊宇从未体验过的，即便是他的学生时期短暂有过的几段恋情也都是以十分平淡的情况开场又以十分平淡的情况结束，也只有在面对云雨晴的时候他才会有这种感觉，这个大胆而又坦诚的女孩总是会让他感叹自己的意志与理性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这时，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
“你那边有耳机吗？我想听你的声音。”申昊宇直接行动起来，从桌上的包里找到耳机后，他直接拨通了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很快就接通了，云雨晴的脸出现在屏幕中，离得很近很近。
“喂，能听到吗？”
“嗯，能听到。”申昊宇来到了床上，他靠在床头，让自己能够用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和云雨晴对话。
“你还没去洗澡啊？”云雨晴声音轻柔地说着，她似乎正侧躺在床上，尚带着一丝湿润的黑发垂在她的脸旁，让她的容颜显得更加妩媚。
“嗯，还没去呢，一会儿就去。”申昊宇回答着，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丝异常。云雨晴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而她明明正躺在床上，却一直都在发出微微地喘息声。
“你……在做什么呢？”
“做什么？”屏幕中的云雨晴眯起眼睛，露出如蜜糖一般的笑容，“我在‘想’你啊。”
“什么？”
“我从刚才，就一直都在，‘想’你，不信你听。”云雨晴说着，把手机拿了起来，画面中一片漆黑，镜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但一些声音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阵阵的、有节奏的水声，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某些湿润温暖的存在，而这个联想一出现在申昊宇的脑中，就让他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听到了吗？我在……啊啊，‘想’你哦，‘想’的好用力好用力，流了好多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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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一次的“蜜月”
申昊宇再也忍不住了，他解开了腰带，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把裤子脱了下来。
视频通话另一端的云雨晴似乎听到了什么，她轻声笑着，道：“嘻嘻，你也在‘想’我吗？”“嗯。”申昊宇应了一声，他只能用一只手来举着手机了。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想’我的好不好？”听到这个要求的申昊宇犹豫了一会儿，但片刻后他还是调转了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胯下。
“哇……好大，好粗。”屏幕中的云雨晴也改变了姿势，她坐在了床边，镜头对着足以倒映出她全身的穿衣镜，此时的她依旧全身赤裸着，一只手握着手机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同样放在了两腿之间，做着与男人此时别无二致的事情。
“哈，哈，想不想让我帮你舔？”申昊宇没有回答，只是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起来。
“想不想，嗯啊，想不想……插进来？”“想。”一声短促的回答让云雨晴愣了一下，她开心地笑着，似乎没有想到能够得到男人如此直白的回答，然后她的声音变得更大了，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变得急促。
“啊，啊，我快要来了，快了……”云雨晴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让画面也跟着开始了有节奏的抖动。
“呼，呼……”申昊宇同样急促地喘息着，他手上的动作同样没停，眼睛则死死地盯着手机的屏幕。
“啊，啊——”云雨晴的音调骤然拉高，然后化作无声的抽噎，她的身体猛地绷紧了，在一阵阵有节奏的抽搐中，她连手机都无法再握住，画面顿时变成了一片漆黑，但声音却依然无比真切地传进申昊宇的耳朵里。
而这一刻，申昊宇也到达了极限，他根本来不及去拿抽纸，只能破罐子破摔地让那股股热流落在自己的手上和大腿上。
“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单身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主动地做出自慰的行为。而视频的另一边，云雨晴的喘息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似乎依然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边的动静才逐渐平复下来。云雨晴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滑落到一边的手机，重新出现在画面中的她脸上依然挂着明显的红晕，披散的长发也汗津津地粘在她的额头上。
“我要重新去洗个澡了，我现在全身都是汗。”云雨晴撩了撩被汗水黏住的发丝道，她看着画面，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你也赶紧去洗澡吧，大叔，不然床单就都要弄脏了哦。”申昊宇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他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云雨晴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对了，大叔。你回来以后就不会再出去了吧？”“应该不会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嗯……我在黄金周的事情，你那几天没有什么安排吧？”申昊宇认真地想了一下，以往他在黄金周这种小长假里都会待在家里，因为他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假期时旅游景区人挤人的感觉。虽然他已经大致猜出了云雨晴想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回了一句：“没有安排，怎么，你想出去玩吗？”
“对！大叔，我们出去度蜜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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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大叔快点儿起床了！”早就已经被开关门的声音吵醒的申昊宇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瞄了一眼。
早上７点整。
如果放在平时，早上７点起床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实际情况却是他昨天才结束出差从外地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又在公司里处理出差之后的后续事务到半夜１２点，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１点多钟了。
申昊宇本以为他终于可以享受剩下的黄金周假期至少可以好好睡个觉了，因此昨天晚上躺上床之前他特地关掉了闹钟——所有的，一个都没留，就是想在假期的第一天好好地睡个懒觉，这也算是申昊宇这么些年来放假时的一个习惯了。
然而老天爷却没放过他——连所有的窗帘都拉好了就是为了能睡一个懒觉的申昊宇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就在不久前拥有他家房门钥匙的人从一位变成了两位，而那第二位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卧室里，并且正在大呼小叫。
“大叔，起床了！再不起床我们可就赶不上飞机了呀！”飞机？
脑子里多少还残留着一些出差后遗症的申昊宇一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床边的云雨晴，开口问道：“什么飞机？什么赶不上了？”
“咱们俩出去玩的飞机啊！”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举到了申昊宇面前，“你看，１０点半的机票，最少提前一个半小时值机，现在都已经７点多了！”申昊宇伸长了脖子，眯缝起眼睛终于看清楚了云雨晴手机上那行不甚明显的小子。
航班，没错……日期，也没错……正如云雨晴所说的那样，的确快要赶不上了。
啊，说起来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云雨晴去车站接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她是有提过要尽快买机票出发去旅游什么的来着……但申昊宇可不记得她有说过要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机票啊！
“那啥……雨晴啊，我昨天没听说你要买今天的航班啊。”
“本来是没打算买今天的，不过昨天晚上我刷ａｐｐ的时候正好看到今天有便宜的机票，而且还不是红眼航班！可能是别人退的票被我捡到了吧，怎么样，我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好啊？”
“啊……额。”眼看云雨晴的兴致如此高涨，申昊宇本来打算出口的把机票退了，让我多休息一天的话也只得咽回了肚子里。
行吧，谁让这次旅游本就是早计划好了的呢。申昊宇也知道云雨晴期待这次出行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他突然接到了重要的工作不得不出差几天，估计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在人山人海的旅游景区待了几天了。
申昊宇心里也明白，云雨晴期待这次出行其实并不只是为了出去玩，她其实更期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平时在公司时因为二人之间的关系要保密，所以云雨晴和申昊宇双方都不能表现出太过亲近的态度，而晚上虽然可以一起度过却基本都被用来做……嗯，更“重要”的事情了。云雨晴好几次提到过想要申昊宇陪她出去玩，做一些“正常的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而申昊宇虽然表面上一直都在迁就着她，实际上心中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然而让申昊宇没有想到的是，云雨晴的心情是如此之急切，行动力又是如此之高，他才刚回来，从天上落到地下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２４个小时，她就已经急不可耐地为他准备好下一张上天的机票了。
“大叔，你快点儿换衣服！我已经预约了去机场的网约车了，司机估计再过十五分钟就到，快快快，别耽误时间！”
“十……十五分钟？”申昊宇赶忙下了床，“不是，你好歹也提前跟我说一下啊，我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没事！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云雨晴说着，拉开了衣柜露出里面一摞迭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只要把你行李箱的西服之类的衣服掏出来然后换上这些就行了，随身用品之类的就还用你出差带着的就行啊。”这……现在的年轻人行动力都这么高的吗？
申昊宇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昨天晚上回到家时那种微妙的不协调感是来自什么，原因正是这整洁一新的房间啊，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累了完全没有去在意这些细节，现在看来在他走了之后拿着备用钥匙进了门的云雨晴不只帮他打扫了房间，还连出去旅游要用的东西都帮他准备好了。
“好了大叔，别愣神了，快去洗漱，快快！”就这样申昊宇几乎是被云雨晴推着背撵进了卫生间，好在洗漱这方面申昊宇一向都是速战速决，十分钟后等他浑身清爽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云雨晴则已经堵在了门口。
“给，我把要用的、可能用的东西都放进去了，你再检查一下。”云雨晴递过一个双肩包，那是申昊宇昨天刚刚背着回来的，然后，她又拉过了身后的行李箱，道：“衣服我也都已经放进去了，你出差带回来的脏衣服今天是来不及了就先放着吧，你也看看。”
“嗯，应该没问题。”对于云雨晴的细心程度申昊宇还是放一百个心的，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几样必需品，而就在他低头的期间云雨晴已经打开大门了。
“快点快点！司机已经在给我打电话了……喂，师傅，您到楼下了是吗？好，我们马上就下去……大叔！快点快点！”云雨晴嘴上说着脚下已经跨出了门，申昊宇只得赶紧拎起行李箱紧跟在他身后。在等电梯的时候，申昊宇才注意到云雨晴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这个双肩包塞得鼓鼓囊囊的，而且从云雨晴是不是调整肩带的动作来看分量也不轻。
“把包给我吧，我替你背着。”申昊宇说着伸出了手，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肩带的前一刻，云雨晴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动作。
咦？
“啊，嗯，这个包我自己背着就好了。”云雨晴说着，视线却明显有些躲闪。
“你那个包不轻吧，我背着你也轻松一点儿。”
“不用，没那么沉，而且全部的东西都让你来拿我也不好意思……”申昊宇狐疑地看着目光闪烁的云雨晴，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就是再迟钝也猜出那个云雨晴不愿意交给他的双肩包有问题了。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申昊宇的压力，云雨晴还是妥协了，她把双肩包从肩上滑了下来递给了申昊宇，一边递还一边说着：“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不过你可千万别打开啊……至少现在还不能打开！”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可以？
申昊宇接过了双肩包，他看着云雨晴执拗地把行李箱从他手中拽走，开口问道：“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啊？”云雨晴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她小声地回答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嗯？到地方……到什么地方？是指这次旅游的目的地，还是别的什么地点？
申昊宇越发的好奇了，这个双肩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而云雨晴口中更加神神秘秘的“到地方就知道了”又是指的什么？他完全是一头雾水。
说起来，昨天晚上他看到云雨晴来接他的时候他是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的。虽然说是迎接实际上为了避开同公司熟人的耳目他们是先约定了一个地点然后再见面的，但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见到云雨晴之后的申昊宇是十分高兴的，甚至于当场做出了一些他之前根本不会做的亲昵举动来。而云雨晴也是十分动情的回应了他，但当二人一起回到申昊宇的住处后，云雨晴却并没有留下来过夜，而是借口有别的事情走了。当时的申昊宇并没有太多怀疑，而且他的确太累了，以为对方是想要自己好好休息，但现在看来，云雨晴昨天晚上的举动明显是在为今天早上的这些事情做准备。
真是的，她到底是有多期待这次“蜜月”啊？
但一想到云雨晴对于这次二人的首次出行直接冠以“蜜月”的称呼，申昊宇又觉得能够理解了。不如说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确定了目标就为之全力以赴，哪怕遭受挫折也绝不气馁的云雨晴。
第六章·机场，防晒霜与湿透的内衣
“嗯——好舒服啊！”走出机场大厅的云雨晴站在路边伸展着身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感慨万千地道：“海边的空气就是不一样，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天也好蓝，看不到一丁点儿雾霾。《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是吗？可我只感觉太阳好毒，再多站一会儿人都要变成人干了。”在她身后，背着包、拖着行李的申昊宇边用手遮挡着过于明媚的阳光，边做出完全相反的感言。
“大叔！你不要破坏气氛好不好？”云雨晴气鼓鼓得走到申昊宇身前，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二话不说就往申昊宇的脸上涂。
“喂，你把什么抹我脸上了？”脸颊上骤然传来的凉意让申昊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防晒霜！大叔你肯定没做任何防晒措施吧……哎呀，你先别乱动，防晒霜抹得不均匀可就起不到效果了！”“这话说的，我可是直到飞机起飞前才知道要来这么南的地方，你也没给我准备的机会啊……额，好了没，咱们俩站这儿好扎眼啊。”
“马上马上，这就涂好了。对了，一会儿你自己把手和胳膊这些部位也涂了啊，还有脖子，这些都是最容易被晒伤的部位。”
“好好好，我知道了，咱们先往路边走几步，别人都看我们呢！”好一番折腾之后云雨晴才放过了申昊宇，而在这期间二人已经不知被来来往往的路人用眼光洗了多少遍了。相比衣着时尚、容貌靓丽的云雨晴，那些路人对申昊宇这个“配角”的兴趣反而更大一些，似乎他们都很好奇这样一对相差极大的男女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申昊宇自己也清楚，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年龄差距是无法掩饰住的，云雨晴对他表现得越亲昵，这种反差就会越明显。但他也不可能让云雨晴表现得更收敛一些——毕竟他们出来旅游的目的之一就是可以不用顾虑他人目光的公开关系。虽然申昊宇也清楚，那些一扫而过的目光并不一定是在怀疑他与云雨晴之间的关系，但这种可能性就像一根扎在他肉里的刺，让他不由得产生各种猜测与联想。
“好了大叔，我都给你涂完了，接下来换我。”就在申昊宇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的时候，一旁的云雨晴结束了对他的“施工”，并顺手把防晒霜的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她直接转过了身体把背朝向了申昊宇，让他又是一头雾水。
“额……你刚才说要我干啥？”
“帮我涂防晒霜啊！”背对着申昊宇的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披散的长发，道：“我自己够不到最中间，而且也涂不均匀。大叔你来帮我涂，从后背到肩膀这一片都要，记得要抹匀啊！”
似乎是为了方便行动，云雨晴今天穿的是一套颇为运动风的衣服。下半身的运动鞋与热裤姑且不提，上半身的衣物是运动外套加上运动背心，之前她一直都穿着外套所以申昊宇没有发现，现在一看这件运动背心的露出度比一般的吊带背心和无袖衫还要高一些，正面的设计露出了半道雪白沟壑不说，背后根本就是镂空的，从肩胛骨的轮廓到下凹的腰线都清晰可见，而且为了方便申昊宇动手，云雨晴还把垂下来的头发也撩了起来，这个动作不仅让她后背的肌肤更加一览无余，更是让原本无法轻易看到的腋下也暴露在申昊宇的眼前。
申昊宇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几乎要无法挪开了。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把视线投向四周，果然看到了几个路人动作明显地扭开了头，这让他不再犹豫，直接走上前把云雨晴脱了一半的外套给拉了起来。
“哎？哎哎，你做什么啊？”毫无自觉的云雨晴因为男人这一突然的动作而发出不解的声音，但申昊宇已经顾不上解释了，直接拉住她的手就开始往前走。
“大叔，大叔！你怎么了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来再说。”
“可是现在才１０点，还没到办入住的时间呢……啊，我的防晒霜，大叔你还没帮我涂呢！”
“一会儿再说防晒霜吧，先打车走，等到了酒店的房间你想怎么涂就怎么涂。”
被拖着手走了一路的云雨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明白了什么。
“大叔。”
“嗯？”
“你……生气了？”
“我没有。”
男人的口是心非让云雨晴忍不住撅起了嘴，她用刚好能让申昊宇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接说出来啊，别总是这样，搞得我也心里不舒服。”走在前面的申昊宇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一双眼睛灼灼地看向云雨晴。云雨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赶忙低头不语。见此情形，申昊宇才意识到自己没能控制好表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真的没有生气，就是有点儿……算了，不提了，不过我对你的衣服的确有点儿意见，下次来这种人多的地方还是不要这么穿了。”
“你不喜欢我穿成这样吗？”云雨晴抬头看着申昊宇，语气居然有些怯生生的。
申昊宇听得心头一软，本来打算说出口的话临时调转了风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人多的时候还是别这么穿了，还有，涂防晒霜这种事情回头我再帮你，现在人太多，不方便。”
“嗯——这样啊。”云雨晴歪着脑袋，似乎从申昊宇的话中品出了些许不同的含义。她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道：“唉，难得我带了这么多衣服，这下都不能穿出来了。”
申昊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怎么听不出云雨晴是在故意拿话激他，但他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伸手搂住云雨晴的腰，他一边强硬地把她拉进了怀里一边道：“那就不穿出来，在房间里穿给我一个人看。”
云雨晴似乎愣住了，她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申昊宇却看出了一些端倪，因为她那露在发丝外面的耳朵在数秒内就从粉白变成了粉红，如同鲜艳的旗帜一般表现出她此刻的心理活动。
小丫头还是脸皮薄啊……申昊宇在心中感叹着，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当众说出这么露骨的情话，如果刚才云雨晴接住了这招再还回来，那么现在面红耳赤的可能就是他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申昊宇的衣角突然被拉住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只见云雨晴半倚在他怀里，绯红的脸上一双眼睛忽闪着明亮的水光，她轻声细语地开了口：“只是看就完了吗？”咕咚。
申昊宇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只觉得体内热血翻腾，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然后，他就看到云雨晴的嘴角越来越翘，眼角也越来越弯，并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
“啊哈哈哈，大叔你脸红了，你居然也脸红了！”
看着喜笑颜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的云雨晴，申昊宇突然有种自己被捉弄了的感觉，他的确脸红了，不只是脸红，恼羞成怒的他几乎感觉脸皮要烧起来了。他忍不住了，他要给面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的小丫头一个难忘的“教训”。
于是乎，申昊宇松开了行李箱，把两只手都空了出来。他用云雨晴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捧住了她的脸，然后弯下腰，强硬地把嘴唇覆盖上去。
“嗯，唔……嗯嗯嗯嗯！”被堵住了嘴唇的云雨晴先是发出一连串的抗议声，但马上她的声音就开始变得婉转而妩媚，原本推住男人胸口的手也伸展开来，并最终搂住了申昊宇的脖子，让两人之间的接触更加密不可分。
良久，唇分。双眼迷离的云雨晴仍然搂着申昊宇的脖子，似乎不愿意就这么分开。
申昊宇看着已然情动的云雨晴，用带着调笑的口吻道：“现在你还要比一下谁的脸更红吗？”云雨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如同含着水雾一般的眸子看着他，微微张开的红唇间吐出如兰的气息。
“好了，该走了。”申昊宇拍了拍云雨晴的肩膀，却让她浑身一颤，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明显的娇喘。
申昊宇吓得赶忙看向四周，这才发现比起刚才至少多了一倍的目光都在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他赶忙拉起云雨晴的手离开了这个位置，而云雨晴也逐渐从余韵中清醒过来，只是脸上的红晕变得更鲜艳了。她不只是拉上了外套的拉链，甚至把兜帽也套在了头上，脚下的步子更是快得连申昊宇都不得不连连提速才跟得上。
这一局，申昊宇取得了久违的胜利。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羞人的缘故，从机场出来到坐上出租车的这段过程中，云雨晴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两人的状态还造成了出租车司机的误判，这位误以为自己载了一对吵架中的情侣的出租车司机十分知趣地保持了沉默，就这样整辆车都笼罩在了诡异的沉默中，直到申昊宇终于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你生气了？”申昊宇把嘴凑到了云雨晴的耳边，他发现云雨晴并没有拒绝与他的亲密接触，这是个好兆头，说明问题并不算严重。
但云雨晴的回答却让申昊宇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听她用同样细微的声音回道：“等会儿到了房间，我要先换衣服。”
“嗯？”申昊宇看了一眼捂得严严实实的云雨晴，他以为对方还在在意之前关于衣服的事情，于是道：“其实你不用换也可以的，我不是不喜欢你这身衣服，我只是不想……”
申昊宇的话被打断了，因为云雨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然后牵引着放到了一个奇怪的位置——她的两腿之间。
申昊宇看了一眼云雨晴的表情，确定她的确想让自己这么做之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驾驶座，确定出租车司机正在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然后，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按在了云雨晴两腿之间那略微隆起的部位上。
“唔。”尽管已经提前捂住了嘴，但云雨晴还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而申昊宇已经收回了手，他略微搓了搓手指，确定那湿黏的触感并非他的错觉。
他明白云雨晴为什么要换衣服了。
而这时，云雨晴松开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轻声说了一句：“里面都湿透了。”这句话，让申昊宇顿时觉得车内的湿度升高了。
他现在只希望出租车开得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
．
第七章·我要吃“这个”
“咔嚓。”
“扑咚。”
“窸窣。”
门关上了，灯打开了，沉重的行李还没来得及放下，按捺不住的肢体就已经交缠在了一起。
“嗯唔。”
“啊啊。”
“唔哦。”
呢喃，呻吟，喘息。唇与舌的缠绵只是前奏，外衣与内衣的滑落只是序曲，一男一女宛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彼此融合又相互吞噬，让整个空间都变得躁动而煽情。
“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叔。”
埋头苦想着云雨晴身上穿的运动型内衣该怎么脱才比较方便的申昊宇头也不抬，只回了一个字：“嗯？”
“我在网上预约了景区的门票，下午２点就到期。”
“哦，那明天咱们早点儿去。”申昊宇随口应了一句。
他决定等会儿再研究运动内衣该怎么脱这个问题，因为隔着布料直接揉的手感也很不错，就是下摆的部分收得有点儿紧，他不好把手从内衣下面伸进去。
“不行，大叔。我预约的时间是今天下午，明天那门票就过期了。”
“哦，真可惜，那就下次……”
“我不要！好不容易才抢到的门票，我一定要去！”
云雨晴一边喊着一边把手按在了胸前，把男人那只刚刚伸进她乳沟里的手牢牢按住。
申昊宇稍微用了用力，但被运动内衣束缚住的乳沟阻力太大，他居然没能把手拔出来。他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被这么夹着也不算什么坏事，就是热了点。
到这个时候申昊宇才发现他没有打开房间内的空调，但空调的控制开关却放在床头——这倒不是说这个位置有多么远，如果放在平时也就是几步路的事情。然而他现在的姿势是跪伏在床上，一只手还被躺在床上的云雨晴用乳沟夹住动弹不得，搞得他明明离遥控器只有几米远，却怎么都够不到遥控器。
“雨晴啊，你把手松开，让我把空调打开好不好？”
“不好！你先答应我！”
“我答应你什么啊，我连你要干什么都还不清楚呢……听话啊，宝贝，难道你都不觉得热吗？我可是知道你出汗了，你这里面湿漉漉的把我的手都打湿了。”
“那，那不是天气太热没办法吗？再说这都是谁害的？要不是因为某人不让我脱外套我至于会流这么多的汗吗？啊，不行了，好热。”
“既然你也觉得热那就松开我的手啊，遥控器就在床头放着呢，要不你去拿？”
“不行，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不松开！”
申昊宇几乎要被气笑了，两人交往了这么些天，云雨晴的性格脾气如何他也算是摸清楚了。云雨晴其实是个脾气很倔的人，一旦她认准了什么就几乎不会改变主意，这一点从一开始申昊宇就已经领教过了。而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上，云雨晴偶尔也会变得和现在这样固执己见，这丫头的倔是真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而且别人越是跟她解释她就越容易变得极端。
平时对于这种情况，申昊宇的策略都是“先答应下来再说”，但今天的情况着实有些例外，申昊宇压根都没明白云雨晴想要干什么就已经被逼进了进退维谷的境地，而他屡试不爽的“先上车后补票”的策略也完全失了灵。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申昊宇伸出了另一只手，然后直奔云雨晴的胸前而去。有第一只手在里面做支撑，他很容易就把第二只手也从内衣的缝隙间伸了进去。但这一次他并非漫无目标地探索，他是有明确目标的，而他的目标就是那两座高耸山峰的峰顶。
“嗯！”云雨晴忍不住娇喘出声，她看着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胸前肆意摸索，却苦于空不出手来，只能单方面地忍耐从胸前两点源源不断传来的刺激。
而另一边的申昊宇则是根据她刚才的娇喘声找准了方向，他开始专心致志地去“进攻”山峰顶端的那颗蓓蕾，伴随着他的挑弄，原本软软的如花苞一般的乳尖很快就膨胀成了一颗硬葡萄，而云雨晴虽然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但胸口起伏的速度却明显加快了。
嗯？都做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没有求饶，看来她今天的信念也很顽强啊。
申昊宇心中想着，决定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他开始在别的部位下手，以此来分散云雨晴的注意力，而就在云雨晴因为他作势要去挠腋窝的动作而分神的瞬间，申昊宇埋低了头，对准那颗已经在内衣的布料上撑起轮廓的硬葡萄就咬了下去。
“啊——”云雨晴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她的尖叫瞬间高到失声，两条大腿也紧紧地夹在了一起。申昊宇的手终于能拔出来了，但就在他准备功成身就的离开时，云雨晴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头用力地埋进了胸口。
“唔！唔唔！”
“哈，哈……”过了好一会儿，云雨晴才从高潮的余韵中挣扎出来，而申昊宇也终于能够从她的乳沟中挣脱出来。
“呼，呼……我还以为会被你闷死呢。啊，好热，赶紧让我把空调打开。”
这一次，躺在床上还满脸是红霞的云雨晴没再给申昊宇设置任何障碍。申昊宇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空调遥控器，他急切地把温度调到最低、风速调到最大，然后迎着那刚刚吹出来还不甚凉爽的风发出一声解脱的叹气。
啊，真凉快……说起来刚才那丫头要干啥来着？去什么景点？而且还只能今天下午去，门票过了今天就不能用了来着？
脑袋逐渐在空调风中冷却下来的申昊宇回想起了最初的问题，他从床旁边的地上捡起手机——这是他们俩刚进门的时候急于亲热随手扔出去结果滑到床下的，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１２点了。
时至正午，他却连饭都还没吃，早上因为着急赶飞机他根本顾不上吃早饭，再加上多年来的不规律作息也让他早就习惯了不吃早饭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但下飞机之后已经是中午１１点，从机场到这家云雨晴事先订好的酒店又是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然后就是开头发生的那些事情。算起来他们两个彼此的口水咽下去不少，但正了八经的饭却是一口都没吃过。
“我说，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看看怎么去你说的那个景点，抓紧一点儿时间应该来得及……卧槽，你干嘛呢？”
申昊宇爆了粗口的原因很简单，就在他因为空腹而注意力涣散的时候，云雨晴已经无声无息地爬到了他的面前，而且现在正在解开他的腰带。
“雨晴？你这是要……”
云雨晴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我要吃饭。”
“哦，我也想吃饭……那你就别瞎闹了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做呢？”
而此时云雨晴已经拉开了申昊宇的裤链，她用手托住了申昊宇的阴囊，两眼发直地说道：“我要吃这个。”
被握住命根子的申昊宇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云雨晴已经失控了，而且这个失控的后果极有可能要转嫁到他的头上。老天在上，他可不是奶牛，况且就算是奶牛也要先有草吃才挤得出“奶”来啊。
“雨晴，咱晚上再做不行吗，都这个时间了，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好不好？而且你刚才不还说想去景区呢吗，这要是做起来耽误了时间你的门票可就浪费了。”
云雨晴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但片刻后她就又开始了动作，直截了当地把男人的阳具给掏了出来。
“都怪你……谁让你一直逗我的，在机场的时候就是，刚才也是，非要让我忍不住你才高兴……”
云雨晴嘴里嘀咕着让申昊宇哭笑不得的理由，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她就已经埋下头含住了男人的阳具。
“起码让我洗个澡好不好，哦……好爽。”
申昊宇苦笑着，他这一路上也出了不少汗，本来他是准备登记好酒店后就先冲个凉然后再出门的，但现在冲凉没机会了不说，身体的某个部位却是已经被从头到尾彻底洗了一遍。
“快点，只要在半个小时内做完，就还能赶上去景区的旅游大巴车。”
把阳具吐了出来的云雨晴一边用手快速撸动着包皮一边道。
“这种事情能是说快就快的吗？还有你居然还想着去景区啊。”
“要去啊，我期待了好久的……啊唔，唔唔。”
云雨晴一句话说完，就重新含住了阳具开始她最擅长的吸吮。
“嘶，你轻点……你既然要去景区那还主动求什么欢，半个小时也就做一次，咱们饭还没吃上呢。”
“噗哈，哈，哈……那就，十五分钟？”
云雨晴一边快速地用手撸动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方向，那眼神中的意思顿时让申昊宇一阵气血上涌。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申昊宇一把将云雨晴拉了起来，接着扛起了她的一条大腿，就要提枪上马。
“慢着，让我，在上面。”
云雨晴推住申昊宇的肩膀，媚眼如丝地说出了更换体位的要求。
“上面？为什么？”
说起来自从他们那次在云雨晴的家里第一次常识了女上位后，云雨晴就变得十分钟情这个体位，申昊宇也乐得轻闲，每每两人做到最后，在双方都将要高潮前用的最后一个体位就是女上位。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申昊宇虽然不排斥女上位，但也只是因为不需要自己出力的偷懒以及可以从下往上将对方身体的曼妙曲线尽收眼底这两点的原因。如果是要追求最快最强烈的快感，他肯定还是选择自己掌握更多主动权的姿势。
但在体位的选择上女人与男人显然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云雨晴一边骑跨到申昊宇的身上一边说道：“上面，更舒服，而且我能高潮的更快，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发出了苦闷与愉悦并存的哼声。云雨晴太着急了，她甚至一件衣服都没有脱，直接从热裤的裤腿挑开内裤露出穴口，然后就对准了男人的阳具插了进去。
“哈，哈，哈……”云雨晴紧紧地抱着申昊宇的背，她实在是太兴奋了，那些欲望堆积在她身体里已经太久太久，以至于只是简单的一个插入的动作就已经让她第三次来到了高潮。
“别，别动，我的里面，好麻……”
云雨晴的声音都因为呻吟而变得断断续续的了，然而尽管她一再要求先保持这种状态不要活动，但男人还是托住了她的身体，快节奏的抽插也紧跟着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申昊宇忍不住了。
他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打桩机一般让自己的阳具在女孩的体内来回抽插，从二人结合的部位飞溅出来的体液很快就润湿了床单，皮肉碰撞的脆响更是在房间内极富节奏地连绵不绝。
云雨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眼睛紧闭着，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肩膀，口中则顺应着男人抽插的节奏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呻吟。
积攒多日的欲望与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转变为行动，在这昭昭百日之下上演最激情澎湃的活春宫。
．
第八章体重这个东西是会随人的感觉而变的
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压过了所有的声音，成为房间内唯一的旋律。在申昊宇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下，云雨晴几乎瞬间就丧失了全部的主动权，她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背，至于其他的事情……早都跟着高潮一起飞到九霄云外了。
“呀——啊，啊，哈，哈。”云雨晴的尖叫声再次划破空气，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剧烈地痉挛与颤抖，而申昊宇也停止了抽插，紧紧地搂着她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行了……岁月不饶人啊。
其实申昊宇并没能把那种高速打桩机的模式坚持太久，这种从下往上顶的动作可要比普通的男上女下费力多了。即便是工作之余一直都在坚持锻炼的他，也不过坚持了一分钟不到就不得不停下休息，好在云雨晴的高潮来得更快，她的高潮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经常是前一次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后一次高潮的前兆就已经席卷而来。
“呼，呼……好热，你觉得热吗？”
申昊宇搂着扔在微微抽搐的云雨晴，他抓起刚才扔到一边的空调遥控器看了一眼，１６度，这已经是空调能够达到的最低温度了。尽管申昊宇清楚空调的制冷效果需要时间来达成，但他已经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待房间里温度的降低了。
云雨晴并没有回答申昊宇的问题，但她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从两个人身上留下来的汗再加上那些飞溅出来的体液已经在床单上晕染出了一大片湿痕，而之前因为太着急进入正题而没来得及脱下来的衣服更是一个个都湿透了汗水，无论是外衣还是内衣都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让本就平静不下来的心更加躁动。
啊，好想去冲个澡。
冲凉这个念头已经在申昊宇的心中扎根很久了，但此时的云雨晴仍然像条八爪鱼一般搂着他，让申昊宇既不能去冲澡也不能脱掉身上早就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要知道他出来的时候穿得可不像云雨晴这般清凉——其实在脱掉了外套之后云雨晴身上的布料已经和内衣没有什么区别了，申昊宇穿得是很常见的ｔ恤衫配休闲裤，这种宽松的组合的确很适合出来旅游的时候穿，但现在这种情况下，纯棉的ｔ恤吸饱了汗水然后又紧贴在背上的感觉已经让申昊宇有些抓狂了。
不行，我要水，我必须要水……申昊宇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直接搂住了云雨晴的腰，然后猛地一发力就把女孩从床上抱了起来。
“呜哇！你要干嘛？”还沉浸在余韵中的云雨晴失声尖叫，她看着骤然变得遥远的地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太热了，我要去冲澡，难道你就不觉得热得难受吗？”
“冲澡？可是我们还……”
“没事，不耽误。”
云雨晴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挂在男人身上的一个挂件，申昊宇说做什么她就只能跟着做什么。因为高潮了太多次，云雨晴现在整个人都是蒙的，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还被带到了某个地方，但在这期间男人的阳具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源源不断的快感虽然不似之前那般强烈，却让体力有些透支的她更加地无法自拔了。
结合在一起的二人先是从床上来到了床下，在经过梳妆台的时候申昊宇特意把云雨晴放到了台子上，还掰开了她的大腿让她能够透过镜子看到二人结合的部位。
但云雨晴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镜子上，当申昊宇第二次加快了抽插的节奏后她就迎来了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的高潮，大脑完全放空的她甚至没有意识到男人的阳具曾经短暂地离开了她的身体，更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与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光了，他们彼此间已经完全进入了“坦诚相待”的状态。
朦胧中，云雨晴似乎感觉到了男人在靠近自己的脸。她立即抬起了下巴如同嗷嗷待哺的羊羔一般索取男人的亲吻，但她得到的却只有贴在耳边的一句话。
“搂住我的脖子，搂紧点儿。”云雨晴完全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但她还是照做了。
然后，她就飞了。
字面意思的飞了。
申昊宇托住云雨晴的大腿，在维持着二人性器官的连接的状态下将她的身体抛了起来，云雨晴就这样短暂地做了一次过山车，然后就重重地撞回到男人的身上，而这一瞬间的冲击更是沿着男人深入她体内的部分无比真切地传进了她的身体。
没等她回过神来，第二波就已经到了，她再次飞了起来，然后落地、碰撞，然后再一次飞起来，再一次落地、被更深入的碰撞……几轮下来，云雨晴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只能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子，大开的双腿更是颤抖地停不下来。
而另一边，申昊宇其实也到极限了，其实从第二下开始他就已经是在勉强自己了，虽然云雨晴的体重并不算重，但将一个９０多斤重的大活人这么抛上抛下也完全不是一件易事。
这种名为“火车便当”的体位申昊宇并非第一次做，他在很久以前从某个渠道知道这个体位后就一直跃跃欲试，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在当时还在坚持健身，对自己的臂力与核心力量都有很强的自信。
之后，他终于用上了这个体位，实战结果表明只要妹子的体重不超标太多他就能完成这个动作，但具体是能做５个还是１０个就要看女方的具体体重是多少了。然而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和当时交往了一个多星期的女友这么做了的第二天就被提出分手了，而对方的理由也十分的简单直接：从来没见过做爱这么可怕的男人。
简言之，那个妹子被申昊宇吓跑了。
那之后申昊宇又断断续续地交往了几个女孩，也在不同的场合和不同关系的不同女性发生了几次关系，但这次分手的教训让他时刻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结果就是用夸张的性技吓跑了前女友的他却被后来的几个性伴侣批评“太过没有情趣”，搞得申昊宇左右为难，索性不再去结交那些“麻烦的女人们”了。
至于为什么会在今天用在云雨晴的身上……最主要的原因肯定还是一时兴起，但还有一个主导性的原因是申昊宇觉得云雨晴不会抗拒这种玩法。申昊宇甚至觉得云雨晴会比他还要享受，毕竟对方在性方面的热情一向比他要高出一头，而如今摆在眼前的结果也毫不意外的证明了申昊宇的想法。
申昊宇把浑身瘫软的云雨晴放回到床上，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过去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五分钟冲个澡，然后再用十分钟换身衣服，这样还能赶上去那个什么景区的旅游巴车。
然后视线扫过床上的云雨晴——这个一开始坚持要去景区甚至连吃饭都不愿意花时间的始作俑者，却是满脸红晕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根本不像是要争分夺秒赶时间的样子。
说到底，如果真的要赶时间一开始就忍住别发情啊！
申昊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此时它依然保持着昂扬的状态，这就是申昊宇体制的一个特殊之处了：他做爱的速度越快、抽插的频率越高就越是不容易射出来，就好像通过抽插能够获得的快感在他的脑子里有个阈值一般，一旦超过了这个阈值他就会大脑放空，而结果就是他到现在都还没能射出来，这种不上不下被吊在空中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申昊宇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两脚大开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的云雨晴，他是可以继续扑上去发泄自己的欲望，但云雨晴的身体因为高潮了太多次以及流了太多汗已经有了脱水的症状，换言之就是已经吃不消了。他如果继续不顾对方的身体状态的施为必定会对云雨晴的身体造成某些不好的影响，而这在申昊宇的心中可是比纾解性欲要重要得多的事情。
算了，去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吧。
想到这里，申昊宇走向了浴室，但就在他已经把一只脚踏进浴室的门之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折返了回来来到床边。
“嗯……”眼神迷离的云雨晴注意到了申昊宇的归来，但她做的第一件事却既不是开口说话也不是伸手打人，而是伸手抓住了那根就在她的眼前晃荡的阳具。
“啾，啧，咕，咕……”云雨晴熟练地吸吮着男人的阳具，而面对这般从天而降的福利申昊宇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刚好他刚刚并没能到达高潮，此时被云雨晴用嘴不停地吸吮，射精的酥麻感很快就爬上了他的背。
“嗯！唔……”云雨晴发出了一声闷哼，她没有想到男人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射精。但事已至此她想把阳具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这样用口腔和舌头接纳住男人射出来的精液，是不是发出苦闷的哼声。
“哈，哈……”终于发射出来的申昊宇大口喘息着，他毕竟是男人，和随时随地都能高潮的云雨晴不同，他正射出去的可是今天早上以来的第一发。要知道他从那天在酒店里和云雨晴视频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自慰过了，直到今天他都是憋着的，有好几天早上都要与过于强烈的晨勃斗争一番才能正常的出门。
因为积攒了太久，所以这一发精液的量远比平时要多，云雨晴一开始还想把精液含住然后吐掉，但射精到了一半她就不得不把那些还在不断涌出的精液咽了下去。
“唔，好苦！”云雨晴一边用手指擦掉挂载嘴角上的精液一边道，“下次再做你还是先吃包糖吧。”
“糖？为什么？”
“因为这样可以让精液变甜，我记得有种很神奇的糖果就可以做到这种效果，叫什么来着……”
看着云雨晴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申昊宇却觉得有点儿汗颜。
甜味的精液？
他可不想尝，无论那是什么味道，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不是？
“啊，我身上好黏啊……”
云雨晴用手指在胳膊上搓了一下，然后皱着眉毛连连摇头。接着，她朝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张开了胳膊。
“嗯？你要做什么？”
“抱我，然后带我去浴室里洗澡。”
“你自己不能走着去吗……”
“我的腿软了，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看着云雨晴那副“这都怪谁啊”的眼神，申昊宇只得认栽，老老实实地充当起轿夫把云雨晴给抱了起来。
“唔，有点儿重啊。”
“喂！你刚才把我当沙包扔的时候可没说这句话啊！还有我不重，一点儿都不重好吗？我昨天刚测过还没到１００斤呢！喂，你说话啊，说话啊你！”
．
第九章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性癖之类的
这世界上有三个问题是绝对不能轻易问出口的。
孩子的考试成绩。
男人的年终收入。
以及女人的体重……申昊宇隐约记得自己曾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当时还是个毛头小子的他完全是出于好奇心对体重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穷追不舍，结果就是他被冷落了足足一个星期，一度以为自己被甩了。
好在云雨晴对于体重这个问题的在乎程度还没上纲上线到会冷落他一个星期的级别。或许是因为消耗了太多体力，进了浴室的云雨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似乎忘记了刚才有关体重的芥蒂，这着实让申昊宇长出了一口气。
“你要洗头吗？”
“嗯。”
“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帮我。”
这样的对话在浴室中不断上演着，看着一脸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任由自己摆弄的云雨晴，申昊宇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比起情侣，他觉得此时二人的关系像是亲子更多一些。
唉，怪不得之前会有人告诫他不要找年龄小太多的女朋友，看来对方想要提醒他的就是这种又当男票又当爹的境遇了。
不过，这样貌似也没什么不好的。
坦诚布公的说，申昊宇不觉得对等的男女关系就能抹平年龄带来的鸿沟，更何况男女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平等的。他与云雨晴之间的相处也体现了这一点，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处于被动的一方，他倒不是没有想过主动，但在男女关系这方面云雨晴表现得实在是太过积极，每每他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已经被带进了对方的节奏，虽然这并不会带来什么损失，但还是让申昊宇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他可是男人，而且还是年长的一方，就算在这方面的想法不如现在的年轻人活泛，但经验……好吧，他还真不一定是经验更丰富的那一方，但至少不能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啊，不然夫纲何在，威严何存？
就这样，申昊宇站在浴室里做出了决定。
他要“反击”。
至于具体的手段和方法，申昊宇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说起来这还要归功于云雨晴，如果不是受到了她的启发，申昊宇还不知道在某些事情上居然能够有这么多花样和玩法。
申昊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先他一步洗完的云雨晴已经躺在床上了，浑身赤裸的她顶着一头还没有干透的头发侧躺在床头，两只白里透红的脚丫搭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一看到申昊宇，她就立马精神了起来，还没等到男人走到床边她就已经张开了双臂摆出一副求抱抱的姿势。
“大叔你洗澡怎么这么慢啊，比我还久。”
申昊宇坐到床边，心中嘀咕：还不都是因为我先帮你洗完了头又吹了头发然后才自己洗的，比起往常这已经算很快了好吗。
想归想，现实中申昊宇肯定不会傻乎乎地直接说出来，此时的申昊宇心中还盘算着他的“反击”计划，而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需要一个由头，一个能让他切入话题的理由。
然后，理由马上就送上门了。
和云雨晴一样，申昊宇也是光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的，而且他连浴巾也没有围，毕竟胯下的小兄弟也是要偶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而此时难得出来抛头露面的小兄弟就引来了云雨晴的注意，她把脸凑得近近的，几乎是在快要贴上去的距离打量着申昊宇的胯下之物，这幅认真的势头反而让申昊宇有些不自在了，要知道他才刚刚洗完澡，小兄弟也自然是软下去的状态，而在软着的情况下被人这么全方位的观察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快的吧。
“我说，你在看什么呢？”
“嗯，没啥，我只是觉得好神奇，它现在看起来那么小，却能变得那么大。”
“小”这个字就像是针一般刺进申昊宇的胸口。尽管知道女孩并非有意说出这个字眼的，但申昊宇还是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
想到这里他也把视线投向了云雨晴的身体，云雨晴是侧躺在床上的，此时的她还在津津有味地观察申昊宇的小老弟，而她自己的下半身也因此毫无保留地展示在申昊宇的面前。看着那片被丰盈的大腿遮挡起来的三角区，申昊宇突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或者话句话说他眼的某个部位样子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你……把下面的毛剃了？”
云雨晴听到了申昊宇的话，竟直接掰开了大腿，将那片与申昊宇印象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的私密部位呈现给他看。
“是啊，因为要穿泳衣嘛，不好好处理掉毛的话可是会露出来的，那样就太尴尬了。”只是为了穿泳衣需要把所有的阴毛都剃掉吗？
虽然云雨晴的阴毛本来就属于比较稀疏的类型，但眼前这片光溜溜的三角地变化还是太大了。因为没有了阴毛的阻隔，申昊宇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云雨晴私处的全部细节，从大阴唇隆起的弧度到小阴唇张开的褶皱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啊，变大了。”
云雨晴的声音毫无波动地说着，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而申昊宇也没有多废话，直接伸出一个手指浅浅地插进了她的阴道内，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活动，他就已经牵出了一条长长的黏丝来。
“啾，啾。”云雨晴握住了男人的阳具，开始用嘴唇不断地去亲吻最下面的阴囊与最上面的龟头。
而申昊宇也开始把第二根手指插入到云雨晴的阴道内，他用手指在这团湿润而富有弹性的软肉内来回搅动着，动作同样很轻柔，让专心于口交的云雨晴发出一连串轻轻的哼声。
就这样，两人互相爱抚了一阵，然后云雨晴转了过来，她依然是用女上位的姿势，但这一次与之前不同，她并没有直接把男人的阳具纳入自己的身体，而是用大腿夹住了阳具，然后开始扭动身体让阳具在大腿的根本与外阴之间夹出的缝隙间来回摩擦。
“嘿嘿，舒服吗？”
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下半身的申昊宇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满脸得意的云雨晴，又享受了一会儿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然后问道：“你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才把毛剃光的？”
“哼，你想得美！”云雨晴皱了皱鼻子，道，“每年的夏天我都会去做脱毛的，毕竟这样更凉快也更卫生，也可以放心地穿泳装。大叔你也可以去试试脱毛啊，很舒服的。”
“我？我还是算了吧。”申昊宇想象了一下自己下面没有毛的样子，随即打了个寒颤。
“大叔。”
“嗯？”
“你注意到了吗，咱们过来的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一直都在看我。我猜，他八成是注意到我们在车上做了什么了。”
申昊宇心中一惊，在来酒店的出租车上，他曾经用手替已经把内裤都湿透的云雨晴做了点儿“小动作”。虽然他有注意不让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但声音和气味却是无法轻易被掩盖的。
“嘿嘿，大叔你是那种被看到反而会变得更兴奋的类型？”
申昊宇赶忙否认：“别瞎说，我可不是那种变态……”
“但是大叔你，变硬了哦。”
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了点那从她的大腿根与阴部的夹缝中伸出来的龟头。
“大叔……”
“嗯？”
“你有试过车震吗？”
申昊宇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吐出两个字：“没有。”
“骗人，如果真的没有你怎么会思考这么久才说话。”
“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想那么久？”
“我在想你问我这个问题到底要干什么……”
面对申昊宇的坦诚，云雨晴笑得花枝招展，她捂着嘴反问道：“那大叔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申昊宇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明天我去租辆车吧。”
云雨晴又笑了，她低下头，用脸贴着申昊宇的脸，在他的耳边呢喃着：“如果按照大叔的说法，那我就是个标准的变态呢……”“大叔，你知道吗？我最想你的时候不是晚上，而是白天上班的时候。前台是很无聊的，经常一个上午都没有一个来访的客人，最多也就是收收快递、打打电话什么的，我又不想跟那些女人聊天，所以，我只能自己找点儿乐子。”“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厕所里面做，因为害怕别厕所外面的人听到声音，所以我只敢用手指，还必须咬着牙不发出叫声。每当外面有人进来的时候，我都必须停下来，有的时候我离高潮就只差一点儿了，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人，我就必须停下，静静地等，等外面的人走了，然后再继续去冲击高潮。”“渐渐地，我发现外面有人来的时候反而是我最兴奋的时候。有的时候我听着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我知道她们随时有可能发现我，但我还是忍不住……那个时候的我好兴奋，只需要用手轻微地碰一下，我就会喷出来，我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有一次我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就到达了高潮，只是因为外面有人就站在我在的隔间外说话，我就高潮了。”
云雨晴说完，动作悄然停下了，她看着申昊宇的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忐忑。
“大叔，这么……变态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申昊宇笑了笑，伸手抚摸着云雨晴的脸颊，然后他开口道：“我为什么会不喜欢你？”
“可是我……”
“那也只是你的一个性癖而已，顶多算坏习惯吧，现在的人哪个没有点奇怪的癖好，就比如说我，我……”
申昊宇看着云雨晴突然变得明亮的眼神，这才自觉自己刚刚又挖坑给自己跳了。
“大叔，你的性癖是什么啊？快告诉我，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
“哎，为什么啊？明明我都把我的性癖告诉你了，你不能耍赖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件事了，再说刚才是你自己愿意说的，跟我没关系啊。”
“啊？大叔你赖皮！大叔，大叔！你赖皮——”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但在这欢快之中申昊宇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看来他的“反击”计划，又要推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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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被辜负的美酒与美食
“干杯！”盛满酒液的玻璃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无比清脆的响声。琥珀色的酒液与乳白色的泡沫交相辉映，被冰镇的恰到好处的酒液流过喉咙，浓郁的香气却涌向鼻腔，让人仿佛置身于麦芽与啤酒花的海洋，但细细回味之后的那丝甘醇却又在诉说着属于某只橡木桶的独特醇香。
申昊宇放下容量去半的酒杯，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满足。他并不是一个嗜酒的人，对于酒也说不上什么品位，每每有酒局找上门他都是婉言谢绝的，但就是这样的他，却钟情于一个人坐在酒馆里点上一杯精酿独饮的感觉。也因此，每到一座新的城市，申昊宇都会特别留意有关酒馆的信息，甚至不惜为此大把大把地牺牲宝贵的闲暇时光。
在申昊宇看来，视觉的记忆早就因为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的信息轰炸而变得疲劳甚至乏味了。人们看到壮丽的风景第一时间想到的不再是古人的诗句与华美的辞藻，而是举起手中大大小小的照相机，从这一刻起，旅游的性质就已经被永远的改变了。
好景虽已不再，但美食却仍未辜负人心，正因如此，吃与喝成了申昊宇外出旅行的头等大事，只不过往日的他都是独自一人枯坐桌旁独享专属自己的时光，时至今日他的身边却已不是空无一人。
“砰”的一声，这是云雨晴把玻璃杯砸在桌面上的声音。
申昊宇这才发觉面前的这位巾帼在喝酒这方面远比他这位须眉来得豪放，与他手中那杯还剩下五成酒液——要知道这对不喜牛饮的申昊宇来说已经算是例外了——但云雨晴手中的杯子却已然是空空如也。
“这酒不是你这么喝的。”申昊宇皱了皱眉，他倒不是心疼酒，而是在担心云雨晴如此牛饮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啤酒不就是要对瓶吹吗？不然喝着还有什么意思。”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的小食中捏起一块扔进嘴里，“嗯嗯嗯嗯！我喜欢这个，超喜欢！”
看着因为一口甜食而欢欣的手舞足蹈的云雨晴，申昊宇心中生出一种颇为怪诞的对比感。前一秒喝酒的时候比他这个男人还要豪气冲天，后一秒吃东西却又露出了十足的小女生作态，这两种极端甚至彼此对比的风格就这么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宛如硬币的两面，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才造就了她这般矛盾又融合的两面。
“大叔大叔，接下来我们尝什么？”
申昊宇举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最早他提出来酒馆解决晚饭纯粹是出于自我满足，在他的设想里云雨晴能够陪他一起来就很不错了，为此他还专门挑了一家同时提供餐食且在女性群体中口碑不错的店。但现在看来，云雨晴不只是对那些专门为女性顾客准备的餐食表现出了兴趣，她对精酿啤酒的兴趣甚至还要比美食更大一些。
对于同样爱酒的申昊宇来说这当然不是坏事，他的惊讶也只是因为没想到能够从对方的身上发现这么多与自己合拍的共同点。
说起来申昊宇与云雨晴在很多地方都很合拍，从对某部现象级作品的态度到对美食与美酒的追求，甚至他们的生活习惯都表现出了高度的一致性——虽然早上一起赖床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就是了。
一开始，申昊宇还以为这是云雨晴在迁就他的习惯，但随着二人相互了解的程度逐渐加深，申昊宇颇为意外的发现他们之间就是有这么多情投意合的地方，或许他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颠倒的，不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所以才变得相像，而是正因为他们如此相像才能这么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
“接下来啊……让我想想，那就从最基本的几款开始吧，这家店我也是第一次来，先从这些最基本的品种入手试试水吧。”
“行啊行啊，我正想着把所有的品种都尝一遍呢！”
喝空的玻璃杯被撤下，换上了精致而小巧的高脚杯。相比已经浸淫此道多年的申昊宇，云雨晴对于精酿的了解其实完全是空白，她对于啤酒的感想也处处体现出一个初学者的直白与通俗：好喝、是有点儿不一样、还挺喜欢的。
申昊宇试着引领她去仔细品味每一种不同的酒之间的差异与共同，但面对着美酒的云雨晴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耐心，每每申昊宇的解说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把高脚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了。
“大叔，我们换大杯子吧！这种小杯子一口就喝完了根本不过瘾啊！”
申昊宇看着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高脚杯群有些发愣，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过云雨晴拼酒的样子，他肯定会以为此时的云雨晴已经醉到口不择言了。说起来他带云雨晴来这家酒馆本就不是为了开精酿品鉴会的，痛快地大口喝酒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而刚才他太过沉迷于解说，实际上根本没喝到几口酒，现在云雨晴的战斗力依旧，他肚子里的酒虫也被撩拨的蠢蠢欲动了。
唤来服务员收回酒杯顺便下单新的啤酒，没成想最后端着托盘过来的直接是酒馆的老板。
“小姑娘好酒量啊，就是有点儿可惜，你那种喝法香气全都混在了一起，反而品不出什么滋味了。”
一旁的申昊宇听得直点头，心中暗道这个老板也是个懂酒的人，但云雨晴却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开口道：“老板，我喝得多不证明了你家的酒好吗？难喝的酒谁会喝啊。”
“哈哈，也对。”
酒馆老板笑着端上了新的酒杯，他打量了一下二人，开口道，“你们俩是来旅游的吧，从哪里来的啊？”
申昊宇接过了话头，４０岁出头的老板与他的年龄比较接近，二人又都好酒，没聊上几句话关系就熟络起来。
“你们俩来得正是好时候，前几天我刚进了一批新酒，等我打两杯过来给你们尝尝。”没等申昊宇拒绝，热情过头的老板就已经风风火火地亲自去打酒了。
申昊宇收回手，正想对云雨晴感叹几句老板的热情好客，话还没出口，就又听到了“砰”的一声。
这又是云雨晴把就酒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她居然又把杯中的酒喝干了，而此时申昊宇面前的那杯酒才刚刚下去一点儿。
“你没事吧？”申昊宇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或者说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不管酒量再大，这么一个劲儿的牛饮都绝对不算是正常情况。
而放下酒杯的云雨晴状态也明显有些异常，她先是茫然地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申昊宇在说什么，足足两秒过后，她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带担忧的申昊宇露出灿烂的笑容。
“怎么了……大叔，你刚刚……说什么了，来着？”
果然是醉了，不如说以那种喝法如果不醉才叫奇怪呢。申昊宇先细心地挪开云雨晴面前的空酒杯，然后道：“你已经醉了，先别喝了。”
“没……事，我喝不醉的……”
云雨晴嘴上说着，身体却跟着拖长的声音一起趴到了桌子上。此时申昊宇提前挪开酒杯的先见之明就体现出来了，他挪动位置来到云雨晴的身边，想要把她扶起来，然而没等他伸手，云雨晴就又自己直起了腰。
“嗯？大叔呢？”云雨晴丝毫没有意识与注意到申昊宇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但她的眼睛却注意到了另一样东西——申昊宇的酒杯。
“啊……”申昊宇还没来得及阻止，云雨晴就已经伸出手把那杯酒勾到了面前，她一把举起酒杯就是一通猛灌，从嘴角溢出来的酒液瞬间就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雨晴，你不能再喝了！”申昊宇把酒杯夺了下来，但此时酒杯里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酒液了。
云雨晴缓缓地把头转向申昊宇，她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了，但声音却依然很清晰：“没事的，大叔，我不怕喝醉的，有……嗝，你在呢，我不怕。”
因为知道喝醉之后有人收拾残局所以才放心的喝醉了吗？这算什么逻辑……申昊宇忍不住在心中道，而云雨晴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又喃喃地说了一通话出来：“大叔，你知道吗？我以前是不能喝醉的，因为……因为我要负责送那些喝醉的，喝醉的女声回家，所以我不能醉，我不能喝醉……”
申昊宇听着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云雨晴以前也做过和自己现在所做的几乎一样的事情，而且听这口气还不止一次。
云雨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又开口道：“那个时候，好几个女生，都给我写过信，还有的女生直接向我表白了……”等等，表白？两边都是女生的表白？
“我……我知道她们是怎么看我的，但我对她们没感觉，我只喜欢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不愿意接受我，就因为我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女人。”
云雨晴说着，突然一把搂住了申昊宇，她那发烫的脸就贴在申昊宇的脸侧，嘴里还在不住地说着：“阿雅，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男人……阿雅，我好想你……”
申昊宇伸出手轻拍着云雨晴的背，以此来安抚她时而激动时而沮丧的情绪。云雨晴说的话其实并不多，但每一句话都包含着海量的信息，由这些信息得出的某些结论更是让他几乎惊掉了下巴。
申昊宇这才发现，自己对于云雨晴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除了简历里会出现的那些东西，他对云雨晴的了解似乎就仅限于二人坦诚相见时的那些内容了。
申昊宇不清楚云雨晴在过去都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从她口中那个听描述与现在“差异极大的她”变成现在这个她的。申昊宇隐约记得云雨晴说过她母亲已经因为乳腺癌去世了，唯一的遗物是一张照片，但更多的细节比如说云雨晴父亲的去向——从描述来看她的父亲明显不和她居住在一起——他都一无所知。
“来了，久等了，这就是这一季新出的……诶？这是怎么了？”端着托盘的老板再次出现在桌前，而他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三杯酒。
申昊宇搂着云雨晴，对酒馆的老板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啊老板，我……她喝多了，现在醉的有点儿厉害，我必须马上送她回去。”
“啊，这样啊。”老板马上就理解了现状，显然作为一名合格的酒馆老板他已经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了，“那我也不留你了，你直接走吧，早点儿送她回去休息。”
“嗯，好，我来跟您结账。”
“不用了，不用了，你赶紧送她回去吧！”
“那怎么行……”
一阵你来我往的客套之后，老板还是免去了最后那三杯酒以及那些没怎么动过的佐酒小食的钱，让申昊宇很是不好意思。因为申昊宇二人明天还要在这座城市待一天，申昊宇也就和老板做好了明天再见的约定，只是看着怀中已经闭上了眼睛、却仍然在不停扭动着的云雨晴，申昊宇的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恐怕要失约了。
二十分钟后，申昊宇带着完全醉倒的云雨晴回到了酒店。
第十一章过去与回忆，不一样的手
无论什么时候，带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行动都不算什么特别好的体验。
这句话的内涵申昊宇已经在几个月前亲身体会过一次了，而此时此刻，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中的他更是把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感同身受了一遍。
想到这里，申昊宇由衷的感谢现在这个发达的信息化社会。如果没有打车软件，天知道他还要花费多少工夫、浪费多少口舌甚至多付出多少金钱才能顺顺利利地踏上返回酒店的路途。
回到房间，申昊宇先是把云雨晴搬到了床上，又替她脱掉了鞋，然后再打开空调并调好温度……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得以瘫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好好地喘口气，放松一下劳累的身体与神经。
其实以申昊宇的体能全程抱着云雨晴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麻烦在于喝醉了的云雨晴一点儿都不老实，无论是在出租车上还是在酒店大堂，她都一直在申昊宇的怀中不停扭动着身体，嘴里还一并发出一些模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声音，说白了就是在发酒疯。
为了不让云雨晴乱动同时也是避免她再和上次那样跌倒伤到自己，申昊宇在下了出租车之后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行动。这样的结果是云雨晴的动作和行为虽然不那么引人注目了，但抱着云雨晴的他却成了酒店大堂中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到最后申昊宇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冲进了电梯的，然而电梯里面却已经站了几对男女，申昊宇不知道自己和云雨晴在那几对男女眼中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他们那里射过来的视线却始终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只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电梯一到，他就马上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抱着云雨晴离开了电梯。
这都叫什么事啊……看着床上逐渐安静下来的云雨晴，申昊宇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天晚上几乎是相同的情况，他送喝醉的云雨晴回家，却在中途拐进了一家酒店，然后发生的事情就不需要再过多的赘述了。可以说正是因为那个晚上他和云雨晴之间的关系才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而也是从那个晚上起，他才真正地开始正视自己对云雨晴的看法，以及二人之间那看似寻常实则特殊的关系。
坦白的说，从第一次见到云雨晴起，申昊宇就是对她持有一种十分欣赏的态度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云雨晴作为一个女性出众的外貌，也不只是因为云雨晴在面试时所展现出来的出色的谈吐和应变能力，实际上就连申昊宇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一眼就看中了云雨晴，但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最早的时候他对云雨晴并没有男女之情上的想法，这个想法甚至直到他送喝醉的云雨晴回家的那一天都没有改变，可以说如果不是云雨晴用她无比大胆而直白的行为主动突破了那道红线，申昊宇还会继续把她当做一个十分欣赏的年轻后辈来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仅停留在工作的关系上而不会有任何一步的逾越。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的发展。或许申昊宇是没有对云雨晴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但当云雨晴主动地抱住了他的时候，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还是给出了属于成年人的回应。至于后面的那些意外与波折就又是另一个话题了，但无论如何，他接受了云雨晴的感情，也接受了两人之间这种乍看上去并不“般配”的关系，他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二人牵手之后的将遇到的困难与挑战。
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超出了申昊宇的预料。首先就是一个他第一次从云雨晴的口中听到的名字——阿雅。
如果说云雨晴那几句“有女生向她表白了”的话申昊宇还能当做单纯的开玩笑来对待，那关于阿雅这个他第一次听说的人名的话就让他完全无法再忽视了。
“阿雅，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男人。”
这是云雨晴在神志不清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前半部分，从“嫁给男人”这个表述以及云雨晴呼唤阿雅这个名字时的语气来看，这个阿雅应该是云雨晴关系十分亲密的人，但这个关系亲密的程度就十分难人寻味了。
如果说云雨晴和阿雅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那么阿雅结婚，云雨晴作为关系亲密的朋友就算不表示祝福也不会有这么奇怪的表现才对。
在申昊宇看来，云雨晴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因为失恋而伤心的小女孩，她和阿雅之间的关系或许已经突破了普通同性朋友之间的级别，否则申昊宇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云雨晴或在喝醉的时候突然说出那样一句话来。
但如果这个推断成立……就更耐人寻味了。
首先，申昊宇并不清楚一个人的性取向会对其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以他个人的经验来看，那些性取向为女的女性——也就是俗称的ｌｅｓ或者百合，一般都会对男性表现出不以为然甚至不加辞色的态度，毕竟在她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因为受到了男人的伤害、对男人极度失望之后才转变性取向的。然而申昊宇在云雨晴的身上却完全没有看到这些属于女同性恋的特征，云雨晴不仅不会抗拒男女之间的性行为，她在这方面的表现已经完全可以用积极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而且，云雨晴还会主动对他做出一些单方面服务于他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完全就是在讨好他的行为，比如口交，并且她在这方面的技巧十分老练，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这些林林总总的表现都让申昊宇很难相信云雨晴是一个或者说曾经是一个女同性恋。
不过上述这些理论也都是基于云雨晴和她口中的那个阿雅有过超越普通同性朋友的关系这个前提上的。申昊宇能作为依据的东西也仅仅只有这句话和那个“女生向女生告白”的玩笑，且不论云雨晴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说出这些话来的，即便她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说出口，这种话的真实性也是很值得怀疑的。
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亲口问她吧。
看着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的云雨晴，申昊宇也感到一阵睡衣袭来。他也脱掉了衣服，简单地洗漱之后上了床，躺在了云雨晴身边。
申昊宇躺在床上，用手支撑着头凝视着熟睡中的云雨晴。在床头灯昏黄的光芒下，云雨晴长长的眼睫静静地垂着，如同一只落在花上刚刚将翅膀合拢的黑蝴蝶，她的五官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输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与年龄相称的稚气，比起一个成熟的女人，此时的云雨晴更像是一个还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这种惹人怜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呵护的感觉与她平日里表现出的大胆、率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也让一旁凝视的申昊宇不自觉地出了神。
云雨晴长得很像她母亲，这一点有之前那张被她设为屏保的、据说是她母亲十八岁时所拍的照片证明。然而关于父亲的事情，云雨晴却从未有所提及，即便是母亲她也只是在照片被申昊宇看到后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就仿佛父亲与母亲这两个存在对云雨晴意味着某种禁忌一般，云雨晴从来不会主动提及和家庭有关的事情，而这背后的隐情也是申昊宇同样在关注的一个点。
其实在讳言家庭这一点上，申昊宇与云雨晴是有着十分多的共同语言的。虽然申昊宇的父母至今身体都还算硬朗，作为独生子女的申昊宇也算是家庭幸福而和睦，但这些都是他原本所处的“大家庭”的情况，而提到他自己的“小家庭”也就是有关成家的话题，申昊宇也总是会迅速转移开话题或者干脆了当地说明自己并不想考虑这件事。在遇到云雨晴之前，申昊宇也曾经想过自己会不会就这么一辈子单身下去，一方面，作为一个儿子特别是父母仅有的儿子，申昊宇觉得这种做一定会让自己的父母感到伤心。
而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就这么一个人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对于与另一个异性结合组建新的家庭这种事他虽然不能说失去希望，但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些畏难心理，毕竟他曾经付出过那么多的努力，甚至不惜牺牲曾经的生活与爱好来让步，却最终只得到一个没有任何结果的结局，申昊宇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去“再努力一次”了，而他一开始拒绝掉云雨晴的主动追求也是出于相同的心理，他不觉得自己能和身份年龄都相差极大的云雨晴一起走下去，即便是现在，他的心中也没有完全打消疑虑。
但……至少现在，他还是可以放松下身心去享受温馨、美好的时光的吧？
申昊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并没有去做出什么主动亲近的行为，仅仅只是躺在云雨晴的身旁，仅仅只是能呼吸着来自对方头发所散发出的香气入眠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申昊宇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也因为白天的劳累和晚上摄入的酒精而沉沉入睡的时候，躺在他身旁的云雨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醒了。
云雨晴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她似乎有些紧张，直到她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之后，她的表情才终于缓和下来。
“梦吗……”昏黄的灯光下，云雨晴轻轻地呢喃着，她用手捂着眼睛，似乎还没能从方才梦境的影响中脱离，片刻后，她才重新躺回到床上，但这一次，她主动地搂住了身旁男人的手臂。
那不是她熟悉的触感，无论是粗大的骨骼还是坚硬的肌肉，都和她记忆中那只无论任何时候都温暖、柔软、手指纤细而又线条优美的手大相径庭。
但这只手，这只蕴藏着力量的大手却让她更加的平静，也更加的安心。
云雨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夜，她不再有任何梦。
．
第十二章我本来不想问的，真的
第二天早上，申昊宇醒的很早。
他是被闹钟吵醒的，因为来得太过匆忙，他根本没有想起来关掉配合出差时的作息习惯而设定的闹钟。
果然，酒店的床虽然舒服，但还是有点儿……不太习惯啊。
申昊宇其实是个十分认床的人，早年工作时不规律的作息习惯让他患上了轻微的失眠症，而不熟悉的入睡环境更会加重入睡困难的症状。正因如此，申昊宇平时都会尽量避免出差，实在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则会借助一些药物来辅助睡眠。
不过自从与云雨晴认识之后……准确的说，是与云雨晴确定了关系之后，申昊宇就再也没吃过安眠药了。之前出差的时候也是，每天晚上回到宾馆的房间他都会和云雨晴聊上很长一段时间才睡，很多时候他都是拿着手机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昨天晚上的情况则又有些不同，虽然远没有到云雨晴那般醉倒的程度但申昊宇同样也喝了不少的酒，离开酒馆时他也稍微有些醉意，再加上回到酒店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他为了照顾醉倒的云雨晴也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所以当他躺上床后几乎没过多少时间就沉入了梦乡。
不过睡得快不失眠是一回事，睡得好不好却又是另一回事。申昊宇平时是习惯枕偏硬的枕头的，而这家酒店的枕头对他来说有些太软了。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快，他没来得及注意这些细节就睡着了，而到了起床的时候后遗症就开始显现出来了，申昊宇的脖子有点儿不舒服——他落枕了。
说起来他们只在这个酒店订了一天的房间，今天中午他们就要离开这里赶往下一个旅游地了。申昊宇看了看自己的身旁，那里的被子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看来闹钟和他起床时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云雨晴。
两人关系升温的这段时间里云雨晴曾经不止一次在申昊宇的家中留宿，因此他对云雨晴早上起床时的状态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云雨晴是个比申昊宇还要严重的起床困难户，因为前台的上班时间比行政更早，再加上从云雨晴的住处到公司的路上所要花的时间，云雨晴必须比申昊宇还要早至少半个小时起床才能不迟到，为了能够让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云雨晴一口气在早上定了三个闹钟，这还只是申昊宇知道的数字。
不过今天早上申昊宇并没有和之前几次那样被云雨晴的闹钟早早的吵醒，看来云雨晴也考虑到了旅游的情况，提前把闹钟关掉了，不然以她工作日时闹钟的频率和音量，他们俩一个都别想睡到自然醒。
想到这里，申昊宇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８点１５分了，虽然云雨晴宿醉肯定会比平时还要赖床，但考虑到今天上午的行程也已经是不得不起床的时间了。
于是乎，申昊宇伸出了手，准备先拍一拍云雨晴，然后再把她叫起来。
但他这一拍却落了个空。
申昊宇这才发现他身旁的床已经空了，只是被子还维持着一个隆起的形状才让他产生了云雨晴依然躺在床上的误判。而就在这时，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
“雨晴？”
“啊啊！”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阵短促的尖叫，紧接着是云雨晴略显失措的声音，“大，大叔？你醒了啊？”
“嗯，你在上厕所？”
“对啊……话说大叔你刚才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吓死我了，我差点儿就……”云雨晴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话中透露的细节已经让申昊宇的脑中开始浮想联翩了。
“你先不要进来啊，大叔！等我喊你了才能进来！记住了啊！”
申昊宇当然不会反对，看来云雨晴刚才的确被吓了一跳以至于做出了一些需要进行善后处理的“事情”。不过从她的语气来看，云雨晴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至少宿醉对于她的影响没有达到会影响今天行程的地步。
说起来今天下午要去什么地方来着……这次黄金周之行的行程完全是由云雨晴来安排的，昨天早上出发的时候申昊宇也只是知道了第一天到第二天上午的安排，而对于第二天中午之后的行程他只大略地记得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住宿的地点也会随之改变，想到这里，申昊宇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换衣服与收拾行李。
“大叔，我好了……你进来吧。”
云雨晴的声音从卫生间的门后有些怯生生地传来，而此时申昊宇正忙着把昨天激情时扔得到处都是的脏衣服塞进行李箱里，他随口回道：“我先收拾下东西，等会儿再去。”
“哦，好。”云雨晴又怯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才打开门，一步一步地从卫生间里挪了出来。
“雨晴啊，咱们今天中午要去什么地方来着？你昨天在路上跟我说的时候我没听清楚，是不是还要再坐一次高铁啊？”
申昊宇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行李，却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云雨晴的回答。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云雨晴正呆呆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攥着一件衣服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雨晴，雨晴？”申昊宇又唤了两声，才把云雨晴从走神的状态中唤醒过来。
“啊，我在……大叔，你刚刚说什么了？”
申昊宇没有说话，他看着神色有些拘谨显然是有什么心事的云雨晴，关心地道：“你没事吧？”
“嗯？我，我挺好的啊。”
“我知道你昨天喝多了现在估计不太好受，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就说出来，咱们可以把行程改一改，不那么急也行的。”
云雨晴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她赶忙道：“没事没事，我没问题的，大叔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的。”
“那就好，你也不要勉强自己，咱们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受罪的。”
申昊宇说着，但一想到昨天晚上云雨晴的表现他还是不禁开启了说教模式，“不过你也注意一下，别喝那么多酒，咱们俩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半夜，万一遇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在说出这番说教的时候申昊宇已经预料到了云雨晴的反应，因为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说出这番话了。本来，他以为云雨晴还会和之前几次他劝诫她不要喝那么多酒是那样用“嘿嘿，那不是因为有大叔在吗”之类的说辞来撒娇卖萌蒙混过关，但这一次，云雨晴却直截了当地低下了头，语气诚恳地道：“嗯，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咦……申昊宇终于觉得不对味了，他可是知道云雨晴的性格的，平时想要让她说出这种认错的话来只有在床上的时候……那即便是这样也是五五开，毕竟她就是这么个不服输又有点儿执拗的性格，但今天怎么会这么简单直接的就开口认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她做了啥坏事？比如说把什么东西给砸了？
申昊宇一边想着，一边借口要上厕所走向了卫生间，在这期间云雨晴并没有任何异常，而进了卫生间以后，申昊宇反而变得更加疑惑了，因为他没有在卫生间里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就是地面有些湿漉漉的明显被人用水冲了一遍，但这就是云雨晴这番异常表现的原因？申昊宇觉得不是太能让人信服。
检查完卫生间里的状况顺便也解决了一下生理现象以及洗漱，申昊宇很快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而当他踏出卫生间的门，看到正坐在床边低头摆弄手指的云雨晴后，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雨晴，你……真的没事吗？”
申昊宇还是第一次见到云雨晴做出这般心事重重的姿态，而被第二次问起这个问题的云雨晴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看了申昊宇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在申昊宇的坚持下她还是道出了藏在心里的心事。
“大叔，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啊？”
申昊宇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完全没弄明白云雨晴是在指什么，直到云雨晴扭扭捏捏的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有些回过味来。
哦……原来是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胡话？
说实在的，云雨晴说的那些内容的确让他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惊讶而已，他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云雨晴现在重新提起，他真的打算直接当作没发生过的。
但既然当事人都主动提起了……“咳咳。”申昊宇清了清嗓子，然后看着面前越发不安的云雨晴。他突然间觉得有些想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云雨晴的脸上见到如此局促、忐忑甚至还有点儿小委屈的表情，要知道一直以来在他和云雨晴的交往过程中都是云雨晴把控着主动权，关于这一点申昊宇虽然嘴上不说但作为一个男人心里终究是有那么点儿在意的。
“雨晴啊，咱们慢慢说，我看看时间……嗯，离出门还有大概一个小时，要不要我先叫个早餐？”云雨晴低着头，没有作声。
申昊宇凑近了些，他直接坐到云雨晴的身旁，搂着她的肩膀问道：“你不饿吗？”
“没胃口……”云雨晴小声说道。
“啊，那这样，我在外卖ａｐｐ上点儿粥之类的……我肚子是有点儿饿了，你也多少吃点儿？”见云雨晴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思，申昊宇直接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得益于全国通用的外卖下单界面，申昊宇很快就点好了早餐，而在等待外卖送达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可以好好地跟云雨晴谈一谈了。
“其实吧，我并不是很在意你昨天晚上说了什么。我昨天晚上也有点儿醉了，好多话我都没听清楚。”申昊宇看着低头不语的云雨晴说道，而听到他这么说，云雨晴的脸色明显明亮了几分。
“不过……既然你主动提了，我的确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本来我是打算另外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的。”
申昊宇看着脸色骤然又变白了的云雨晴，心中不禁忍俊不禁，但他还是保持住了表面上的正经和严肃，然后开口问道：“雨晴啊，‘阿雅’这个名字，指的是谁啊？”云雨晴的脸色唰的变得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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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阿雅是谁……哦，那没事了
阿雅是谁？
这的确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盘桓在申昊宇脑中的一个问题。其实关于“阿雅”的身份他也不是没有过猜测，首先从云雨晴提起这个名字时的状态和语气上来推断，申昊宇认为“阿雅”一定是一个对云雨晴来说十分重要的人物，至于这里的“重要”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以及“阿雅”到底是男是女、他或者她与云雨晴现在还有没有联系、云雨晴现在又是怎么看待“阿雅”的……这些更具体、更细节也更深入的问题都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做支撑，而申昊宇并不熟络云雨晴的交际圈，因此问题解决的落脚点又回到了云雨晴本人这里。
因此，申昊宇选择了用“阿雅是谁？”这个问题作为开场白。
而面对申昊宇的“诘问”，云雨晴的表现相当为难，她几乎是把“不知所措”、“左右为难”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虽然申昊宇只是用平淡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并没有再做任何压迫性的表示，但她还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两只手一个劲儿地在揪着衣角不提，甚至还从喉咙里发出了小动物一般的悲鸣声。
完蛋，不行，难搞……这也太可爱了，好想搂在怀里亲，好想捧在手上哄。
申昊宇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沉默，尽管他清楚这样的沉默会给云雨晴施加更多的压力，但事已至此如果不坚持下去、半途而废，那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也狠不下这个心去对这件事刨根问底了。
“阿雅，阿雅她，她是……”云雨晴终于开口了，她每说出一个字声音的音量就会降低一分，没降低一分音量她的头也会埋得更低一寸，到最后她几乎是把头贴在膝盖上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阿雅，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老实说，云雨晴的这个回答完全是在申昊宇的意料之中的，但能够听云雨晴亲口承认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功与证明了。
“咳咳，我多问一句啊……这个‘阿雅’的性别是……女性吗？”
“嗯。”已经完全是趴在床上的云雨晴从后脑勺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哼声。
但申昊宇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她——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去欺负云雨晴或者压迫她做出什么坦白，但问题到这里的确还只是第一步，他还需要更多的细节来丰富有关“阿雅”这个人物的形象以及加深对她同时也是对云雨晴的过去的了解。
“所以，雨晴……你曾经喜欢过一个，额，女性？”
“嗯。”
“是那种男女之间，额，用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你确定你对她的喜欢是那种超越了普通友谊的喜欢吗？”
“嗯……”
“然后呢？哦，我想起来了，所以对方……‘阿雅’她并没有接受你的感情是吗？话说你有把你对她的感情告诉她了吧？”
“有……”
“那就是表白了啊……然后她拒绝了？她没有接受你的表白？”
“对……”
“理由是什么呢？让我猜猜……‘阿雅’应该比你的年龄要稍微大一些吧？这只是我的猜测啊，她是不是说只把你当成好朋友或者好姐妹来看待，所以她并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嗯呜呜……”
“那‘阿雅’她并不是和你一样的喽？额，我的意思是她对于身为同性的你并没有超越一般意义上的友情的想法，她是直女对吧？”
“呜，呜呜……”
“所以你的表白就相当于完全没落到实处，而且你还被对方十分委婉的拒绝了？我猜她应该有说过还是把你当作好姐妹这样看待之类的话吧，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别说了！大叔你别说了！呜诶诶诶……”
申昊宇不得不中止了他过于发散的思维，因为云雨晴真的开始抹眼泪了，她像是一条被遗弃的小狗一般趴在他的身前发出哼哼唧唧的哭声，有那么一瞬间申昊宇真的以为自己在云雨晴的身后看到了一条可怜巴巴地摇动着的小尾巴。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都没事的啊。”
申昊宇揽住云雨晴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现在的感觉很怪异，他正在安慰一个失恋的女孩，但这个女孩又是他现在实际上的女朋友，所以他就是在以对方男朋友的身份安慰因为失恋而伤心哭泣的自己的女朋友……这怎么有种越扯越乱、越描越黑的感觉？
不过嘛……那个“阿雅”虽然的确算是申昊宇的情敌，却也是过去时的。而且从刚才那番人宠对话一般的一问一答的结果来看，云雨晴还是被阿雅主动拒绝的，这说白了就是云雨晴自己在单相思，然后这段超越了世俗的单恋最后落得了最可怜也是最理所当然的结果——没有结果。
说真的，如果不是云雨晴还趴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的抹眼泪，申昊宇真的要笑出声了，这真的是太让人感到啼笑皆非了，如果不是因为事情的当事人就趴在他面前，他真的会以为这是某个三流作家写的某个搞笑段子的。
“来，把眼泪擦一擦……鼻涕也顺便擤了吧。嗯，对，还有还有，给你新的。”
申昊宇拿着纸巾的盒子，像是照顾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照顾着云雨晴。
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的确足够做父女了吧，每当云雨晴流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或者对他撒娇、耍赖的时候，申昊宇就会生出这种照顾女儿一般的既视感，虽然他还没有做过父亲，但这种“老父亲”一般的感觉他却是已经体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感觉好点儿了？嗯，对，把用过的纸巾给我，我去扔掉……好了，别揉眼睛了，会变肿的，那样就不好看了。来，再擦一擦。”
看着云雨晴用掉了足足十张纸巾然后又抱着纸巾盒一阵狂抽，申昊宇的脸上始终挂着怜爱的笑容。等云雨晴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了，他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说出了一直没来得及说出来的第二句话。
“其实吧，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甩了吗，人生中谁还没有个几回啊。”眼看云雨晴吸着鼻子又要哭，申昊宇赶紧把话题转移开来：“不过你也是啊，这种事情告诉我不就好了吗……额，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对，算了，总之你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啊。”
“你，你还没说啊？”
“我那只是在陈述事实啊……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直白的，你别哭了啊！但你被甩，咳咳，你表白不成功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吧？所以你昨天晚上喝醉酒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云雨晴听到申昊宇提起做完醉酒的时候，脸色明显一红。她小声地道：“其实昨天我挺高兴的，啤酒也好喝，我是因为觉得开心才喝了好多的……但是喝着喝着，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我上一次喝这么多啤酒的事情了，上次就是阿雅她拒绝我的时候，然后我跑到外面街上喝了好多啤酒，和昨天一样……然后，然后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听完云雨晴的描述，申昊宇已经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这，这……就这？
虽然他打心底里觉得云雨晴这个理由有些太过儿戏和牵强，但考虑到她昨天晚上那种状态特别是上次他亲眼目睹云雨晴喝醉后的表现，这一切又都不是不能理解了。
说白了，申昊宇也算是总结出规律了，云雨晴这小妮子年龄不大酒量的确也挺好，但喝得多也醉得多，而且一醉就会做出一些突破常识的事情来。最关键的是她本人对于醉酒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是都有记忆的……这对旁人来说没啥，甚至还是件好事，但对本人来说能够清楚地记得自己喝醉时都说了什么胡话、做了什么傻事，这绝对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吧。
“好吧，大致的情况我也明白了。”申昊宇看着云雨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低着头自顾自擤鼻涕的云雨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直到申昊宇把一句话说出来：“所以……你现在还是喜欢女人吗？”
“噗啾！”云雨晴手里的纸巾直接被她吹飞了出去。
“我，我我我我……我不是！”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嚷了好一通，最后音调却骤然变低了，“我也不是随便谁都喜欢的，我就是喜欢阿雅，我就是喜欢她……”
“嗯，我明白了。”申昊宇点点头，然后又补上一刀，“但你怎么知道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喜欢呢？”
云雨晴张了张嘴，又抿紧了嘴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有关她自己以及她和阿雅之间的过去的事情。
“其实，我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云雨晴的叙述很直白，也很易懂，大致就是她出生于单亲家庭只有母亲，更是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为了不让自己也不让自己的母亲被欺负，云雨晴从小时候就养成了坚强独立的性格，但这种性格却在某种程度矫枉过正，让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假小子，甚至开始以男人的身份自居。因为这种特殊的身份认同，云雨晴的交际圈也变得很不一般，她和男同学的关系很好，是那种兄弟一般的铁和好，而同时她也受到了一些女同学的倾慕与欢迎，或许对那些女孩来说她这么一个酷酷的帅女孩要比不懂女人心的男孩要更有魅力吧。
之后，云雨晴升上了大学，这种男人的身份认同与性格也在接触到了同性恋相关的内容后而变得更加强烈。但也是在这个时期，云雨晴的家庭遭遇了一个重大的变故。
关于这个变故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云雨晴没有细说，但申昊宇却立即联想到了云雨晴之前在给他看手机屏保的照片之后说的那句话：“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两年前，因为乳腺癌。”结合云雨晴现在２１岁的年龄与那份应届生的简历，以及云雨晴出身于单亲家庭的事实，申昊宇已经基本确定这个结论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吧，我遇到了阿雅……阿雅姐。”云雨晴说着，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已然沉入了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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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那是属于她的幸福，是她应得的
云雨晴和阿雅并不是最近才认识的，事实上她们很早就已经认识彼此了，比申昊宇想象的最早还要早。
“其实阿雅抱过小时候的我的。”云雨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复杂的苦笑，“她总是拿这件事情来打趣我，明明我也只比她小了五岁而已……但她就是要拿这件事来说事，有段时间我不理她就是因为这个。”五岁的阿雅，和不到一周岁的云雨晴就已经认识了，而这已经是快要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对于阿雅来说，印象更深刻的还是她们小时候在同一个院子里疯玩的事情。
阿雅和云雨晴是邻居，而她们又是那片住宅区里唯二的两个女孩，因此，从云雨晴刚刚学会走路开始，阿雅就是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在那片熟悉的院子里窜来窜去的小伙伴，更是她口中的“阿雅姐姐”。
“阿雅……阿雅姐，就像是我妈妈一样。”不知为何，云雨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显得异常的黯淡。那似乎并不只是因为她的母亲已经离世，在那双复杂而痛苦的眼神背后似乎还藏着别的原因——申昊宇如是想着。
云雨晴上小学以后，和阿雅在一起的时间便更多了。那时候阿雅上的中学就在云雨晴上的小学隔壁，每当下午放学阿雅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云雨晴的学校门口，然后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回家。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云雨晴已经开始剪短发、不愿意穿裙子了，对于阿雅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来接她这件事，云雨晴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抵触的。
“只有一样东西是阿雅姐比不过我的，那就是身高，我刚上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和她差不多高了，再后来我就超过了她，她要踮着脚才能摸我的头了。”云雨晴说出这番话时眼睛中终于浮现出了久违的光芒。
阿雅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云雨晴意识到这件事的契机还是身边“哥们”的议论，而那个时候她才上初中，头发是短寸，平时的打扮和班上的男生没有任何区别，加上身高比男生还要高，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都会把她分到男生那一个组里，有什么体力活也不会避讳她——云雨晴也乐意被当作男生对待，这是她一直以来努力“改变自己”的结果。而那个时候，阿雅已经是高三的备考生了，她们的学校离得不算近，但阿雅还是会在周末回家的时候来到云雨晴的学校门口等她一起回家。
云雨晴至今还记得，当长发飘飘、长裙也飘飘的阿雅挽住她的胳膊、在她身边笑着的时候，她从一旁的男同学眼中收获了无数艳羡的眼神，甚至还有嫉妒的。他们没把她当做是一个同样的女孩，他们的嫉妒是因为把她视作了同类——那时的云雨晴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云雨晴不再排斥和阿雅一起回家了，她甚至主动去邀请阿雅一起出游，只为了能够让班上的男生都看到阿雅跟她走在一起还挽着她的手。
“‘阿雅姐，你喜欢我吗？’那个时候的我这么问过她，而她的回复是‘最喜欢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云雨晴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自嘲的苦笑，“真傻啊……那个时候的我真傻啊，居然把这些话都当作是真的记在了心里。”之后，两个人的轨迹因为阿雅的高考与升学而就此分开。
阿雅上大学的前两年还会在暑假和寒假的时候回来，她变得更漂亮了，漂亮的让云雨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也就是那个时候，云雨晴口中的“阿雅姐”也不知不觉变成了“阿雅”，但阿雅并没有去在意云雨晴的这点儿小心思，还是和以前那样与云雨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但后来，阿雅进入大学的第三年也是云雨晴进入高中的第一年，她没有在暑假的时候回家，寒假的时候也没有。
那一年，云雨晴都没有见到过阿雅。
再然后，就是她听到阿雅从大学毕业，同时结婚的消息了。
“后来，我才知道阿雅姐和家里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云雨晴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她的父母很是重男轻女，但偏偏阿雅姐和阿雅姐的姐姐都是女孩，在他们眼里，阿雅姐甚至还不如我这个‘假小子’。”阿雅结婚后也没有回过一次家，而在这期间，曾经痛骂她这个女儿不孝的阿雅父母搬走了，阿雅的姐姐也早早的出嫁了，据说阿雅的父母搬去的地方正是阿雅姐的家，那位姐姐要替妹妹完成照顾父母的责任。
而云雨晴也在这段时间里从高中毕业，因为母亲一直生病再加上对白大褂的向往，云雨晴选择了护理专业，那不是她当时能上的最好的专业，却是唯一一个不用离开那座城市的。也就是在她穿上了护士服——云雨晴自称直到入学以后才知道护士穿的并不是白大褂这让她很不爽——的那一年，阿雅突然回来了。
阿雅回来了，她回到了那个已经没有人在的、她出生长大的家。
“我离婚了。”
这是阿雅来拜访云雨晴的家的时候对云雨晴的母亲说的唯一一句话，其他的话她都没有讲，而云雨晴的母亲也没有问，只是让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个晚上，云雨晴都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从母亲的房间里传出来。
那不是母亲的声音，云雨晴很清楚。
再然后，云雨晴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阿雅在她家的隔壁住下了，还是那间老房子，她们还是邻居。阿雅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多了一份憔悴，但也多了一份云雨晴说不出的美，而这份美让阿雅变得更加迷人了，也让那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是“什么人”的云雨晴更加确信自己的感情。
云雨晴开始经常地回家——在那之前她是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的，而阿雅也十分乐于见到云雨晴回家，虽然她总是会在云雨晴耳边念叨和母亲和好的事情让云雨晴十分厌烦，但为了能够看到阿雅，为了和阿雅在一起，云雨晴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我本来以为那样的……‘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云雨晴嗤笑着过去的自己，语气变得越来越沉重。
然后……那一天来了。
一切都被打破了。
那是一天凌晨，住在学校宿舍里的云雨晴突然接到了阿雅打过来的电话。那通电话，云雨晴至今都忘不掉，每一个音节都还刻在她的脑海里。
再然后……云雨晴退掉了学校的寝室，搬回了家里住。
但那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从那以后，阿雅就一直陪着我，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云雨晴的语气依然低沉，但嘴角却微微翘起，似乎沉浸到了回忆之中，“我们住在一起，就睡在一张床上。每天早上阿雅都会很早就起来做早饭，而我则会赖床，直到她端着早饭过来叫我去上学……那段时间真幸福啊，虽然我总是会突然想起……想起住在隔壁的日子，而那个时候阿雅就会抱住我，我哭，她也哭，她甚至会比我还先流眼泪，呵呵，真傻。”云雨晴吸了吸鼻子，擦掉悄然滑下脸庞的泪滴。
“然后，那一天，我记得是阿雅的生日。”云雨晴继续讲述着，“我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还有蛋糕，都是我用打工的钱买的。阿雅很高兴，她又哭了，然后我也很高兴，我们开开心心的从早上一直到晚上都在一起。”
“然后，我对阿雅说出了那句话。”
“我……当时的我是认真的，但阿雅却没有，她只是回了我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尽管强作出了淡然的表情，但云雨晴的语气却并不像她的表情那般淡定，“我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她回我：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只要我愿意，她就一直都会和我在一起。”
“我很知足的，那之后我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偷听到了阿雅跟别人打电话，听到了她为了照顾我拒绝了别人介绍的结婚对象，只是为了我……然后，我就走了，离开了。”
云雨晴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她继续开口道：“我必须走，因为我不走的话，阿雅一直都不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不能变成阻挡她幸福的障碍。我知道阿雅还会把我当成亲妹妹，但她会考虑我的想法，她会在乎我是怎么想的，所以她就会为了我去拒绝那些适合她的男人……全都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我不想阿雅结婚，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我的阿雅被别人抢走了，还是个男人。但我不想……我不能阻止阿雅去获得属于她的幸福，那是她应该得的，我不能这么做，我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这番话的云雨晴停顿了好一会儿，她似乎一直都没能从这段回忆中解脱出来，直到申昊宇把手放上了她的肩膀。
“说起来，还是阿雅教会我的……”云雨晴突然开口了，她看着申昊宇，申请突然有些不自然，“是她教会了我那样的感情不是真正的喜欢，而我也明白了——我不是喜欢女人，我只是喜欢阿雅，我只是一直都在憧憬她。然后，我开始改变自己，我想让自己也变得和阿雅一样。”
说到这里的云雨晴似乎有些害羞，她捂住了脸，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整个面容。
而申昊宇则伸出了手，将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这么在意吧？”
“肯定会在意的啊！因为，因为我现在是喜欢你的啊……可是我又忘不掉阿雅，你回来前一天，我还跟阿雅打电话来着。这样，这样不就好像是我出轨了一样吗……”
申昊宇听着云雨晴的音量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扭捏，他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笑。
“你，你笑什么啊？”
“哈哈哈哈，没，没什么……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外卖送餐员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申昊宇看着阿雅，笑容满面地道，“我订了八宝粥，放糖的，要吃吗？”
申昊宇只得云雨晴早上只爱吃一种粥，而且必须是甜的，他下单的时候特意备注了这一点。
云雨晴的脸上依然满是羞愤，但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咕声。
然后，在申昊宇那忍俊不禁的眼神注视下，云雨晴终于承受不住起身跳下了床。
“来了来了！马上就来开门了……啊，对，是我订的外卖，谢谢您，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申昊宇看着云雨晴的背影，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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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大叔，你真的没结过婚吗？
黄金周旅行的第三天，申昊宇与云雨晴二人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地。
不同于前两天那种旅游城市特有的繁华与人山人海，这座距离上一个城市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高铁路程的小城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感觉。虽然热带风光与作为旅游城市的各种特征依旧，但远离了海岸线同时也远离了最喧闹的人群的这座小城，于山清水秀间透出了一股恬静而闲适的气息。
申昊宇十分喜欢这座小城，尽管他直到上了高铁才知道这里是下一站的目的地，但走下高铁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喜欢上了这座没有那么大、没有那么快、没有那么拥挤也没有那么喧嚣的小城。
“大叔，来这边来这边！”
比起申昊宇发自内心却不轻易溢于言表的欢喜，云雨晴的喜悦要来得热烈而直接的多。高铁还没停稳的时候她就掏出了相机雀跃不已，在此之前申昊宇甚至不知道她还带了一台颇为专业也颇为沉重的单反相机来。
“话说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把相机拿出来拍照？”
“昨天竟是在吃吃喝喝嘛，当然是用手机拍才是最好的，再说单反也不能Ｐ图，也不能直接发朋友圈，又重的不行，我当然不会带着单反出来逛街啊。”
这是申昊宇看到相机后与云雨晴之间发生的一段对话，也正是这段对话让申昊宇了解或者说醒悟了一件事——自己，或许落伍了。
申昊宇虽然不喜欢旅游，但对于“旅游的时候要做什么”还是知晓一二的，而拍照几乎可以说是旅游要做的事情排行榜中地位绝对稳定、且几乎不可能被撼动的存在。刚工作那会儿，申昊宇也曾经跟着公司里的同事一起买了一台单反相机，但他很快就发现不懂专业摄影的他根本发挥不出单反相机的专业性能，相比之下体积与重量方面都更有优势且价格也更为亲民的卡片机才是最适合他的。于是他很快就抛弃了单反又买了一台卡片相机，但后来他的工作越发忙碌，别说出门旅游连日常的休息时间都寥寥无几，这两台相机也都落得闲置积灰的结局，倒也算是一种“殊途同归”。
在申昊宇的印象中，他认识的、接触过的女性大多对数码产品兴趣平平。她们中某些人或许会狂热地购买每年更新一次的最新款智能手机，但这跟这台手机有多么强大的性能、搭载了什么新技术反而无关——她们想要的就只是“最新的”这个名头而已。
不过云雨晴的情况和申昊宇的既有认知完全不一样，她好像真的十分热衷也十分喜爱摆弄这些电子数码产品。出于好奇心，申昊宇曾经询问过一次云雨晴手里的相机是什么型号，但云雨晴随后滔滔不绝的一番讲解却让他完全是云里雾里，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承认自己跟不上时代了这个事实，也再次意识到了他与云雨晴之间那因为不只是因为年龄而产生的分歧。
“大叔，替我拍张照！”
这一路上申昊宇除了背行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给云雨晴拍照。虽然对相机的使用还不是很娴熟，但申昊宇中规中矩的取景与镜头也算是得到了云雨晴的首肯。
“看这里看这里，记得要把我后面的那颗树都拍进去哦！”
云雨晴叮嘱着申昊宇拍照的细节，待申昊宇拍完后她又一路小跑着过来查看相机中的成片效果，看到不满意的还会要求重拍，来来回回忙得不亦乐乎。
“大叔你也拍一张吧？”
刚刚放下相机的申昊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摆了摆手。
“为什么啊？这里的风景多好啊，不拍一张太可惜了。大叔你放心，我绝对把你拍得在年轻十岁，保证你满意！”
听到云雨晴的话申昊宇有些哭笑不得，他指着自己的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云雨晴吐了吐舌头，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马上转移开了话题。
不久前，在路过一片休息区的时候他们顺手帮助了一个貌似是跟着家人一起来旅游却意外走散了的老人，但那位面容和善的老太太开口问出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们两个的表情都僵住了。
“啊呀，你们也是一家人来旅游的吗？”
申昊宇十分清楚，老人口中的“一家人”明显不是指代两个人真正的关系，而云雨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比申昊宇更早反应过来转移开了话题同时也转移开了老太太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关心，虽然那名老太太很快就被寻来的家人领了回去，但她的那句话却依然像是一根刺一般钉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想到这里，申昊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与云雨晴之间的年龄差距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虽然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过什么，但过大的年龄差距从一开始就在影响着他们的关系。虽然申昊宇与云雨晴之间的交往堂堂正正，但外界的目光却并不会在意这些真正重要的细节，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无视外界的看法，相比之下今天他们的遭遇不过只是最小的一个缩影而已。
“大叔，我们走吧。今天不拍了，没心情。”
申昊宇看着表情有些黯淡的云雨晴，心里也大致猜出了什么，他收起了相机，道：“行，时间也不早了，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嗯。”云雨晴应了一声，然后默默地走到了申昊宇的身旁，挽住了他的手臂。
起初申昊宇并没有在意，但当他感觉到臂弯处传来的湿暖与弹性后，他才意识到了异常。
“雨晴，你搂我搂得太紧了……”
“紧吗？我觉得没有。”
“不是，咱们两个贴得太近了……”
“那又怎么了？你是我男朋友，贴得近一点儿又有什么问题？”
申昊宇的脸上露出苦笑，他听出了云雨晴是在赌气，更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宣示他们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对此他倒不是不能理解，他只是有些感叹：相较于云雨晴的直白与行动力，更为年长、更应该做出表率的他却还在思考如何回避问题，甚至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
“大叔……”“嗯？”
“你是不是生气了？”
申昊宇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算了，不提了。”
云雨晴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把头转向了一边，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此时的表情，申昊宇则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她柔顺的发丝。
但就在这个时候，云雨晴伸手挡住了他。
“不许摸我的头了，以后，都不准再这么摸我！”
“嗯？为什么？”
云雨晴把头转了回来，她瞪着申昊宇的眼睛，道：“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和你是平等的！就算你比我的年龄大，你也不能再像这样……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我。”
申昊宇这才明白云雨晴在想什么，他无奈地笑了，然后道：“好，好，我答应你。”
“唔——你认真一点儿行不行！”
“我是在认真啊，以后我不会再随便摸你的头了。”
“不只是摸头啊！还有，还有别的呢！”
看着云雨晴气鼓了脸据理力争的模样，申昊宇的笑容怎么都停不下来，他下意识地又抬起了手，直到伸出去以后他才想起来刚刚与对方达成的约定，然后在云雨晴不满的目光中改成了去摸她的脸颊。
“脸……脸也不行啦！”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摸的啊？”
“诶？这个，那个……我不是说不让你摸，我是说你不能像哄小孩一样去摸我！”
“可我现在也不是在哄小孩啊。”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呜啊，讨厌，别摸我的脸了！”
就这样在一番调戏与被调戏的交锋之后，云雨晴终于败下了阵来，她不再去反对申昊宇触碰她身体的行为，但那不服输的小眼神却让申昊宇隐隐有些背后发凉。
今天晚上分床睡好了……
“我说，大叔你啊——”
“嗯？我怎么了？”
面对摆出洗耳恭听模样的申昊宇，云雨晴反而卡了壳，她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才最终挤出一句话来：“你太狡猾了！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逗我啊？这不公平！”
申昊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而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云雨晴心中的不满也更盛了。
“还有啊，大叔你从来都不说自己的事情，明明……明明我都把我以前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可我却不知道你过去的事情，这不公平！”嗯……这倒还算有点儿道理。
讲真，申昊宇也觉得他和云雨晴之间的相互了解比较缺乏，虽然他们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但这段关系确定的太快，快到通常情况下先于确定关系完成的相互了解这一过程也被省略了。
其实申昊宇之前对于云雨晴的过去也是有着好奇的，特别是在云雨晴不经意的间展现出了并不算平常的身世之后。申昊宇本就想借这次旅游加深他与云雨晴彼此之间的了解，而从今天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一系列事件来看，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了——虽然是通过一种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方式。
“好啊，我也觉得这样是有些不公平。那这样吧，你也可以问我几个问题，就算是你今天早上告诉我那些事情的对等交换如何？”
云雨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真的？”
“嗯，是真的。”
“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
“你如果问一些我答不出来的问题的话那自然不行，但如果是我知道的就都可以。”
“你不会用‘答不出来’来耍赖？”
“不会。”
“你不会用‘我忘记了’来骗我？”
“不会……话说我是有多没信用啊？至少相信我一次好吗。”
在反复确定过申昊宇并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云雨晴小心翼翼地开始了思考，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那我真的要问了哦。”
“嗯，问吧。”
“你不能骗我哦。”
“不会，你还真的不相信我啊？”
“不是不相信，我就是觉得……嗯，让我再考虑一下。”
申昊宇有些无奈，道：“那好吧，咱们先去吃饭，吃饭的时间足够你好好考虑的吧？”
云雨晴自然没有异议，之后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再拍过一张照片，似乎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考虑问题上。直到他们回到了小城的中心，在一家以椰子鸡为招牌的餐馆内坐下，云雨晴才终于结束了她的“考虑”。
“那……我真的要问了啊。”
“嗯，我都快等不及了，问吧。”
“我的问题是——”
云雨晴抿了抿嘴唇，她似乎有些紧张，但最终她还是说出了下半句话。
“大叔，你真的没结过婚吗？”
第十六章·往事，坦诚，互相吐露的真情
在云雨晴为了问什么而犹豫不决的时候，申昊宇也在心中不断猜测着她到底要问出什么样的问题。从对等的家庭、童年到最近的私生活、交际圈乃至更进一步的银行卡与ｘ付宝的密码（虽然申昊宇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否认了这种可能），申昊宇甚至还回想起了自己最近有没有说漏嘴什么话，虽然得出的答案是否定的但天知道云雨晴会对什么有关他的问题产生好奇。
然后，他听到了云雨晴给出的“答案”。
“噗！”申昊宇实在是没能忍住，而他的这番表现也立即引起了云雨晴的不满。
“喂，大叔你笑什么啊？这难道是这么好笑的事情吗？别笑了，你再笑我生气了啊！”“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噗嗤……”
“你明明还在笑！我要生气了！”云雨晴的恼羞成怒终于从言语升级到了实际行动，她开始用手去招呼男人身上的软肉，毫无防备的申昊宇被掐得痛叫连连，不得不举起双手求饶。
“停、停下，我不行了，哎哟，你还真的不留情啊，好疼！”在申昊宇的求饶声中云雨晴停下了动作，但她依然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的男人怒声道：“谁让你一直在那儿笑！”
“我，我也控制不住啊……”
“哈？这件事对你来说有这么好笑吗？我可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哎！可你却……”云雨晴话说到一半，眼睛中已经开始出现水雾。
啊，完蛋，要遭要遭。
意识到事情闹大了的申昊宇赶忙端正了态度，他试着去搂住云雨晴的肩膀安抚她，却反被云雨晴狠狠地甩开了手。申昊宇锲而不舍地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无论云雨晴怎么挣他都没把手松开，几下之后云雨晴也放弃了，只是依然不愿意和申昊宇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那个，要不我们先点儿什么吧，或者要点儿喝的？”申昊宇说着，但云雨晴却并不买他的帐。
“你就想转移话题！行吧，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反正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愿意告诉我……”眼看云雨晴的自怨自艾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申昊宇赶忙拦住她，道：“我没说不告诉你啊，也没想转移话题。你看，咱们都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了，也都累了饿了，先吃点儿东西然后再慢慢地谈这件事不好吗？”云雨晴撅着嘴不去看他，在申昊宇喊来老板拿过菜单后，她也一直保持着这副不爽的态度。
“喝椰子水吗？”
“不喝。”
“那果汁呢？我看他们这儿有鲜榨的果汁，还挺好的。”
“不要。”
“啊，那就要椰子鸡吧，果然来这儿还是要尝尝他们的特色呢，我就要中份吧，雨晴你看看……”
“不要，我不想吃，没心情。”
申昊宇的笑容逐渐僵在了脸上，他有些尴尬的合上菜单，看着趴在桌上一手托腮目光转向一旁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就是不看向他的方向的云雨晴，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想知道这件事啊？”云雨晴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她换了个方向，眼睛故意不去看申昊宇，低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申昊宇无奈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道：“我不是不告诉你，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貌似和你之前的问题有点儿不对等。啊，我先告诉你答案吧，我的确没接过婚，这不是什么秘密，公司里也有不少的人知道。不过你想问的并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吧？”
云雨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过了头，用略显复杂的眼神看着申昊宇。
“你不继续问了吗？”
“你不是知道我想问什么了吗……”
“我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啊，况且关于我过去的那些事情是有点儿曲折，突然要解释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
云雨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听说，你差一点儿就结婚了。”
申昊宇愣了一下，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某个几乎已经被遗忘的面容，看着直勾勾地盯着他表情拘谨的云雨晴，他无奈地笑了笑，反问道：“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啊？”
“我听公司里的人说的……”
“公司里的人？啊，我懂了，牛波那小子……唉，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公司的老板同时也是申昊宇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的恶趣味，申昊宇的未婚身份在公司内部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甚至有段时间新进公司的小姑娘都会拿这件事来开他的玩笑。然而知道申昊宇未婚的人整个公司都是（毕竟这件事是老板在年会上公开宣扬出来的），但知道他曾经就差一步就摆脱了这个身份的人却寥寥无几，申昊宇在心中默默地盘算了一番，排除掉人在国外的老板，他也就对牛波说过有关那件事的细节了。
申昊宇看着依然紧盯着他的云雨晴，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我曾经相过亲，相过很多很多次亲，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自己都记不清那段时间我见了多少个人。总之，我和其中一个相亲对象的一度发展成了互相见父母的关系，然后……就没了，我们和平分手了，那之后我也没有再去相过亲了，就这样。”
云雨晴若有所思，她并没有马上开口，而且等待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嗯……原因嘛，有点儿复杂。”
申昊宇看着云雨晴，要知道他和女博士分手的原因是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觉得这属于女博士的隐私，虽然两个人没能最终走到一起，但申昊宇并没有什么怨恨心理，相反他认为对方明明可以继续把骗婚的计划执行下去却选择了在见他的父母之前对他说出了全部的实情，这种坦诚反而让他理解了女博士的感受——毕竟他当时也是在父母的压力之下才不得不走上相亲这条路的。
然而现在面对云雨晴，申昊宇有些犹豫了。一方面他觉得云雨晴作为他现在事实上的女友有资格也有理由知晓这些他的过去，更何况云雨晴已经向他坦白了她的过去，无论是基于等价交换还是感情互信的原则他都没有理由继续隐瞒。另一方面则和云雨晴的身份——曾经的身份有关，那名女博士骗婚的初衷是因为她是个同性恋但她的父母却无法接受她的同性爱人，而就在今天早上他也知晓了云雨晴曾经也有同性恋倾向的过去，或许同样的身份背景能够让她们更加容易理解彼此？老实说申昊宇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也足以让他做出决定了。
于是，申昊宇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他那段最特殊也最难以忘怀的过去。
这个故事很长，讲到一半的时候申昊宇提出去买点儿喝的润喉，云雨晴没有反对，而等到他最终讲完的时候云雨晴面前的杯子已经见底了。
“大概就是这样吧。”申昊宇结束了自己的讲述，他端起自己的杯子把最后的一点饮料喝干，还没把杯子放下，他就已经发现了云雨晴的表情有些异常。
“雨晴？”云雨晴低着头，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空掉的塑料杯，已经把杯体捏得变形了。
“你没事吧……”申昊宇刚刚伸出手，就看到云雨晴抬起头，露出了表情复杂的脸。
“你，不恨她吗？”
“啊？”
“她明明骗了你，还利用了你，你不恨她吗？”
“啊，你说这个啊……”
申昊宇把玩着手上的空杯子，表情一时间也有些复杂，“要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假话，但真的知道全部的真相之后……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其实我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那个时候的我只想着找到一个差不多的人结婚，然后在不断地相亲过程中内心的标准也在不断降低吧，最后我想的已经是只要能看顺眼其他都无所谓这种事情了……啊，我不是说她不好，她挺优秀的，海归的博士，长得也不算差，就是性格有点儿，怎么说呢，太要强吧。而且她的原因也挺让人唏嘘的，毕竟她不是不想结婚，而是没办法得到自己家人的认可，她也对我说了她做的那些努力，但到头来她家里人只觉得她是思想出了问题，所以她才不得不去做这种事情……我愿意帮她，也是因为对她的这种经历有点儿感同身受吧，毕竟我们都是得不到家庭的理解而被不断催婚的人。”申昊宇说完了这番话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频繁地提起自己的前相亲对象了，他看着云雨晴，道：“抱歉，一不小心就说太多了。那之后我跟她就没再联系过了，她也说过她准备回国外不再回来了，说起来这也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雨晴，你还好吧？”
云雨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紧紧地抓着那个已经完全变形的塑料杯。
“雨晴？”申昊宇起身来到了云雨晴的一侧，他们原本是面对面坐着的，而现在他坐到了云雨晴的身旁，几乎是紧贴着她，对于申昊宇的动作云雨晴没有任何表示，但申昊宇发现当他的手触碰到云雨晴的身体时，云雨晴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在发抖。
“雨晴……”申昊宇的语气也不由得变得有些低沉，他轻轻地搂住了云雨晴的肩膀，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而云雨晴虽然没有任何抵抗的举动，却也没有做出任何配合的动作。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听到这句话的云雨晴身体动了动，最终，她细弱的声音传进了申昊宇的耳朵里：“没有，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云雨晴突然用手抓住了申昊宇的胳膊，她抓得很用力，用力到申昊宇开始觉得有些刺痛的程度。过了好一会儿，她那带着轻微地啜泣声的嗓音才又一次响了起来：“我在害怕。”
“嗯？你在害怕什么，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我害怕，害怕你……”申昊宇的身体一僵。
害怕，我？
申昊宇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清楚云雨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但看着躺在他怀中身体颤抖的云雨晴，心疼与怜惜又瞬间盖过了一切，让他不愿去多想这背后的细节。
“额，我是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可能是让你觉得难受了，我以后会……”“不对，不是这样的！”但云雨晴再次打断了申昊宇的话。
“宇哥。”久违的称谓让申昊宇浑身一颤，他看着怀中的云雨晴，感受着从她体内传出的颤抖，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错，宇哥，你没有错。”“做错的人，是我。”
．
第十七章·回忆，迷茫，再一次的决意
“雨晴啊，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跟我老实交代。《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新发型的云雨晴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什么事情啊，你说呗。”“唉，我是认真的在问你，你可千万千万要跟我讲实话。”“什么事情啊，这么严重……”
“就是……哎，我该怎么说呢，就是那个……”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那欲言又止的声音，云雨晴的心中生出一丝疑虑，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同时开口道：“阿雅，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我是不是还是把头发剪短比较好？我从来都没留过长度超过耳朵的头发，之前那个理发师二话不说就给我接了那么长，我还是不太习惯，你来帮我瞧瞧呗。”
云雨晴说着看向手机的屏幕，她和阿雅——她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亲姐姐一般的亲人是通过视频的方式来对话的，这是自从她和阿雅恢复联络以后几乎每天晚上的必修课。
然而今天，她却没有在屏幕中看到阿雅那张熟悉的、让她感到无比湿暖的笑脸。
她——云雨晴，只看到了一双忧心忡忡的眼睛。
“怎么了，阿雅。”云雨晴意识到不对劲了，她拿起手机，让画面能够更加靠近自己，同时略带急切地问着。
“雨晴，我有点儿担心你……”“担心我？”云雨晴这才想起了方才二人讨论地但却一直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的那些话题与内容，“担心什么啊？我现在工作挺好的啊，同事们也都……嗯，反正都挺好的。”“那昨天晚上你去做什么了？”云雨晴的动作定住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就在家睡觉呗，还能做什么……”“不要对我撒谎，雨晴，我昨天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有接过一个吗？你如果是在家里睡觉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云雨晴缠绕头发的手开始发抖了。
“我，我那是去洗澡了，没看到……”“洗澡？你从７点开始一直到１２点都是在洗澡？”云雨晴说不出来了，她低着头，不敢再去看画面里的那双眼睛。
“雨晴，你跟我老实交代，昨天晚上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去参加迎新会了啊，去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迎新会结束之后呢？你跟谁在一起？”云雨晴又说不出来了。
视频另一头的阿雅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又传了过来：“是不是那个你之前提到过的男人？”云雨晴浑身一颤，她的反应全都被画面另一边的阿雅收进眼里。
“你们……在一起过夜了？”
云雨晴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声：“嗯。”
“在什么地方？在他家吗？”
“不是，在酒店……”
“酒店？那个男人把你灌醉了然后带你去开了房？”“不，不是！是我自己喝醉的。”
云雨晴下意识地解释道，“是我自己喝多了，然后他要送我，然后才去的酒店。”
阿雅的声音梗住了，她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问道：“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云雨晴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给了阿雅答案。
“你等着，我要报警。”
“啊？”云雨晴愣住了，她看着突然从画面中消失的阿雅，大声喊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那个男人对你做出这种事情了，不报警还能做什么？”
“阿雅你搞错了，不是他对我做的，是……是我自愿的，是我主动的，你别报警！”阿雅的声音再一次梗住了，她的脸再次出现在了画面中，但这一次她尖锐的话语却全部指向了云雨晴自己。
“你主动？你自愿？云雨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阿雅骤然拔高的音调让云雨晴打了个寒颤，她看着画面中满脸怒容的阿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阿雅很少对她发火，但只有阿雅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直接地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就像现在这样。
云雨晴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但一幕幕过往又在此时浮现在她的面前，让她鼓起了勇气与画面中的那双眼睛对视。
“我怎么了啊？不是你一直在劝我找个男人的吗？我现在不就是按照你说的在做吗？你凭什么说我！”画面的另一边，阿雅似乎没有料到云雨晴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语气也不再那么强硬：“雨晴，我是劝过你……但我那也是为了你能改正回来，不是让你那么随随便便地就去跟一个男人做那种事情啊！雨晴，你是个女孩子，这种事情是不能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云雨晴听着阿雅苦口婆心的劝说，她知道阿雅是在为了她好，但在她的心中却总有那么一股劲儿让她下意识地做出了反驳：“那又怎么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选了一个人啊！而且就算我真的随随便便选了个男人那也是我的自由吧，我为什么不能找一个男人？难道就只能你这么做不让我这么做吗？”啊……直到话全部出口，云雨晴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她后悔了，她马上就后悔了，她知道这些话会让对方伤心，更知道这些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会让这份伤害变得更深。
“雨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从耳机中传来让云雨晴心碎的声音，她很想道歉，她想立即取得对方的原谅，但还是那股不只从那儿生出来的劲儿让她开口说出了完全不同的话语：“明明你自己就是跟男人走了，为什么我不可以？”“雨晴……你，你……”阿雅的抽泣声如同刀子一般戳进云雨晴的心里，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挂断了视频。
然后，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久久地一动不动。
云雨晴突然扑到了床上，她把自己的脸用力地埋进床单里，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但颤抖，源自身体最深处的颤抖，却怎么都抑制不住。
过了不知道多久，云雨晴才从床上抬起头，她是被手机的振动吵醒的，而从她切断和阿雅的视频起，手机的振动声就从没有停歇过。
云雨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
“雨晴？雨晴，是你吗雨晴。”
“嗯，是我。”简单的问候与回应之后，电话的两端同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阿雅的声音才幽幽地传了过来：“雨晴，我就问你一件事，那个男人，他对你有意思吗？”云雨晴愣了一会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
“雨晴？雨晴？你还在听吗，喂？”
“我，我在……”
“我刚才问你的，你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我，我……”云雨晴的声音颤抖着，“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你……”阿雅的声音同样开始了颤抖，“雨晴，你怎么这么傻啊。”傻。
自己很傻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想知道。
但这样的事情不都是男人想要的吗？那些人，那些女人，那些比自己更熟悉该怎么做女人的人，她们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只要张开腿就什么都有了”“男人看中的就是你的身子”，既然她们是这么说的，那她这么做了又有什么不对的？
喜欢？
喜欢……她是觉得那个人很友好，很和善，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而且他也不会和其他男人一眼用那样的眼光来打量她。但这样的感觉就是喜欢吗？
自己真的喜欢他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目标”，是最容易上钩的人选，是最能“卖上价”的那个买家，所以她才这么做了——就像那些女人一直以为她做过的那样。
而且她本来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昨天晚上，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还拒绝了。
但最后他不还是答应了，甚至主动地把她压在了床上。
他的身体，很重。
他的力气，很大。
他插进来的时候，很疼。
尽管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自以为已经算是“有经验”了，但真正的男人插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像是被撕开了一样。
但她没有流血，早上的床单上是干净的，看不到一点儿血迹。
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走？他甚至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除了一台掉进床缝的手机，她找不到任何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仿佛昨天晚上的那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妄想一样。
是因为他发现了？他发现了她的意图，所以直接抛弃了她？
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要知道答案，所以她才会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了公司，去见他。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表情、语气、动作，什么变化都没有。就好像……昨天晚上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这就是他的态度，他的答案？
所以这就是她“勇敢”的结果？她“不会后悔”的结果？
“雨晴，雨晴？你说话啊，不要吓我啊，雨晴……”耳畔的呼唤让云雨晴的思绪一缕缕回归到身体里，她握住手机，嘴唇微张，吐出了两个字。
“阿雅。”
“我在，我在呢，雨晴。”
“我这么做，真的是不对的吗？”电话另一端的阿雅沉默了片刻，然后便传来了她抽泣的声音：“雨晴，我的傻妹妹，你怎么……唉，傻妹妹。”傻。
所以自己做错了？
因为自己怀着那样的想法去接近他，所以他才给了自己这样的惩罚？还是说本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会错了意，他本来就对自己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在自己的“邀请”下才顺势做了那样的事情？
所以自己该离开？就和上次那样，逃离这片是非之地，逃离这一切，逃到另一个没有人知道她的地方才重新开始？
但……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云雨晴闭上了眼睛，她的眼前浮现的并不是阿雅的面容，而是另外一张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什么，不知道那个人讨厌什么，不知道那个人的过去……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对自己的想法。
但昨天晚上，他的确是抱了自己的，虽然一开始是自己的强求，但他最后还是主动地抱了自己，甚至逆转了攻势让没有经验的她一败涂地。
所以……她还有第二次的机会吗？
她想去了解他，想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听他亲口说起他的过去，想知道……知道他对自己真正的感觉。
所以她还不能走。
还不能离开。
“阿雅，对不起，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云雨晴突然的道歉让阿雅有些始料未及，她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开口道：“傻姑娘，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个。我没有生你的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懂吗？”“嗯，我懂。所以……阿雅，我想向你道歉。”云雨晴闭上了眼，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可能回不去了。”这是她的回答，也是她对自己的宣言。
．
第十八章·缠绵（上）２
“哗哗哗……”申昊宇躺在偌大的圆床上，看着天花板愣愣地出神。
完全是用镜子拼接成的天花板上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也映出了他此刻表情茫然的那张脸。
中午的时候云雨晴终究没能控制住情绪，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申昊宇带着她离开了那家店，打算先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他们今天早上就已经预定好了这间情侣房，但在来这里的路上云雨晴却突然打破了沉默，讲述了一个关于“故事”。
也就是通过这个“故事”，申昊宇知晓了云雨晴为什么会接近自己，以及在那个晚上为何会突然要求他“留下来”。
讲真，在知晓这一切的“真相”之后，申昊宇心中生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如释重负。其他他一直都在怀疑云雨晴接近他是否有别的什么目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太快，简直就像是省略掉了中间所有的过程直接来到了结果。
就像云雨晴通过这个“故事”所讲述的那样，她不了解他，而申昊宇同样不了解云雨晴。尽管两个人已经一起度过了那么多个同床共枕的夜晚，但在申昊宇的心中仍然留存着一丝丝地担忧。
而现在，这丝担忧被解开了，被坦白的申昊宇并没有对云雨晴有过多的责怪，他甚至觉得这完全不是对方的过错……毕竟从结果上来看他也没有什么吃亏的地方，他真正在意的是云雨晴的心结，虽然他们已经正式确定了关系，也彼此确认了真实的心意，但云雨晴会对这件事如此的耿耿于怀还是让申昊宇有少许的担心。
不过，担心之余申昊宇也有一些少许的庆幸，他本以为在这段关系中最不安最惶恐的人是他自己，却没想到真正一直都在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惴惴不安的人居然是云雨晴。《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这种错乱感让申昊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好在情侣之间和好的方法永远都是那么几种，而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又几乎可以说是替他做出了选择。
但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夸张的房间啊。
这间房间是云雨晴做主定下的，所以具体的细节申昊宇并不是特别知情，他只知道云雨晴定了一间十分有名的情侣套房，而这个情侣套房具体是怎么个有名法他就没有去进一步了解了。也正因如此，当他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后便被房间里的一切吓得合不拢嘴，如果不是因为身后还有云雨晴在，他几乎就要转身从房间里逃了出去。
那么这个情侣套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首先，是申昊宇身下正躺着的这张圆床。这张床的尺寸绝对是申昊宇见过的最大的，他之前不是没睡过这张圆床，但那些普通酒店、宾馆里的圆床跟他此时身下的这张简直就是小鸡跟大鹅的区别。申昊宇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张床最少可以躺十个人，而且一点儿都不会让人觉得拥挤，他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在床上滚三圈，因为这张床的宽度完全足以支撑这段距离。
其次，也是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摆设，浴缸。其实那个浴缸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真正特别的是浴缸的周围……这个浴缸摆在一个圆形的空间内，四周则全是落地窗，透过这些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风景，当然，这也代表着浴缸内的一切都会被窗外一览无余，是货真价实的“露天浴缸”。虽然这家酒店的位置略微有些偏僻，窗外的风景也以绿树青山为主，但这里毕竟不是独栋建筑，旁边也是有建筑物的，总之申昊宇是一进门就赶紧把窗帘给拉上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裸体被人看到……当然，云雨晴的更不行。
最后，就是房间四处的一些小摆设了。这间房间在设计之初明显考虑到了一些情趣爱好比较特殊的情侣们的需求，在床头的小型自动售货机内申昊宇不只看到了安全套、情趣内衣这些一般的宾馆都能看到的物品，还看到了皮鞭、眼罩、安全蜡烛等一般的宾馆绝对看不到的物件，而房间角落里的那个酷似十字架的道具就更是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这真的是云雨晴亲自选的房间？
申昊宇下意识地有些怀疑，但他转念又想起了云雨晴房间内的那些大大小小、花样繁多的道具，以及她在两个人的相处中对性毫不掩饰的积极态度，二者相加他又觉得云雨晴选中这样一个露骨的房间不是不能理解了。
不过，这澡洗得真的好慢啊……申昊宇本人已经洗过澡了，他现在身上除了一件浴袍就完全是一丝不挂的状态。从浴室——并非那个露天的浴缸，这间情侣套房内还有另外的独立的浴室——传来的水声也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因为角度的原因，申昊宇并不能看到那间浴室里的云雨晴在做些什么，但这段时间的等待却让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他感到有些煎熬。
终于，浴室的门开了，云雨晴走了出来。
而看到从浴室内出来的云雨晴的那一刻，申昊宇就觉得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向了他的下半身。
“雨晴，你这是……”云雨晴并没有穿浴袍，也没有穿他们带过来的换洗衣服或者睡衣，她现在的状态其实很难定义为“穿了什么”，因为申昊宇的视线可以不受任何阻碍地看到她身体的每一处细节，即使是最私密的部位也都处于一览无余的状态。
这并不是房间里附赠的衣服——申昊宇十分确定这一点，因为他之前见过这身“衣服”，就在云雨晴一直随身携带着且不愿意让他来代劳的包里，昨天晚上睡觉前他在拿换洗衣服的时候无意中打开了那个包，然后他在包里就看到了这件衣服，只是他当时只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内衣，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而现在，申昊宇突然觉得他昨天在包里一并看到的那些“熟悉的”玩具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被男人的目光从头到脚洗刷着的云雨晴有些羞涩，她低着头，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遮挡自己的身体，但片刻后她就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开始昂首挺胸去迎接男人露骨的目光。
“好看吗？”
“啊，嗯……”申昊宇一时间竟有些无法回答，他不知道云雨晴的这句话是在问她身上衣服还是她自己。话说回来这二者可能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件衣服根本起不到“衣服”的作用，顶多只能算是点缀在云雨晴裸体上的一些装饰而已。
“所以，临走之前你神神秘秘地塞进包里的就是这个吗？”申昊宇选择了另一个话题，他必须转移开自己此时的注意力，否则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云雨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申昊宇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她明白了什么，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翻我的包了？”
“额，我不是故意的……”申昊宇想要辩解，但在云雨晴锐利的目光中他的辩解显得是那样苍白而无力。
“回去我就把你藏着的那些小黄书都扔了。”
“啊？啥？”申昊宇的听力很好，所以云雨晴小声嘀咕的那些话全部被他听进了耳朵里，“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的那些书是放哪儿的？”云雨晴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是白给你打扫房间的吗？”
“不是吧，雨晴，那也是我的隐私啊，你怎么能乱翻……”
“那你就能翻我的包啰？”申昊宇哑口无言，他发现只要是面对云雨晴他就永远都占不到上风。
而就在这时，云雨晴又开始小声嘀咕了：“明明都已经有我了，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些小黄书？那些画出来的女人就那么好看吗？”这回申昊宇算是明白了，云雨晴就是刻意在用能让他听到的音量在说这些话，目的也很直接的就是发泄心中的不满。他只能赶紧用行动做出补救，主动跳下床去拉云雨晴的手，而云雨晴在象征性地躲了两下之后也让他成功得手了，只是当申昊宇把她搂紧怀里时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那个……你误会了，那些漫画书不是我买的，是我一个朋友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礼物，是他非要送给我的。”然而申昊宇的解释并不能让云雨晴满意，她轻哼了一声，道：“别人送给你的？人家会送你你不喜欢的东西吗，而且还是大老远从日本带回来，还不是你自己想要。”
“额……我之前都是一个人住，会看一些这样的书也很正常吧。”
申昊宇直到不能再糊弄了，只得开始给自己持有黄色漫画这件事寻找正当性。
“骗人。”“哎？我没有骗你啊。”“那为什么你的衣柜里会有女人的衣服？”这次申昊宇是真的瞠目结舌，他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而另一边见他如此反应云雨晴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被申昊宇看在眼里，让他猛然想明白了什么。
“好啊，你居然在诈我。”“我没有……”“那你说我房间哪里有女人的衣服？明明在你之前从来都没有女人进过我的房间，你说啊。”“唔……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行，你必须说清楚！还我清白！”云雨晴开始从申昊宇的身边逃开，但她马上便被男人追上，却又仗着申昊宇不敢对她太过粗鲁的优势而在此逃走，两人就这样一逃一追，最终从床下追到了床上，直到云雨晴被申昊宇压在了身下才宣告结束。
“哈，哈，这下你跑不了了吧。”申昊宇有些气喘，而云雨晴的胸脯也因为喘息而剧烈起伏着，她那形状姣好的乳房被薄纱的内衣约束着呈现出无比优美的曲线，而些许细密的汗水更让那一对乳峰显得诱惑力十足。
“雨晴……”申昊宇刚刚开口，就被云雨晴捧住了脸，然后吻住了嘴唇。
云雨晴的吻来得异常主动而热情，她甚至主动伸出了舌头去试探男人的反应，而申昊宇自然不会拒绝，立即反客为主吸吮住了她的舌尖，并向着云雨晴的嘴里发起进攻。两人就这样在纠缠中互相交换着唾液，直到彼此的气息用尽不得不呼吸的那一刻才恋恋不舍得分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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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缠绵（下）
“哈，哈……”“呼，呼……”结束了唇与舌的缠绵的二人彼此都呼吸粗重，云雨晴的眼中更是想蒙上了一层水雾，脸颊上的红晕如胭脂一般让她的容颜显得更加娇艳。
“不要……”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花瓣一样拂过申昊宇的心口，让他觉得心中痒痒的，但那话中的内容又让他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
“不要走……”申昊宇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着安抚她道：“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放心吧。”但他的承诺显然不能让女孩完全放下心来，云雨晴伸出手紧紧地搂着申昊宇的腰，用这种近乎强硬的方式来确保男人不会离开。而申昊宇也只能顺势搂住她的身体，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像安抚孩子一般安抚着自己的恋人。
云雨晴总是缺乏安全感——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她此时的表现上，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近乎纠缠的关心，乃至她对于性事的过分积极都是她缺乏安全感的一种体现。
申昊宇曾经寻找过云雨晴缺乏安全感的原因，起初他以为云雨晴在担忧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自己也的确有过一段时间因为二人之间的年龄差距过大而忧心忡忡。但后来，随着他对云雨晴的了解特别是对云雨晴的过去了解得越深，申昊宇逐渐发现这个问题的根源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和深入，而且很有可能和云雨晴特殊的家庭背景有关，虽然申昊宇很想帮助云雨晴走出这个困境，但他能做到的事情却十分有限，反而是云雨晴沉浸在过去对他的“欺骗”之中，以至于做出了诸多讨好他的行为不说还始终沉浸在被抛弃的恐惧之中。
“嗯……”躺在男人怀里的云雨晴发出细微的哼声，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大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但她并没有任何反抗，而是十分顺从地去承受男人的轻薄，与此同时，她把手伸进了男人的浴袍里，伴随着她的动作，申昊宇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来，自己把腿分开。”云雨晴的表情一僵，她用哀求的眼光看向自己的男人，却只得到一个坚决的眼神。于是乎，她只得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然后缓慢地分开了自己的大腿。
申昊宇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他知道这样的要求会让云雨晴感到羞涩不已，但正是他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时也满足她心中讨好自己的欲望，安抚她的同时也让她一直被情绪压抑住的欲望得到释放。
不过……只是简单的要求和指示还是不够啊。
申昊宇总觉得还差了点儿什么，这道可口的菜肴还需要最后的一点儿“调料”。
就在他思索还欠缺些什么的时候，躺在床上保持着双腿大开姿势的云雨晴却是有些等不及了。她一直眼巴巴地看着申昊宇的方向，一开始因为主动展露出私处的羞涩感逐渐变成了欲求不满的饥渴，让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那个，大叔……”云雨晴的声音有些扭捏，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皮肤的表面更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还，还没有好吗？”申昊宇看着露出如此这般痴态的云雨晴，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然后，他又把已经等不及的云雨晴放在一边不管了五分钟，五分钟后他捧着一个黑色的物品出现在了床上。
“唉？”云雨晴看到那黑色物品的一瞬间便愣住了。
那是一台相机，而且正是她今天用来拍摄风景时使用的那一台。
云雨晴似乎完全没想到申昊宇会把它取出来，更没想到男人会直接用镜头对准此时与赤身裸体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自己。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私处，但男人的声音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把手拿开，雨晴。”云雨晴咬住了嘴唇，她知道男人想要做什么，但她没有勇气去违背男人的意愿。
“听话，把手拿开。”云雨晴照做了，她用了一种最自欺欺人的方式——遮住自己的脸来兼顾自己的意愿与服从男人的命令。但这显然不能让男人满意，于是申昊宇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要遮住脸，把手放下来，然后看着我。”云雨晴几乎要哭出来了，她虽然是为了男人才穿成这副模样，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羞人的样子用相机记录下来，而且用的还是她自己的相机。
“别，别拍这个行不行。”“不行，你现在多美啊，我要好好记录下来。”“唔……”云雨晴终究还是无法违背申昊宇的意志，她不再用手去遮住脸，却也不知道把手放到什么地方，左右为难之下她只得把手紧贴在身体的两侧，那副怯生生的姿态撩拨的申昊宇心中更痒痒了。
对了，好像有个玩法是这样来着……申昊宇突然回想起了某个他之前看过的ａｖ中的情节，于是他开始有样学样地开口道：“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回答一下，记住要看着镜头。”“什么……问题？”被镜头对准的云雨晴显得更加紧张了，她突然觉得相机后的男人有些陌生，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里徘徊。
“就是一些十分简单的问题，来，我要问了啊。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云雨晴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
“别不说话啊，来，你叫什么名字？”在申昊宇的反复催促下，云雨晴终于还是开口了：“我叫……云雨晴。”“嗯，你的年龄是？”“二十……二。”“好，那你的三围是？”云雨晴有些反应过来了，她隐约察觉到了申昊宇是在做什么，但出于对爱人的信任以及服从命令的惯性思维，她还是如实回答了这个已经属于隐私的问题。
“那下一个……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哎？”云雨晴愣住了。
“别哎啊，说啊。”“这个，这个……真的要说吗？”“嗯，要说。”“可是……”“没有可是，快，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的强硬态度让云雨晴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泪光，她又嗫喏了一阵，最终两眼一闭，自暴自弃一般开口道：“我的第一次是，一个月前，和……和自己的上司，在酒店……”这回，轮到端着相机的申昊宇愣住了。
上司……酒店……那边躺在床上的云雨晴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但申昊宇的思绪却已经飘到了那个让他终身难忘的晚上。
“等、等一下，你说那次是你的第一次吗？你在那之前都还是处女？”云雨晴的脸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她侧着脸没有答话，但那态度却分明给了申昊宇答案。
“可是你……”申昊宇说到一半把话停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深究或许不会有好结果，毕竟他用相机录像和玩问答的目的都只是增加情趣，他并不想在这个方面上刨根问底。
但云雨晴却没有意识到这一切，虽然很不情愿，但她依然开始了解释：“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她教会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怎么用道具来自慰。在她第一次教我用按摩棒的时候我流血了，她说没事，所有的女人都要经历这一步，那个时候的我也没在意，后来才知道是把膜给捅破了。”申昊宇惊讶地张开了嘴，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她还教你什么了？”
“还有，还有……口交的方法。”
云雨晴似乎是自暴自弃了，她的语速逐渐恢复了正常，说出来的内容也越来越劲爆，“她是……双性恋，她说学会这个以后和男人上床也能用到，而且她很喜欢穿上那种带假阳具的内裤，然后让我‘练习’，她说她很早就好奇被她口交的男人都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所以才会这样来模拟……”
申昊宇忍不住了，他打断了云雨晴，道：“等下，先等一下……我记得你是上的护理学校吧？”
“嗯。”
“那你说的这个朋友……”
“她是我的学姐，后来听说她毕业去了一家私人医院，但我和她好久都没联系过了。”申昊宇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原来外人眼中的白衣天使私底下都是这么开放这么劲爆的吗？
整理好情绪，申昊宇再一次端起了相机。
“还，还要拍吗？”“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还有啊，还有什么问题啊？”云雨晴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但双腿依然保持着打开的姿势——这一点从一开始她得到命令后就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那个，你自慰过吗？”这是申昊宇在出差的时候就十分好奇的一个问题，也是一个他不需要问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果然，对于这个问题云雨晴回答地十分坦然：“有。”但这样简短的答案显然不能让申昊宇满意，他继续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都怎么自慰？用手，还是用道具。”云雨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申昊宇的问题：“平时用手……比较兴奋的时候就会用一些玩具。”“什么玩具？”“就，就是按摩棒，之类的……”“具体是怎么做的？”“就是……啊啊啊啊，这让我怎么说啊？说不出来的嘛！”但申昊宇早有准备，他从身后拎起一个提包，扔到了云雨晴的身边。
“给你，做给我看。”云雨晴看着那个印着花纹的小提包，眼睛越睁越大，表情也越来越古怪。
这个袋子她认识！
而申昊宇也恰逢其时地开了口：“反正你带都带来了，不用不是可惜了吗？”云雨晴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她刚刚还得到承诺，结果就被这么赤裸裸地背叛了。
“别瞪我啊，快，做给我看。”云雨晴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她并没有马上从提包里拿出道具，而是先把手伸向了自己的私处。
白葱一般的手指抚摸上了粉嫩的阴唇，因为平时一直有在处理体毛，所以那里并没有任何碍眼的毛发存在，男人的视线可以一览无余地看清每一处褶皱的细节。
“嗯……”云雨晴发出略带一丝苦闷的哼声，她用十分轻柔地手法爱抚着自己的阴蒂，不断涌出的爱液打湿了她的手指，让她的动作变得更加顺滑。
然后，她长出了一口气，拿起了那个被申昊宇擅自找出来的提包。
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从提包里拿出了尺寸最迷你的道具。但就在她准备把道具凑向自己的私处时，一只手拦住了她。
那是申昊宇的手。
看了这么久的自摸秀，他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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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定格的过去，残酷的现实（第二部完）
光滑却冰冷的玩具变成了粗糙却温暖的手指，申昊宇突然强势地介入到了云雨晴的自慰过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雨晴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彻底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嗯唔……”云雨晴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想让自己再发出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但男人的手却与她的意愿恰好相反，云雨晴能够感觉到略显粗糙的触感一遍又一遍滑过自己的肌肤，却又每一次都故意错过了那一点最欲情贲张的部位，不断撩拨起欲望的同时也让得不到直接满足的她愈发地感到煎熬。
而最让她感到崩溃的是：男人不只是在用手玩弄她的私处，更从一开始就在用相机的镜头记录着所有的过程。云雨晴逐渐开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她现在不是在被一双眼睛看着，而是在被无数双陌生的眼睛所窥视、舔舐着一般——那黑洞洞的镜头后仿佛就藏着无数双让她后背发寒的眼睛。
“大叔，别拍了行吗……”“嗯？为什么？”“我，我有点儿害怕……啊啊。”就在云雨晴开口说话的时候，申昊宇突然用手指夹住了她的阴蒂，触电一般的感觉瞬间传遍云雨晴的全身，让她的舌头都开始打结。
“害怕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们在，而且这房间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可是……”云雨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相机，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道：“大叔你不会今天拍的东西传出去吧？”“不会不会，我只会存在手机里然后每天都放一遍。”云雨晴一下子梗住了，她瞪着依然用镜头对准着自己的男人，一时间已是忘记了去遮挡自己的脸。
见到她脸上露出来的表情，申昊宇也意识到有些玩过火了，他放下了相机道：“没事，我不会把这些视频传出去的，在说我也一样在画面里面呢，大不了一会儿你再删掉就行了。”但他的说辞显然不能让云雨晴安心，尽管相机已经被放到了一边，但云雨晴还是有些愤愤地瞪着相机的方向小声嘀咕：“谁知道你们男人会做出来什么……”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装听不见就算了……哎哎，你刚才不还说不拍了吗？那你现在这是在做啥？”申昊宇没有理会云雨晴不满的叫声，他先是把相机固定到三脚架上，然后仔细地调整了镜头的位置，确保床上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捕捉进相机内的画面里。然后，他搓着手走向了床上的云雨晴。
“你，你要干嘛……呀！”云雨晴开始后退，但她的脚马上被男人抓住，不得不又被拖回了床的边缘。
“没啥，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前天晚上我被你喷了一身的水，我说那是尿，可你非说不是，现在我想验证一下。”云雨晴的脸刷得一下红了，她其实已经记不清这件事了，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能控制住身体的反应就已经不错了，但男人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却让她的心中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这种事情要怎么验证啊？”“很简单啊，再做一次就好了。”“哈？”云雨晴顿时明白申昊宇在打什么主意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怎么会看不出男人的真正目的，于是她立即翻身打滚准备从床上逃开。
但云雨晴忘记了自己的脚还被男人握着，她翻身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床上。
“跑什么跑，跑得掉吗，小东西。”“呜呜……你欺负人！”“欺负的就是你。”申昊宇索性也摊牌了，没有了相机这个负担，他可以用两只手放心大胆地去玩弄云雨晴的身体。被压在床上的云雨晴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任由男人捆住了她的手脚，然后将一件异物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有之前的润滑，申昊宇的手指很容易地就插进了云雨晴的阴道内，而云雨晴的阴道也顿时开始了对“侵入者”的抵抗和反击，湿润而温暖的软肉层层包裹着申昊宇的手指，甚至产生了一股吸力让他不由得越来越深入其中。
“唔……别，别碰那个地方！”云雨晴的下半身在发抖，她似乎预想到了自己将会遭遇什么，开始用哀婉的声音求饶。但申昊宇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不如说越是她不让做的他越是要做一遍，方才还不确定方向的他经过云雨晴的这番提醒后顿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于是他并起两根手指，对准某个部位用力地一按。
云雨晴的身体骤然绷紧了，触电一般的酥麻感瞬间从她的身体深处扩散到了她的每一根手指和脚趾的顶端。
但男人的动作才只是刚刚开始，一波又一波如同潮水一般的快感从她的身下直冲头顶，让她的眼前顿时一片空白。
“啊，啊，啊……”伴随着云雨晴失控的尖叫声，一股热流也从她的胯下涌了出来，化作一道水箭直接打在了申昊宇的身上。《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但申昊宇依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多的热流不断冲刷着他的手掌，也让他们身下的这片床单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湿痕。
“呼……累死我了。”当申昊宇终于把酸疼的手指抽出来的时候，云雨晴身下的床单已经彻底被她喷出来的液体给浸湿了。云雨晴则依然保持着臀部向上的姿势趴在床上，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嘴唇大张着不住地大口喘息。
终于结束了……就在脑袋已经被快感冲击的有些神志不清的云雨晴迷迷糊糊的正这样想的时候，又一种“异物”侵入的感觉传进了她的大脑。
但这一次的“异物”明显不太一样，不仅比手指更粗更长，更散发着滚烫的热度，前进的势头更是带着一股子要把她贯穿一般的气势。
“哦……”另一边，终于把阳具插进了女孩体内的申昊宇发出一阵舒爽的呻吟，他其实早就已经硬的发疼了，只不过为了最大限度的挑拨云雨晴的情欲他才一直隐忍着，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插了进来。
云雨晴的阴道内部很热，并且因为刚刚高潮过的缘故，整个阴道处于一种排斥外物的紧缩状态，这让他每前进一寸都必须用力去挤开那些蠕动着的软肉，也让他感受到的快感显得格外强烈。
几乎没有任何得停顿，申昊宇开始了抽动，皮肉碰撞的声音在房间内急促地响起，一边响起的还有云雨晴那压抑的呻吟声。然而不一会儿，这呻吟声的节奏就变得越来越快，每一声的音调也变得越来越高。
“啊，啊啊啊啊……”申昊宇从喉咙中吼出一声喊，然后身体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抽插的动作也戛然而止。他大口地喘息着，然后缓慢地从云雨晴的阴道中将自己的阳具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云雨晴也终于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膝盖一软向前彻底趴在了床上，她的阴道口依然保持着被撑开的姿态，并且随着里面粉红色软肉的蠕动，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开始从她的阴道内倒流出来，并最终滴落在已经被各种体液浸湿的床单上。
侧躺在床上的云雨晴能够感觉到那些液体正在流出自己的身体，但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力气与精力去处理这些了。高潮了太多次的她体力消耗一点儿都不比男人小，而且因为之前被刺激得潮吹了的原因，她现在整个下半身特别是阴道内部都觉得火辣辣的，似乎已经因为太过激烈的摩擦而受了伤。
但就在她还没有平复下呼吸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的大腿再一次被分开，熟悉的压迫感也再次出现在她的下体前。
“别，让我再休息一会儿……”云雨晴并没有太过惊慌，她清楚在射过一次之后男人都要休息一阵才能再来第二次，但今天她的判断似乎又出了问题，没等她反应过来，坚硬地阳具就已经带着无法阻拦的势头贯穿了她的身体。
“唔……”云雨晴强忍着下体传来的火辣辣的触感迎受着男人的冲击，她有些怀疑，一向都需要休息五分钟以上才能再展雄风的男人今天怎么这么雄伟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画面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你，你吃药了？”申昊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埋头奋力抽插着。
男人的沉默反而给了云雨晴答案，她终于明白在进房间的时候为什么申昊宇会先让她去洗澡了，她甚至撞见了他吞下药丸前喝水的那一幕，但当时的她并没有过多地怀疑，只以为那是什么普通的感冒药之类的东西。
至于吗？至于做到这个份儿上吗？
云雨晴完全想不到正是因为她对性事的过分积极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现在的她已经无法思考了，从身下传来的冲击仿佛每一下都打在了她的灵魂上，让她逐渐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但那种飘忽感只持续了一瞬，就会被更加猛烈的冲击撞碎，让她从天上掉到地上，再一次开始重复一模一样的过程。
终于，男人又一次压在了她的身上，低吼着在她的身体里释放出了滚热的精液。但这一次她得到的休息时间连让精液倒流出来都来不及，重新勃起的申昊宇就已经再次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又是一番剧烈的冲击。
就这样经历了第三次、第四次之后，云雨晴终于忍不住了。
“不要了，我不要了，好疼，我不要了……”她开始哭喊，开始推开还想靠近的男人，而申昊宇也终于从欲望终解脱了出来，他早就射不出来什么了，只是涨疼的下体让他不得不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雨晴？你没事吧？”“没事才怪啊，我下面都麻木了好不好？你到底吃了什么药啊，呜呜……”申昊宇也感到一阵汗颜，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粒小药丸居然有如此功效。看着眼角挂泪的云雨晴，他的心中也是一阵心疼，一边把她搂紧怀中一边道：“对不起啊，我就是想不给今天留遗憾，这药我也是第一次吃，以后我不会再吃了。”趴在他怀里的云雨晴抽泣了一阵，然后突然发力，把猝不及防的申昊宇扑倒在了地上。
然后，骑坐在申昊宇身上的她举起了手中的按摩棒，挂着泪痕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报复得手的笑容。
“雨、雨晴，你拿那个要做啥？”“哼，我要报复！”“别，咱有话好好说，别这样……”画面，就此定格。
屏幕外，面带尴尬的申昊宇收回了手，他朝着身后开口道：“就看到这里行了吧，再往后就……”在他的身后，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的云雨晴目光呆滞，似乎早已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屏幕上了。
“雨晴？你怎……”申昊宇走上前，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碰云雨晴的身体，却在即将碰到她身体的前一刻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不，我不能这么做了。
他和她，已经不再是那种关系了，就连身体的触碰也不再是被允许的行为了。
而另一边，神色终于恢复正常的云雨晴看着定格的画面，突然轻笑出声。
“每次看到这个，我都会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可以不用带任何心里附带地向你撒娇，真好啊……”“雨晴……”申昊宇看着坐在里自己最远的沙发另一端的云雨晴，终究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继续看下去吧。”“唉？”申昊宇愣住了。
“看下去吧，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想看看我们过去的样子。”云雨晴说着，眼中流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毕竟……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申昊宇看着他，神色黯然。
是啊，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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